第31章 總是在輸
因為是一出青春正劇,試鏡安排在了藝校大教室裏,主要是想從年輕人中選擇,再者制作雖大,但到底是雙男主的網絡電影,有排面的大明星壓根不會來參演。
俞聲跟着劉編劇進了大教室,門口還有很多拿着號碼等着進場表演的學生,一個個青春年少,無限可能。
“都是等着試鏡的啊?”俞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寫的故事,要被別人參演,像是要看着自己的兒子結婚似的。
兒子……
俞聲輕輕摸了摸肚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也是有寶寶的。
劉編劇被他唇邊的小梨渦晃了神,笑道:“你這張臉,不演戲是真的可惜了。”
“我要是會演戲肯定不會錯過機會。”俞聲話趕話小小的感嘆了一聲。
就算他真的可以演戲,阿晏也不會放他出來,他也不會離開阿晏,明明是他陪了池晏五年,到頭來讓別人截取果實,那可不太行。
導演早就聽說原作者是個年輕人,沒想到這麽年輕,他微微挑眉:“你就是俞聲?”
“導演好,各位老師好。”俞聲微笑着打招呼,把工作人員看了個遍,最後落在了一張稍微熟悉的臉上。
青年見他看過來,立刻起身微笑:“俞聲,我們之前見過,我是岑書。”
“哦,我記得你呢。”俞聲輕笑,不知道為什麽想親近眼前的青年,總覺得他們身上散發着一樣的味道。
“說好要請你吃飯,一會選角結束一起吃飯吧?”岑書嘴上詢問,話裏卻是已經決定好一切。
俞聲稍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試鏡開始,看着那些學生在前面表演自己書寫的人生,俞聲居然覺得沒一個演的好。
事實上也不止他這樣覺得,就連導演都眉頭都是一直蹙着的,如果不是岑氏投資,他根本不會大張旗鼓的選角搞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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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你的小說,寫的很好。”岑書突然輕聲說道,目光落在前面正在表演的學生身上,像是在看,又沒看。
“就是随便寫寫,沒想到會有人喜歡。”俞聲嘆了口氣笑了。
就像在得知池晏無法朝他走來時,他沒想到自己會想辦法逼着對方步步靠近,一樣。
岑書看了他一眼,微微低頭看了眼手機:“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好朋友,但是我已經很久不知道朋友是什麽樣子了。”
自從認識那個人,他往後餘生的每一天都在想辦法和對方糾纏,親朋好友都已經被他瘋狂的樣子勸退了。
“岑書,愛一個人很痛苦吧。”俞聲笑問。
“但還是要愛,緊抓不放,不死不休。”岑書握緊拳頭,舔了舔嘴角笑了。
沒人聽到他們說話,也沒人聽得懂,這是追求者們之間的暗語,只有瘋狂的人才能懂。
選角不是很順利,俞聲按照自己的身形樣貌塑造的人物,很少能找到和他類似的,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後面的學生。
“導演,我想看58號表演。”俞聲說道。
工作人員愣了愣,似乎還沒遇到敢這樣不客氣下命令的合作方,導演卻不甚在意的直接揮手讓58號上臺。
“我是58號江言……”
來試鏡的人很多,試的角色也很多,後來俞聲就沒再看了,角色已經定下了,有些人注定成為陪跑。
休息的間隙,工作人員跑到導演耳邊說了幾句話,導演不動聲色的看了俞聲一眼,這才起身離開。
與此同時俞聲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人立刻接通往外走。
“阿晏你來了嗎?”俞聲臉上瞬間浮現一抹笑意,“我馬上到門口了,你——”
話未說完,俞聲就看見了池晏身邊站着的人。
儲昇啊。
他挂掉電話走過去,聽着導演和池晏寒暄,盡管他盡力無視儲昇,可落在身上的目光依舊刺痛。
“導演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便是,我只是過來看看,順便向您介紹位朋友。”池晏笑道,“這是儲昇,他對江聲的角色很感興趣,導演看看他能不能演,不要有壓力。”
導演有些為難,角色已經定下了,可池總的意思卻不得而知。
“我拒絕。”俞聲插進話題,“角色已經定下來了,我不想讓別人演。”
那是他的人生,他不允許所謂的“正主”沾染分毫。
池晏蹙眉:“你聽話,儲昇就是來試試。”
“那我也不要!我的小說,我的角色,我說不要就不要!”俞聲死死盯着池晏,心裏鈍痛,“憑什麽他要試就試,這次試我的角色,那下次呢?我嗎?”
是不是下一次,儲昇的一句話,你也可以把我趕走?
池晏極少見俞聲這麽生氣,也少見的無措起來,他趕緊誘哄:“不試了不試了,不讓他試了,別生氣了。”
他驚于自己能聽懂俞聲的言外之意,也能看懂對方眼底的悲傷,以至于稍微嚴厲的話都說不出一句。
儲昇也适時的給自己臺階下:“就是随口一說的,畢竟我沒有表演基礎,俞先生怎麽還因為這麽點小事就鬧脾氣了,果然還是小孩兒。”
“我讨厭你,別跟我說話!”俞聲突然兇狠的看向儲昇,這個人還真是讓人惡心。
岑書聽了個大概,一眼就看出儲昇是什麽人。
他走了幾步站在俞聲身邊,笑道:“我還等你呢,導演選角結束了,我們也該去吃飯了。”
“他該回家了。”池晏将俞聲拉到身後,柔聲,“聲聲,和你的朋友告別,我們該回家了。”
俞聲低頭掙脫他的手,低聲:“我餓了,我應該去吃飯,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吧。”
刻意咬重“朋友”二字和拒絕,讓池晏的怒意不打一處來,他沉聲:“随你便。”
說罷便轉身離開,儲昇扭頭對俞聲笑了笑,得意的跟了上去,只要俞聲一直作,他就能跟在池晏身邊了。
岑書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創可貼遞給他:“随便貼在哪兒吧,畢竟有傷口,流了血。”
俞聲垂眸鼻尖微酸:“岑書,我們好像總在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