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素商和蕭晨一起沖回門口,只見方舟被一個黑色影子裹住腳,向樓梯口拖去.她手上的手表發出刺耳的聲音,八卦圖案飛速旋轉,因此腳部以上只有淡淡的黑煙籠罩,似乎拿那手表無可奈何.
“破邪,惡靈退散!”蕭晨甩出另一張符紙,并飛快從頭上扯下束頭發的一串念珠,“收靈!”那黑影碰到符紙後,如受驚的蛇一般急忙後退,可仍被吸收入念珠中.
“方舟!”素商沖過去扶住她,摟住她瑟瑟發抖的身體,“好了,已經沒事了.”
“素……素商……”在溫暖的懷抱中,方舟終于委屈地哭起來,臉色漸漸恢複正常,“吓死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沒有等你……”素商自責地說,“有沒有傷在哪裏?”
“沒……”方舟用力搖搖頭.“我看看.”蕭晨走近她們倆,低頭要為方舟檢查.可忽然之間,自身後傳來的巨大怨氣令她跳起來護住素商和方舟,“小心!”方舟的手表和素商的頭繩都發瘋似的鳴叫起來.随着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逼近,素商的耳墜發出了如同白晝的光,将三個人罩在其中.在耀眼的白光中,依稀有一個女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素商和蕭晨的心中“咯噔”一響,依稀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這時期期艾艾的歌聲悠悠傳來: “我說我喜歡迎春花，你說，太嬌豔；你說你會回到迎春花那，在迎春花開之際帶我回家，那年迎春沒開花……”
等白光消失,三個人都沉默了一小會兒.素商從書包裏拿出手套戴好,徑直走向樓道盡頭的公用電話..蕭晨扶着方舟,眨眨眼睛,有些詫異地掃視四周:“剛才的聲音那麽大,怎麽沒人察覺?”
這時素商走回來,聽了也四下看了看.方舟突然擡頭望望樓道燈,問:“燈,是不是比剛才亮了?”
蕭晨閉上眼睛,手憑空一揮,睜開眼釋然的說:“是了,剛才氣息太雜我忽略了.那個靈讓樓裏的人的靈魂暫時離開肉體,進入昏睡狀态.不過現在靈魂正在逐漸回到本體.”
“別,讓他們再睡一會吧,不然我們會不方便的.”素商的聲音是平日裏的冷靜,朝屋內走去,“我剛才打電話報了警,讓樓上的居民3分鐘後醒吧.”
“好.”蕭晨用右手中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符印,用左手按住符印的中心,下了一個臨時結界,隔開了居民的肉體和靈魂,然後也再次進入了房間.
素商已經穿着鞋套進入了死者所在的房間,方舟在門口用紐扣相機一張又一張地拍着照片.蕭晨走過去,再次審視房間.書桌上的紙張,仔細看後得知是各種報紙,還有一疊疊稿紙.在一張稿紙上已經用鋼筆寫下了幾行字:“雄峰先生:多年不見,近日可好?近來,J市”而現在鋼筆則掉在門前的地上.素商正站在桌前,眉頭緊皺,陷入沉思.然後她輕輕掀開紙張最厚的地方,滿意地呼出一口氣,揚起嘴角,小心翼翼地從紙下面拿出一個大約比A4紙張稍大,4—5㎝厚的黑色木盒子.“我打賭蕭晨你熟悉這味道.”她把盒子遞給蕭晨.“檀木?”蕭晨聞過,有點吃驚地說.
“素商笑笑!”方舟乘素商滿意時“咔嚓”拍下了一張照片,“嘿嘿,拿給淩匡看.”素商無奈地搖搖頭:“別玩了,紐扣相機很費電的.再說,淩匡恐怕真快來了,哪裏出警他去哪.我們快走吧.”
“真是的!人家戴着眼鏡這麽難看,你也不讓人家開心.”方舟摘下鏡子,對着窗玻璃整理了一下頭發.
“看來剛才那個靈真的沒傷到你啊,這麽精神.”素商走過來,摘下鞋套,用胳膊輕輕勾了一下方舟的脖子,“那就好了.我聽到警笛聲了,我們去5樓,再和人群一起下來.”說着把木盒子、手套和鞋套一起收回書包.
“好.”其他兩個女孩子答應着.方舟帶上自己的手套關了燈,而蕭晨則用腳抹掉了地上的符印.三個人掩上門,從樓梯跑上5樓.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樓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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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生在5樓樓梯口的陰影處站定,等5樓的居民們走出房門向4樓湧去時,她們混在人群中,向案發現場走去.突然人群中伸出三只手,将素商、蕭晨和方舟拽了出來.眼前是兩個又高又帥的大男生微笑地靠牆站着.其中較高的白皮膚小眼睛男生把素商拉到近前,用兩只手按住上下打量:“還好啊,沒有受傷吧?有沒有留下指紋?”素商把男生的兩只手從肩上拿開,淡淡地說:“完全是帶着手套操作的.我沒事,不過方舟受了驚.你應該關懷她吧.”
“哎呀,淩匡哪裏有空管我啊.”方舟笑了,打趣一臉受傷表情的男生,“重色請友乃本性嘛.”
“怎麽回事?蕭次怎麽樣了?”另一個麥色皮膚的男生微微一笑,低頭問跟前的蕭晨.“唔,事情很複雜,我們回去說吧.”蕭晨平日波瀾不興的聲音終于帶出了溫度.
“稍等,”淩匡說,“周飒你帶她們兩個先去騎車,我和素馬上就來.”說完,拉起素商向人群擠去.素商被人群擠得眉頭緊鎖,臉色有些發青,頭也開始漲痛.忽然耳邊傳來了淩匡體貼低沉的聲音:“對不起,我知道你受不了人多,可我怕自己應付不來,所以才任性拉着你.”然後她感到男生有力的胳膊把她拉近自己的身邊,他身上好聞清爽的肥皂味是素商臉色好轉一些,“沒關系.”
“大伯,這出了什麽事啊?”淩匡擠到最前面,問一個封鎖現場的警員.
“去去去,別在這湊熱鬧.”警員不耐煩地揮揮手.
“不是,我今天陪我遠房妹妹來看她叔叔… …可您看這… …”淩匡輕輕按了一下素商的腰,素商的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叔叔… …叔叔… …”
警員一下子慌了神兒,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麽,回頭叫了一聲:“老王啊!這個人說是死者家屬.”一個中年便衣走了出來,小眼睛疑惑地打量淩匡和素商:“你叔叔叫什麽名字?什麽工作?”
“我叔叔… …是個… …個體商人,叫王… …廣強他… …他怎麽了?”素商擡起淚眼問.
“呼,”叫老王的警察松了一口氣,“這個人不是你叔叔,他是個記者.”
“不不… …會的… …B街… …E棟407… …王… …王廣強.”素商邊哭邊說.
“別哭了,咳,真是的,不是說了死的不是你叔叔了嗎!這裏是D棟407,周鑫的家!”老王看着素商梨花帶雨的臉,心煩卻狠不下說狠話,只好對淩匡說:“趕緊把她扶走,別哭壞了.”
“好好好,婷婷啊,出事的不是你叔叔.我們走啦啊,不哭了.對不起啊,大伯.”淩匡陪着笑臉.輕聲安慰着素商,把她帶出了案發現場.
“怎麽這麽久?他們在作什麽?沒問題吧?”樓下,方舟低頭看看表,有些擔憂地說.聽完蕭晨敘述整件事的周飒擡起頭來,微笑:“放心,他們兩個在一起,就一定不會出事的.看,回來了.”
素商和淩匡從樓裏走出來.淩匡正在講電話:“對,《便民報》的周鑫,今天晚上送來行嗎?……對,送到我家……一起送來就好……行,謝了……再見.”
“打聽到什麽?”周飒問.
“回去說吧,今天你們來我家住吧?”問三個女生.
“這個……”方舟和蕭晨有些茫然的猶豫.
“為了安全一些,我們去淩的家一起住吧,周飒你也一起.”素商開口說.
“安全?”幾個人仍摸不着頭腦.
“因為死的,是周鑫.”淩匡冷然道,看到其他人不約而同變了臉色.
“什麽,那個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