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孕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仇止若, 也無法短暫回神,素來清冷的目光落在指腹濕濡,竟有幾分可笑的迷茫。
注視頃刻, 他低頭仔細地嗅了嗅, 淡淡乳香撲面而來, 盡管心中大約有了定論, 他還是伸出舌頭淺嘗,将稀薄的淡黃色全部卷進口腔。
榻上的虞清還在哼哼唧唧不止,仇止若知道他有這個習慣, 熟睡時或是将要醒時, 總會發出一些軟乎乎的輕哼。
仇止若靜靜坐在一旁等待虞清醒來, 不多時, 虞清茫茫然睜開眼, 望見榻邊人時腦袋微歪, 意外瞥見自己的狼狽光景。
身上蒙有一層薄汗,雪腮粉撲撲,匆忙去扯錦被的手指綿軟無力。
任誰都想不到,他方才正是用這只手,擠出了這些東西。
虞清已将裏衣拉好, 雪白鎖骨被擋得嚴嚴實實, 可惜仇止若瞧見他還在外溢, 胸口被潤濕一小塊, 勾勒出很小的形狀。
剛睡醒的虞清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仇止若強硬扣住他的手腕進行把脈,沉吟片刻, 面色微變, 不可置信擡頭望向太子。
小太子依舊是一副沒睡醒的懵然, 仇止若薄唇繃成一條危險的弧度。
“你這是什麽表情?莫非孤得了什麽絕症不成?”
“殿下。”
仇止若沒心情和太子插科打诨,他目光下挪至被錦被遮擋的腹部,“您有身孕了。”
唯一一點瞌睡勁散盡,虞清嘴唇微張,又無聲閉合上,他的神情滿是錯愕與荒唐,甚至有着隐隐怒氣。
這種事能拿來開玩笑嗎?
“怎麽可能,孤是男人!”
他怎麽可能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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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仇止若一臉凝重,神情肅然到不似作僞,虞清很少見到他露出這樣肅穆的表情,他們對視一眼,仇止若靠近将他裏衣扯開,一股淡淡奶香充盈四周,氣息過分甜膩。
虞清這才察覺身體異樣,先前謝玄英好容易幫他止住一處,現在又來第二處,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他正慌神時,突然被摟進懷裏,仇止若從後抱着他,一手橫在小腹前,一手攔在鎖骨前。這是個很霸道的抱姿,同樣也是很難脫身的姿勢。
仇止若平靜地問:“是誰的。”
“……”
“我沒有!”虞清委屈道,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将手腕擡起一點,“我真的沒有,舅舅,你再幫我看看。”
他的慌張不似作僞,小臉驚恐,忘了自稱,仇止若注視他片刻,又替他把了把脈。
“殿下,您确實有了身孕。”
“……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懷孕?就算男子真的能受孕,可他分明沒有那樣子,難道口水也能讓人懷孕嗎?
虞清正心煩意亂時,仇止若再次靜靜問:“是誰的。”
仇止若沒有思索事情的詭異之處,比如男子不能受孕,他不在乎這些,他只在乎這個孩子是誰的。
清冷孤傲的面容似被冰霜凝固,透着尖銳的寒氣,緊繃的下颌線正能說明他的心情并不太平,而是竭盡全力忍耐一種即将爆發的情緒。
他靜靜地等待一個回答,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做好很多打算。
等知道孩子是誰的,他就把那個野男人殺了,不,單純的死太過便宜,他要把這個野男人五馬分屍,嘗遍世間所有酷刑。
但他依舊沒等到答案,反而迎來晴天霹靂的壞消息。
懷中的小太子像放棄掙紮那般,蔫巴着小臉,掀開衣服盯着肚皮瞧,難以想象裏頭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
他垂頭喪氣道:“不知道是誰的。”
仇止若怔然道:“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 ?
仇止若陡然迷茫,素來清醒的大腦在當下亂成麻。
是了,太子是該不知道的,太子什麽混賬事都做過,連別國質子都敢綁上床的太子,多幾樁風流韻事算什麽?
不過是一夜風流的消遣,連寵物都算不上的玩意,哪裏配被金枝玉葉的太子殿下記住名字。
很合理。仇止若卻壓制不住內心沸騰的怒火,他渾身上下似泡在烈焰岩漿之中,五髒六腑滾動着狂灼熱浪,叫他想要将周邊所有粉碎。
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那麽他該怎麽辦,他該找誰宣洩怒火?他該找誰發作?
清俊高雅的臉處在呆滞的迷惘之中,仇止若怔怔低頭,伸手覆在虞清的小腹上,此地與先前一樣溫熱柔軟,裏頭卻孕育了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孩子。
父親不詳,恐怕連時日也不詳。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太子究竟睡了多少男人?!
仇止若心中還在翻江倒海,摸着小太子小腹的手卻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腹中胎兒。
虞清背靠仇止若,心中郁悶不已,突然,他感到一陣怪異的癢,仿佛有萬千蟲蟻集中在一處啃噬,把那一小塊軟肉咬得酥爛發麻,難以忍受。
“舅、舅舅!”接二連三的奇怪反應終于讓小太子知道害怕,他慌張地扯住仇止若手腕,“我好癢……”
“癢?”
虞清膝蓋并起,腳趾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蜷縮,卻也将每顆腳趾襯得愈發圓潤可愛。
他不知道這是藥效的特殊反應,也不知道男子的反應會更加劇烈,也更加兇猛。
雪白臉蛋逐漸潮紅,因為藥物反應癢得不行,小腿繃直,腳後跟不住蹭着被褥,言語低顫哀求:“舅舅,舅舅。”
這時候倒知道喊舅舅了。
仇止若居高臨下地看着小太子,小太子正努力轉過身,剛束好的裏衣斜斜敞開,領口皺了,朝兩側散開,細長手指看不到一點瑕疵,指尖卻帶着天生粉意,平添了幾分媚态。
此刻這只羊脂般的小手,正焦急地擠着自己,空氣中的奶香愈發濃郁,讓人無法自抑。
“還有誰知道你此處異常?”
仇止若語氣很淡,眼角餘光瞥向榻邊昏迷不醒的謝玄英,顯然意有所指。
小太子紅着臉搖頭:“只有舅舅知道。”
只有他知道。
這種隐秘且親密的事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像是通過這個秘密,與虞清建立特殊紐帶,成為最與衆不同的那個人。
但很快,小太子又稍微擡起身,局促不安地轉過去,指了指另一處異常:“謝玄英只知道這個,他還幫我了……可現在又有了。”
說着,又委屈上了。
縱使心中再郁結不平,憤怒不已,仇止若還是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将虞清抱在懷中,給足了安全感。
“清清,以後不要用他們了。”
仇止若聲線低緩,透着不容拒絕的力道,“你要是喜歡,舅舅也可以幫你,也能陪你。那些不幹淨,不配。”
說着,他便真的動起手來,用實際行動告訴太子,他确實可以出手相助。
虞清的臉紅紅白白過了好幾道,雙膝分開跪坐在男人身上,腦袋搭在寬闊肩頭,後背還被安撫性拍着,嘴中都是含糊不清的話。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被騙了,仇止若的幫忙非但沒有讓情況好轉,反而愈演愈烈,他能夠聽到很響亮的聲音,他臉蛋因為憤怒愈發紅潤,眼眶也跟着濕紅起來。
“你騙孤,你根本不會!”
“臣正在學。”
僅是瞬間,他們的身份從最親密的親人關系重歸冰冷的君君臣臣,仇止若态度端正,神情如早朝那般清冷肅然。
——前提是忽略他眉眼處不小心蹭到的淺淺淡黃,以及存在感過強的喉間滑動聲。
仇止若方才确定過無數次,虞清的脈象平穩,胎象也很穩定,稍微過分一點也沒有關系。
他有分寸。
随着他的舉動,手背指骨逐漸浮現,青筋繃出,處處都彰顯出強勢的力量感。
虞清睜大眼,下意識去護住自己的小肚子,這完全是他的本能行為,低頭時嘴巴跟着大張,口水流到脖子上,仇止若也毫不客氣,擡頭含住他的嘴唇。
仇止若像是要用這個吻發洩自己的怒火。強硬的吻送進他的唇中,粗大舌頭強有力舔過潮濕的口腔,交換着擁有小太子自己的味道的深吻。
虞清小臉滿是淚水,叫得斷斷續續,被吻得深了還會發出嗯嗯唔唔的聲音,卻讓仇止若更加發狂。
嫩舌被用力攪動着吸在嘴裏,口腔內每一處嫩肉都沒有被放過,多餘的口水從唇角溢出,虞清好像要窒息了,整張小臉變得濕淋淋。
小太子一邊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像保護什麽一般,他受不了這個過分瘋狂的吻,另一只手用力拍打男人後背,指甲在亂撓。
仇止若好像不滿他的掙紮,幹脆把他撈起坐在懷裏親,他被牢牢釘在懷裏,這也讓他們的吻到達一個無法言喻的深度。
舌尖幾乎探到嗓子眼,虞清幹嘔起來,聳着肩膀要跑,要躲避這個吻,卻被重重壓回懷抱,叼住嘴唇柔嫩厮磨吮咬。
虞清一直在哭,哭得渾身發抖,哭泣的聲音斷斷續續,透着一股惹人憐惜的可憐勁兒。
他哭得痙攣,又害怕喊出太大聲音,吵醒躺在榻邊的謝玄英,過于忍耐的他,部分黑發沾進唇角,連吐都吐不開。
而這時,在榻邊昏迷許久的謝玄英,昏昏沉沉醒來。
同一瞬,虞清也主動抱緊仇止若,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絲依靠,牢牢把自己送進對方懷裏,仰頭接住這個吻。
方才這個吻耗費了仇止若大部分力氣,清俊面容泛着病态的紅,他喘着沉氣,撫摸小太子光滑的後背,安撫小太子。
哪怕小太子口水流了一下巴,也沒有嫌棄的意思。
他欣賞美景般見證三道稀薄淡黃成柱濺出,而小太子仍像處在害怕餘韻,肩膀瑟瑟發抖,一邊咬着手指打哭顫,一邊護住軟綿綿的小肚子。
仇止若還是不滿,把小太子牢牢嵌在懷裏,現在他們才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存在,沒有人比他們更加靠近。
“殿下。”他說,“不管這孩子先前是誰的,但現在——”
“這孩子只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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