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廉價的愛
“周澤川，你不覺得自己這話聽着很可笑嗎？”葉琳被周澤川這番不要臉的言論氣笑了，諷刺道：“我從前怎麽沒有發現，原來你的思想這麽老派，三妻四妾，雨露均沾？”
她凝視着他，沉靜的黑眸迸出冷冽的怒意，“你所謂的愛，在我眼裏既龌龊又肮髒，那份愛的重量，甚至不足以支撐你對婚姻的忠誠，那樣廉價的愛，只會令我痛苦又難堪……真的，太惡心了。”
周澤川整個人都不可自抑的一顫。
葉琳以為周澤川一定會惱羞成怒，再次暴怒，可他出乎意料的沒有。
“不是，不是的阿琳……我愛你，我很愛你，我只是……我只是……”他想辯解什麽，可卻發覺語言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我會改，我全都改，阿琳，之前是我做錯了。”周澤川感覺喉頭酸澀，聲音發啞的求道：“你回來吧，好不好？”
“回來？繼續遮住眼睛，堵住耳朵，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嗎？我告訴你，我做不到。”信任一旦崩塌，很難再重建，何況，他們之間早已回不去，“周澤川，你別在這發瘋了，你先把我的手放開！”
“我沒有發瘋，我很清醒，我只是清醒過來了，阿琳，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我們從前不是很開心嗎？”周澤川拉着葉琳的手不放，魔怔似的，“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真的不能沒有你。”
葉琳有些被周澤川現在這樣的狀态吓到，她喘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複下來，然後用商量的語氣和他說：“你先放開我的手好不好？”
“不好！”可周澤川這會兒根本油鹽不進，“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他扔開葉琳身上的包包和手機，拽着她的手，神情帶着點兒瘋狂，一路踉跄的把人推進主卧，然後哐當一聲從外面将房門鎖死，“阿琳，你哪兒也別想去，我不可能會再放任你離開我。”
葉琳驚愕的瞪大了眼，周澤川似乎提前在門上做了手腳，她幾次嘗試開門無果後，一邊用力砸門，一邊喊道：“開門！周澤川，你把門打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
9月21日，距離宣以柔去TL傳媒試鏡那天已經過去五天時間了，雖然表面上工作人員讓她回去等消息，可她心裏感到惶恐，她或許根本等不到獲得《貪戀》女主角的消息了。
這與演技無關，甚至與角色的匹配度也無關，只是因為她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當試鏡那天她在攝影棚裏，看到監視器後面那個曾站在葉琳身旁的男人的瞬間，她的心就慌了。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那麽巧？她以為的那個賣弄身體的小白臉，竟然是《貪戀》原著作者兼編劇——沈明舟。
她在煎熬中等待了五天，終于确定并肯定自己已經沒戲了。
不甘心，怎麽可能甘心，明明她得到消息，自己之所以會被邀請去試女主角的戲，是因為作家本人的推薦。那是多麽大的肯定啊，她的贏面原本很高的，可卻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就失去了被公平對待的機會。
憑什麽啊。
如果那天她沒有去H市、沒有去許願池、沒有遇上葉琳，她絕對不可能失去這個機會！
“啊——！”宣以柔發洩似的在駕駛座上尖叫，全都是葉琳的錯，全都是她的錯！為什麽任何事情，只要牽扯上那個女人，就一定會變得糟糕！
宣以柔雙手恨恨向下拍去，不甚按響了方向盤上的喇叭。汽車發出尖銳的鳴笛聲，頓時引得過往行人紛紛回頭看。
宣以柔閉了閉眼，急促呼吸着，她捧着額頭，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透過車窗，看着街對面的TL傳媒大樓，她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得到沈明舟此刻就在TL傳媒的消息，所以立刻就趕過來了。
她不斷的勸告自己，她是來挽回的，不是來宣洩的，一遍又一遍，好半天才終于冷靜了一點。
宣以柔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每一輛從停車場出來的車輛她都沒放過，直到看到一個眼熟的車牌號出現在視野裏，她立刻打起精神驅車跟上去。
沈明舟此刻的心有些亂，其中還夾雜着幾分不安感，這種感覺從早上沒打通葉琳的那通電話開始，一直萦繞不散。
上車前他又嘗試撥打了一遍葉琳的手機，但依舊顯示關機。
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因為現在的時間不對，所以他一直掌控着節奏，減少與她聯系的頻率，許願池那天聯系過後，他等了三天醞釀了很久才又給她發了條消息。
消息沒有得到回複，一開始他也沒在意，因為她說自己是因為私事回A市，沒回消息可能是在忙，也可能是已讀忘回。
他沒有太大失落，等到第二天才又給她發了第二條消息。
但這條消息，直到今早也依舊沒有得到回應，他隐隐覺得不對，于是在今天早上給她撥了第一通電話。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關機提示。
消息不回，手機關機，家裏也沒人，這麽多的不對勁組合在一起，都在告訴他一件事，葉琳出事了。
沈明舟皺了皺眉，通過後視鏡看到那輛紅色奧迪還在身後，很沒技巧的跟了他一路。
于是想了想後，在一個人流量較小的路邊停下。他剛停下，那輛紅色奧迪也緊跟在他身後停下。
沒一會兒沈明舟就看到一個裹得非常嚴實的女人從車上下來，有些別扭的走到他的車子旁。
‘叩叩’兩聲響，是那女人俯身在他車窗前輕敲了兩下。
等吸引到他的注意，就摘掉口罩和墨鏡，看着搖下的車窗，有些猶豫的問：“沈先生，我可以和您聊兩句嗎？”
沈明舟看着口罩下化着精致妝容的這張臉，原本不打算理會，但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于是耐着性子問她，“關于角色的事？”
“嗯。”宣以柔點了點頭，她原本還很擔心會被無視，但此刻看到沈明舟面對自己時，還算平和的态度，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稍微安心下來。
她指了指副駕駛座的位置，示意他自己能否上車談這件事。然而卻見沈明舟直接從駕駛座上下來，似乎沒有讓她上車的打算。
宣以柔有些尴尬的往旁邊讓出位置，成名之後她已經很久沒受到過這樣直白的冷遇，當初的國民初戀與如今的性感妖精，這兩大标簽讓她一直保持着熱度，雖然如今這個熱度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保持多久時間，但至少到目前為止，男人們面對她向來都是照顧或讨好的。
壓下紛亂的思緒，宣以柔深吸一口氣，匆忙帶上口罩，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繼續把墨鏡握在手裏。
“沈先生，”她咬了咬唇瓣，率先開口，盡量放低姿态，“關于我之前……我之前冒犯過您的事，我再次鄭重的向您道歉。”
她不确定眼前這個男人知道多少，與葉琳那個女人的關系又究竟到什麽程度，所以只能賭一把，“我和葉琳姐之間存在一些過節，我知道你和葉琳姐是朋友，可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
“你是覺得我在以權謀私？”沈明舟對上她楚楚的神情，語氣不帶一絲起伏，“因為那天的事？因為我和葉琳的關系？”
宣以柔雖然就是想要傳遞這層意思，但被對方這麽直白的挑明，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忙擺手，可繼續說出來的話卻很矛盾，“我只是不想因為其他原因失去資格，這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
沈明舟沉默着垂眼看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首先，我并不具備一票否決權；其次，即便作為外行，宣小姐，我還是要說一句，你那天的演繹，與另外兩位相比，遜色太多，這才是你落選的原因。”
宣以柔根本不相信這個解釋，覺得一切都是沈明舟的狡辯，她有些急切，以至于一時忘了分寸，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說：“可是推薦我來試鏡這個角色的人，不就是你嗎？明明你也覺得我和這個角色的适配度很高，但你卻因為……”
“宣小姐。”沈明舟出聲打斷她，聲音比起剛才更加冷淡，“如果你真的為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那麽比起我，你更應該去找另一個男人，不是嗎？”
宣以柔被沈明舟冷淡又尖銳的眼神看得一抖，慌張的松開手。
她頹然回到車上，知道再糾纏下去結果也不會改變。
如果是從前她不會這樣糾纏不休，失去這個機會固然可惜，但只要有周澤川在，就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機會等着她。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根本聯系不上周澤川，這幾天無論是公司還是周澤川的家，她都找不到人。
爆紅的機會沒有了，周澤川也聯系不上了，她難道真的走到頭了嗎？
不，她不要再回到從前，不願再回到那樣的生活！
周澤川，至少周澤川她不能這樣輕易放開手！
看着紅色奧迪絕塵離去，沈明舟轉了一個彎後，也跟了上去。只不過比起宣以柔，他的跟蹤更富技巧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