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親子換血與清醒
第51章 親子換血與清醒
蘇木硬是把原景給支走了,祁父松了一口氣,老院長将他拉到辦公室內,嚴肅的說“你不希望他知道,我只能給他注射麻醉,他一定會有所察覺,或許現在他已經察覺出來了什麽,我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太不正常了。”
“只能盡力而為了,謝謝您。”祁父何嘗不想見祁天,他的心裏身體裏都快被這個和他血脈相連的生命塞滿了,他一遍遍的想象着以前看過的祁天的照片,那個小小的孩子一颦一笑都帶着神惜的味道,他健康,開朗,活潑,樂觀,他值得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卻偏偏無法得到絕大多數孩子天生就有的父愛母愛。他真的想見他啊,真的想聽他叫一聲爸爸,雖然他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不知道這孩子長大的模樣,不過以前被顧冥則鎖着,他見過兒子剛出生的照片,一歲的照片,每一年的照片,這個小小的生命如今已經長這麽大了,他卻沒有心力陪他走下去,只因為不能讓他跌入這麽殘酷的恩怨。
“這裏的條件畢竟不如醫院,換血是有風險的,我只能盡我所能。”老院長并沒有把祁父身體裏是神惜當年換給他的血這件事說出來,他們這些知道實情的人都默契的沒有說,所以祁父壓根不知道他妻子的真正死因,但正因為是這樣,祁天會對新鮮的血液接受度極高,甚至沒有任何排斥,這大大降低了換血的風險,也讓他更有把握完成這個殘酷的任務。
“您盡力保我兒子,還有,我想做完手術就醒過來,我想仔細看看他,然後……我就要走了。”祁父似乎是花了很大力氣才說完這句話,老院長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祁天沒有想到一向慈眉善目的爺爺給自己喝了一杯有助眠效果的藥,藥性很強,但神農血本能的開始排斥,不過迷藥畢竟不是毒,神農血的作用不大,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眼皮也越來越沉,頭皮發麻,甚至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他還是努力睜着眼睛,強烈的疑問讓他和藥性抗争着,直到他親眼看到一根針管刺入他的手臂血管中,透明的液體緩緩推入,爺爺臉上挂着一絲不忍和無奈,但液體還是全部進入了他的身體。蘇木呢?原老師呢?良辰呢?他們都在哪?為什麽爺爺會這麽做?他立刻感到這是麻醉針,一陣更加濃烈的倦意襲來,祁天不甘心的陷入徹底的黑暗。
祁父走進房間,他不知道皺着眉睡得并不安心的兒子正被老院長抱上床,但他聽見了聲音,被老院長指引着輕輕碰了碰自己兒子的臉,他想要描繪出祁天的輪廓,但似乎像是有障礙一般顯得笨拙僵硬,最終他摸索着在祁天額頭上輕輕一吻,嘴裏喃喃的說道“孩子,我是爸爸,我是你爸爸……”
“我們開始吧。”老院長的聲音有些沙啞,說不被這一家子的經歷震撼是假的,說不為這對夫妻的感情以及這份沉重的父愛感動是假的,他或許活了很長時間,經歷的不少事情,但和這個男人的痛苦相比不過九牛一毛,他的肩膀并不算寬厚,似乎只剩下累累的骨架,他的心髒也沒有多強大,卻承擔了如此深沉的負累。
得到了祁父輕輕地點頭示意,透明的麻醉液體也注入他的體內,他倒是沒有掙紮,不一會兒就沉睡過去。那個墜在胸前穿過琵琶骨的金鏈子安靜的貼在皮膚上,在白色襯衫中顯出模糊的輪廓,他的呼吸均勻,只讓人感到微微的起伏,直到輸血管被分別插入兩個人的兩只手腕,形成一個通路,兩個人的血液在一根根空心纖維中置換,速度非常的慢,畢竟這不是電離置換,血液透析儀器經過老院長巧妙地改造,為了防止兩個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他需要在祁天流向祁父的那條通路中加一道特殊藥材制作的半透膜,血中沾染了藥性就不會有親子之間的識別,大約運行一個多周期,血液才算是基本置換完畢,而添加了微弱藥材的血液勢必會給祁父帶來額外的折磨,血液透析本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全程六個多小時,老院長的神經都緊繃着,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錯,一旦兩個人的血液相混,要麽,全都要受神農血的反噬但只經歷痛苦不會死亡,要麽,就是兩個人都活不下去。既然父親執意要兒子活下去,他就沒把這個占有百分之五十幾率生存可能的方法說出來。
一個多周期之後,血液透析徹底結束,祁天還算正常,只是嘴唇少些血色,可反觀祁父,汗水已經打濕了襯衫,臉色蒼白的不像個活人,只是他的呼吸還一直存在着,眉頭由剛剛的平靜變成了緊鎖。
“你醒了。”老院長感受到祁父呼吸頻率的變化就知道他已經清醒,沒想到疼痛已經蓋過了麻醉效果,但或許是他想看兒子最後一眼的心情強迫他清醒了過來。
“恩……”他的聲音輕微虛弱,仿佛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他的頭發被汗水打濕,被鏈子穿過的傷口以及插入輸血管的手腕隐隐發疼,但是祁天的神農血純度極高,快速的愈合着微弱的創口,盡管他還沒有完全适應他兒子的新血液,但這種強大的恢複力還是幫他緩解了一絲痛苦。祁天的傷口也在愈合,只不過比祁父的稍微慢些。老院長攙着祁父讓他爬下床,幾乎是把他拖到了祁天床邊。
他甚至無法擡手捧住他兒子的臉,不過卻挂着滿足的笑容。“我是爸爸……祁天,你可能…….見不到我,但我還是……希望你知道……我很愛你……和媽媽一樣愛你……,我要……去見媽媽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下輩子……我還是要和……媽媽在一起的……但是……有可能……你就……不要做我們的兒子了……”祁父喘着粗氣,對着漆黑的世界,仿佛是放下了最後一個眷戀,他拼着身體裏所剩不多的力氣,想和從未謀面的兒子多說幾句話。
祁天睜着大大的眼睛,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到被褥裏,他看着有氣無力和他說話的男人,幾乎依靠在了爺爺的身上,他的眼神充滿了慈愛,雖然他什麽也看不見,他緩緩的伸出手,就好像能跟這個男人想要附上自己臉頰的手指隔着空氣相碰,但最終這個人無力的垂下了手指,祁天抓了個空。他努力地看着,不讓眼淚模糊自己的視線,不知道男人能不能聽出自己呼吸的急促,但男人只是乖乖的說着自己想對兒子說的話。
“給我……一個電話,我要聯系……顧冥則,我該和…….他做個了斷了。”祁父撐着牆,頭也不回了從房間裏撐了出去,他的雙腿都在顫抖,但始終沒有回頭,仿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不想離開充滿兒子氣息的屋子。
“爸……爸…….”祁天諾諾的說,聲音裏帶着生澀與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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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讓我清醒……”祁天哽咽的望着爺爺,仿佛一只迷途的小狗,孤獨無助。
“那你……為什麽不和他相認?”
“就讓他認為,我可以像六歲以後那麽天真,這樣,他就可以安心陪媽媽了。”祁天垂下了眼眸,讓他知道這件事也算是爺爺對他的尊重,以至于他不會在今後的日子裏都不知道是自己親生父親救了自己的命,這份遲來的父愛,最終以這麽慘痛的方式表達了。
“你是不是……擺脫了催眠?”老院長不相信祁天可以冷靜的說出這句話,他那個愛撒嬌愛耍賴,每天笑眯眯貪吃愛玩的小朋友做不到這麽冷靜。
“換血之後,自然失效了。”
祁父休養了一會兒,吃了些老院長準備的興奮藥物,總算提得起精神,他憑着記憶撥通了當初顧冥則強迫他背下來的電話號碼,那邊傳來一聲試探的聲音。
顧冥則精神一振,他的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而這個沒有記錄的號碼會是誰打來的呢?他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他知道祁父早晚會找到他,他手裏掐着顧風顧斷這兩張王牌,不擔心那幫人逃之夭夭杳無音信。
“顧冥則,明天早上七點帶着完好無損的顧斷顧風到城郊心願孤兒院,你一個人來,我換顧風顧斷。如果你帶別的人絞殺我的朋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孤兒院的孩子早就被蘇木轉移了,他如今行動不便,只能将顧冥則一個人引到這裏,希望蘇木他們可以救下這兩個孩子,自己就可以跟顧冥則同歸于盡!他暗自握了握袖子裏銀色的微型手槍。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時間改到每天8點到9點之間~為了配合我現在實習的時間......換血結束了,祁天會平安可他卻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沒有人有權利一直天真無邪,他也不可以,所以我讓他清醒了~他一定會有勇氣面對這些事,畢竟顧斷會陪着他噠!!!我實習結束又要開始學雅思了,哎,時間好緊啊!
今天有編輯聯系我問我要不要簽約,好開心!感覺被編輯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