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帶着自己的“戰利品”,走出樓梯間後寧思韶左右看了兩眼,正要往木元嘉的病房走,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嘈雜聲,緊接着緊接着木元嘉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兩人面前:“小叔你可算是來了。”
說完看見寧思韶身後跟着的少年,臉色瞬間變了,小聲問道:“小叔,你怎麽跟他在一起?”
寧思韶看看自己牽着的“大寶貝”,又看看木元嘉,一時之間傻了眼,“你看的見……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這是我……遠方表弟。”木元嘉悄悄看了少年一眼,被他陰冷的眼神吓得一個機靈。
寧思韶一拍腦袋,欲哭無淚,這才真是,費了老大力氣煮熟的鴨子,還沒吃到嘴裏就要飛了!
特麽的,這竟然是個活生生的人,沒想到,他寧天師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回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少年,想起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寧思韶老臉發燙,這孩子怕不是把他當成精神科出逃的神經病,一時間被吓傻了吧?
生平第一次,他突然想找個地縫鑽一鑽。
“……咳,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別放在心上,沒事我先走了啊。”寧思韶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十分尴尬的松開了拉着少年手腕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思韶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少年的表情越發陰沉,身上剛剛壓制下去的煞氣蠢蠢欲動,似乎又要蔓延出來。
他有些可惜,任由那些煞氣繼續侵蝕這小孩的身體,他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可以随時找我,當然,記得準備足夠的錢。”寧思韶最終還是給他留下了聯系方式。
報出電話號碼後,他似乎看到少年眼睛一亮,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身負如此濃重的煞氣,這小孩肯定吃了不少苦。
“我叫牧南星。”轉身前,寧思韶聽到少年略帶着些沙啞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道:“我是寧思韶,你也可以跟着木元嘉叫我小叔。”
看着兩人的背影,少年垂下眼眸,嘴唇動了動,最終也沒念出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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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元嘉回頭看了一眼,見牧南星已經走了,才松了口氣,對寧思韶道:“小叔,我剛沒好意思跟你說,以後你可離他遠點,這個人邪門的很!”
“怎麽?”寧思韶好奇,難道早就有人發現了牧南星身上的煞氣?
“他是個天煞孤星,跟他走得近了,輕則破財,重則沒命啊!”木元嘉神神秘秘道。
牧南星出生當天他媽媽大出血去世,百天的時候他爸爸出車禍搶救無效死亡,他爺爺心疼他剛出生就無父無母,把他接到自己身邊當成眼珠子一樣疼愛,甚至早早立了遺囑,把自己和牧南星父母的財産全都留給了他。然後在牧南星一歲生日當天,老爺子心髒病發撒手人寰。
當時有人說他命太硬克死了全家,牧南星的姑姑對說出這話的人大發雷霆,并且放言要親自把牧南星撫養長大。結果不到半年牧南星姑姑家就差點破産,姑父更是不小心摔斷了腿,他姑姑再不敢冒險,把他送回了牧家,自此牧南星徹底坐實了天煞孤星的名頭。
“他叔叔當時吓得要死,想把他給過繼出去,後來沒過繼成,就讓他自己住在他爺爺的那座宅子裏,聽說連他身邊的保姆都得一兩個月一換。”木元嘉搖頭嘆氣,“而且他從小就有心髒病,好像活不了多久了。”
說起來這小子也挺慘的,一兩歲就被扔在老院子裏,沒人搭理,好不容易長這麽大,又是死期将近。
寧思韶聽完後若有所思:“所以這小孩算是沒人要,我能收養他嗎?”
木元嘉:……
感情他說這麽多都白費了!
“算了,再說吧。”寧思韶搖搖頭,随即打量了一下木元嘉,“你不是被打住院了嗎,怎麽還活蹦亂跳的。”
木元嘉有些尴尬道:“打架的是我,這住院的是我朋友……”
昨天木元嘉和幾個朋友去郊外山上一個山莊附近玩兒,恰巧碰到當地村民在舉行什麽祭祀活動,幾人就跟着湊熱鬧上山去了。
等祭祀典禮結束,天色已經黑下來,他們在山上住了一晚上,打算第二天再出去,沒想到今天一大早那些村民忽然找上門來,說他們中間有不吉之人,非要壓着幾人去山上“謝罪”。
木元嘉本來就是個暴脾氣,那些人無緣無故找上門來斥責辱罵,他哪裏忍得了,沒幾句話雙方就打起來了,然而剛動手,他的一個朋友就突然倒地不起,怎麽叫都叫不醒。
“人都暈了那些傻哔還不依不饒,差點給我氣死!”木元嘉罵罵咧咧道。
被氣蒙了的木元嘉直接開車作勢要撞過去,那些人才一哄而散,幾人趕緊開車把暈倒的同伴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過後說他只是低血糖,輸點葡萄糖就好了,可是輸液輸完了,人還是一直不醒。
木元嘉覺得有點邪門兒,就趕緊給寧思韶打了電話。
推開病房門,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呼吸平穩,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看着并沒有什麽大礙。另外有幾人一言不發的坐在旁邊,一個個愁眉苦臉。
“是他啊。”寧思韶記憶力很好,前幾天在小區遇到那幾人半夜搬家,木元嘉曾和這個人說了兩句話。
“你把他帶來幹什麽?”坐在病床邊的青年略有些厭惡的看了寧思韶一眼,對木元嘉道。
木元嘉表情一沉,十分不客氣道:“杜向文,我說過他是我小叔,你說話時給我客氣點!”
杜向文不屑的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寧思韶這種敗壞門風的東西不配進木家的門,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你把說過的話給吞回肚子裏了?我弟跟他沒交情,趕緊把他帶走,我嫌髒!”
木元嘉氣的渾身發抖,四下看了兩眼,沒找到趁手的東西,抄起輸液架就要甩過去,被寧思韶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杜向文被吓得不輕,往後躲的時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被旁邊的人給扶起來了。
聯想到寧思韶以往的“光榮戰績”,幾人看着寧思韶和木元嘉的眼神變得有些異樣。
“行啊,你們這是明擺着想耍我是不是?”木元嘉指指杜向文的鼻子,咬牙切齒,“我好心請我小叔來救杜弘濟,你們給我來這一套,我打電話之前你們一個個是啞巴了?”
“元嘉,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信不信?他寧思韶是個什麽東西大家心裏都清楚,他拿什麽救弘濟?我們以為你開玩笑呢,誰想到你來真的!”扶着杜向文的那人開口道。
寧思韶視線移過去,那人不屑的斜了他一眼:“鄉下來的鄉巴佬,真當自己有張臉就能上天了。”
細看了此人的面相,寧思韶嗤笑一聲:“我這個鄉下人不但有張好看的臉,還懂得禮義廉恥,不像有些城裏人,推好兄弟給自己頂牢獄之災,自己卻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啊!”
說話的人叫蔣鵬,聽到寧思韶的話,他心虛了一瞬,而後立刻怒聲朝寧思韶道:“寧思韶,你胡說八道什麽,信不信老子把嘴給你撕爛?!”
寧思韶攤手道:“不會吧,不會年紀輕輕就這麽健忘吧,不過半年的時間,你就把那位好兄弟忘了個一幹二淨?話說你那位好兄弟好像已經出來了,你的好日子可是近在眼前了呢。”
“眼尾滲黑,紋沖痣破,乃是惡報之相,你自己做的事兒自己心裏最清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報應突然來了你承受不住,一時想不開可怎麽辦?”
寧思韶笑得意味深長,蔣鵬卻是心裏一驚,半年前他和朋友出去聚會,喝多之後開車撞了人,當時正值深夜,街上空無一人,慌亂中,他幾乎沒有考慮,就把副駕駛醉得意識不清的朋友拖到了駕駛座上。
後來他那朋友就被以危險駕駛罪給判了七個月,算算時間,出獄時間剛好就是這幾天了……不過那又怎麽樣,當時車上兩個人都喝大了,被查到的時候坐在駕駛座上的不是他,那就跟他沒關系!
只是這件事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朋友酒醒後被帶走時都不記得,寧思韶怎麽會知道!
蔣鵬心裏煩躁,這些話從寧思韶嘴裏說出來雖然沒人信,但真傳到他朋友的耳朵裏,他朋友肯定會起疑心。他們二人之間的利益牽扯太多,一旦真鬧起來,他肯定落不着好。
“寧思韶,我不想跟腦子有病的人多說,造謠诽謗是犯法的,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蔣鵬表情陰沉的看着寧思韶。
寧思韶啊了一聲,敲敲額頭道:“這話聽着好耳熟啊,上一個跟我這麽說話的是誰來着?”
木元嘉幸災樂禍的看着蔣鵬:“上一個跟您嗆聲的不是于家的上門女婿魏明達嘛,一出門就被貨車給撞了個全身癱瘓,好巧不巧,他就在這醫院裏躺着呢,蔣鵬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好做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