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29
◎愛與欲與恨◎
熒惑忍不住想, 自己這一路上怎麽淨碰上意外。
蟲母被擊落後，在看見屬于遲晝的機甲墜落的時候，她又聽見小狐貍焦灼的嗚嗚聲。
她剛想彎腰去摸摸安撫它, 熒惑眼前的畫面卻晃了晃, 後腦像是被打了一棒陣痛，視野驟然一黑沒能撐住身體倒了下去。
等到再次從昏沉的夢境中掙脫出來，熒惑就看見坐在床邊的雙生子，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坐姿已經不是那麽端正，顯得有些疲倦。
她昏了多久？誰把她從中央區帶回房間的？
熒惑環顧一周，發現小狐貍已經不見了, 大概猜到是尤加利的幫助——蟲族突然出現，就算五個副官處理能力都極強, 但夜行者上仍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你還好嗎？”歲序眉宇間微微皺起, 他輕聲問。
雙子的後頸處還有熒惑的臨時标記，因此這兩位Alpha擔憂與焦躁的情緒還是原原本本地傳遞到了她這裏。
鬼知道他們兩個有多想将熒惑腺體中屬于另外一個Alpha的信息素全部都清掃出去。
室內的燈光只開了一盞，暖色光線不刺眼, 熒惑剛想撐起身子肩膀就被另一邊的歲律按住，他調整了床鋪的高度。
“先不要動。”或許是守了許久沒有喝水, 歲律的聲音有些啞、發着顫, “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麽？”
熒惑說自己想喝水, 她嗓子眼也要冒煙了。
歲序将水杯遞給兄長, 語氣平緩輕聲詢問她：“怎麽會去中心區？平時練習應該不會路過那個方向。”
熒惑就這麽半躺在床上讓歲律小口小口喂着水, 姿态閑适極了：“不是警報了嘛，我離那裏比較近,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昏過去的了…我睡了多久？”
熒惑得知自己從那時候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她動了動手臂, 也沒什麽疲憊感：“不過好像沒有受傷诶, 我現在還好好的，麻煩你們兩個照顧我啦。”
歲序起身拿了個蘋果很賢惠地開始削皮，他平穩的語氣下好像藏着一點羞澀，輕輕“嗯”了一聲。
熒惑則是看着他從下刀到收刀都沒有斷開的蘋果皮，她冷不丁說了聲“對了”。
雙生子同時将視線望向她。
熒惑問了最關鍵的問題：“我看到他們的領導者遲晝墜落了，他現在怎麽樣？”
歲序默了一會兒，有些不情願地答道：“…不确定有沒有大礙，但醫生說精神力損傷程度很高，不完全是因為這一次蟲族襲擊導致的。”
雖說遲晝剛分化不久就擁有了精神體，已經位列于頂級Alpha的行列，但也是唯一一個剛分化精神體就被摧殘成這個樣子的。
而帝國目前并沒有能夠修複這樣精神體、安撫他們精神的醫生……否則帝國少帥也不會到現在還被控制着。
熒惑眨眨眼：“他是能康複的吧？我們需要等到他康複才能把他帶走嗎？”
要是不行，這次過來不就白接了。
雙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掙紮。
“…很困難。”
除了Omega。
熒惑看向歲律：“怎麽樣精神力才會變成那樣啊？”
歲律察覺熒惑對遲晝的關注，他沉默半晌道：“過長時間自毀式的戰鬥，蟲族近年來出現了很多掌握精神力攻擊的母體，加上他原本的精神就并不是很穩定…存在自毀傾向。”
他說話的時候熒惑自始至終都很平靜，直到聽見最後幾個字，熒惑才頓了頓，擡手指尖在下巴上輕輕點了兩下。
“但今天的這一批并不是很強的蟲族種群，暫時不知道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反應。”歲序将蘋果遞到她嘴邊。
“唔…今天這次會不會是因為蟲母的聲音刺激到他了？”
“嗯？”銀色的腦袋疑惑地歪了歪。
“噫？”她有些茫然，“你們什麽都沒有聽到嗎？”
蟲母明明用人類的語言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之後才是嗡鳴聲，歲律歲序淺色的眼眸中滿是困惑，讓熒惑都有些懷疑那個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熒惑聽見歲序平淡無波的回話：“那個母蟲的嗡鳴聲嗎？那是正常的波段，一般用來號召其餘蟲族…不會對那個等級的Alpha産生什麽過大的影響。”
熒惑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她低頭細細咀嚼口中的蘋果。
就在這時候，作為兄長的歲律張了張嘴，他顯得猶豫躊躇。
“…大型星艦快速跨越蟲洞，因此回航的時間很長，”要不是熒惑對雙子已經有所了解，估計也看不出歲律現在情緒并不平靜、甚至有些緊張。
“帝星方面需要我們乘坐小型宇宙飛船回去彙報狀況，你要跟我們先回去嗎？”
遲晝發生意外，他是夜行者此行的目标，這也就意味着回程的時間可能需要延遲。但雙子還有準未婚妻的麻煩要處理，要是再晚一些帝國家族的事态可能會更難控制。
現在夜行者上，有兩個頂級Alpha。
熒惑抿了抿唇，她擡手碰碰自己的後頸，在看見她這個動作時，歲律歲序眼眸中那些許的希冀也沉沉落了下去。
“抱歉啦。”她很輕的說，“那我們就帝星再見吧，好嗎？”
尤加利是在這時候趕到熒惑在夜行者上的房間的，他的腳邊、熒惑熟悉的金色小狐貍也急急一個剎車在門口停下。
那張俊美的臉上略有些奔跑導致的紅暈、香槟色的深情眼眸中滿載着關懷：“你還好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有個臨時标記在中間鏈接，熒惑看到他的心情可比看見雙子時候要更加喜悅，不過她熟練地将這種感覺短暫壓了下去。
歲律看見他就想到熒惑的臨時标記，Alpha的面色沉下來，他并不歡迎作為後來者的尤加利。
可惜尤加利向來都不會讓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歲律歲序眼睜睜看着他登堂入室，用手背紳士地在熒惑的額頭上輕輕貼了貼。
“沒有發燒，應該只是一下子看見蟲族受到了精神沖擊。”他松了口氣，“當時應該讓它帶你到另外密閉的地方的。”
尤加利：“抱歉，我沒讓精神體照顧好你。”
跳上床鋪的小狐貍跟着耷拉下耳朵，圓圓的眼眸中溢出沮喪。
一大一小同時露出這樣的姿态，恐怕沒有一個Beta能夠抵擋住這樣的攻勢。
熒惑看向站在床邊，沉默着顯得有些落寞的雙子：“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謝謝你們照顧我一晚上。”
反正她現在被尤加利标記着，按常理來說身心服從的都是尤加利，這麽說也沒什麽問題。
歲律那一瞬間的表情像是被人遺棄了，歲序別開臉。
尤加利根本就不在意在場的兩個情敵，他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不動聲色地将風與雪細微的信息素氣味盡數抹消。
…反駁醫生的時候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實際上他不也是一樣麽。
雙子離開以後，熒惑看着尤加利什麽都不說打理着房間。
Alpha做起家務的動作竟然很娴熟，熒惑床頭的熱水被換了一杯。
毫無疑問，尤加利知道的、能做到的事情要比雙子多得多，但頂級Alpha太難以攻略，熒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能不能成功。
遲晝受傷，需要修補自己的精神力。
沒有比熒惑更好的人選了，從利益的角度上來看，尤加利也應該不會拒絕。
于是當他彎下腰擺放杯子的時候，熒惑摸着懷中的狐貍小聲問：“我聽歲序說遲晝也昏過去了，我能去看看他嗎？”
“他并不在夜行者上。”尤加利回答的很快。
“那我能去曙光上看他嗎？”熒惑像是沒有察覺到欲來的風暴，她撫摸着小狐貍的手一下比一下緩慢，“如果是你開口的話，或許是可以的呢？”
尤加利是個聰明人。
他絕對不想在這時候從熒惑口中聽見“我是omega”這句話，無疑代表着她為了那位帝國元帥的次子情願将自己的僞裝卸下，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尤加利撐起身，那雙被濃密眼睫半遮半掩的香槟色眼眸中情緒有那麽一瞬間褪去，随之席卷上來的是更加濃烈的情感，熒惑還沒有看仔細，他就快速眨了兩下眼。
“這點我沒有辦法做決定，需要詢問一下醫生。”
尤加利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語氣中的緊繃，“曙光上的戒備比起夜行者要更加嚴格。”
他們靠的如此接近，熒惑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環住他的脖頸，青年沒有任何躲閃，尤加利反而伸手拖住她的後腰。
“我能讓他好好地站起來，”熒惑小聲說，“那樣就能按照原計劃回到帝星了，你覺得怎麽樣？”
小狐貍忍受不了兩人之間縮短的距離，它從熒惑的懷中蹿了出去，歪着腦袋對上了主人情緒翻滾的眼眸。
尤加利緩緩呼出一口氣，年輕強大的Alpha配合熒惑的動作彎着腰，他輕聲說好。
沒有任何一個Alpha能夠拒絕他的omega的要求。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的。”用這樣的姿勢，熒惑好像再往前一些就能夠觸碰到尤加利的腺體，她小幅度蹭了蹭，“謝謝啦！”
……
【憑借你現在的精神力呢，大概一次性只能讓他站起來，遲晝的精神體損壞程度太大了，你現在又不能霸王硬上弓強行做完全标記，所以只能分次一點點地安撫。】
熒惑認認真真思考了一下霸王硬上弓的可能性。
她覺得還是算了，畢竟現在遲晝還在昏迷，那麽做就實在太不是人了。
【不過他那樣用精神力的方式如果不更改，之後的狀況會更糟糕，如果一個頂級Alpha死去的話，你的境地就會變得更危險一些，能救我們還是救一下。】
熒惑在心裏小聲說自己知道了。
就算遲晝是她的目标，但這種前任倒黴一樣的時刻自己怎麽能不去湊湊熱鬧呢？
身側的醫生已經看她的表情變換了好幾次，他忍無可忍一般說：“你在想什麽？情感不要那麽豐富，看着就很可疑。”
熒惑搖搖頭，她已經習慣醫生的說話方式了：“沒有，就是發了會兒呆…不知道現在遲晝是什麽樣子的呢？”
“之前你看到他情緒就很激動，”醫生捏了捏眉心，他的黑眼圈很重，憔悴感在不耐煩的表情下顯得更濃，“注意點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如果你在裏面信息素暴動，我絕對不會去救你。”
簡直就像是連續加班到三點好幾天不想說話也不想動的社畜。
飛行器行駛在廢墟上，很快到達了那座巨大的星艦的某個入口，熒惑起身看見坐在旁邊位置上的醫生一動不動。
熒惑頓了頓：“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醫生挑眉：“我進去做什麽。”
熒惑：“…你們心也太大了吧！如果我進去以後動了殺心吧他給幹掉了怎麽辦？”
聽見熒惑這麽說，醫生反倒沒那麽懶洋洋地擡眸，他咧開嘴露出一抹森然的微笑：“至多就是會有一些小麻煩，殺了就殺了。”
好吧，看來是有恃無恐的。
一個人去也沒什麽，面對遲晝這件事對熒惑來說本身就不存在什麽挑戰性。
熒惑轉頭就朝着曙光開辟的通道走去，那裏站着幾個會帶路的、全副武裝起來的士兵。
尤加利的交際能力毋庸置疑，原本曙光上的軍人們嚴防死守，絕對不願意讓他們靠近哪怕一步，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沒有說熒惑是omega，讓元帥那裏松了口。
“進去以後不要裝配任何拍攝儀器。”
走在旁邊的士兵原本是想冰冷冷地對熒惑說話，但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對這個年輕的小姑娘放輕了語氣。
“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結束以後立刻從房間裏面出來。”
遲晝對視線很敏感，他的房間裏沒有配備攝像頭，熒惑這次來還帶上了大量的晶體——也就是被神殿壟斷的那些能夠恢複精神力的東西，她也需要做點正經事。
【杯水車薪啦，這點晶石根本就不夠Alpha塞牙縫的。】
幾個軍人帶着熒惑在曙光內部走了許久，中間有一陣子乘坐了上升的階梯，最後在一段封閉起來的長廊前停下。
身側一個Alpha士兵冷聲道：“從這裏走進去，一直走到底就是長官的房間。”
他們不跟着熒惑當然覺得更好，但當那扇封閉的透明防彈門開啓時，她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麽只有自己能走進去。
……Alpha的存在感沉甸甸地朝她身上壓了下來。
空氣中的每一個因子好像都沾染了信息素，像是要将人完全包裹起來。
她先行注射了足夠計量的抑制劑，原本想着如果房間內都是遲晝的信息素，那也不用擔心立刻就會失控。
現在只能慶幸她是被臨時标記以後才來到這裏的。
那扇門很快關上了，幾個軍人都是Alpha，這種逸散開來的信息素對他們的影響最大。
熒惑收回視線，她持續往前行走。
這是一段很長的路。被人們這麽防備，無疑代表着遲晝分化成了一個雖然破碎、但極其強大的Alpha。
熒惑懷抱着微妙的嫉妒踏足進入了戒備森嚴的房間。
【不要這麽想嘛，你作為omega是獨一無二的，不是嗎？】
熒惑沒有理它。
它曾經想過無數次自己有朝一日登上曙光會是什麽樣的狀況，作為機甲手或是機甲師——但絕不是現在這樣的身份，不過現在想來也無所謂了。
她有更高的目标。
門扉在身後關上了，閉合的撞擊甚至在房間內喚起一聲回聲。
這間房間擺設少的可憐，除了最最基礎的設施，其餘的一概沒有，一點都不像是活人的住所。
桌面上擺放着一個落了灰的、反過來的相框。
地面上的垃圾桶空空蕩蕩，連生活垃圾都不存在。
內部裝滿了晶石的裝置正緩慢運作着，熒惑按照之前尤加利教自己的方法将上面的內容物全部固定好，針管紮入遲晝的手背。
熒惑站定在床邊，她的視線細細描摹那自己熟悉的眉眼，現在那雙血色的眼眸緊閉着，一切都好像恍惚之間回到了他們年幼時，互相依偎着為彼此療傷時候的樣子。
“其實我本來沒想來救你的，”熒惑突然輕聲說，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畢竟是你先和我撇幹淨關系，就算是我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
但頂級Alpha的數量就那麽幾個，系統又一直說少一個都不行。
熒惑的目光落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結上，她的手靠近過去，指尖輕輕搭在了那小小的山峰上，在感覺到輕微起伏的下一刻稍稍用力按了下去。
如果能死掉，是也是不錯的結果。
床上俊美年輕的alpha發出一聲無意識的悶哼，熒惑收回了手，她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兩分鐘，看着晶石變成了藍色的液體輸入了床鋪上的人的身體裏。
熒惑抿了抿唇，她的視野範圍內，那輪孤獨破碎的月亮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中。
深色的觸手環繞了上去，像是要将它完全地包裹在其中，有些暗淡的光芒從縫隙之間傾瀉出來。
她感覺有些吃力，後頸也一個勁地發燙，有種細細密密的針尖紮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熒惑呼出一口氣，她看着床鋪上的遲晝呼吸逐漸加快，就像是少年正在做着美妙的夢，臉色微微泛紅。
熒惑見過遲晝很多樣子，前一段時間好像已經有些淡忘、但是那些記憶在現在又重新回歸了她的大腦。
她确實對他感情特殊，所以今天才會來這裏，要是他能夠醒過來的話，最好一起要回自己的那條項鏈。
她這麽想着，精神體不局限于遲晝的精神體，一部分鑽入被子中接觸他的身體。而熒惑本人則是撐着下巴坐在一邊，好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置身事外。
或許這樣也不錯。
遲晝這樣的态度受到一點懲罰也是很正常的嘛，明明當年收到禮物的時候還很高興地收起來了。
曙光只給了她十分鐘的時間，修複的過程有七分鐘，熒惑關注着時間，等那月亮上方的坑坑窪窪稍微少了一些之後，她才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
“這次就好好謝謝我吧，”她轉過身小聲嘟囔，“可惜沒辦法給你一拳。”
如果不出意料，大概幾分鐘之後他就能醒過來了。
熒惑正要往門的方向走，她感覺到手腕上驟然傳來的力道。
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了力道的，她被用力扯向了後方。
頂部的燈光一圈一圈泛開，純白的床單從床側滑落的瞬間，熒惑被壓進了層層疊疊的被褥中。
蒼白的、寬大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的脖頸，黑色短發伴随着重力的牽引向下墜落，陰影将他的面貌渲染的陰沉了些，那雙血色眼眸中燃燒的岩漿灼傷着被注視的熒惑。
他的手在用力，指腹的溫度同樣燙的驚人，有些像是醇酒氣味的信息素攻擊性極強地侵略着熒惑的感知。
臨時标記可以被覆蓋。
但遲晝只是張了張嘴，他的眼角因為憤怒和羞恥變得泛紅、手中的力道收緊又松開，心中不知做着怎麽樣的掙紮，熒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逐漸困難起來。
熒惑的眼睫輕輕顫動，她擡手握住的遲晝手腕的力道若有若無、根本就造不成影響。
“要我陪你殉情嗎？”
或許是他這一下的動靜太大了，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從外面撞開了，幾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帶着抑制劑闖了進來。
要知道在他們眼中，現在的遲晝還正處于昏睡的狀态，如果有這麽大的反應只可能是熒惑做了什麽。
而情報顯示這個beta小姑娘和尤加利的關系非常親密，要不是元帥下令，她根本沒可能進來。
——或許他們醞釀了陰謀！
“長官當心！她……”
他們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喉嚨中，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說：
沒有什麽是一次O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次，換幾個新小狗上來玩玩（？
昨天睡太晚了今天寫的有點恍惚，錯字明天再捉，還有三次加更呢我努努力寫出來Orz晚安！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學無止境 69瓶；光瀾、Bearcheers 10瓶；焦慮施行、瑟瑟我嘞 2瓶；41166664、娃娃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