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8
◎偷家◎
自幼時起，歲律歲序就很少産生分歧。
他們在少年時代被寄予厚望，接受一樣的教育和訓練。
所有人都認為擁有相同思維與行動方式的雙子一旦分化成Alpha，那未來一定能夠成為帝國的一大戰力。
在十八歲分化完成時，歲序躺在醫院床上靜靜看着潔白的天花板。
他的腺體正在發燙，Alpha的本能令他想要将這裏的同類趕出去，但又有種隐隐約約的感覺将他們綁定在一起。
歲序知道歲律是一樣的。
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在醫生進來之前問：“一起行動麽？”
歲律聞聲側過臉。
“嗯。”他說，“如果碰到想要的，共享吧？”
他們當時達成了一致，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也确實沒有産生分歧。
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屬于Alpha的占有欲轉瞬間就占據了上峰。
這是歲序第一次被這樣調動情緒。
沒有任何交流，雙子沉默着喝下了那兩杯酒，歲序知道哥哥想要表達什麽，但他也并不想退步。
這是不可控的、危險的，歲序自己無法調節這樣的情感，于是在酒精的催動下來到了熒惑的房間。
“……你當時緊張了，為什麽？”
歲序問完話以後低下頭，他的體溫和信息素一樣冰冰涼涼的，讓原本就着急的熒惑打了個顫。
歲序沒有抑制自己的信息素，僞裝beta的功效就剩下五分鐘，到時候再一被刺激，那易感期可能會随着一起到來。
熒惑問系統：“如果我被歲序臨時标記，那能暫時把omega的信息素壓住嗎？”
當着歲序的面注射是不可能的，況且熒惑不清楚他什麽時候才會走，再這麽耗下去也沒辦法。
期待這一刻許久的系統躍躍欲試：【可以哦！快點試一試吧！】
房間的角落裏，歲序還在等待她的回複。
熒惑斂眸往後縮了縮，她腦子轉的飛快，找了一個可以辯解的理由：“我…只是擔心真的有omega的話，你們就不會保障我的安全了。”
歲序當然不清楚Beta心思的千回百轉，他沒料到會收到這樣的回答，淺色的眼中掠過茫然。
他沉默半晌，輕聲道：“……我們不會。”
有醉意的歲序相比起清醒的時候要好說話的多。
熒惑低着頭，嬌小的少女刻意将自己的後頸暴露在外，歲序在并不是很清醒的狀況下目光立刻就鎖定了那一處。
熒惑像是極度沒有安全感地小動物，怯怯地小聲問：“那你可以先臨時标記我嗎？”
她伸手拉住他的制服衣角，歲序順着那若有若無的力道向她壓近：“這樣我會安心一些……起碼就算你們離開了，這個飛船上的人也不會立刻針對我。”
歲序靜靜看着熒惑。
還剩下兩分鐘。
熒惑閉上眼睛，她已經做好了忍受臨時标記疼痛的準備。
這是一場幾乎背叛歲律的行為。
歲序将她的腦袋按在肩膀上，試探性地開口在熒惑後頸上咬了咬，Alpha的本能引導着他刺入她的腺體，将自己的信息素完完全全灌入。
熒惑當即腿一軟，歲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
注入的過程令她感覺輕飄飄的，歲序全程沒有挪動過，在熒惑偶爾感覺到不适的時候探出舌頭在那裏輕掃安撫，寬大的手掌一直都在熒惑背後一下一下順着。
熒惑的大腦短暫地因為太過于舒适而停止思考。
……如果是完全标記，那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或許是因為有被抛棄的經歷，熒惑甚至覺得沒有必要建立固定關系，相處只要愉快、那短暫一些也沒關系。
好在omega的事情暫且糊弄過去了，她頗為混亂地想。
對了…雖然omega的屈從性很強，但其實一開始應該去床上，這樣站着标記實在是太累了。
熒惑聽見系統傳出來的提示音：【精神力提升幅度5，當前指數（45/100）】
标記完成的那一刻，一片雪花在熒惑潔白的後頸上出現，歲序單手握着熒惑的腰穩住了她的身體後才緩緩松口。
酒精的效果好像過去了，歲序冷靜了一些。
那雙淺色的眼眸中難得有些慌亂，熒惑捂着後頸平緩呼吸，腺體現在倒是不燙，但她的臉和眼尾通紅，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這樣的标記可以持續多久？”她在心中緊急詢問系統。
被Alpha臨時标記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渾身疲憊的人泡進了溫泉裏，熒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對歲序的忌憚和防備要少了許多，隐隐約約還對他帶有些依賴感。
這可不太好。
【臨時标記最多可以支撐半個月，但是會被易感期打斷，另外和每個人的新陳代謝還有點關系哦！】
系統這麽說壓根就沒有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熒惑嘶了一聲。
歲序以為是她被自己咬的位置還在疼痛。
“抱歉，”青年擡手捂住了下半張臉，頭向着側邊偏開，銀色的短發有些淩亂，“我會負責任。……以及，在我們完成和瑪莉亞的交易之前，麻煩你先都待在房間裏。”
熒惑心說其實也沒必要負責人，歲序轉身離開時，背影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不論是歲律還是歲序在之後的兩天裏都沒有出現。
熒惑知道飛船上最近不會太平，
戰鬥的事情暫時還輪不到她操心，她注射好beta藥劑之後就心安理得地在房間裏休息，并且和系統商量了一下該如何慫恿這對雙子去帝星。
最後商讨出按照目前的形式來看，熒惑只能先把這兩位攻略下來。
她從來過一次的瑪莉亞那裏聽說雙子打了一架，并且目前還在冷戰中。
瑪莉亞希望他們不要影響到這兩天的行動。
“如果不是宇宙海盜的集會，其實沒有歲律歲序其實也行。”她這麽闡述着，大約是真的很頭痛，“他們兩個總是陰沉沉的樣子，根本沒辦法集體行動。”
熒惑明知故問：“為什麽打架啊？”
“一定和你有關系，”瑪莉亞撐着臉這麽說，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熒惑一遍，“看來他們是真的動感情了，雖然你長得還不錯，但是特殊點在哪裏？”
熒惑一本正經：“我也不知道，可能這就是人格魅力吧。”
瑪莉亞竟然還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
“确實。”她起身拍拍熒惑的肩，語氣倒是溫和，“雖然你這人有點奇怪，不過我還蠻喜歡你的…下午就不要出門了，這一片區域我會封鎖起來的。”
瑪莉亞的提醒很有意義，下午時熒惑原本正躺在床上，突如其來的劇烈颠簸險些将她從床上震下去。
這個飛船不會被打壞吧……？
熒惑憂心忡忡地往床邊窩了窩，各種各樣信息素的味道穿過門縫襲來。
【你最好還是盡量不要聞太多這樣的味道，】系統提醒，【很容易信息素紊亂，就算是被臨時标記過也一樣。】
同一時間。
前端甲板上彌漫着濃重的血腥氣味，飛船尾部爆炸燃起的濃煙在這裏也能看見，好在飛船航行依舊正常。
奇怪的是，甲板這麽大的一片地方竟然沒有任何人在走動。
五分鐘以前，海盜前頭領暴斃，房間內的一批晶石不知所蹤，周圍的守衛全數死亡。
此時此刻，棕發青年是這裏唯一的存活者。
D的身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液，他将手中的晶石随意抛動一下，他用一個非常危險的姿勢懸坐在飛船最外圍的欄杆上，滿地的屍體與他構成了荒誕又極具有畫面感的景象。
他用與常用語不同的語言哼唱着一首歌謠，聲音在雙子到來後戛然而止。
歲序不打算廢話，更何況在他手上看見了熟悉的晶石。
歲律歲序在看到晶石消失後立刻意識到了事件的嚴重性。
這種晶石發現的時間不長，由神殿一脈主要壟.斷占有，有關帝國的權利分割。
沒有任何語言或是目光上的交流，兩人一左一右襲了上去，但所有的攻擊都被阻攔在了透明的屏障之外。
歲律：“是Ⅲ式防護罩。”
歲序：“啧。”
兩人适時收回手，不再近身白費力氣。
D穩穩接住抛起的晶石，他笑起來，一副很歡快的模樣。
“既然我在這裏等你們，那就證明了我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兩位別白費力氣了吧？”
“你殺了原來的首領。”
“是我～說起來很輕松，這艘飛船上的Alpha都太弱了吧。”
“為了拿到晶石？”
D“啊”了一聲。
“原本是，不過後來我發現了一些別的有意思的事情……對了，我能把熒惑帶走嗎？我不介意你們對她做的臨時标記。”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氛圍陡然一變。
歲序冷聲問：“你是誰的人。”
D垂眸看了眼時間，他彎起唇角，後仰的幅度越來越大，搖搖欲墜的模樣。
“好啦，閑聊時間得到此為止，我代表太子殿下向尤加利先生表以誠摯問候。”
他向後墜落。
歲律快步來到圍欄邊向下看，下方一個小型飛船飛快駛出，他側身看向自己的弟弟。
“聯系領航者。”他眉間蹙起，“盡可能攔截他。”
在雙子被D絆住腳步的時刻，還在房間裏的熒惑很不舒服。
她低估了這些信息素炸/彈的威力，這些氣味瘋狂刺激着她的腺體，omega的體質本身就容易被Alpha的信息素影響，她現在已經開始眩暈。
熒惑在床上躺平。
也不知道那對雙子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比起現在這種混雜的信息素氣味，顯然還是冰與風的氣息更令人舒适一些。
但是混戰顯然不是那麽快就能平息的，梅因和瑪莉亞正是打的難解難分的階段，結束以後就能知曉誰才是這艘飛船新主人。
就在熒惑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呼吸一下新鮮氣息的時候，她突然嗅到了柑橘的氣味。
屬于水果的清新氣味瞬間覆蓋了原來那些令她頭暈目眩的味道，令熒惑舒服不少。
熒惑緩了一會兒，像是發燒後康複那樣還有些暈，她從床上撐起身子，視線先是移向了床頭。
在那副沒有被動過的白手套底下似乎壓着什麽東西，同樣白色的邊緣翹起，看樣子像是一張紙條。
熒惑小心将它抽出來。
這是一張不知什麽時候留下的紙，熒惑一眼看見了上面寫着的字。
【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D】
——似乎，是D先生的留言。
作者有話說：
現在打個預防針捏，我是男c女無所謂選手！介意的現在跑還來得及…！
更新十點後，我盡量挑十點十一點這種整點時間OTZ
芥末多！謝謝大家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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