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輪回界當司機

第39章 狗子又出現了

◎狗子被一鐵鍬拍死了◎

這只鬼怪, 這一晚上也是過的心驚膽戰，在白天發現有好幾個同伴入河水中後，這只鬼怪就一直跟些新加入的三只鬼怪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三只鬼怪是如何的變成的, 它在河水裏面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是村民，是屬于NPC這個陣營的。

蔣夢澤自認為，自己跟這些人不是同一撥，所以在這些村民變成了鬼怪後, 它就沒有發動，也沒有靠近，一直保持一定的距離。

事實上, 他這樣做的對的, 那三只鬼怪彼此是認識的, 他們抱成團，将他排擠在外。

沒有任何的交流。

等到了晚上，發現有人來到河邊後, 它們都接到了來自無限輪回界發布的任務後，就開始狩獵。

然而，讓蔣夢澤和另外三個鬼怪都沒有想到，它們在狩獵的時候, 居然還上演了一場,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僥幸逃脫的蔣夢澤是親眼目睹了，那三只鬼怪被抓捕帶走。

這一切發生的是那麽快。

蔣夢澤一度感到很荒謬。

他都是17級的輪回者了，屬于輪回者中等級非常高的那一小撮人，他通過了那麽多的恐怖世界, 經驗豐富, 遇到許多突發狀況, 也能及時作出相應的補救措施來, 這次就算是變成了鬼怪，那他也是頂尖的，屬于隐藏的BOSS一個級別。

可現在呢，他這個BOSS一樣的存在，在面對NPC的抓捕，竟然露出了膽怯的情緒來。

蔣夢澤感到了危機感，原本它現在的這個身體，是非常強悍的，尤其是在水裏，夜晚，它自身的能力會提升一倍到兩倍之間，而白天，它就會削弱許多，所以，在白天的時候，它幾乎是不會把自己的蹤跡暴露。

現在，就連夜裏，它也隐藏起來。

那個NPC和叫王聖之的男人，做事特別的陰險，還身穿隐身衣，就專門在岸邊蹲着，伺機逮捕它。

蔣夢澤內心是崩潰的。

他這張度假卡，真的花的他快犯了心肌梗塞。

原以為這一夜就這麽的過去了，哪裏料想，它就沉在河水低，就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河面上響起，河童的聽力非常敏銳，但凡附近有細微的聲音它都能聽清楚。

于是，它再次聽到那兩個令他心驚膽寒的聲音，其中一人還以身做餌，想要将它引出水面，而另一人則是趁機将它抓住。

蹲在河水下面的鬼怪：“……”

它都聽到了啊！

這一人一NPC真的很過分啊，普通輪回者都畏懼的要死的鬼怪，這一人一NPC居然用這種方式釣取它，這簡直就是沒有把它這個鬼怪放在眼裏。

它鬼怪不要尊嚴了？！

蹲在河水下面的鬼怪是又怒有氣，可惜，它沒有膽量去跟着滿級大佬抗衡，只能默默的把自己藏在河床的淤泥裏，徹底的把自己僞裝到死。

它是堅決不上岸。

鬼怪發現，它沒有上岸，可岸上的誘餌做出更喪心病狂的事來，對方下水了，還以假裝溺水的樣子，一副馬上就要溺死的模樣，不但如此，對方還很拼，河水那麽深，他不去游，偏偏一路往那河床下面鑽，把自己裹了一身的水草。

不但如此，鬼怪就默默的看着他，那誘餌的身體一點點的變僵硬，，肢體不再動彈，就跟真的沒氣了似的，特別的逼真。

演的太像了，不去當演員多虧啊。

目睹這一切的鬼怪內心毫無狩獵的沖動，甚至一度想要鑽到更深的淤泥裏，把自己藏好。

太拼了。

這誘餌太賣力了，如果它沒有被捕獲一次，蔣夢澤肯定誤以為真，撲上去。

可它吃了一次虧，又親眼看到那三只鬼怪被抓走，再也沒有回來的事情後，蔣夢澤就知道這一人一NPC是個狠茬子！

這人就是一個誘餌！

真當它什麽都不知道，會上當？

蔣夢澤在心裏冷笑。

對于這一人一NPC抓捕鬼怪的手段，它必須承認，是它輸了，所以就算後面看到另一個人下水，把那個渾身纏繞着水草的人從河裏拖走，它就默默的看着這一切，在它眼前發生，它紋絲不動。

這是陷阱！

這是故意為之，想要引它上當，然後在出其不備的把它抓捕，蔣夢澤覺得，自己看穿了這一人一NPC的詭計，所以它就一路目送那人離開。

江白羽可不知道，他們今晚的所作所為都被河裏的鬼怪看在眼裏，他在把人從河水裏拖出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扒掉這人臉上的淤泥，這一扒開，就發現，跟挺屍一樣的人影正是王聖之！

江白羽當即心裏一咯噔，大佬你怎麽了，突然的就跟挂了似的。

驚訝之餘，他先拍了拍王聖之的臉，發現對方雙眼緊閉，整個人陷入昏迷，對于他的拍打也無動于衷，江白羽猜測，對方可能就是出現了非外力作因素導致死亡。現在死亡因素已經産生，他必須及時挽救才行，随後江白羽沒有再遲疑，他先把王聖之嘴裏的泥沙摳出來，鼻孔裏的泥巴也一并清理掉，再進行心髒按摩。他先雙手重疊，用力按壓王聖之胸骨以下的位置，以一秒鐘一次按壓速度按壓，在做了一分鐘，王聖之依舊毫無反應。

江白羽看他發白的臉，猛的深吸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有意的，你應該能諒解。”這句話說完，江白羽就俯下身，一手用力按壓住王聖之的額頭，使其頭部往後傾，随後捏住他的鼻子，将嘴裏的氣全部用力的吹進對方的嘴裏。

一連吹了好幾口氣，江白羽發現王聖之的胸膛有了起伏的動靜，就加足馬力，卯足勁兒往他嘴裏吹氣。

又連續吹了十幾口，面色蒼白的王聖之終于睜開了眼，在有了意識後，他的思緒回歸，意識逐漸回籠，腦子也跟着清醒了。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正在強行給他按住頭，迫使他下颚往後傾，往他嘴裏死命吹氣的NPC……

王聖之拿手推了推，江白羽身形一僵，這抓包來的太突然，當即他就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絲毫沒有做人工呼吸的尴尬，仿佛那個該尴尬的人是王聖之才對，江白羽站了起來，拍了拍手，看樣子還頗為嫌棄，語氣裏帶着幾分不屑。

“你差點就挂了。”。

王聖之深吸了幾口氣，待胸腔都充滿了氧氣後，他的力量蘇醒，他這才跟江白羽道謝。

“謝謝你及時出手。”

江白羽擺擺手，渾然不在意道：“舉手之勞罷了。”

“我們先回車子裏去，今天已經不适合抓捕鬼怪了。”江白羽提議道，雖然王聖之現在是沒事了，可現在是已經觸發了非外力因素死亡，如果繼續留在河邊，很可能還會引起其他連鎖反應。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先回到公交車上。

車子算是他們的一個安全屋。

王聖之剛剛是親身經歷了一場死亡威脅，他感受到了死神在收割他的生命，即便是他現在是19級輪回者，身體的素質超乎常人，可以在恐怖世界裏縱橫，可一旦違背了恐怖世界的一些規則，無限輪回界也會毫不猶豫的将他抹殺。

僅僅，只需要一點小小的意外。

完全無法違抗的力量。

江白羽提議，他心領神會，明白這個NPC的顧慮。

“好，我們這就走。”他扯掉身上的水草，沒有再停留，在他剛把隐身衣穿上，就聽身邊的NPC小聲的說：“有人來了。”

“我們直接走，不用理會他們。”

一人一NPC都不再做聲，默默的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而跟他們錯開的那五個年輕人則是一臉興奮的來到河邊。

這群人正是今晚，提議讓村長再次巡邏的那幾人，他們自認為自己都是機智過人，找到了快速升級的辦法，那腦子就決定了他們的行動能力。

等村長巡邏完畢後，他們就再次聚集，集體作案，把村民的面具給偷了。這一連偷了五個，一人分得一個後，五人小組自信心爆棚，覺得自己都是氣運之子，有種馬上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把所有的面具收集起來。

可礙于因為連續偷了五家，村裏動靜太大，到處都是咒罵聲後，這五人這才收手。

然後，有人就提議，既然村裏人都警覺了，不好下手，那就去河邊看看。

那也是河神的面具，還是永久性的，一樣的可以換取積分和道具，貪心不足的五人就偷偷摸摸的來到了河邊。

“沒有面具啊？難道已經被其他的輪回者撿到了？”有人懊惱的說道。

“之前聽其他的輪回者說，昨晚河邊出現了四張面具，如果被我們撿到了那該多好。”

“這河裏面應該沒有鬼怪了吧？要不，我們還是會村裏，老實的待在家裏算了，這裏看起來很不安全。”

“肯定被抓走了啊，都抓了三個了，難不成這河裏還躲着一個？那NPC既然能一次性抓三只，這就說明，他們是有絕對的能力抓捕鬼怪的，不可能留下一兩只，NPC不至于做這種缺德事。”

“說的也是。咦，這麽一說來，這個恐怖世界裏，鬼怪已經沒有了，那說明我們是安全的了，不用再顧忌什麽了。”

“而且我們還有一個17級的大佬護着，就算有鬼怪也沒有事，看到了就遠遠的躲開，讓我聘請的那個大佬出手就行了。”

藏在河水裏面，已經變成了鬼怪的17級大佬：“……”

這一刻，它聽到了，需要它照顧的小年輕談話，它的內心是滄桑的。

不好意思啊。

照顧不了了，你們現在都是我的獵物，我只負責扒皮。

礙于岸邊還有蹲守抓捕鬼怪的NPC和滿級大佬，這只鬼怪繼續潛伏在水底，水面一直平靜無波。

岸上五個低級輪回者還不知道，因為水底的鬼怪懼怕NPC的抓捕，他們這才僥幸的繼續談天說地，絲毫不知道此次恐怖世界裏，最大的危險就在他們面前。

大概了又在河邊等了十來分鐘，這五人看河邊一直沒有動靜，也沒有什麽面具掉落，就打算回去。

“有人來了，怎麽辦？我們是直接幹還是躲避一下？”

“都是同等級的輪回者，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誰怕誰啊，而且我們都把臉捂住了，誰也不認識我們。”

五人組裏有人這麽一說，其他人就安心了。

等兩撥人距離拉近，這一組的人就發現，那朝着河邊過來的五人，各個臉上均是空空如也，沒有做一丁點的僞裝，五官徹底的暴露出來，非但如此，這些人過來後，聲音也沒有放低，全程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這五人組都對這幾個人的操作弄的目瞪口呆，他們吃驚于這五人膽子這麽大，比他們還要橫。要知道他們背後可是有一個17級的大佬，給他們撐腰呢。

“是五個傻逼！我已經記住他們的臉了，可惜，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沒有想到輪回者裏面還要腦子這麽不好使的，看到他們，我感覺到了智商的侮辱。”

“先不管他們，我們假裝離開，在附近躲起來，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五人組小聲的讨論着，等他們正面跟這一撥人碰面，他們才發現，這些沒有做絲毫僞裝的輪回者，年齡比他們稍微大一點，神色清冷，眼神淡漠，看他們的眼神都帶着一股子蔑視。

就仿佛，他們五人組是一群傻子。

卧槽！

五人小組被看的心裏是直拱火！

這些人是有病啊，他們都沒有去招惹他們，這些人怎麽平白無故的用這種嫌棄，又高傲的眼神看着他們，那副高高在上，輕視的嘴臉，讓五人組心裏頓時産生了一股難言的憋屈感。

可要不要動手呢？

對面這一撥人，也是有五人，如果真的要動手，也就是要一對一，他們平均分攤一人……

“算了，我們先走，天差不多快亮了。”有人看到漆黑的夜裏，出現了一絲絲的光亮，就出聲提議：“這五人敢這麽做，肯定是有過硬的本事，這天都亮了，他們居然不戴面具，一點都不擔心彼此被發現，我們還是先走。”

“那我們晚上再過來。”

“好。”

這五人小組，當真是做到了無知者無畏，他們站在河邊暢談了十來分鐘，平白的撿了一條性命而不自知，随後跟那迎面而來的五人錯開，更是不知道，這小小的錯開，俨然跟死神擦肩而過毫無差別。

每個輪回者在進入恐怖世界，自身都會帶一些運氣成分，這裏有無限輪回界給與的加成，也有個人自身魅力有關，現在這運氣用完了，輪回者在恐怖世界裏，就各安天命了。

那臉上沒有任何僞裝，朝着河邊的水榭走過去的五人，在看到那五人小組離開了河邊，往村子的方向跑去，他們的聲音冷漠且殘忍，就那麽的判這些人的結局。

“就是這五個人吧。”

“呵！就那種僞裝，也就騙騙他們這一撥人罷了，我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幾人的衣着和僞裝。”

“不知死活。”

“那就等他們晚上過來，我們在這裏等着他們。”

等天空中，第一抹陽光照射下來，站在水榭上的五人，身體都出現了相似的變化，他們的身體變小變矮，光滑的皮膚被鱗片所覆蓋，他們的頭顱變得猙獰而恐怖，眼睛突兀，嘴裏被獠牙所取代，甚至耳邊兩側還有類似魚一樣的腮。

在身體發生了變化後，它們跳入了水中。

岸邊的水榭，空無一人，只有少許黏液殘留。

藏在水中的那只鬼怪，再次目睹了這一幕的發生，而今，它是再也不打算出來，把自己埋在河底的淤泥裏，藏的更深了。

江白羽和王聖之沿路沒有任何的停頓，一直等他們走出了村子，都沒有發生事情發生，這一人一NPC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無限輪回界感受到了他們的意向，沒有再強行逗留在任務裏，這才免于他們的懲罰。

等他們回到了車子上後，一人一NPC這才把隐身衣和夜視眼鏡摘掉，那三只被抓來的鬼怪這才看清楚抓捕他們是何人。

一個NPC，一個輪回者。

NPC還是很有辨認的，他們的五官和輪回者不同，每一處都非常的精致，就跟精心雕琢的一樣，就連肌膚都透露着玉石一樣的光澤，眼瞳比正常人眼睛大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占據臉很大的面積。如果輪回者都長這樣，就顯得很詭異，可這人是NPC，五官都跟那BJD娃娃一樣，有種詭異的協調感。

再加上，這NPC身材比例跟他們輪回者不同，都是漫畫裏面的大長腿，一看就特別的不真實。

所以這三只鬼怪，一眼就看出，那個坐在駕駛室裏的年輕人，就是NPC。

不是NPC，也坐不到那個位置。

那麽坐在旁邊，副駕駛的就是輪回者了，它們心裏生疑，無限輪回界什麽時候，有了抓捕鬼怪這個任務了？

他們在無限輪回界裏逗留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啊，為什麽信息出現了這麽大的斷層？

三只鬼怪想不通。

“我先休息一會兒，有事喊我一聲。”江白羽跟身邊的王聖之說了一聲，就開始眯着眼睛休息。

連續兩天兩夜都沒有合上眼，雖然這恐怖世界裏和無限輪回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可江白羽還是感到了疲勞，他的生物鐘不容許他繼續支配他的身體，他感到了一股疲憊的倦意襲來，大腦傳輸了一種他即将要死機的信號，他必須要休息，當下他也沒有繼續扛着。

王聖之：“好，你先休息。”

王聖之參與了不少任務，有時候那任務會持續好幾年，印象很深的一次為了避免追殺，他将近三個月的時間，沒有睡一個好覺。說起來不可思議，可事實上，進入恐怖世界裏後，那就是一種精神意志，事實上無限輪回界的時間，也不過流逝了幾分鐘而已，這個時候就是需要克服這種感官上的時間差。

這種時間差，不光是涉及到自身的身體狀況，還有飲食這一塊，不光不用睡覺，就連吃飯喝水這一塊都能省下來，只需要精神意志強大，就會克服思維局限性。

這些都是高級輪回者，在無數恐怖世界裏，磨練出來的。

而對于普通的輪回者，他們在進入恐怖世界裏，還無法接受這種時間觀念，大腦和身體的記憶告訴他們，天黑就要睡覺，到了時間點就要吃飯，喝水，等等這些基本的生活觀念。

而事實上，外面的時間也就過去了十幾分鐘。

普通輪回者熬不過，他們忍受不了饑餓和口渴，就會吃恐怖世界裏的食物和水，一旦吃了這些不該吃的，這些輪回者要麽受到一些懲罰，要麽，就會被恐怖世界裏其他因素導致死亡。

現實中的時間流速和無限輪回界是7比1，而無限輪回界和恐怖世界裏，又有所不同，每個恐怖世界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就相當于打開了許多不同的時空之門。

有的恐怖世界裏，過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這無限輪回界才過去幾分鐘，有的恐怖世界裏，過去了幾天，無限輪回界這邊過去了半個小時。

無限輪回界，是許多恐怖世界的橋梁，一個被銜接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恐怖世界的特殊空間。

王聖之精神力意志強韌，經過了不少恐怖世界的摧殘，對于目前這種情況，他是沒有感到任何疲憊感，唯獨讓他心悸的就是昨晚被無限輪回界非外力因素，讓他險些溺水而死。

一個熟悉水性，并且自身強大的輪回者，卻因為溺水而亡，這事想想就覺得可笑，然而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他還被一個NPC給救了，一直一來，給他各種虛假的繁榮好感度的NPC，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

還給他做了心肺複蘇，心髒按摩，人工呼吸……

到現在他的胸口還疼的要命，王聖之甚至懷疑他的胸骨很可能被壓斷了一兩根，至于嘴巴，他是沒有感覺到任何溫柔的觸感，在有意識後，他只想大口的吸氣，換氣而已。

看了一眼駕駛室裏，靠着休息的NPC，王聖之這次體會到了刷NPC的好處了。

關鍵時刻，還是可以救命的。

非外力，不可為。

無限輪回界想讓一個輪回者悄無聲息的死亡，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因素，就會産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王聖之在心裏唏噓，就連到普通級別的恐怖世界裏，也要極為小心謹慎。

車廂後面的三只鬼怪在天亮後，精神和身體更為虛弱了，沒有水的情況下，它們連偷聽偷看的權利都沒有了，它們就癱在坐位上，一副随時都快要死去的樣子。

忘川公交車就停靠在路岔口，距離村口還有一段距離，王聖之就坐在副駕駛裏，以一種精神力放空的姿态，緩解疲勞。

這個過程一直維持到江白羽醒過來，在睡了一覺後的江白羽明顯感覺，自己精氣神好了許多，他又恢複了活力。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江白羽問道。

王聖之搖搖頭：“不用，我沒有任何的困意。”

江白羽想了想，他們也不能一直傻傻的坐在車子裏，等着天黑了進村啊，這樣子，什麽都不做，就跟傻子的，所以他提議：“村子裏我們進不了，我們可以在村子外圍看看，興許有什麽發現。”

江白羽也不好說，他純粹就是沒事做了，想要找點事來做，就看着太陽在天空的位置，此刻也就是中午，這一天才過去了一半。

王聖之是協助他，他感覺這個NPC應該是接到了什麽任務，這才行動的，所以對于NPC的提議，他是想都沒有想，完全沒有質疑。

“好，那就在村子外圍看看。”

為了避免遇到輪回者或者村民，發生事端，江白羽和王聖之大白天的把隐身衣再次穿起來，他們就站在村口的位置往村子方向眺望。

可惜，整個雲仙溫泉村都處于一片白霧當中，到處都是白紗一樣的煙霧缭繞，他們想要通過這個方式觀察村子裏的情況，完全是行不通的。

而村口那棵槐樹下，老人不在，小矮桌子還在，桌子上是一疊槐樹葉子做的面具，微風吹來，那棵巨大的槐樹葉子發出嘩啦的聲響。

一人一NPC的目光，被那棵巨大的槐樹吸引。

一張人臉挂在了槐樹上，那人臉痛苦且絕望，他在無聲的吶喊着，伴随着他臉上的表情出現了掙紮的表情後，慢慢的被絕望覆蓋。

這張人臉，就挂在槐樹上面，維持了将近三分多鐘的時間，随後這張臉像是一張正在播放的幻燈片，它的亮度一點點的暗淡下來，面孔白皙逐漸變得模糊，和槐樹的葉子顏色融合，五官消失不見，等光度不見了，這張臉就被一片槐樹葉子所取代。

微風徐徐，槐樹的葉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一切，都看起來那麽的寧靜，祥和。

江白羽覺得自己的心态越發的穩健了，他看到這一幕居然沒有恐懼和害怕，而是死死的盯着，目光都黏在了那張臉上。

這張臉，他認識。

“是前天我們在村口遇到的輪回者。”

王聖之記憶力異于常人，這是許多輪回者被強行逼出來的一項技能。

“是他。”

江白羽猜測：“那麽，他是今天的祭品，所以他的臉會出現在這顆樹上？”如果這猜測是真的，每一個祭品的出現，這棵槐樹就會多出一片葉子，那這個村子有多少祭品出現？

望着頭頂被槐樹所覆蓋的天空，江白羽無法想象，這一棵巨大的槐樹，到底有多少片葉子，如果把這些葉子換成祭品，這每一片葉子就是一張面具……

這一刻，江白羽再也感受不到，樹蔭底下的陰涼了，他只感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後背冷汗連連，他不敢再站在這棵槐樹底下，大步的來到有太陽的地方。

太陽曬的皮膚很灼熱，甚至有點疼，可即便如此，江白羽還是感覺有涼氣從腳板底，一直竄到他的天靈蓋。

江白羽能想到這裏，王聖之也聯想到了，在江白羽前腳離開，他後腳就跟上了，他上次進入這個恐怖世界，任務跟這村口的槐樹絲毫沒有關系，因此，他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所以這槐樹葉子就是一張張人臉的事，他也是剛剛發現。

不，應該不是剛剛，前天在村口領取面具的時候，就發現了。

那個時候，樹上的人臉，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而今天，上面挂着了一張，他們認識的輪回者的臉，完全印證了他們的猜想。

“那個祭司認識我們所有進入村子的人，我們在他這裏領取面具，是沒有佩戴面具的。”也許村裏的人不知道有輪回者進來，可這個老人，他是知道的，輪回者都是陌生的面孔，而且他不但把槐樹葉子面具給了這些陌生人，他還是舉辦祭祀大會的祭司，所以，他是知道，這些面具是怎麽來的。

王聖之說出心裏的猜測：“這個老人應該是一個特殊的NPC，他知道當年村裏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這次任務主線裏，小町僞裝成河神，小町所佩戴的面具，跳的祭祀的舞蹈，小町所做的，他都知道。”

江白羽反問：“如果這個老人就是小町呢？”

王聖之搖搖頭：“小町被村民投入河裏，淹死了。”

“任務提示有說，小町死了，河邊出現了一張河神的面具，跟小町戴的一模一樣，後面被小町的朋友撿到了，小町的朋友再次扮演河神祭祀，祈求風調雨順。如今村裏，扮演這個角色的人，就是祭司。”也就是坐在村口，每天以槐樹的葉子，制作面具，把一個個祭品推向河裏的老人。

所以，這個老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就是當年，指認小町，拆穿小町身份，讓小町死于村民之手的朋友。

那麽，這些年來，這個老人還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小町呢，是真的死了，還是被河水中的鬼怪剝掉了臉皮，不然那河邊怎麽會多出一張河神的面具？

這跟被鬼怪拖入水後，那些輪回者的下場很相似，不得不讓江白羽往這邊想。

他們就站在槐樹外圍，等了許久，然後看到了那個身形不穩的老人，他身上挂滿了各式各樣的鈴铛，走路的時候，還發出各種奇異的叮當聲。

這聲音伴随着他的腳步，就響一次，空靈且清涼，随着槐樹葉子發出嘩啦嘩啦聲，平添了幾分陰森。

老人先是回到屋子裏，他取下身上的鈴铛，又換了一身的衣服。

在他的家中，睡覺的卧室，靠床邊的小桌子上，有一個小龛，這小龛是專門用來供奉佛，神，而現在裏面，有一個小小的人偶。

那人偶就是用普通的泥丸所捏，而今随着鮮血灌溉，這泥丸捏的小人偶，逐漸有了人的模樣，它的皮膚出現了人類的皮膚，模糊的五官，一點點的有了影子，若隐若現，幾乎成型。

老人對着那小龛拜了拜，随即從懷裏掏出一根針狀的東西，對着那小龛，一滴滴殷紅的血從針尖器具滲出，落在那龛籠上方，在那幾滴血液灌溉，龛中小人蒼白的皮膚有了一絲血色，愈發有人的皮膚的逼真感。

做完這一切，老人出了門，來到了槐樹下，他頭頂上的槐樹搖晃了一下，一片葉子掉落，老人撿起那片樹葉，拿起筆，開始繪畫了起來。

江白羽他們是沒有看到這個老人在房間裏所做的一切，他們就站在不遠處，看着老人再次繪畫槐樹面具。

因為不能随意進村，他們就在村口附近等着，這一等，還真的讓他們等出了兩個要出村的村民。

這村民，江白羽和王聖之還認識。

就聽那坐在槐樹下的老人熱情的喊道：“大壯，狗子！”

很好，他們的身份被取代了。

前任大壯，狗子，就親眼目睹這一切。

好像也沒有什麽尴尬樣子。

江白羽也認真的打量了狗子，身材矮矮的，瘦瘦的，穿着也很破舊，腳上的鞋子破了洞，露出裏面的腳指頭。

臉上帶着面具，跟江白羽僞裝狗子那兩天不同，這只狗子顯得活潑極了，四處觀望着，嘴裏喊大壯爸極為親昵。

大壯爸叫他狗子，回應的也很快。

江白羽：“……”

這老人好像很喜歡狗子，摸着狗子的腦袋，又是捏手，又是捏腳的，上下打量，還語氣很和藹：“狗子啊，要不要跟爺爺學手藝啊，爺爺現在老了，想把一身的手藝傳給你，以後你來當村裏的祭司好不好？”

狗子跟當初江白羽一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不要當祭司，我現在還是小孩子。”

大壯爸在一旁傻呵呵的笑，忙着打圓場：“狗子不懂事呢，他還小，等我回去再勸勸他，他能跟着你學手藝，那是福氣。”

老人也沒有惱，連連點頭。

“那行啊，一定要讓狗子繼承我的手藝啊。”

老人對大壯爸招手，大壯爸就帶着狗子走出了村子，江白羽和王聖之毫不猶豫，跟着一路走，這一路跟着，都繞了一個山頭，然後他們就來到一處河邊。

“把這些都處理掉，跟以前一樣。”

那河邊的一些骨頭架子，大壯爸從身上摸出一個蛇皮袋子，拿出裏面的殺豬刀，将河邊的骨頭架子剁碎，狗子蹲在一旁，往那蛇皮袋子裏撿。

等河邊都撿幹淨了，這三人又往回走。

等到了村口，這三人來到老人的屋後面，老人和大壯爸從草叢裏摸出大鐵鍬，開始挖坑。

老人說了一句。

“挖深一點，得看到樹根才行。”

大壯爸憨厚的應了一聲。

“好嘞。”

那老人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狗子，又問：“狗子跟着我學手藝吧，以後就在村子裏當祭司，村子這邊的人我都給打招呼了。”

狗子蹲在坑邊玩泥土，再次拒絕。

“我不當祭司……”

“啪！”

老人揚起手裏的大鐵鍬，對着狗子腦袋掄下，一聲沉悶的響聲，狗子被打趴下了，他那瘦小的身軀顫抖着，那老人又掄起鐵鍬，狠狠的補了幾下。

狗子徹底不能動彈了。

附近的江白羽和王聖之親眼目睹了這場兇殺案，心裏涼氣直冒。

尤其是前任狗子，江白羽心慌的一批。

難怪，昨天有村民還問他，要不要當祭司，他原以為是狗子幸運，是村裏團寵來着的，現在看來，這就是一個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