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賭氣
◎氣了也白氣◎
在和言心眼神對視的一瞬間，方才還面目猙獰的魏臣神色逐漸變得呆滞，充血的眼睛也緩緩閉上，仿若陷入了沉睡。
近距離的精神控制，其實方才在小飯店裏就可以做到了，但言心果然還是想要玩弄一下這個獵物。畢竟她已經好幾年沒正經活動過身體了。
背後的肉翼已經消失，只是衣衫已經被撕扯的破破爛爛。
這時，關修謹已經從地面路線繞了過來，也就比言心晚了幾十秒而已。在看到言心的一瞬間，便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同時将那只自脖子下邊就開始血肉模糊的喪屍接過來，一把丢到他剛才在街邊臨時征用的車上。
腥臭的液體立刻在敞篷貨車的金屬板上淌成一灘，混合着泥土變成一灘劇毒的沼澤。
“你之前不是念念不忘想要高階喪屍來做實驗嗎，那家夥正好。他剛剛升到五階，能力沒分化完全，應該不至于引發危險。”
五階喪屍的戰鬥力已經可以匹敵最頂級的異能者，而對于關修謹這種精神力方向的來說更加危險，所以從前言心曾經很多次以這個借口駁回過他的要求——雖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言心實在不覺着一個五階喪屍研究起來有什麽意義，除非是要搞生化武器。
關修謹鏡片後的眼中毫無波瀾，“他剛剛吞吃的食物如果都消化掉的話，興許進化就完成了。”
“那就現在去處理一下呗。”言心說的雲淡風輕。
雖然已經安逸了許多年，但是對喪屍的恐懼都是印刻在骨子裏的，鬧出這麽大動靜，但是敢留在附近看熱鬧的一個都沒有，寬廣的十字路口上清淨的如同從來沒人在這裏生活過。
關修謹點了點頭，反身躍上了卡車，将那神情麻木的喪屍放平，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手術刀，手起刀落就刨開了它的腹部。
不需要任何技巧，腥臭的□□夾雜着人體殘渣從已經鼓脹變形的胃袋中湧出來，魏臣瞪大了眼睛卻做不出任何表情，就如同一條将死的魚。
但是除非腦子被徹底搗爛，不然他可以一直活着，在關修謹的實驗室中。
工業區的溫度被調整的很适宜，她赤腳踩在柏油路上也不冷，但還是三下兩下就跳到卡車車頭上，低頭就看到關修謹這如同屠夫一般的操作，品評道：“我以為你們這些專業人士會更有工匠精神一些，早知道這麽粗暴就行，還不如我來。”
“沒必要在這種地方精細。”關修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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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現在其實對于研究五階喪屍已經沒什麽大興趣了，但既然是言心送的，那他定然是要好好“飼養”起來，物盡其用才行。
————
一場惡性連環殺人案，前一天剛被大肆報道，鬧得人心惶惶，第二天就圓滿收官，所有涉案人員全部落網。
這樣戲劇化的展開自然值得大書特書，然而言心卻刻意要求不提及姓名，這就為難壞了電視臺的記者們。就連異能者也沒辦法一招制服五階喪屍，哪怕是個還處在進化階段的！總不能說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超人抓的吧……
于是故事的描述重點便從抓捕過程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魏澤一。
“雖然沒在媒體裏露臉，但是從工業區遣送到能源區的人每周就那麽幾個，稍微歸納一下特征，就會被別人發現了。”關修謹一目十行地瞥了一眼報紙中占了兩個版面的詳細報道。
“能源區基本上是無秩序狀态，她想要活下去就很難了，但這不是正好嗎？”言心此刻正平躺在關修謹客廳的沙發上，而關修謹對于懶人沙發沒興趣，直接靠着一次扶手坐在地板上。
在這個位置，哪怕不轉頭，都能嗅到言心身上甜膩的香味。
這是她在心情好的時候才特有的，毫無疑問她現在十分愉悅。
言心手裏泛着的另一沓報紙裏，也同樣在報道這件事，媒體們不約而同地将魏澤一寫成了一個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她在一間廢棄的小廠房裏掩護了一只從能源區逃上來的四階喪屍，并且在他吃了數人即将進化成五階時，和他約定，要他吃掉自己的叔叔魏臣并且取而代之。
洗清過一次嫌疑的人，多半不會再被查到頭上，魏臣的指紋和遺留在兇案現場的不一樣，很快就會被別人遺忘。
唯二的兩個隐患是：前一天魏臣照顧完了佩佩生意之後，正巧被一個路人看見還打了招呼，那個路人甲也是倒黴，身上帶着一點低階異能，勾起了已經忍饑多日的喪屍的食欲，被殺死在飯店斜對面的小巷子裏。雖然附近沒有監控魏澤一早就弄清楚了，但是住所距離案發現場這麽近仍舊很危險，已經會被盤查。
另一個便是佩佩，她同魏臣常年的“生意”關系實在太親密，一旦魏臣被替換，哪怕是微小的變化，也可能引起懷疑。所以魏澤一打算先下手為強，搞掉佩佩。
魏澤一的計劃雖然不算完美，但是在工業區漏洞百出的管理下，也很有操作空間。只可惜她的運氣實在太差，這件事誤打誤撞地吸引了言心的注意。
不夜城裏沒有監獄也沒有死刑，剝奪公民權利趕到能源區下層，已經是最嚴重的懲罰了。
言心還記得前一天，已經被帶上了手铐即将被押送去能源區的魏澤一看起來很平靜，想必能源區該怎麽生活，那只四階喪屍已經告訴過她了。
“其實那個小姑娘應該只是希望生活能過的更好一些，但是描繪成天生的反社會人格更有看頭。”言心道，“所以，我們用這次的題材來拍個電影吧！我覺着一定能火！”
關修謹手中的報紙顫了顫。
她到底是怎麽聯想過去的！
————
“畢竟是要做紀錄片嘛，壓力別太大，這部我不是很要求票房，就當成情懷之作好了。”言心撥通了某導演的電話，說明自己的要求之後，語重心長的道。
關于怎樣将這次的事件改編成電影，言心一開始的設想是刑偵類，後來又感覺其中的線索和伏筆實在乏善可陳，就改變了路線。
在整個案件中，願意合作并且能提供各種細節的人是誰，佩佩啊！
那麽直接讓故事圍繞着她展開，豐滿前因後果不就好了？而且還可以順便延伸一下不夜城建立之前，華國自由區中那一段黑暗的歲月。
啧啧啧，多麽有深度！
臨危受命的某賀歲片知名導演叫苦不疊，雖然他家底還算雄厚，偶爾拍一兩部不賺錢的也沒關系，就怕拍的太好得到了領導的青睐，以後這種好活兒都找上他，那他……他能問下自己能因為這個得到頂層的永久居住權而不用擔心房租問題嗎？
與此同時，工業區因為監控不力，公職人員消極怠工而進行了一波檢修和培訓，忙碌的仿若要接待領導檢閱。
當然了，管事的心裏都門清，等他們忙活完，市長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只有佩佩，徐佩琪，因禍得福成了電影女主角的候選人。
就算是紀錄片也需要話題。找一個不夠漂亮，身份背景又很迷的新人來演女一號，找媒體多爆一些虛假黑料，然後出來澄清，再爆料，翻轉再翻轉，最後等到影片上映的時候，把她當事人的真實身份擡出來，再騙一波眼淚。
完美！
其實在影片安排上，有不少揭佩佩傷疤的橋段，比如從前在自由區的經歷之類，但是佩佩不僅對此毫無異議，甚至還非常積極的出謀劃策，用她的話說：“幹完這一票老娘就能從良了，沒準能在頂層吃香喝辣一輩子，幹！”
不愧是在自由區靠着自己的本事活了兩年的女人，就是這麽實際。
當然這些後來發生的細節言心是一概不知，她對于影片的運作向來抱持着放任态度。挂斷電話之後，她在沙發上打了個滾，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也不知道我的女主角怎麽樣了。”她一個鹞子翻身從沙發上躍起，抓起外套就往門口走，同時道：“我去錦文大廈一趟，午飯你不用等我啦。”
關修謹“嗯”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直等到大門“咣”的一聲被關上，飛一樣敲擊鍵盤的手指才停了下來。
他重重扣上筆記本電腦，站起身用幾乎和言心一樣的動作行雲流水地穿上白大褂，冷靜地關掉了智能管家，同時鎖好門，坐電梯下了樓。
言心走的風風火火，那是因為心情愉悅。關修謹走的冷靜從容，其實心裏已經氣炸了。
言心口中的女主角是誰，他心裏清楚的很。同時更清楚所謂的“午飯不用等”，翻譯過來就是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盡興，什麽時候才想的起來你這個人，所以你就自便好了。
也未必就是故意的，但能夠吸引她注意力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她現在做出了承諾到時候卻又只能食言就更加尴尬，不如直接就留點餘地。
喪屍貴在有自知之明嘛。
言心在這一點上，無疑比她那些撒謊不打草稿的同胞們好多了，但這并不能讓關修謹的心情好上一星半點。
作者有話說：
佩佩：我連名字都這麽社會之後是不是還有很重要的戲份？
蠢作者：并不……
◎最新評論：
【哈哈哈哈】
【●ω●喵喵喵喵喵～佩佩，社會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