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議會
◎新紀元元年◎
言心穿着精致的長裙，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踏上了異國土地。
給她帶路的是一個身材高挑，有着傲人胸部的女性，除了膚色慘白之外，和人類幾乎看不出區別。
“對待五階的态度不是鎮壓和完全控制，而是利用，還真是符合他燈塔國注重‘人權’的設定呢。”言心腹诽着，不着痕跡地與那侍者拉開了距離。
相比較而言，她還是更喜歡人類一些。
兩年來，言心通過和自己腦子裏的“共生者”談人生談理想，終于對于自己和世界都有了一定認知。
感染的初始，病毒綁架并分化代替了感染者所有神經系統，使其除了食欲之外的功能全部鎖死，以基因的搜集、傳播、交互為唯一目的，将所有缺失基因的拼圖補完後，就會解除綁架改為共生狀态。
順便一提，覺醒了異能的人類，本身基因缺失度就低一點，言心後來思考良久，得到了自己在最初的時候就已經覺醒了腦部異能這個結論。後來因為被在國際機場這個複雜的基因庫中“養蠱”，所以得天獨厚地在喪屍內部消耗中，成為了完全體。
平均五億人中才會産生一個這樣的幸運兒，言心就是其中特別幸運的那一個。
如今她正是應邀來參加這個，由全世界最幸運的人所組成的議會。
人類用了數千年建立起來的社會秩序，在600多個看不到光明的日子中瓦解殆盡。反倒是喪屍之間，出現了森嚴的等級。
高階可以随時散發出激素和腦電波來壓制和操控一定範圍內的低階喪屍，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來控制人類，所以如今還活在末世掙紮求生的人類，以至于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仍舊掙紮在末世中的人類并不知道所謂完全體的存在。
言心來的有些晚了，她落座時，第一屆議會的發起人斯科特·戴維德正在陳述着什麽，見到人齊了，微微欠身道：“感謝各位的到來，大家既然出現在這，一定就是厭倦了無秩序的世界，而我們如今的會面，正是為了決定如何改造這個世界。”
圓桌中間出現了地球的3d投影圖像，每個完全進化體生活的坐标都備注了出來，而與坐标點同色系的對應轄區，幾乎和從前所生活的國家邊境線一致。
言心作為華國唯一的頂級進化體，右手邊坐着一位身材略顯豐腴，五官輪廓很深的女人，來自印度。
“那麽接下來，我們就要通過讨論來決定：該怎樣處置殘存的自由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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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呢老家夥，我們才是人類，那些落後的東西，最多只能算是家畜而已。”說話的是言心旁邊的印度女人，她湛藍的眼中滿滿都是惡毒的笑意。
“我同意這位女士的觀點。”坐在圓桌對面，正好和言心距離最遠的一個白人男性開口了。
他停頓了片刻，淺棕色的細密睫毛下，目光極為深邃，帶着近乎于無機物一般的淺色瞳孔中沒有映出任何人的倒影。語氣十分不屑地繼續道：“同大部分動物相比，他們甚至連構成食物鏈一環的作用都沒有，唯一的價值就是提供一些基因殘篇來讓我們那些腦子仍舊不清晰的同胞們進化。可是各位應該并不希望看到這議會大廳被完全體擠滿的場景吧？”
他站起身，環視四周，“畢竟，地球很小。”
瓦倫丁·克裏斯蒂安，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是這狹小交際圈中的名人。
言心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定格在瓦倫丁臉上。
對于身體可以随意塑造的完全進化體，當然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不過美的方向有很多，審美的眼光也會造成結果的不同，就好比言心就從沒想過改變自己典型的亞洲特征，只是有意識地将體态控制在了異變來臨的數年前。斯科特·戴維德也沒有消去自己眼角那象征着穩重與權威的皺紋。
瓦倫丁的容貌，精致的在任何表情下都挑不出半點瑕疵，是超越了性別的，帶着神性光輝的美。他說出的話，同他的臉一樣包含着強烈的蠱惑性。
“可是這和人類有什麽關系呢？”言心嘆了口氣，提出了異議：“還沒長出腦子的同胞們，可并不會因為沒有人類可以捕食而放棄進化，只會在忍無可忍的前提下互相捕殺，想要阻斷這種進化，與其消滅人類，不如把除了完全體以外的同胞們都殺了，然後各自守着轄區回歸原始生活。”
以如今的科技水平，想要維持比較高的生活水準還是需要一定的勞動力的，個體的萬能并不足以維持養尊處優的生活。
“當然也可以圈養他們，數百個3-4階進化體就足夠維持秩序的運轉，除非你的管理能力是零。”言心敏銳地捕捉到了瓦倫丁眼中的嘲諷，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自己補了一句，然後話鋒一轉——
“但是以五億分之一的幸運成為完全進化體，就是為了當一個任期為數百年的CEO、工程師和農場主嗎？”
“成為進化體，我們已經得到了永恒，但如果沒有人類的娛樂業，那永恒也不過是漫長的無聊牢獄。”
瓦倫丁挑了挑眉，鼓了兩下掌，不帶誠意的姑且贊同了言心這句話：“你說得對，也許除了作為害蟲之外，他們還能成為很好的寵物和小醜。”
其他完全體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誰再提出反駁，甚至言心旁邊的印度女人，都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嘴角微微上揚。
“那麽，保留人類的生存繁衍和……學習的權力，這一點各位沒有異議？”斯科特恰到好處地做出了總結。
對于各路八卦十分熟悉的言心，早就知道斯科特也是親人派的——據傳他有一位人類的情人，如今局勢未明，還沒有公開。
會議結束後，走在寬廣走廊上的言心漫不經心地看着兩側液晶屏上循環播報的無聊訊息，心裏想着：是時候安排下去把電視臺建起來了，也不知道蘇青能不能行，要不然就再去各地找找，看看有沒有從前就是幹這一行的人類？
“我只想當一個安靜的死宅，怎麽就這麽難啊……”
作者有話說：
言心：想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宅真的好難……
作者：想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宅真的好難，上班真的好難TAT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