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半夜有人上門偷豬?揍一頓再說
孫書月很滿意它的識相,将她拉回豬圈內,道:“以後需要釣凱(野)子(豬)的時候,我就拎你出來,你好好給我辦事,好吃的少不了你!”
小肥豬:“哼哼哼!”沒問題!
孫書月從空間內出來時,季小花已經去隔壁摘了一個大白菜來了。
原本她是準備上山去摘野菜的,但是想到家裏已經有一頭野豬在,明天就能拿去賣錢了,那也用不着吃野菜了,可以吃個大白菜,也算是吃頓好的。
大白菜是隔壁季鐵牛叔家種的,村子裏不缺這種種植的菜,一顆大白菜水靈靈的,三斤,賣三文錢一個。
按照孫書月的記憶,村子裏所有的食物,基本素食一斤都在1文錢左右一斤,肉類則是20文錢起步。
而到了小鎮,物價要稍微漲上去一些。
3斤的大白菜撕下來,其實也不夠吃幾頓的,畢竟家裏人口多。
孫書月正要去廚房,季大娘便道:“你別進來添亂了,去外面照顧孩子們吧,我來就行。”
孫書月見季大娘動作麻利的開始擺弄起玉米面來,做起了面餅。
每張面餅都有點厚度,攤好面餅後,就将面餅放在一旁。
見她還站在這,季大娘便道:“你非要留下,那就洗個菜吧。”
孫書月去洗菜,将大白菜最外面那幾層撕下,扔到一邊不要,剩餘的撕下清洗,然後拿上刀準備切菜。
一旁的季大娘一看那幾片菜葉子,就這麽被孫書月扔掉,心疼的不行,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計,過來将白菜撿起來,“哎呦,你這個敗家娘們兒!這麽好的白菜,你怎麽就扔了呢!外面的也能吃的,好好洗洗就是了!”
孫書月有點嫌棄:“長的不好看,難以下口。”
季大娘在一旁罵道:“你管它長的好不好看!能吃不就行了!怎麽難以下口了?放鍋裏一炒,不都一個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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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書月不說話,自顧自的将白菜放在一起切了。
大小均勻,看着好看極了。
她來到竈臺前,看了下廚房用具,道具有限,她不會平白無故的變出家裏沒有的調料,引人懷疑。
她往鍋裏倒了點油,然後從空間內拿出她從其中一個世界買來的打火機,趁着季大娘不注意,生好火,拿起大鐵鍋,讓油轉了一圈。
季大娘抽空看了這邊一眼,一看那鍋裏的油,頓時感覺眼前一片黑,“你你你……你倒那麽多油幹嘛!家裏的油不要錢的啊?你個敗家娘們兒!”
孫書月無語的看着鍋裏的一勺油,她真的只倒了一勺啊!
家裏7口人!兩個大人五個小孩,白菜那麽多,這油多嗎?
不多吧!
孫書月看向季大娘,道:“明天那豬賣了,少說可以賣個七八兩吧?還了那三兩銀子,還剩下一半多。我倒點油怎麽了?沒油,這菜怎麽炒的好吃?”
季大娘:“……”
孫書月碎碎念:“要不是家裏現在沒錢,我還想吃肉!”
季大娘一聽到肉,就忍不住流口水,趕緊咽下,眼底也有了光。
雖然這兒媳婦是敗家了點,但是說的沒錯,明天就要來錢了,今天多倒點油不算事吧?
家裏四個孫子孫女都才三歲呢,她小閨女也才十幾歲,都是長身體的時候,明天買肉也不過分吧?
當下,季大娘咬咬牙,道:“那你倒吧,夠不夠?不夠再加點!”
孫書月不客氣的又加了一勺油。
油熱了後,她将白菜丢下,随意翻炒,加了鹽後,趁着季大娘糊餅,沒注意自己這邊,從空間內弄了一小勺的靈泉水。
加入靈泉水後,雖然只加了一點鹽調味,但整道菜聞着的氣味,就是有那麽點不同了。
季大娘嗅了嗅,感覺很香,當下手中的速度,越發快了。
她只當是因為孫書月油加的多,所以炒出來的菜才香,沒有多想。
孫書月直接将鍋裏的菜,分在兩個大盤子內,端了出去,再加上季大娘弄的玉米面餅,一家人圍坐在圓桌前,開始快速吃了起來。
四個小家夥人手一個面餅,季小花給他們将菜夾在小碗裏,讓他們搭配着吃。
二寶咬一口面餅,再吃一口菜,小嘴巴油油的,開心的道:“奶,今天的菜加了好多油呀!好好次!奶你好厲害!”
季大娘道:“這菜是你娘做的,奶可舍不得加那麽多油!”
一聽是孫書月做的,一時間,季小花和四個奶娃娃的動作,都有點僵硬。
這該不會是最後的晚餐吧?
這菜裏是不是下藥了,不會要把他們,連帶着那只野豬,明天一起賣了吧?
像是知道他們心裏的想法,孫書月道:“怕我在菜裏下藥,你們就別吃。”
說着,孫書月手上的速度一刻不緩,迅速吃菜。
雖然這菜在她吃來,味道真心不好,應該有的調味料都沒有,但她裝出一副很好吃的模樣。
一看孫書月都吃的這麽快,那這菜想來是沒問題的,幾個孩子趕緊加快速度,繼續吃了起來。
飽餐一頓後,季小花去洗碗,孫書月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村子裏沒什麽娛樂活動,為了省蠟燭的錢,大家睡的都很早。
孫書月躺在木床上,沒有睡意,仔細查看這具身體。
這不是她的身體,自然是沒有法力的。
身體還算是健康,但動起手來,力氣還是太小了些,否則她今天白天能将那幾個壯漢一腳踹出去。
還是得好好鍛煉一下。
至于她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孫書月想,大概率和她偷吃的那個果子有關系。
她最後的記憶,就是她在挖掘新材料的時候,試吃了一個特別漂亮的果子。
之後,她的身體應該就出了問題,靈魂卻不知為何來了這裏。
孫書月心想,她現在要做的,應該就是保證這一家子,吃穿不愁,然後再修煉,争取早日重新位列仙班!重新飛升!
孫書月立馬坐直身體,打坐!
一炷香後……
孫書月睜開眼睛,倒下,躺好。
這身體好像不能修煉,廢物!
連修煉都不能,要她有何用!
混吃等死吧!
孫書月閉眼,強行讓自己睡覺,明天還要去賣野豬呢!
沒多久,她進入了夢鄉。
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她娘努力幹活,送父親考科舉,誰知父親一朝科舉高中,被丞相看中了學識,想将自己的嫡女嫁給父親。
父親為了攀高枝,抛棄糟糠之妻和兒女,成了丞相的女婿,從此一路扶搖而上。
母親帶着她和哥哥,上京城讨回公道,陳世美父親擔心事情鬧大,會影響了自己的仕途,便将他們接入府中。
但,原本應該是正妻的母親,卻被貶妻為妾,她從嫡女變成了庶女。
十四歲那年,她美名在外,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號,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因為擔心她影響到了嫡女的前途,嫡母誣陷她與下人通奸。
父親一怒之下,不顧母親的苦苦哀求,将她送去鄉下,卻沒想到嫡母惡毒,給她制造了假死現場。
暗地裏卻将原主送去遠方小縣城,還要将她賣入青樓。
之後,就是她為保清白毀容……
在夢到自毀容貌的那一瞬間,孫書月猛地驚醒,坐起了身。
心口處悶悶的,剛才在夢中,那一切分明是原主經歷的,她卻代入其中,體會到了原主當初絕望的感覺。
她捂着胸口,喘着氣。
原來這就是原主的背景,經歷了這些,後來丈夫死了,難怪她要自殺,醒了後還精神不正常了。
就在孫書月準備躺下繼續睡時,外面似乎有點什麽動靜。
孫書月察覺不對勁,聽到了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
來人雖然将腳步聲特意放輕,但還是被她察覺到了。
她蹙眉,想來是因為白天帶着野豬回來的事情,已經被村裏人給傳開了,有宵小之輩,想上門來占便宜,所以大半夜的,上門來偷豬了。
這可是她接下來做生意的本錢,想偷,可沒那麽容易!
孫書月掀開被子,立刻起身,小心翼翼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天已經徹底黑了,但孫書月已經習慣了黑暗,能看到一個黑影打量了下這邊的屋子,然後确定了廚房的位置,去廚房準備找豬。
孫書月躲在角落。
季大娘早就防備,擔心有人半夜上門來偷豬,所以早在睡覺前,就将那野豬帶去自己的屋子了。
季大娘在八年前死了丈夫,從那之後,季小花就和季大娘一個屋子睡了。
睡前母女倆還将那野豬綁的結結實實,确定野豬已經被砸的腦子出問題,站不起來了,這才放心睡下。
那黑影在廚房內找不到野豬,悄摸摸的想去四個娃娃的屋子。
本來,四個小娃娃不過三歲,應該是要和親娘住在一起的,但自從原主自殺被救後,精神狀态就很不好,經常打罵孩子,所以季大娘将原本季小花的屋子,給了四個孩子睡,讓原主一個人睡一個屋子。
那黑影正要觸碰到屋子的門,孫書月便拿起房門口的掃把,猛地朝着那黑影的腦袋,砸了過去!
“啊!”那人慘叫一聲,下一秒,孫書月大聲叫喊:“有賊啊!偷豬賊啊!快來人啊!有賊啊!”
那黑影一聽孫書月的聲音,頓時就慌了,正想逃,但孫書月已經沖到了黑影面前,将他按在地上,一邊打,一邊大喊:“快來人啊!有人來偷豬啦!”
季大娘和季小花猛地驚醒,胡亂穿好衣服,立刻點了蠟燭出來。
孫書月這嗓門一喊,大的很,直接就将周圍幾戶人家給吵醒了。
家家戶戶一聽有人偷豬,家裏有養豬養雞的,立馬就起身穿衣服點蠟燭,出來看看情況。
季大娘拿着蠟燭,出來見孫書月将一人按着打,還就在孩子的屋子前,疑惑的問:“怎麽了?家裏遭賊了嗎?”
此刻,面前的屋子也開了門,大寶站在小板凳上,将門打開,幾個孩子看着外面,害怕的抱在一起。
二寶自認為力氣大,小男子漢的擋在哥哥弟弟和妹妹身前,蹙起小眉頭,問:“這人是不是想偷我們家的豬?我們去喊村長來!”
“別喊村長別喊村長,我就是迷路了,我不是想偷豬啊!”那被打的人已經鼻青臉腫了,孫書月專門逮着人的臉打,就是防止人逃跑。在臉上留下印記,那就好辨認多了。
季大娘拿着蠟燭走近一看,“你……秦大壯!怎麽是你!”
秦大壯是村子裏的一個潑皮無賴,秦家是季家村的外來戶,但卻是少數外來戶中,人口比較多的一家,在幾十年前就在季家村落腳了,這幾年也生了不少孩子,也就人口多了些。
大晚上的這麽一鬧,村裏的人都拿着蠟燭趕了過來。
季村長急匆匆趕來後看見這一幕,立馬問:“怎麽回事?遭小偷了嗎?”
孫書月将秦大壯往前一推,道:“村長,就是這人,我半夜起來喝水,看見他鬼鬼祟祟在我家,先是進了我家廚房,然後出來,又想開我家孩子的門。”
“我就猜,是不是有人要來我們家偷豬。我昨天上山砸暈了一只野豬,村裏不少人都知道,這人肯定是想上門來偷豬的!”
季小花立馬就哭着道:“村長叔叔,我們家欠錢都這麽久了,昨天讨債的才上門來鬧過,村裏人都知道,這秦大壯來我們家偷豬,簡直是不給我們留活路啊!讨債的都說了,要是三天內還不起錢,就要抓了我賣去青樓,他這是要逼死我啊!”
四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奶聲奶氣的道:“村長爺爺,四寶不想被賣掉,要是還不起錢,四寶就要被賣了,四寶也不想哥哥們被賣,村長爺爺,你幫幫四寶吧!求求村長爺爺了嗚嗚嗚……”
兩個女孩這一哭,頓時,在場的人都開始心疼起這一家子來。
“陽舒家的好不容易帶回來一只豬,一個女人,上山找獵物多危險啊!這人簡直喪盡天良!”
“沒錯,這一家子,連個壯年的男人都沒有,這也太黑心了吧!不給人留活路啊!”
“還有四個奶娃娃要養呢,怎麽忍心啊!”
秦大壯一聽周圍人的議論,立馬就跪下了,道:“村長,我不是小偷,我沒有偷,我就是走錯地方了,我是要回家,你們相信我!”
“湊巧來的,進了我家廚房,再來開我家孩子的門?”孫書月冷聲道:“你現在還站在我家孩子門口呢,大門我們睡前可是關上的,你這都能走錯?你們秦家和我們家挺遠的吧?屋子也不像吧?”
秦大壯的謊言太過拙劣,村子內的人都不信。
秦家距離這邊還有一百米的距離,不存在走錯的可能。
村裏人早就有人看到情況,去秦家那邊通知人過來了。
一般村子裏出了這種事情,肯定得家裏人都知道的。
一時間,整個村子內的人都被吵醒,都紛紛趕來看熱鬧。
沒弄清楚情況的秦大壯的母親秦大娘,一看自家寶貝兒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立馬大聲嚎叫:“哎呦我的兒啊!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打成這樣!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被打的這麽慘!這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是不是你們家的人打的!”秦大娘一看這裏是季大娘住的屋子,看着這一家子,心底狐疑。
已經快四十歲的季大娘,不過二十歲的孫書月,才十二歲的季小花,還有四個才三歲的奶娃娃。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把她兒子打這麽慘的啊!
“娘,就是這個醜八怪打得我!是她打得我!”秦大壯一看自家娘來了,立馬就來了底氣,站起身來,指着孫書月道。
秦大娘立刻指着孫書月破口大罵:“好你個小賤蹄子!你個醜八怪!看我兒子長的俊俏,勾引不成,就把他打成這樣!你個臭不要臉的寡婦!信不信老娘抓你去浸豬籠!”
此話一出,立馬就有人要幫孫書月罵回去。
然而,孫書月已經先一步拿起了掃把,對準了秦大娘,就是一通狂砸:“你才醜八怪!你兒子才是醜八怪!我勾引你兒子?你怎麽不好好看看你兒子那副賊眉鼠臉的樣子!看清楚這是老娘的地盤!你兒子來我家偷豬,還有理了?”
“連我一個女人都能打他,你兒子這麽沒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來有什麽用?吃軟飯人家小姑娘都嫌棄他長的醜沒文化!也不看看你兒子二十多歲了,還沒娶到媳婦!這麽沒用的男人,誰要誰拿去!”
“抓我浸豬籠?我抓你兒子去報官!告他偷豬!讓縣老爺打他板子!抓他坐牢!”
“啊啊啊!”秦大娘被打的不斷尖叫,她想反抗,但每次她伸出手,孫書月手中的掃把,總能避開,然後再往旁邊打中她的胳膊,她根本搶不走孫書月手中的掃把。
“你個小賤蹄子!你憑什麽說我們家大壯偷你們家豬?你們家一窮二白的,哪裏來的豬?”
“陽舒媳婦今天上山砸暈了一頭野豬回來,怎麽就沒豬了?那豬可壯實了,七八兩銀子是有的,怎麽就一窮二白了?改明兒賣了野豬,這不就有錢了嗎?”
“對啊秦大娘,你這話說的可對的起良心啊!你兒子是在人家家裏被抓的,還是在人家孩子屋門口呢!人親眼看見你兒子從廚房內出來要鑽屋子,這不是偷豬,那是偷什麽?”
“剛秦大壯還說他是走錯了,我看這怎麽也跟你們秦家不像吧?”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聽的秦大娘有點慌,當下撒潑道:“你們這是季家村,你們季家人口多!就欺負我們外來戶是吧!沒天理啊!老天啊!他們怎麽這麽欺負人吶!”
村子裏的人一聽,立馬就不樂意了,這麽一個黑帽子扣下來,傳出去了,別人還怎麽看他們季家村呢?
村長黑着臉道:“既然你覺得是我們偏幫自家人,那就把秦大壯送去官府吧。讓縣老爺來判,縣老爺總是公平的,不會偏幫我們季家村的誰吧?”
一聽要去官府,秦大娘和秦大壯頓時就慌了。
這要是去了官府,這麽多人作證,不死也得脫層皮!
“村長,我錯了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來看看那野豬,我也偷不走不是?那野豬起碼一百五十斤,可能都有兩百斤了呢!我怎麽可能偷的了啊!”
“是啊,我們家大壯雖然名字叫大壯,但是一點也不壯實啊!”秦大娘為了保全兒子,立馬損自家兒子道:“你看我們家大壯,被這陽舒家的打的,人家一個女人都打得了他,他拿什麽偷那只豬啊?他身體很虛弱的!”
“是是是!”秦大壯趕緊點頭。
周圍人一聽,頓時用嫌棄的眼神看着這對母子。
在村子裏,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長相什麽的都不重要,幹活勤奮,能做力氣活就是有出息的。
這沒力氣幹活,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秦大壯本來就已經二十了還沒成親,這在村子裏都算是大齡單身青年了,又是偷東西,又是身體虛弱的,以後誰還敢嫁給他?
“平三家的,這事情你們想怎麽辦?”季村長看向季大娘。
季大娘的丈夫名叫季平三。
季大娘想了想,看向孫書月,“書月,你說咋辦啊?”
孫書月沉思片刻,想到豬沒被偷走,而且站在村長的角度來說,這件事肯定是能內部解決,就內部解決。
畢竟如果鬧大了,讓別人看了季家村的笑話,也會影響到季家村的名聲。
這種古代世界背景下的人,最是看中名聲,若是影響到了村子裏別的小姑娘嫁人,就不好了,當下便道:“這樣吧,我們不要多,反正豬也沒被他偷走,但是他半夜擾民,這不能放過,正好村子裏不是要準備打一口新的井,就罰他們家多出三百文錢吧。”
秦大娘一聽,直接破口大罵:“三百文!你怎麽不去搶啊!”
打一口井的費用是很高的,除了要找懂行的人來預測位置,還要有人負責挖井。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科技不發達,挖井需要人下去,是可能出現生命危險的。
一般挖一口井的費用,是在二十兩左右,這筆錢由全村平攤。
季家村一般是按照人口來算,秦家本來就因為人口多,要給的錢也就多了,這下子要多給三百文,可不就更多了嗎?
孫書月露出了一抹迷之微笑,“我又不是你兒子,為什麽要搶?我憑本事上山砸的野豬,不需要搶別人的東西。”
秦大娘被氣得不輕。村裏其他人卻是極其贊同的。
秦家多出三百文錢,基本上家裏人口不算少的,都能省下兩個銅板來,這可是好事情啊!
季村長笑着道:“那就聽陽舒家的吧。你們若是有不滿,那就送秦大壯去見官老爺吧。”
一聽要見官老爺,秦大娘和秦大壯都是一陣腿軟。
真要是送去官府,被打了板子,那損失的豈止是三百文錢?
看大夫的醫藥費這麽貴,還得在床上躺幾天不能幹活,嚴重點的若是發燒了,可能人就沒了,還不如直接給這三百文。
大夥兒都散了後,三寶才拉了拉孫書月的褲腿:“娘,為什麽那三百文錢要給村裏開井用呀?他們要偷的不是我們家的豬嗎?”
三寶人精似的道:“他們家多出三百文錢,分到村子裏的每家每戶,我們家估計也就省了兩三文錢而已。”
孫書月蹲下身,擡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沒有回答他,反倒問:“三寶會算術?”
三寶有些害怕孫書月的靠近。
孫書月一靠近他,他就以為她要打自己,小小的身體顫抖了下,明顯是有些懼怕,但還是回答:“會算。”
孫書月看見他這害怕的小模樣,就忍不住想要欺負他,輕輕地捏着他的小臉頰,道:“知道為什麽今天會有人來我們家偷豬嗎?因為村裏人都知道,我們家有一只野豬。我們把豬賣了,是可以賺到錢沒錯,也會因此被有心人給惦記上。”
“像是秦大壯這樣來偷的,是犯罪行為,還好解決,如果換做是誰嫉妒我們家有錢了,就在背後使絆子,這怎麽辦?”
“別看三百文錢分到家家戶戶後,每家就省個一文錢兩文錢,大部分人,還是會念這情分的。”
畢竟為了那一口井,整個村內的人,可能接下來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能省一文錢是一文錢。
三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小腦袋,大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孫書月,有點看不懂她了。
二寶傻裏傻氣的,完全聽不懂,四寶若有所思。
季小花都有點吃驚孫書月會這麽說,雖然她也有些疑惑,為什麽孫書月要将錢拿去村子裏造井,但她沒多問,因為她怕孫書月。
季老太看着孫書月的眼神,也有點不一樣了,道:“不早了,明天還得去鎮上賣豬呢,快回屋睡吧。大寶,記得鎖上門,照顧好弟弟妹妹。”
“好的奶。”大寶應下。
四個奶娃娃回了屋子,大寶踩在板凳上,将門鎖上,然後跳下小板凳,蹬蹬蹬的跑去床上。
四個小萌娃排排躺,就躺在一張床上。
三寶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娘有點不一樣了啊?”
二寶點點頭,傻裏傻氣的道:“覺得,娘做的白菜比之前好吃了!好香呀!”
三寶蹙起小眉頭,“誰和你說這個了,二哥你沒發現娘對我們好了不少嗎?她剛才……捏我的臉,一點都不痛诶。”
三寶想起以前孫書月一旦捏他,就是直接上手用力掐。
能将他的小胳膊都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剛才捏他的臉,卻只是輕輕地捏一下。
四寶小聲道:“娘肯定是想好好過日子啦,我們家現在有野豬了,明天賣了,就有好多好多的小錢錢,我們就不用被賣啦!”
二寶點點頭,“對,我們不用被賣啦!”
大寶卻道:“先別高興太早,那頭野豬雖然能賣不少錢,但是我們家裏沒有壯年勞動力,我們沒有爹爹,娘也幹不了幾個活,奶雖然勤快,但是也就一個人,小姑姑要留在家裏照顧我們……”
大寶說着說着,幾個孩子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四個一樣的年歲,就是這點不好。
別人家的孩子可以大的穿了新衣服,小的撿大的舊衣服穿,他們家不行。
四個孩子的個頭都差不多高,只能去鄰居家借舊衣服穿。
但是舊衣服可不是白拿的,大家都是大的娃穿了小的繼續穿,一套衣服只要沒壞,那都是一個又一個傳下來的,哪有可能送別人啊?
所以只能是借,不能把衣服穿壞了,壞了要賠。
哪怕沒弄壞,人家将衣服借給他們穿,也是要給點吃食的。
這一年年的下來,開銷多于賺的銀子,賣了那頭野豬的錢,早晚會花完,到時候,怕是娘親還想賣娃……
“那怎麽辦呀?那頭野豬賣了的錢,我們家能花多久呀?會不會明年,娘又要賣了四寶呀?”四寶委屈的吸吸鼻子。
她是唯一的女娃,也是原主最想賣的孩子。
畢竟季小花雖說也是女孩子,但到底十幾歲了,還能幹點活。
大寶想了下,道:“等賣了豬後,我們省着點花,應該還能頂個幾年。我們勤快點幹活,去摘野菜,娘看到我們勤快,應該就不會賣我們了。”
二寶也點頭,“沒錯,我少吃點,我不吃那麽多了。”
三寶想了下,道:“那我也是,娘要是想賣了我們,我就把我偷偷存的五文錢拿出來!”
四寶:“三哥你還存了五文錢呀?那娘要是想賣了我,我就和娘說,你偷偷存了五文錢。”
三寶:“……!!!”
???我不應該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