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書
“沈臨洲,我讓你來是下藥的,不是陪睡的,起來。”
睡夢中被扯到後脖頸的感覺太過窒息,沈臨洲整張臉憋的通紅猛地咳嗽兩聲,這才感覺壓迫感消失。
他茫然地睜開眼睛,入目皆是陌生的場景,眼前還有一個怒氣沖沖的男人,手指搭在他肩膀上。
心髒的抽痛和一陣陣發暈的腦子讓沈臨洲徹底清醒,腦子裏突然多出來的那一段陌生記憶明晃晃地昭示着事情的離奇。
沈臨洲咽了咽口水,他,他這是,穿書了啊!回憶起自己熬夜不眠不休看小說的樣子,心想,是猝死,絕對是猝死。
而且此時此景此人,可不就是《億萬富豪偏寵我》裏的重要劇情嘛,沈臨洲,那個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
“沈臨洲說話,傻了嗎?”
厲謹言在門外枯坐了一夜等着沈臨洲給他傳信,一晚上沒有一句話也就罷了,還真他媽跟他小叔睡一起了。
要是沈臨洲能聽見他的心裏話,絕對得跳起來破口大罵。你管在床邊小板凳上坐了一夜叫一起睡,那你怎麽不說共處一室就是愛的死去活來了,你私闖民宅進的還是卧室就理所當然了,要不要臉。
“有事嗎?”
“還有事嗎?我怎麽交代你的,安眠藥要和那個綠色的小藥丸分開喝,現在到好你兩個一起給他喝了。”
厲謹言給的藥,藥性很厲害,他還真有點怕一個晚上就把厲九幽弄死了,股份沒到手,公司沒着落,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臨洲混沌的腦子捕捉到幾個關鍵詞,藥,給他喝。
這不就是婚後第一晚炮灰沈臨洲給他反派老攻下藥的劇情嘛。
沈臨洲飛快扭頭看了眼床上無知無覺躺着的人,劍眉星目,棱角分明,薄唇輕輕抿着,帶着漂亮的殷紅,他的下颚線清晰又流暢,哪怕是睡着了也帶着些淩厲。
嗯,沈臨洲得出個結論,不愧是他熬夜看書時一眼就喜歡上的角色,不愧是他家崽崽,真好看。
“沈臨洲,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安眠藥藥效夠不夠你還不清楚嘛。剩下的藥你分批次下,別一股腦都下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只要小叔神不知鬼不覺死掉就結婚的嗎,難道你就不想早點嫁給我嗎?”
嘔。
沈臨洲背過身幹嘔了一下,這突如其來又恰如其分反胃的感覺,他都懷疑藥是不是被原主吃了,他才穿過來的。
“沈——臨——洲。”
厲謹言要氣瘋了,沈臨洲居然敢惡心,他怎麽敢的。
“不好意思,你實在是太惡心了,是個人都受不了吧。還有,你不要污蔑我,我是你小嬸嬸,瞎了眼了我嫁給你。”
厲謹言的手突然拍了拍沈臨洲的肩膀,手指還有意無意撩撥了一下。
“臨洲,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也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我。可是,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沒有厲九幽手裏的股份我屁都不是,你就體諒體諒我,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未來的。好嗎?”
厲謹言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往沈臨洲身邊湊,還自以為有魅力地吹了口氣,就這一下,氣的沈臨洲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粘膩的惡心感揮之不去,他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清脆的聲響在密閉空間裏炸開,厲謹言不可置信地捂着臉,氣得嘴都歪了。
“沈臨洲,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從小到大,他雖說處處低厲九幽一頭,那也是天之驕子。沈臨洲這個蠢貨居然敢打他,不要命了。
“大侄子,我作為一個長輩教訓教訓你怎麽了,你知道剛剛那個動作叫什麽嗎,那叫性騷擾。你不懂事沒關系,沒人教也沒關系,我這個做嬸嬸的好好替你爹管管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禮義廉恥,什麽叫尊老愛幼,以及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沈臨洲扭了扭手腕,做出來随時都要打人的動作。
厲謹言想着還非得跟這個蠢貨合作,現在還不能撕破臉皮,硬是把滿腔的怒氣撒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砰。
腳趾不偏不倚踢在椅子棱上,疼得厲謹言臉扭曲了好幾次。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幾分鐘。”
厲謹言只當沈臨洲是在說氣話,以往只要他生氣不出一個小時沈臨洲屁颠屁颠就過來哄了。
卧室的門一關,沈臨洲這才松了口氣,忍了幾分鐘還是沒忍住,直接沖衛生間大吐特吐。
嗚嗚嗚,他不幹淨了,被惡心人的渣男騷擾了。嘔,好惡心。
殊不知,此時床上本該昏睡着的人悄悄睜開了眼睛。
厲九幽偏頭看向衛生間一直在吐的沈臨洲眼睛裏劃過一絲興味,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剛剛那算什麽狗咬狗嘛,他都不知道他這位「夫人」這麽樂于助人,又喜歡管教孩子,還伶牙俐齒的。
罵人的那個張狂勁兒,可一點也不像昨天晚上那個傻樣。
鬼鬼祟祟,畏畏縮縮的,上來就是端了一杯已經分不清本來顏色的水給他,他還沒喝沈臨洲倒是先喝了。
就是混合着酒味,厲九幽也聞得出來那股子刺鼻的化學試劑味兒。偏偏沈臨洲是個傻的,一口氣全幹了。
此時衛生間的沈臨洲也發覺不對勁兒了,他吐着吐着怎麽還吐了兩口血。
他不會已經病入膏肓了吧,問題是這個身體他還沒适應沒暖熱乎呢。
沈臨洲漱完口一臉頹廢地出來,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略顯傷心地說:“厲九幽,你說我是不是要不行了,都吐血了。”
厲九幽心想你就知足吧,喝了那麽多毒藥,沒有一命嗚呼就算好的啦。
沈臨洲說完就安靜下來,床上這個人肯定是不會回應他了,畢竟他記得書裏寫了原主喂了三片安眠藥,一般來說,沒十幾個小時厲九幽也醒不了。
藥肯定是不能吃了。
他怎麽辦!
他這個下藥的人怎麽辦!
沈臨洲啊沈臨洲你怎麽給我留了這麽大的爛攤子啊。
“嗷嗚。”
沈臨洲以頭撞床,咚的聲音讓兩人都吓了一跳。
厲九幽差點沒繃住直接睜眼,這個人要做什麽,一頭撞棉花上鬧自殺嘛。
自殺是不可能自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沈臨洲只是疑惑,厲九幽好歹也是堂堂大反派,厲家家主的小兒子,待遇這麽差的嘛,屋裏沒有像樣的家具也就罷了,這個床,他為什麽這麽硬!
他摸着也就比純木頭的稍微強一丢丢吧,沈臨洲心酸極了,他家崽崽過的這都是什麽日子啊。
屋裏的燈亮到快閃瞎沈臨洲的眼,他從床頭夾縫裏翻出來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零二分。
不對啊,他怎麽感覺像是晚上呢,屋裏那麽黑。
他懷着滿腔疑惑快步走到窗前,厚重的簾子刷的拉開,陽光迫不及待傾洩而下。微風從大開的窗戶裏湧入,帶走了長年累月的腐朽和難以言喻的黴味,又把恍如新生的空氣帶進來。
沈臨洲想了好久,才明白這個味道是發黴的蘑菇,而這個蘑菇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哦,還是「他」害的。
沈臨洲揉了揉鼻尖,又一陣心疼。厲九幽看不見,他甚至很排斥陽光,簾子全天都遮着,再這麽下去,他身上真就發黴了。
他舒展着手臂,倚着窗戶閉上眼睛思索該怎麽辦才好。微曦的陽光打在他精致的側臉上,鼻尖翹起的弧度都恰如其分,整個人如同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短短幾秒,厲九幽一眨不眨盯着窗邊那人,眼神都有些醉了。恍惚的那幾秒裏,他連帶着把那人頭上一簇一簇顏色奇異的頭發都看順眼了。
厲九幽閉上眼狠狠唾棄自己,順什麽眼,忘記昨天晚上他要灌你喝藥的事了。
哼,這沈臨洲果然是個有手段的。
還沒等厲九幽有別的反應,沈臨洲又回到了熟悉的位置。他托着下巴仔細觀察床上安安靜靜的厲九幽。
只是看着看着耳尖突然冒出來一點點紅,哼,他要告作者造謠,明明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怎麽就成了面目可憎,醜陋不堪了。
還說什麽厲九幽脾氣乖張暴戾,一言不合就要打罵,是個十足的壞蛋。瞎說什麽嘛,他家崽崽明明可乖了。
厲九幽眉宇之間帶着憂愁,眉頭緊鎖,沈臨洲看了一陣突然着了魔一樣撫上他的眉心。
溫熱的指尖很輕很輕觸碰着,輕柔地像是一抹雲,直到把那塊地方一一撫平。
被子底下,厲九幽悄悄握緊了拳頭,強忍着把身上這個人扔出去的沖動。
這個人在幹什麽,亂摸什麽,找好下刀子捅他的地方嗎?
眉頭舒展開,他清晰地聽到了一聲喟嘆,似乎還隐含着不太明顯的心疼。
厲九幽一呆,迅速把腦子裏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去。
開玩笑,沈臨洲怎麽會心疼他,巴不得他下地獄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他,一個也沒有。
軟化了一絲的心仿佛是個錯覺,厲九幽還是那個心思冷硬的厲九幽。
咕咕,咕咕。
嘶。
沈臨洲木然地捂着肚子,算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等他吃飽飯才有力氣安撫他家崽崽。
“厲九幽,厲九幽。”
喊了幾句床上的人沒什麽反應,沈臨洲接着道:“我做飯去了。”
這話落在厲九幽耳朵裏無異于:我下藥去了——
做飯,做哪門子飯,他怎麽不知道沈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二少爺會做飯。
作者有話說:
嘿嘿,開新文啦,謝謝小天使們支持呀,愛你們——
小天使們,求一個預收呀 《火葬場文攻二穩拿帶球跑劇本》
文案:
楚聞朝穿書了,穿的還是追妻火葬場文裏的深情攻二,他出現在主角受傷心失意,被主角攻愛慕者打臉羞辱,被主角攻強取豪奪又随意丢棄等等各種場合,像天神一樣救他于水火。
可惜這是個渣攻賤受文,主角攻虐他千百遍,他待人家如初戀。攻二存在的意義就是墊腳石,攻受感情催化劑。
一想到劇情後期攻二為了主角受又噶腰子又捐骨髓,出生入死半條命都搭上了就收獲了句:你是好人,我們是真愛。楚聞朝立馬卷鋪蓋準備跑路。
——
沒想到,跑路沒跑成反倒誤喝了主角受加料的紅酒,迷迷糊糊拉着宴會上一個超級大帥哥圈圈叉叉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聞朝扶着快要斷掉的老腰,對一米九大個卻紅着眼期期艾艾拉着他袖口不放的男人鄭重承諾:“我會對你負責的!”
哪成想那男的是個白天晚上轉化的雙重人格,一朝負責楚聞朝含淚過上了水深火熱的幸福生活。
晚上:“親愛的,這力道可以嗎?”
白天:“嘤嘤嘤,朝朝,我嘴巴好疼哦,要你親親才能好。”
後來的後來,楚聞朝意外得知自家那個男朋友是劇本裏的瘋批反派,致力于把本書主角弄到就剩書名的那種。
楚聞朝揉了揉微微隆起的肚子,嗯,又得跑了!
——
封修景拿着定制的求婚鑽戒回來,別墅裏只剩下一張紙條。
我懷孕走了,別找我。(xx佳苑520楚聞朝留,千萬別找我!)
封修景滿腔的怒氣化作無奈,隔三差五角色扮演帶球跑有什麽意思,有本事真生一個啊!
後來封修景抱着小小一團的嬰兒世界觀徹底崩塌,嗯,是個人就能生孩子。
腦回路不一般受#腦子不正常攻;
ps:攻後期人格分裂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