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标記[穿書]

第14章 CH.13

羅櫻看得太過沉迷，完全沒發現自己的目光過于炙熱，已引起當事人的警覺。

乾坤回頭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羅櫻吓了一跳，趕緊轉回了頭。

乾坤平時除了對沈矜外，大多時候平和而随意，雖然有距離感，但并不難相處。

剛才突然放下笑容，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就若有若無地出現了。

她拍了拍胸口。

奇怪，就是班上的幾個Alpha發怒時，都沒讓她這麽心慌。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是角度的關系吧。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浮現了一個詞：猛虎嗅薔薇。

沈矜甚至能在對方淡棕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醫生說像他這樣信息素特殊的Omega，整個分化的過程比別人麻煩的多。

他需要有屬性相合的Alpha進行有效的梳理、安撫，甚至是臨時标記，才能緩解因為分化帶來的不适和疼痛。

現在可能是到了分化後期，各種反應加劇。

但沈矜獨來獨往慣了，他不想欠誰的人情，更不習慣被陌生Alpha觸碰，所以一直拖着。

沈矜只慌了一瞬，很快就穩住了氣場：“你什麽意思？”

乾坤将沈矜的反應盡收，倒沒為難他，移開了點距離，指了指沈矜隔壁的空桌上堆成小山一樣的蛋糕，說：“這麽多，沒個Alpha幫你，吃的完嗎？”

Alpha的食量向來是幾個性別中最強的。

他們信息素活躍，相對的運動量就大，食欲也是最強的，這之間是互相影響的。

說的是這個啊。

沈矜不由地松懈下來，冷淡地回應：“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嗯？

沈矜無意間聞到一縷若有似無的橘子香氣，混合着少年身上木質調的氣息，淺淡而沉穩，還有着無法形容的蠱惑力。

沈矜感覺體內本來還算平靜的信息素居然有卷土重來的跡象。

沈矜神情頓住，皺眉問：“你用了阻隔劑？”

你一個Beta用什麽阻隔劑。

沈矜覺得自己的分化期是不是發生了變異，居然堕落到覺得一個Beta的味道很勾人。

這個人還是乾坤，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乾坤以為他是聞到了去味噴霧的味道，早上出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想什麽，随手拿了橘子味。

壓制煙是家裏特制的，味道再淡，也是有煙味的，為了去味道他随身帶着這種噴霧。

乾坤笑了:“沈矜，你真是beta？男士香氛噴霧，懂？”

沈矜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但就算尬出銀河系，他還能維持住形象：“哦，剛當Beta，是沒你有經驗。”

乾坤也沒繼續和他杠，說：“好了，同學，手機放回去，你應該做操了。”

沈矜低頭一看，剛才因為心慌，手指不小心滑到拒絕請求上，還是沒填理由的那種。

沈矜：“……”

不知道柯明淮會怎麽想，反正他覺得這行為有點像鬧脾氣的小孩。

有種“被你家退婚，我要和你恩斷義絕”的感覺。

啊，不至于不至于。

協議婚約，他很有契約精神的。

到了下課，沈矜回撥了個國際電話。

嘟——

依舊是關機狀态。

他以為柯明淮是拿到了手機才回複的，但算算時間，離回國還有大半個月。

柯明淮是代表全省高校去A國參加的國際培訓，培訓後還會和幾所知名高校進行排位賽。

因為培訓內容涉及信息素的提煉與運用，信息素是每個國家最重要的研究項目之一，所以整個過程是保密的，手機一般是專業機構收走的。

問題來了，柯明淮是怎麽拿到手機的，或者用的是別人的？

沈矜想不明白也不想了，總歸現在是柯明淮的關鍵時間。

就像柯家認為的，他們退婚這點小事不應該打擾柯明淮。

這節課下課後，羅櫻還對剛才那一幕心心念念。

她坐在前排，回頭一會瞅瞅這個，一會兒瞅瞅那個。乾坤在玩游戲，沈矜在給人講課上的題，他們之間像是有一條無形的分界線，中間起碼隔了一座雪山。

不行，我才剛磕上這對，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看它走向BE！

她靈光一現，去論壇和貼吧裏翻翻找找。

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欲哭無淚，她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多彩，瞬間吸引了同桌鄭喆朋的注意。

問：“你在幹嘛？”

羅櫻悶悶地說：“為什麽坤爺和冰神沒cp樓？”這麽冷的嗎。

“怎麽可能有？”鄭喆朋直接甩了個不現實的眼神。

這是火星撞地球，身為兩個陣營的大佬，能和平相處就是奇跡了。

“小月月，你不是摔了，是腦子被驢踢了吧？”羅櫻憐愛地戳戳鄭喆朋沒貼創可貼的半邊臉，據他本人說是踩樓梯摔的，但樓梯能把臉摔成包子嗎，“你看看他們的臉，再仔細看看，這麽帥！！不磕對得起你的眼睛嗎！”

她本想說做操時看到的畫面，但苦于沒證據。

坤爺怎麽就沒A上去，好氣哦！

鄭喆朋：“你還真敢想。”

矜哥知道的話大概只會無視，但坤爺可能會爆了你的頭，你把他拉郎配，問過他的意見嗎？

羅櫻搜索CP樓，結果是“0”，倒是看到了一個HOT帖：《論南湖最不可能的CP》。

NO.1：乾坤X沈矜

下面還有解釋：聽說太子爺最煩別人在他面前裝A和C之間的字母。沒錯，太子爺自己就已經登峰造極，作為曾經學校的頂流擔當，來到南湖後，毫不意外的，再次掀起千層浪。

而我們的沈矜呢，那不需要裝，不需要多餘的解釋，冰神就是YYDS。

自從知道坤爺被分到九班，筆者就開始期待矜哥回校的那一天。

事實也如筆者預料的那樣，從兩人見面起，天雷勾動地火，一場王的戰争拉開了序幕……

然後，貼子的作者寫到這裏戛然而止。

像羅櫻一樣不滿的人有不少，紛紛抱怨：

[你倒是繼續啊！]

[下面呢，就這麽沒了？我就看了個寂寞。]

[怎麽就跳到第二對了，老娘是來看他們的嗎！]

[聽說乾坤在私立的時候因為拒絕告白的次數多了，他的粉絲團還送了個“無CP之王”的封號，意思是沒人能配得上坤哥。]

[這麽想想，要是誰能拿下坤爺，這該有多刺激啊！]

[我還是心水冰神那種冷若冰霜的款，那冷飕飕的一個眼神過來，透心涼！]

[坤爺這種矜貴又紳士，但Man起來讓Alpha都退避三舍的，才是真硬核！]

兩方都有支持者，又開始了新一輪争辯。

不過有一點毫無疑問，沒人反對這條帖子的結論。

劉其麥下課懶得出去，窩在位置上看八卦，正好看到這一條。

他回頭看乾坤懶散地撐着下颔，單手操縱着屏幕人物，一槍一個，一下子爆了敵方五個人頭。

這叫紳士…

你們是什麽時候瞎的？

快下午放學的時候，班主任胡勝強喊了沈矜去辦公室。

沈矜的住校申請被批準，随時都可以去宿舍了，為他選的室友也是一位分化後的Beta。

沈矜接到了沈謝安的電話，拒絕了接送的提議。

沈謝安可能是預感到哥哥選擇住校，是對父母不再報期待了。

雖然這麽說不應該，但他覺得這次哥哥終于硬氣了一回，超級爽的好嗎！在他看來，哥哥決定不委屈自己了！

要是能讓爸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更好了。

而且哥哥這時候才爆發，已經屬于叛逆期延遲了。

只是沈謝安心底總是有些擔心。

他最近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哥哥放棄了父母，也要放棄他這個禍害。

沈矜可不知道沈謝安心理活動這麽豐富，只是慣常地安撫了幾句。

他走出校門，來到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上了一輛公交。

沈矜察覺出弟弟的不安情緒，末了加了句回去給他帶點烤串，沈謝安饞了很久，但一直沒被允許吃。

沈家父母工作忙碌，就算是得寵的沈謝安也是被保姆和沈矜帶大的，關于吃食方面沈矜對弟弟始終嚴格管束。

被哥哥一哄，沈謝安整個人有點打飄，差點忘了自己的目的。

之前一時氣不過柯家的過河拆橋，他就發了個消息給柯明淮，告訴他老婆要跑了。

今天居然收到了回複，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

啥意思，淮哥你不會啥都不知道吧。

沈謝安不是很确定，問哥哥有沒有聯系過淮哥，卻被哥哥教育別去打擾。

沈矜：[他代表的是學校，我們就算不幫忙也不應該拖後腿。]

沈謝安：[好吧…]

沈謝安：[嘴上封條了.jpg]

嗚嗚嗚嗚嗚，我大哥冷靜的好像訂了個假婚。

淮哥你是不是不行，這麽多年都沒搞定大哥！

我的哥夫是不是要沒了？

十幾分鐘後，沈矜下了公交車。

他站在一座水晶建築物前方，躊躇了許久，久到街道上的夕陽落下，黑夜來臨，才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在跨進門檻的剎那，腦海裏浮現乾坤那句：你需要一個Alpha。

沈矜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那烏鴉嘴。

最近沈矜感覺到越來越疲憊，身體的痛感加劇，加上對氣息的敏感度，差點把乾坤都誤認為是Alpha。

他想，再拖下去，抑制劑都壓不住他的信息素外溢了。

他到的地方，叫做公共安全匹配室。

在這裏沒有對象又迫于需求的Omega，會進行登記，然後支付一定金額，匹配到一個心甘情願的Alpha進行臨時标記。

當然，事後會洗掉标記。

為什麽要說心甘情願。

因為每個進行标記的房間裏面都有一道隔離帶，中間開了一個電動小窗，打開窗後，Omega可以背對着Alpha，露出腺體後，就能進行标記。

這個隔離帶主要是為了防止Alpha偶爾控制不住，強迫對方。

直到臨時标記結束，只要一方不同意，他們甚至可以不知道對方的樣貌和身份信息，保密性極高。

而這樣的标記，Alpha就像一個平衡信息素的工具人，除非是走投無路，不然報酬再高，Alpha都不想被人這樣用完就丢，做這樣的帶有侮辱性質的工作。

沈矜出生後沒多久，謝家就給他做過登記，在這些官方機構都有記錄。

工作人員看到他一個穿着校服的學生出現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表情，給他從機器上取了號子。

沈矜坐在等候區，他周圍幾乎都是Omega，看到年紀這麽小居然沒家長陪同就敢單槍匹馬來這兒，紛紛有些怒氣，這孩子的家長怎麽當的。

沈矜旁若無人地翻出手機，看了會小視頻。

用無厘頭的搞笑短片緩解自己的緊張。

今天人不多，很快就輪到沈矜了。

工作人員：“您好，請拿出身份證件。”

沈矜準備的很齊全，遞了上去。

工作人員輸入他的信息後，有點驚訝：“你是特異型信息素？”

沈矜點了點頭，特異型信息素占着幾個特點，等級高，熊貓級稀有，染色體變異，分化的概率比常人高出20%。

工作人員問：“你知道你很難配到匹配度高的Alpha吧？”

沈矜：“知道。”

他來這裏，一方面是銀貨兩訖，只要度過最後的分化期他就能真正成為Beta，到時候困擾了他十幾年的信息素就消失了。他再也不用受信息素支配，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氣了！為了這個付出點代價也沒什麽；

二是他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匹配度高的Alpha，全靠運氣。

一般情況下，信息素等級越高的A/O，能匹配到的對象越多。

就是傳說中的向下兼容，能夠有更多的選擇權。

但他雖然等級高，卻是特異型，無形中篩除了大部分Alpha。

工作人員表示會根據信息素國家數據庫為他做匹配，到時候會聯系相配的Alpha，給他發送進度短信，只是最後可能無功而返。

這也是常态，大部分Alpha是拒絕來這裏的。

工作人員提醒他：“你的信息素等級很高，加上特異型，能與你匹配的Alpha等級也是最高級別的。他們一般對标記非常重視，很少會同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沈矜表示理解：“那就希望能讓我瞎貓碰上死耗子吧。”

工作人員看他心态那麽好，也忍不住笑了：“我會盡力幫你說服的。”

沈矜填好登記表，又付了最高的懸賞金，才從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離開。

他看着夜幕下的街道，車輛川流不息，光影交錯中，他突然感到了一絲對未來的迷茫。

他不是傷春悲秋的性子，沒陷入低潮太久，就回過了神。

在晚風中打了個哆嗦，為了避免自己後悔，沈矜快步走向附近的小吃街，去買答應弟弟的燒烤。

他翻出手機查看點評app，找了一家口碑比較好，又幹淨的燒烤店。

店門口擺了很多桌子，店主也幹脆在外面支起了攤位。

夏末秋初的時候大部分食客都喜歡在外面吃，特別是約上三五好友來這裏邊吃邊聊天，吹着秋風，最是爽快。

沈矜到的時候，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間段。

另一邊，今天下午乾坤心情有點煩躁，沒怎麽聽課。

他帶着一群人吃了三次雞，爆了無數人頭，周游就提議請客帶大家來吃[真全雞套餐]。順便來到南湖一段時間，所有原私立學校的人還沒一起聚過，這次只要有空的基本都來了。

他們出校門的時候，遇到了等在校門口的紀真。

和乾家一直在國外發展不同，紀家紮根本國。

兩家以前有合作，走得近，紀真是紀家唯一的小姐，從小就很喜歡乾坤。

乾坤小時候犯了事，被家裏送走，到了初中才被接回來。

接回來後紀真就慫恿着家裏給他們訂婚，可惜乾坤一直不松口。

劉其麥本來還想控訴南湖的Omega眼瞎，就乾坤這衣冠禽獸，哪裏紳士了。

是不是只要長得帥，其他都可以忽略，這群膚淺的Omega！

但一看到紀真，就再不提了，他怕自個兒嘴上沒把門。

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給乾坤添麻煩就不好收場了。

一群人來到燒烤攤，紀真一直在找話題說，但乾坤幾乎沒怎麽應聲。

還是周游看不過去，幫乾坤回了幾個問題。

她終于發難了：“阿坤，怎麽發你那麽多消息都不回？”

乾坤咬着一顆棒棒糖，他低頭給沈矜發了個好友申請，例行公事後，就打開了一個新的恐怖游戲，開始在裏面找“鬼”。

“乾坤，我在和你說話！”

紀真勸了一路，勸乾坤到她們學校，師資力量絕對比南湖還好，但乾坤不同意也不反對，他只是不理她而已。

乾坤平時很好說話，可一旦動真格的時候，就是劉其麥都不敢多說話。

安靜的氣氛中，乾坤擡頭：“你要說什麽。”

“南湖有什麽好，教學樓又破又舊，連賽馬場、擊劍室、武術房都沒，聽說寝室還老是跳閘……去那兒幹嘛，和鬼玩嗎？”

她義憤填膺地說着，試圖說服乾坤。

這話要是以前劉其麥還會認同，但現在他對南湖開始有了點感情。

比如今天他們認賭服輸，被罰搞值日的時候，和九班那群人鬥智鬥勇就挺好玩的。

對自己念的學校常常會有種奇怪的感情。

自己可以把它吐槽上天，但看不得別人嫌棄它。

劉其麥看向周游：她咋知道的？

周游看了他一眼。

劉其麥：霧草，是老子說的？她是不是把老子平時的話都給複制粘貼了？她其實是暗戀老子吧！

周游：……

劉其麥：她是不是太閑了，整天盯着群嗎？

周游默默給他塞了兩串烤雞皮：吃還堵不上你的嘴。劉其麥邊啃雞皮，邊想着，教學樓破點就破點，這叫懷舊感，歷史的滄桑。

而且，坤哥家不是打算捐幾棟樓嗎。

估摸着明年寒假結束，就有重新裝修過的教學樓了。

乾坤的眸子在燈光下有種幾乎透明的剔透感，沁着無聲的誘惑。

他咬着糖，輕笑：“和鬼玩也不錯。”

紀真覺得這話的潛臺詞是說，就算跟鬼玩，也比跟她好。

她氣得差點想掀桌，但她知道一旦她發脾氣，乾坤連話都不會和她說了。

“你真的不考慮轉學？”

“不考慮。”

然後繼續低頭玩手機。

衆人看他們氣氛焦灼，一個個都安靜地吃着。

勸架什麽的就算了，坤哥的态度太明顯了。

就是直白地告訴紀真放棄，沒戲。

紀真也是被人捧着的Omega，哪受過這樣的拒絕和無視。

倏然，乾坤伸手，攥住了她要搶奪手機的手。

紀真痛得倒抽一口氣。

“沒事就回去吧。”乾坤的語氣頓了下，“聽話。”

紀真的瞳孔縮了縮，忍着顫栗感，說：“你不說我也會走，誰稀罕！”

她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麽，回頭拍了一張紙鈔下來：“姐從不吃白食！”

劉其麥噗嗤笑了出來：“其實紀真還挺可愛的，雖然紀家亂了點兒，但她人不錯，坤哥一點機會都不給？”

乾坤掃了他一眼：“沒興趣，給什麽機會？當渣男的機會？”

“這話由坤哥說出來咋就那麽奇怪呢！”

“坤哥就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坤哥到底對什麽人有興趣？”

“坤哥不是無CP之王嗎，他對人類都沒興趣，哈哈哈！”

衆人嘻嘻哈哈的，周游拿串的時候，注意到了不遠處正在選烤串的人，手肘碰了碰乾坤的。

乾坤順着視線望過去，意興闌珊的神情微微變化，嘴角上揚。

沈矜點了花菜、韭菜、茄子烤蛋，又加了鐵板豆腐和沈謝安最愛的羊肉串，三串。

至于沈謝安強烈要求的十串，沈矜表示沒看到。

這家燒烤店生意很好，沈矜點完後，剛想找個位置坐着等，就看到不遠處周游正向他招手。

沈矜愣了下，走過去。

劉其麥：“沈矜，你居然也吃燒烤？”

仙女不都喝朝露嗎？

“我不能吃？”

沈矜看了一眼，這一桌十幾個人，基本都是插班生，有九班和其他班的。

除了乾坤和周游，其餘都是Alpha，氣勢很足，到哪兒都是人們的目光焦點。

這樣一群非常不好惹的Alpha，卻隐隐以乾坤為中心。

乾坤被傳了那麽多誇張的謠言，也不是沒道理的。

沈矜：“你們怎麽在這兒？”

周游解釋：“放學後出來聚聚，一起吃？”

劉其麥立刻招手高喊：“老板，加個位！”

沈矜忙拒絕：“不用了，我還有事。”

乾坤懶洋洋地擡頭：“課代表，不敢？”

沈矜在數學上被打擊過幾次，面對乾坤絕不認慫：“你都敢，我有什麽不敢的。”

劉其麥終于激靈了一回，看他們兩又怼上了。

幹脆把椅子放到乾坤旁邊，拉開椅子：“來，沈同學，坐坐坐。”

沈矜剛坐下，老板送了一罐青啤過來，劉其麥直接打開給沈矜倒上。

沈矜還沒喝過，看着眼前冒着起泡的橙黃色液體，冰鎮後的氣體向外冒着白霧。

一雙大手直接将杯子拿走。

“他未成年，喝什麽酒，你少耽誤好學生。”

其實還有十幾天就成年了。

沈矜覺得乾坤這句好學生嘲諷感滿滿。

這人嘴裏能不能有幾句好聽的。

劉其麥拍了拍腦袋：“忘了忘了！沈矜你別放心上啊，不過坤哥你還管這個呢？”

這一桌上只有一半成年了，乾坤直接把唯一一罐青啤扔掉，給沈矜倒了旁邊的果汁。

“你喝這個。”

其他人面面相觑，從沒見過乾坤主動幫誰做過事。

乾坤瞥了一眼劉其麥：“我日行一善。”

當乾坤好好說人話的時候，沈矜也不會拒絕好意。

好意難得，拒絕傷人。

他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橘子味汽水，走過來熱氣都散得差不多。

他看着周圍的光線浮動，耳邊是說說笑笑的聲音，明明和之前也沒什麽改變，但心裏某處空曠的角落，好像漸漸有了溫度。

叮。

短信提示音。

沈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公共安全匹配室發來的，由于沈矜的特異型，只有十五位匹配度80%以上的。

但沈矜在分化期，匹配度低了效果不好，其中有三位與他匹配度超過95%的Alpha，一位年齡不符合（已删），一位關機（無法聯系），還有一位尚在聯系中。

沈矜本來也沒報什麽希望，翻了短信後，也沒太多失望。

他可能要去醫院預定床位了，分化期信息素過于活躍到影響身體機能，除了Alpha的臨時标記外，還有個辦法——做手術。

手術是有一定概率失敗的，要不要提前準備好遺書？

沈矜總習慣于多準備一手。

他注意到這條信息下方，還有個小小的ps：雖然第三位Alpha匹配度最高，但這位因為等級過高，精神力達到3S級，與他匹配度在80%以上的對象多達三百人。

如果您需要繼續聯系，請回複Q。

終止聯系，請回複T。

三百，一個前所未聞的數字。

我是三百分之一嗎？

沈矜以前聽表哥謝淩說過，Alpha是按照精神力分等級的。

最高級別的話是可以申請保密所有資料的，成年前連性別欄都可以填未知。

這是國家為了防止他們被一些不法團體或組織盯上。

但沈矜記得3S級不是幾十年沒出現過了嗎？

沈矜還在思考，就見下方自動回複：您的回複超時，已為您聯系匹配人選。

沈矜：“……”

你們好智能。

乾坤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心情急速下降。

對方不是第一次聯系他了。

乾坤耐心聽完，道：“抱歉。”

電話那頭似乎早就預料到乾坤的拒絕，別說是乾坤這種等級的，就是普通的Alpha也不會貿然去當個工具人。事後還要被Omega洗掉标記，對Alpha來說不亞于最大侮辱。

但想到那個來登記的學生身邊沒家人，而且體檢報告顯示，沒有被标記過。

如果第一次能得到匹配度高的Alpha疏導，痛苦會減輕很多。

工作人員還想憑着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看看。

可那頭沒了回應。

乾坤注意到了後方的動靜，波瀾不驚的神情倏然冷厲，放下手機，擡腳踹開那個撞向沈矜的Alpha。

砰！

重物倒地。

那Alpha倒向不遠處的垃圾桶，發出激烈的撞擊聲。

是旁邊桌子的人喝醉了酒，其中一個推搡了另一個，才撞了過來。

沈矜擡頭，就對上乾坤淩冽的視線。

乾坤：“有受傷嗎？”

這是與平時的懶散完全不一樣的狀态，這或許才是乾坤的真實狀态。

“沒。”

沈矜看向遠處被踹得站不起來的Alpha，剛才好像聽到了骨碎的聲音。

想到一直和乾坤不對付的自己，突然産生了一抹危機感。

記得羅櫻給他看過一個帖子：《矜哥會不會在夜黑風高時，被坤哥套麻袋？》。

沈矜：啊，可能會。

但，不能慫。

為了顯氣勢，沈矜也站了起來，看向鄰桌。

乾坤看他的确沒事，才放松了些。

燈光下沈矜的眼眸像是蒙着一層水霧，漂亮得像一只布偶貓。

乾坤快速轉開了視線，重新拿起了手機，有意無意地擋在沈矜前方，邊盯着那群想鬧事的醉鬼。

他對着那頭說：“你的工號是多少？”

工作人員以為乾坤要去投訴她，她們的确有規定不能強制說服顧客。

可她剛才也沒說幾句啊，但顧客是上帝，只能報上工號。

“還有你的銀行卡號。”

“請問您這是……”

“對方出多少，我出十倍，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再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