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鐵算失算
一路上林東都在回憶着剛才發生的事情，那一對年輕男女的到來讓帕克變得魂不守舍，一個勁的催促着林東快些走人，似乎對二人頗為忌憚。
以帕克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為何會如此忌憚那兩個年輕人呢？林東仔細觀察過，那一對少男少女，無論是穿着相貌都和常人無異，除了骨子裏的那份冷傲，目不斜視，似乎沒有人可以入得他們眼中。
林東并沒有多問，帕克既是不想說問了也沒用，若是帕克想說自然會說。
入夜，林東回到自己的小院，打開門。
“噠...噠...噠...”一個聲音在自己的房間裏有節奏的響着，林東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動了照明卡的開關。
燈光亮起，林東的房間裏一位老者正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側向林東，單手在桌上有節奏敲打。
“孫子，你回來了。”老者緩緩轉過臉來，微微一笑說道。
老者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兩鬓斑白，一道赤色的疤痕從前額一直延伸到颌骨，單臂帶一只黑色卡械，一身簡單的戰卡師打扮。
“這裏只有林東，沒人叫孫子，你認錯人了。”林東心裏升起幾分警覺，言語上卻是平靜異常。
就在剛才，林東已在心裏對現在的情況做出了評估，這老者雖說上了點年紀，但是身體卻極其健壯，雙臂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修煉的結果，身上還帶着武器。
他既然敢在這深夜獨立于房間等待自己，定是有恃無恐。如果他真是想要對林東不利，以林東現在這身子骨，又沒有卡械，別說對抗了，就是大喊一嗓子，這老者也能殺了他全身而退。
稍一分析，林東發現，如今這情況只能賭，賭他不會為難自己。
林東就像平常一樣，走到桌前将今日采購的物品往桌上一放，給自己泡了一杯清茶，椅子被這老者占據，林東只好坐在床上，随手翻看起床頭一本書。
“孫子，為何不給爺爺泡杯茶，我聞這香味應該是高山霧影，可又不似高山霧影，實在是有些古怪，看不出你小小年齡到識得好茶。”老者似乎對林東的平靜很滿意，微微點頭口中說道。
“高山霧影貴列五大名茶，我是窮人，自然喝不起那麽貴的好茶，我這杯只是用尋常的雪花飄加了少許竹葉罷了。”林東并不擡頭口中念道，只是那書卻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
“為何要加竹葉？”老者覺得異常疑惑，在雙月大陸并沒有喝竹葉的習慣，乍一聽林東竟以竹葉佐茶，實在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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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酷愛飲茶，只是這雙月大陸茶葉的價格高的離譜，林東去學堂邊一所茶莊看過，像雙月五大名茶這等的茶葉居然要五萬比索，質優而價高。
在所有的茶葉當中，這種雪花飄林東覺得性價比還好，只是香味有些混濁，于是買了些回來，又看到學堂內有一片竹林，忽發奇想采了些竹葉晾幹混在茶葉中，居然讓雪花飄那渾濁的香氣清新了許多。
“這個問題涉及甚廣，并非一言兩語可以解釋，不知道你出什麽價？”林東擡起頭來，狡黠說道。
“你和老夫談價錢？呵呵，你可知老夫是誰？”這老者哈哈大笑起來，像是看到了怪物。
“我應該知道嗎？”林東反問道。
老者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手倒背，目光也冷峻了許多。“你能夠做到處事不驚老夫很欣慰，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林東心裏暗叫“不好！這老頭真的起了殺意！”一股強大的氣場在這老者身上突然升起，壓的林東喘不過氣來，“他不是在開玩笑，絕不是！如果反抗，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出生在西北三百裏賀蘭城，自小無父無母被城中制鞋鋪子老板林立收養，四年前你考入林家學堂，三個月後林家制鞋鋪子遭盜匪洗劫，一把火燒的片瓦無存，林立亦被大火燒死。”林嘯海冷眼看着林東說道。
林東心中驚訝萬分，這正是林東記憶裏的真實情況，這林嘯海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
“你是誰并不重要，從現在起，你出生在南海婆籮城，你父親叫林廣山，你母親叫叫孫玉蘭，你有一個爺爺叫林嘯海就是我！”林嘯海一邊說一邊一步步的靠近林東，林東渾身像是僵住一般，無法移動分毫，林東拼命抵抗着越來越強大的威壓，不讓自己崩潰。
“明晚，你會去望海樓參加安普頓城制卡師酒會，酒會上你會遇見林家上代家主林岳陽，林岳陽一定會找你談話，他說什麽你都不要承認，但是，當他無意中提到蔚藍雪堡的時候你要裝做非常驚訝，然後馬上恢複正常，讓他以為你知道蔚藍雪堡。這就是你要做的事，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如果你願意照我說的做就點一下頭，如果你不願意做就搖頭，我可以馬上結束你的痛苦，我數到三你如果不點頭也不搖頭我一樣會馬上殺了你！”
林嘯海一步一步逼近林東，直到兩個人兩張臉相距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林東的痛苦達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他的話語急促，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子彈般射入林東的心髒。
“一”...林東沒有動作。
“二”...林東依然依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林嘯海張開了嘴，卻并沒有沒有喊出三來，他表情怪異的看着林東，似乎想要把林東看穿。
林東很痛苦，林嘯海釋放出的無形壓力讓他的骨骼啪啪作響，就在他的承受力将要達到極限的時候，這股無形威壓如空氣般化為虛無。
林東身體一軟，跌坐在床上，額頭冒出黃豆般的汗珠。
“年紀輕輕為什麽要放棄生的希望選擇死亡呢？”
林嘯海承認，這一切确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一直以來，誰不知南海鐵算林嘯海工于心計。
林嘯海的鐵算盤不是沒有打錯的時候，例如他臉上那道駭人的疤痕就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失算留下的。
林嘯海并不為此覺得恥辱，因為這是那個人留下的，他甚至很驕傲，即使算盤打到那個人身上，也僅僅是多了一道疤而已。
算記了那個人而沒死，問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林嘯海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不是因為他的算盤最精明，不是因為他的武功最高，也不是因為他的運氣好，而是因為他足夠謹慎。
沒有百分之一百一十的把握，林嘯海不會出手。
但是這次是個例外。
對于這次的事情林嘯海只有五成把握。
五成把握就貿然出手？這絕不是南海鐵算的風格！
林嘯海撤下了對林東的威壓，緩慢的走進那把房間裏唯一的椅子，又用更慢的速度坐下。
他的動作雖然慢，但是他的腦子卻在飛快的計算，原本他以為自己有五成的把握，現在看起來連四成都沒有，因為他還算錯了一件事。
一件他根本想不到的事。
他，錯算了林東！
不知不覺中身懷絕技的幸福穿越男林東步入了一個別人的棋局，他會成為一枚別人的棋子還是會成為一個落入棋盤的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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