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弗拉德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嘴毛。他咳嗽着把那煩人精趕開,怒瞪着它。
是只貓。一只又肥又醜的橘貓。
瞧它那樣,肯定是在他床上撒尿了。
弗拉德把貓薅在手裏,全然不顧它的嚎叫抗議,怒沖沖地往對門走去。
門開了條縫,充分說明了貓從何來。弗拉德這幾天過得不怎麽舒心,沒興致當個寬宏大量的好人。他一把推開門,徑直朝着床走去。
床上的人動也不動。塞巴斯蒂安趴着睡得正香,小呼嚕一個接一個地從他微張的唇間溜出。弗拉德看他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半是煩躁半是惱火。
弗拉德的視線從塞巴斯蒂安黑色的卷發蜿蜒而下,經過赤裸的背部曲線,到達兩個小小的腰窩,然後就是包裹在睡褲下的兩團高高隆起的軟肉。以一個模特來說,這家夥的屁股真他媽的不小。
“把你的蠢貓關在你自己屋裏,別讓他出去亂竄。”
塞巴斯蒂安還是沒動,只是睡意朦胧地嘟哝了兩聲。
“別睡了。”弗拉德伸手握住一只纖細的腳踝,使勁一捏。
沒動靜。
他的視線停在塞巴斯蒂安的屁股上。他的手抽搐了一下。不行,打屁股太基了。
弗拉德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裏的貓。那醜玩意也盯着他。
弗拉德微笑着把它扔出去,正中塞巴斯蒂安的腦袋。貓慘嚎一聲。
“搞什麽……”塞巴斯蒂安迷迷糊糊地哼着,翻過身,揉着眼睛。他把那受驚的小東西攬在赤裸的胸前,睡眼惺忪地瞪着弗拉德。“你個壞蛋,連無辜的小動物都不放過?”
“那只無辜的小動物在我床上撒尿。”
塞巴斯蒂安笑了,伸手拍拍貓頭。“赫敏,臭丫頭。你應該尿他那傻臉上。”
弗拉德嗤之以鼻。“赫敏?你還能更孬不?哪個大老爺們兒會從小人書裏給貓起名字?”
塞巴斯蒂安笑得甜美動人。“喲,原來你也是《哈利·波特》的粉絲!你最愛用裏面的哪個梗搭讪?”
弗拉德陰恻恻地看着塞巴斯蒂安。這小子覺得自己很幽默?
“我肯定是進了有求必應屋,因為你就是我夢寐以求的那個人。”塞巴斯蒂安說着,自顧自笑得一臉蠢相。“等等,我又有靈感了,讓我想想……”
“可別,”弗拉德說。“當心把腦子想殘了。”
塞巴斯蒂安不為所動。他靠着枕頭,望向弗拉德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朦胧,口中喃喃地念叨着:“我絕對是中了奪魂咒,我樂意為你做任何事。”
“爛透了。”弗拉德把雙臂環抱在赤裸的胸前。
“是嗎?那這個怎麽樣——”塞巴斯蒂安的黑眼睛盯着弗拉德的手臂,目光來回游移。“我願意當你的家養小精靈,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而且,我不用穿任何衣服,主人。”
“搞笑,”弗拉德咬牙切齒,“個屁。”
塞巴斯蒂安的目光沿着弗拉德的胸口迤逦而下,停在黑色短褲包裹着的下體,好像沒聽見他的話。“我甚至會敞開我的密室迎接你的蛇怪,”他舔着嘴唇,笑得一臉蕩漾。“那是你的魔杖嗎?或者,只是表示你很高興見到我?”
弗拉德恨不得掐死他。“幼稚。你個不着四六的巨嬰。”
“你這話說得人發毛耶,哥們兒,”塞巴斯蒂安說。“你該不會對真的小孩有‘性趣’吧?”
“這叫晨勃,”弗拉德吼了出來,覺得脖子發燙。他站得筆直,就是不肯掩蓋精神百倍的老二——這僅僅只是早晨的生理反應,跟那個玉體橫陳的半裸男和他傻了吧唧的黃段子沒一毛錢關系。弗拉德在腦內拼命想象着各種惡心的東西,好容易才軟了下來。
塞巴斯蒂安打了個哈欠,手指耙過睡得亂糟糟的頭發。“随你說吧,傻大個,反正你又沒有對我硬過,”他眨眨眼,既溫順又天真。“哦,不對。”
弗拉德握緊拳頭。“昨天那是個意外,我不是——”
“同性戀,”塞巴斯蒂安親切地接過話頭。“我懂,我懂。你比鋼管還直,只不過偶爾會把某個器官塞進我嘴裏。”他鄭重地點點頭,簡直讓人看不出他是不是在開嘲諷。“這不怪你,都怪我的嘴長得太誘人,太好看,迷得你那可憐的小腦瓜暈頭轉向,把我的性別都弄錯了。別擔心,難免的。”
弗拉德冷笑。“說話帶刺說明你慌了。再說你的嘴也沒那麽好看,又寬又怪,跟蛤蟆似的。”
塞巴斯蒂安瞬間怒形于色。弗拉德忍住笑。
塞巴斯蒂安坐起身。“過來。”
弗拉德提防地看着他。“幹啥?”
“過來呀,”塞巴斯蒂安又說了一遍。“難道你不敢?”他傲慢地揚起一邊眉毛,一副高高在上嘲諷人的樣子,特招恨。
弗拉德長嘆一聲上前。“怎麽着?”他輕蔑地看着眼前人那雪白的肌膚和烏黑的頭發,想起了白雪公主——白雪公主要是個六尺來高的漢子,也就是這副樣子了。
“有種吻我啊,”塞巴斯蒂安說。
弗拉德繃緊了弦。“謝了,免了。”
塞巴斯蒂安淡淡一笑。“怎麽?我的蛤蟆嘴吓着你了?”
弗拉德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麽用力才能克制住不去閉上一個人的臭嘴是什麽時候了。老天爺,他想把這混賬給揍個稀巴爛,但他覺得碰塞巴斯蒂安不是什麽……好建議。
“怎麽樣?”塞巴斯蒂安挑釁地看着他。
“我用不着做給你看。”弗拉德說。
塞巴斯蒂安嗤笑一聲,低頭對貓說:“赫敏,我就知道他要這麽說。”
那蠢貓“喵”了一聲,好像在說“沒錯”。
弗拉德氣得咬牙切齒。他猛然出手,一把扯住塞巴斯蒂安烏黑的頭發,把他提溜起來。塞巴斯蒂安疼得哼了一聲,瞪大眼睛望着他。他那副自信滿滿、婊氣十足的假面具再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看上去很像恐懼的表情。
那恐懼的眼神讓弗拉德頓住了,但他沒松手。“省省吧。”他盯着塞巴斯蒂安的眼睛低聲說。他想觸碰那光潔無暇的肌膚,留下青紫的指痕。他空着的那只手因為這股渴望而微微痙攣,于是他握起拳。“你不知道把我惹急了是什麽下場,”他暴躁地說。“你這身細皮嫩肉可禁不起我折騰,白雪公主。”
塞巴斯蒂安的喉結滾了一下。“我不怕你,你別想欺負我。”他垂下濃密的眼睫。“好吧,用不着吻我。我知道你就是個懦夫,所有欺負人的家夥都是。像你這樣的家夥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自覺愚蠢的時候,總是選擇動手壓人。”
弗拉德惱怒地呼出一口氣。“行吧。”他俯下身子,頓在半空中,盯着塞巴斯蒂安的嘴唇。它們看上去嬌豔欲滴,柔軟至極。操他的,這家夥嘴上肯定是抹了什麽東西,不可能沒有。
那雙唇譏諷地翹了起來。
“打退堂鼓了?”塞巴斯蒂安問。
“你多大了?十二歲?我才不會臨陣脫逃。”弗拉德做了深呼吸,把嘴唇壓上去,然後迅速撤開。“滿意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塞巴斯蒂安揚起眉。“這也算個吻?怪不得你女朋友要劈腿。”
“小兒科,”弗拉德松開塞巴斯蒂安的頭發,退開幾步。“現在開始別他媽再搞事了,我才不會搭理你。你要是這麽欠操,找你的同類去,他們跟我不一樣,不會覺得你惡心。”
他眼看着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因憤怒和屈辱而暗淡下來。
“知道嗎?我會的。滾出我的房間。”
弗拉德離開了,在背後把門摔得山響。
他在走廊裏站了一會兒,想逼着自己放松身體。
他發現盧克正在走廊的盡頭望着他。他沒好氣地吼道。“幹啥?”
盧克眉頭打結,憂心忡忡地看着弗拉德捏緊的拳頭和怒不可遏的表情。“我在保镖身邊還得提心吊膽,那是不是該換個人?”
“你愛炒就炒,老子不稀罕!”弗拉德咆哮完,回了屋。
他再一次甩上門,然後重重地靠上去,握住了自己勃起的部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