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福禍相依
為了照顧彼此的*,連希成和顧雲騰商量一番之後,本來決定給權大夫就近租一處房子,或者常期訂個酒店,但是齊大夫想跟老爺子學點東西,所以兩相溝通完,權大夫便住進了齊大夫家裏。
連希成覺得這樣也挺好,齊大夫早上送完孩子去上學,正好就可以順路把權大夫捎到顧宅,然後一起跟着觀摩治療過程。至于房租,原本是連希成想付的,但是齊大夫推拒了,說是自己要跟權大夫學東西,就當是徒弟孝敬師父,提供吃住是應該的。
權大夫住進齊家的當天,連希成就把這件事情跟老爺子說了一聲,讓他也有個心理準備。
老爺子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好起來,可是他也不敢抱太大希望,畢竟在醫院都沒能完全治愈,想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可孩子的孝心還是要領,所以哪怕真是個江湖郎中,他也覺得應該配合着治一下。當然,如果真能好起來,那可是撞了大運了。
一大早,齊大夫帶着孩子跟權大夫一起登門。今天是星期天,齊家小朋友也休息了,所以就跟着爸爸一起過來,打算看看鵝,還有逗逗那只坑爹的黑将軍。
連希成伺候了老爺子吃飯,之後便把人都聚到了客廳認識一下。
論輩份,權大夫最長,即便是家裏的顧老爺子那也得稱一聲叔。不過老爺子目前還說不了話,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
權大夫給老爺子把了把脈,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看了看舌頭以及四肢,之後才說:“行動能力恢複到正常狀态是不太可能了,但是針灸之後可以說話的可能性比較大。”
連希成一聽立馬覺得十分期待,能說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老爺子也是覺得高興,不過他臉上卻不是這麽表達的。關鍵是,吃藥不行麽?為什麽要針灸!!!他最怕針了,不能換個別的辦法麽?
連希成理解能力再強也沒到能從老爺子一個眼神裏看出這麽複雜的內容,但是他知道老爺子有哪裏覺得不太滿意,于是等權大夫回去之後,連希成就問老爺子,“爸,您是覺得這個人信不過麽?”
老爺子擺擺手,用手指往自己身上做了一個戳刺動作。連希成恍然,“您是不想針灸?”
老爺子果斷“唔”了一聲,特別重,那眼裏好像在說:“還是我家希成理解我!”這要是他兒子肯定問他是不是身上癢癢,得洗澡了!
連希成覺着針灸這事可以跟權大夫溝通一下,但是能成功的希望并不大,因為據說權大夫治病講究內服外治,雙管齊下。
果然,第二天權大夫拿着配好的藥方和銀針過來的時候,一口拒絕了連希成的提議。他說如果不針灸只吃藥,那效果就會很慢,且沒有兩樣一起來那麽好。
連希成沒辦法,只得跟老爺子商量。老爺子聽了之後雖然覺得不喜歡,但是勉強同意,實在是因為他覺得一大老爺們兒怕針,有點兒太丢人,太影響他總裁爹的霸氣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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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按我給的食譜來。”權大夫猶覺不夠,居然又說:“還有這段時間不能吃肉,偶爾可以吃條魚。”
神馬?!不能吃肉!!!
老爺子坐在一旁怒不可遏,他基本不能吃魚啊,泥瑪再不能吃肉,那老子又見不着葷腥了!
連希成說:“我這兒有現成的食譜,反正您弄新食譜肯定也需要些時間,要不您幫我看一下?”
權大夫有些意外地看了連希成一眼,“哦?拿給我看看。”
連希成這食譜是按着避過敏源的原則做的,當然也十分注重營養搭配,所以雖不能說專業,卻絕對是适合老爺子的。
權大夫仔細看過之後說:“平時吃肉也不多,這點不錯。不過為什麽菜樣這麽少?”
“我爸他過敏,這上面的東西是目前為止确定他能吃的。其實藥材方面,我也擔心他會不會有過敏問題,您有什麽好辦法麽?”
權大夫沉吟一番,“既然這樣,那我先給他調理一下過敏的問題,順便看一下他對哪些藥材過敏。不過這樣一來針灸次數就得再加一次,改為一天兩次。”
老爺子:“……”他終于明白李繞鈴那丫頭說的累覺不愛是什麽意思了T_T……
齊大夫跟權大夫出去買藥材順便再弄個好的煮藥鍋,連希成就留在家裏給老爺子吃定心丸,“爸,頂多三個月,熬過去就海闊天空了。”
老爺子淡定地瞥了連希成一眼,好像在說:你知道個屁?跟不能吃肉比,針灸那都是小問題。
一想到要好久都不能吃葷,他覺得整個人生都黑暗了,好憂傷T_T
中午吃了飯之後,連希成跟齊大夫在廚房裏煎藥。齊大夫随口問:“顧總又出差了?”他這兩天沒見到人。
連希成“恩”了一聲說:“可能得月中才回來,有事?”
齊大夫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說:“權大夫今天在車上問我,怎麽你們家一個女人都看不見,他說煎藥這種事還是女的做起來細心。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麽說,就告訴他你們顧家的女主人沒在。”
連希成:“……這事回頭我跟他講吧,不過我跟雲騰的事暫時還是瞞着。不然萬一權大夫他反感這種事半路撒手不管了,我哭都沒地兒哭去。”
齊天下一想覺得也是這麽個理,權大夫九十多歲的年紀,有些時候思想是比較古板的,萬一要真的不待見同性戀,那可就尴尬了。
連希成把煎好的單味藥汁往碗裏倒了一些,之後準備放涼了拿進去,齊家小朋友就小跑着走進來,氣喘籲籲說:“爸爸爸爸,權爺爺把顧爺爺弄哭了!”
連希成:“……”
齊天下一把抱起兒子,笑着對連希成說:“估計是正在針灸。”說罷問自家兒子,“權爺爺是不是給顧爺爺紮針了?”
齊家點頭說:“恩,針可長可長了!”說着還用兩只肥嘟嘟的手比劃出一個長度強調,“有這麽長!”
連希成看完十分懷疑,權大夫是不是拿了誰家打毛衣的針來給他家老爺子針灸= =#
不過事實很快證明,針的确不是毛衣針,但是長度也的确是跟齊家比劃的差不多。權老爺子這套針跟外面賣的那種根本不是一回事。最長的真有三十公分那麽長!老爺子被紮哭了絕對情有可原,這特麽也太吓人了。
連希成這會兒也不免有點兒發怵,真擔心萬一弄不好反倒把老爺子坑了。不過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真他娘的糾結死。
為了避免打擾權大夫施針,連希成并沒有說話,齊大夫也沒讓孩子開口。于是屋子裏除了老爺子的哎叫聲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權大夫重點施針的地方在頭部和面部,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想躺都沒法躺。直到過了二十分鐘,面部的針被取下來,老爺子才趴了一會兒。
齊大夫留在屋裏看着老爺子,連希成跟權大夫出來說了會兒話。
連希成問:“權大夫,這種紮法很疼麽?”他沒有針灸過,所以對這個真不懂。百度過之後得到的答案口徑不一,所以不好說。
權大夫擦了把額上的汗,“我紮的時候基本不會有痛感,但是紮進去後會用痛感刺激穴位,這也是針灸中的一種治療手法。你爹他太緊張了,得适應兩天。且他能感覺到疼也是一種好現象。”
連希成表示受教了,說:“您讓我煎的川穹煎好了,什麽時候給他喝?”
權大夫接過藥看過,确定沒問題才說:“一會兒等他醒了給他喝就行,不用太多,既然是要看看過不過敏,一兩勺足以。喝完記得一小時內別吃其它東西。”
連希成記下來,去給權大夫倒了杯茶過來,之後去看老爺子什麽情況。見他趴着,身上還留了不少的汗又出來坐到了權大夫對面。
權大夫說:“你們有點兒太慣老人了,以後能讓他自己做的事情絕對別插手,還有他不能吃得太多。這把年紀運動量本來就少了,吃那麽多對身體也是負擔。”
連希成突然覺得老爺子有點兒可憐,這一下不但要成天挨紮,還得斷葷,而且還要減飯量!這對于老爺子來說大概無異于滿清十大酷刑。
連希成猜的沒錯,不過還不夠。老爺子自覺現在在度天劫,這要是成功,他估摸着沒準都能羽化飛升了。再不濟那也是得道高僧的範疇,簡直不能更偉大,更高大上!
然而一個多星期過去之後,老爺子的想法卻變了。他覺得他還沒有當夠人,他還要好好留在地面上享受生活。瞧兒媳婦兒給他找來的大夫多靠譜,他的手抖得沒有以前那麽厲害了,而且感覺吞咽食物也比以前順暢了很多,弄得他原來被逼着追大鵝的事情都變得十分情願!
追鵝子算什麽?以後好了他把黑将軍放出來追!
籠子裏的黑将軍仿佛從老爺子的瞪視中接收到某股信息,立馬張嘴就喊:“你坑爹啊!”
老爺子聞言,決定今天餓它一天!兒媳婦兒說了,為了多讓他鍛煉手臂控制能力,讓他來負責每天給黑将軍喂食,所以這事他能作主。
“爸,鵝子又要去吃你蔬菜了!”連希成看了看窗外之後大喊。這個時間,得讓老爺子出去折騰一下了。
“湊促!”老爺子應了聲,比原來動作更快一些地出了門,正好迎面碰上回來休息的雲上燕。
雲上燕馬上就要面臨高考了,過了年之後就一直在忙。這兩天有一次摸底考試,考完有半天假才得以能在這個時間回來。她邊換鞋邊跟老爺子打了招呼,打完直接鑽進廚房問連希成:“希成哥,有什麽好吃的麽?我快餓死了。”
連希成給她拿出來不久前做好的壽司,之後問她:“考得怎麽樣?”
雲上燕嘴裏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還行。”
這丫頭從來不說好或者很好,一問就是還行。但基本上她說還行的時候都是很好,所以連希成就沒再多問,轉而說:“你覺得最近老爺子恢複得怎麽樣?”他覺得比原來好不少,但是天天看,所以感覺不是很明顯。但是上燕這丫頭忙着學習,早出晚歸的,所以很久才見到老爺子一次,應該有不同看法才是。
“等我出去看看先,剛才就那一眼,除了感覺他瘦了些,其它還沒看出什麽來。”雲上燕說罷抓了一整根壽司卷,邊啃邊到外頭,就見老爺子歡快地保護着一片菜地,把意圖接進園子叨菜吃的鵝子給趕遠。它們再接近,老爺子就再趕。她看着覺得有趣,于是上前說:“姑父,您現在動作可真比以前快多了。”都有些能小跑的架勢了,跟原來那種慢騰騰地挪可真是完全兩個概念。
老爺子最近就愛聽這話,趕緊操起他尚不利索的發音說:“素,哪裏不縮。”
雲上燕分析了一會兒才明白,這是在說,是,麻利不少。
她又陪老爺子站了一會兒,說了說學校裏的事情,老爺子聽着也很是開心,偶爾能搭上一兩個字。
下午,連希成去機場接顧雲騰,準備讓他早點看到老爺子身上的變化,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接到顧雲騰。後來看到公示屏才知道,飛機晚點了,而且還晚了不少。他擔心家裏人等得着急,就給關鵬打了個電話過去,哪知關鵬那邊居然真的要急吐血了,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們在哪兒呢?上燕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燕折雪小夥伴投喂手榴彈>.<
PS:今天不造能不能二更,胃疼得厲害,感覺胃裏有個抽氣泵在抽,淚奔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