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向南錦貓身雖然比之前大了點,但終究算不得沉,只是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段寧迦獨自走路都有些吃力,再抱上她,多少都會讓速度慢下來。
一人一貓在積雪厚重的路面前行,每次踩下,高雪必然會覆到膝蓋,好在段寧迦身高腿長,才不至于被雪埋得太深。
“段寧迦,你是不是很累?我自己下來走吧。”向南錦聽着身邊人略顯沉重的呼吸,心裏不太舒服。段寧迦走得吃力,否則也不會一小時才走出兩公裏。這讓向南錦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什麽都做不好,還只會添麻煩。
這麽想着,向南錦從段寧迦懷裏跳出來,不願給她增加負擔,才剛落到地上,她眼前一黑,緊接着被冰涼的雪裹了滿身。向南錦又一次被雪埋了,腳腳太短,身體又太小,小奶貓怎麽可能在極膝高度的雪中走呢?
“做什麽?”在向南錦搖頭晃腦,甩着尾巴掙紮時,微涼的雙手将她從雪裏撈出來。她擡起腦袋,看着段寧迦沒血色的臉。這裏到處都是白茫一片,可她卻覺得段寧迦的臉色比雪還白。
“我覺得你太累了,我想自己走。”向南錦喵喵叫,卻也知道自己這樣說對方聽不懂。她只好擡起小爪子,摸上段寧迦的臉,随後湊近,在對方臉上脖子上舔。
小貓突如其來的親近讓段寧迦微楞了下,冰涼的臉頰被溫暖的舌尖拂過,在冰涼麻木中帶來一份暖意。起初段寧迦還由着她随意舔,可轉而想到面前的不是貓而是向南錦,心情又稍微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向南錦是人身,這樣舔自己,未免太過色情了…
段寧迦走神得想着,直到臉頰都被舔得濕漉漉,被冷風吹得有些疼,她才往後挪着躲開。她多少能猜到向南錦的意思,只是這樣的厚雪,讓向南錦以貓身走顯然更危險。
這種未開發地區不知道會有什麽生物存在,段寧迦無法放心讓向南錦跟在自己身後。
沒辦法,段寧迦只能抱着向南錦,把她塞在衣服裏繼續往前走。她從未覺得身體這麽沉重,仿佛每走出一步都帶着千斤重量。膝蓋被寒風吹得打顫,骨頭發出吱吱吱的聲響。
連續幾日的低溫引得舊疾複發,平日裏,就算是陰天下雨,段寧迦雙腿都如萬箭刺骨的疼,而今,那份疼早就變得麻木,仿佛她不去想就不會存在。
“系統,我到底怎樣才能重新變人?段寧迦現在的好感度是65,我難道還沒有變人的時間嗎?她這樣太辛苦了。”
向南錦能感覺到段寧迦越走越慢,加之段寧迦昨晚被自己折騰那麽久,身體狀态也不是最佳,向南錦很怕段寧迦再堅持一會兒就會暈死過去。
雖然這麽問,但向南錦也沒有抱太大期望。系統往往只是發表一個任務就匿了身形,平時也不見出現。可這次,系統還真的被向南錦叫出來了。
“宿主已解鎖新的兌換方法,獲得任務對象的體液,即可兌換變人時長。”系統機械的聲音說完,又重新歸于平靜。然而,這句話卻在向南錦腦袋裏轉了轉,最後讓她瞪圓了眼睛,一時半響沒辦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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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是知道了,這個系統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色胚,什麽體液換取變人時長,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向南錦蹙着眉,認真思索着自己昨晚和段寧迦親密的畫面。
好像,一直都是段寧迦在獲得自己的體液,自己似乎真的沒從對方身上“喝”到體液的樣子。想到這裏,向南錦臉色紅了又紅,看段寧迦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意味深長。
自己現在是貓,要想獲得體液,是不是有點難啊?而且…段寧迦應該不願意和貓身的自己那樣吧?不對,退一步說,就算對方願意,也真的怪羞人的吧。人和貓做,未免太奇怪了。
向南錦瘋狂得搖晃腦袋,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袋裏甩出來。接下來的時間,為了讓段寧迦節省體力,向南錦不再亂動,盡可能減輕自身的存在感。
過了會兒,段寧迦實在走不動,幹脆坐下休息。雪地厚實,坐在地上的感覺反而很軟。
與蒼茫雪地相比,段寧迦高挑的身材變得十分渺小。可對于如今的向南錦來說,段寧迦的存在即是她的一切。向貓貓從衣服領口中探出頭,仰着腦袋看向段寧迦近在咫尺的臉。
此刻,宏大的雪山成了微不足道的點綴,被風吹散的飄雪也僅僅只是讓人忽略的背景。
段寧迦側仰着頭,下巴懸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汗珠。許是太過疲憊,她薄唇微啓,随着喘息呼出缥缈的白霧。風自南來,将她淩亂的銀白長發吹散。
那些纖細的發絲漂浮在空中,與零落的片雪纏繞。似在銀絲上裹了淩銳的白霜,交纏在一起,化為令人目眩的星屑。
這一刻,本是冷冽的空氣都仿佛因為這人的存在變得溫柔許多,寒風也舍不得将她身上僅存的溫度吹散。
向南錦急忙叼着一只營養劑送到段寧迦手邊,用腦袋輕蹭她的手,示意她趕緊吃下。突如其來的熱源讓段寧迦回神,她垂眸,看向在自己懷裏的小貓。暗自動了動手,偷偷在小貓頸後蹭動,為她遮住冷風。
似是一份送出後卻又不想惹人注意到的關心,潺潺默默流動的溪流,悄無聲息得柔散。
“現在不該撒嬌吧?”手心被毛茸茸的貓貓頭蹭着,段寧迦伴着笑聲輕喃,垂眸看過來。向南錦和她烏黑的眼眸四目相對,她知道這不是錯覺,她的确從段寧迦眼裏看到了笑意。
女人慣常輕抿的薄唇微微上翹,那雙桃花眼終于浮出明媚而撩人的原樣。明明是那麽微不可查的弧度,卻被向南錦清晰窺探到。段寧迦是很少笑的,但她笑起來的樣子卻好看得過了頭。
向南錦并非無法把視線挪開,而是将眨眼這種本能遺忘得徹底。她眼裏只有段寧迦,心裏也只有她。
“段寧迦,你幹嘛這麽好看,還對我笑,可惡,你就是故意的。”向南錦呆滞得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她覺得眼眶有些酸疼,立刻把腦袋埋進段寧迦懷裏蹭來蹭去。
現在的确不是該撒嬌的時候,但她就要撒嬌,就要。
向貓貓的親近讓段寧迦很是受用,她心裏軟化,擡手摸了摸向南錦貓頭。後者蹭了蹭,随後便跳到她膝蓋上,用自己的小貓肚子為段寧迦暖腿。
毛團子柔軟的腹部貼靠着膝蓋,被冰凍麻木的雙腿在這時候終于找回溫度。段寧迦目光眷柔,除了母親和溪炎,她鮮少從別人身上體會過溫暖。而向南錦給她的,顯然已經超出了段寧迦的負荷。
正因為如此,她無法抗拒向南錦。
沒人會不喜歡溫暖自己的人,就算是段寧迦也做不到。
休息片刻,段寧迦覺得體力恢複些,這才重新抱起向南錦朝着哨塔的方向前進。之前需要半天走完的路,這一次卻足足用了一整天才到達下個哨塔。
一進哨站內,段寧迦便像是脫力般得坐在椅子上。她身體凍得發麻,四肢不受控制得顫抖着。喉嚨因為長時間的冷風變得幹澀發疼,她緊皺着眉頭,這一刻除了休息,什麽都顧不上。
向南錦看段寧迦這麽累,心裏愧疚又心疼,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段寧迦說什麽都不會累成這樣。向南錦跳起來走去哨站內的儲物間,用自己笨拙的小爪子翻着箱子,終于找到了水。
她用牙齒叼着水,啪嗒啪嗒得托着水瓶走回來,随後在段寧迦腿邊輕蹭。看到向南錦叼着那麽大的水瓶回來給自己,段寧迦眸光在低頭的瞬間微柔,又極快地收斂不見。随後抱起向南錦,連帶着那瓶水也拿起來。
“謝謝,你吃一些營養劑,今天早些休息。”段寧迦低聲說,嗓音變得有啥幹啞。她打開水,仰頭喝了許多才覺得喉嚨不再幹疼。她摸摸向南錦,拆了一支營養劑放在她面前,随後脫掉厚重的衣服,緩慢朝着浴室走去。
這個哨站比之前的還大一些,內部條件好,AI管家也更先機些。段寧迦在浴室裏脫掉衣服,垂眸看着雙腿。大抵是因為走了太多路,雙腿有些腫,膝蓋處泛着異樣的青紫,稍微彎曲就會發出吱嘎吱嘎的脆痛。
段寧迦皺眉,她緩慢挪動着,将身體慢慢泡進浴缸中。甫一觸碰到熱水,身體的疲憊随之緩解。如果可以,段寧迦真的很想就此睡在這裏面。但她還是撐着意識簡單清洗了身體,披着浴袍走回房間。
屋子裏,向南錦已經吃完了營養劑,正蜷縮在桌上。見段寧迦出來,她急忙起身。
“段寧迦,你還好嗎?是不是很累?你趕緊躺下休息。”向南錦蹦跳着,朝段寧迦喵喵叫,眼眸間的關心和急切輕易可見。段寧迦的确很累,身體和意識都到了極限。她對着向南錦點頭,又用手摸摸她的腦袋便躺上床。
段寧迦防範意識很高,就算是躺在床上也不會馬上睡去,并且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立刻醒來。可現在,她才碰到枕頭便失去意識,直接昏睡過去。
房間裏平穩均勻的呼吸讓向南錦覺得安心,同時又最大程度喚醒了她的疼惜。她輕手輕腳得跳上床邊,趴伏在一旁安靜地看着段寧迦睡臉。
在徹底沉睡時,段寧迦才會卸下那一身的防備,這時候的她脆弱得像一片薄冰,輕輕用指腹點動就會裂開。這個哨塔是倒數第二座哨塔,只要再往前走十公裏,就是最後一個哨站。
向南錦舍不得段寧迦再一個人這麽勞累,也不想成為對方的負累。更何況,要是去了信號站還需要其他事,自己一直保持貓身也不方便。這麽想着,向南錦開始思索系統給出的辦法。
獲取體液…就可以獲得大量人身時長…向南錦看向段寧迦,目光順着她的臉,緩緩下滑。她知道自己現在是貓身,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可是…只是獲取體液的話,用嘴巴就可以了吧?
無數旖旎的念頭湧入大腦,羞得向南錦全身的毛都炸開,身後的小尾巴也像是電線一樣直勾勾得向上翹着。她用爪子捂臉,在桌上打了幾個滾。
她覺得這樣太羞人了,如果被段寧迦知道,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個小色貓。可是,不這樣做的話,段寧迦明天又要一個人那麽勞累,自己維持着貓身,還是什麽忙都幫不上。
在桌上打滾了好一會兒,又思索許久,向南錦心裏一狠,準備行動。她急忙跳下床去了浴室,用水池将自己身上洗的幹幹淨淨,又在AI管家那裏把毛烘幹。
洗爪子,擦爪子,漱口,清潔牙齒,這些事以人身做起來并不麻煩,但換做貓身就費勁許多。用了近兩個小時,向南錦才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香香噴噴。
她極為小心地跳到床上,像是偷看般探着貓貓頭打量段寧迦。見對方還在熟睡,便伸出小爪子擺弄臺燈,将燈光調整到氣氛最合适的混黃色,又把屋子裏的制熱器開到最大。
沒過多久,段寧迦便覺得有些熱了,不自知得将被子微微掀開。因着太過疲憊,段寧迦也沒有找睡衣換上,僅僅只是穿着浴袍就上了床。
她長發散亂在床,睡袍松散,肌膚隐隐透着誘人的白澤微光。段寧迦沒有穿內衣,除了浴袍,身上就只有一條內褲。
向貓貓呆愣得看着,圓溜溜的黑眸瞪大。探出小爪子,用肉墊輕輕摸上那片白皙的胸脯。
喵唔,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