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值得
羅封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卻說了一句讓我吐血的話,“圖圖,陸斯年今晚跟你求婚了吧。”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我想要吐血,羅封既然能問出這樣一句話,那說明他對陸斯年今天的行為是知情的。我忍不住往他肩膀上打了一拳,有些不滿地說:“你實在是太可惡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你要知道剛才我一直處于蒙圈兒的狀态,尴尬死了。”
羅封表示抗議,“圖圖,我這不是想要你驚喜嘛。我知道,你喜歡陸斯年那小子十年了。怎麽樣,今天夙願得償,開不開心,興不興奮?”
“興奮你個大頭鬼。”我淡淡地說,“我拒絕了。”
聽到我這句話以後,我能看到所有人的嘴唇微張,都是一臉錯愕的表情。當然這得排除我媽,因為我看不清楚她的臉。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羅封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我,“圖圖,你是真糊塗了嗎?那不是別人,可是陸斯年啊。”
“我一點兒也不糊塗,我的的确确是拒絕了。”我緩緩地說:“奶奶,老胡,媽媽,還有羅封,我不知道你們,也不想知道們昨天跟陸斯年到底說了些什麽,讓他能夠今晚向我求婚。但我想說一句,我的事情我做主,你們不需要插手。”
“不對啊。”我奶奶終于反應過來,“圖圖,昨天分明是陸斯年拿了一大堆禮物來到我們家裏拜訪,然後開口說想要跟你結婚,怎麽在你口裏就變成了我們逼迫他求婚了?”
聽到奶奶這句話,我有些方。從小我就不聰明,所以需要捋一捋。
我看着我的爸爸,問他,“老胡,昨天真的是陸斯年主動提及想要跟我結婚?”上個月,我爸爸拿着家裏的掃帚差點兒打了陸斯年一頓,我擔心是他做了什麽。
我爸爸點了點頭,“是真的,比真金還要真。圖圖,你怎麽也不想一想,就陸斯年那小子的性格,誰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仔細想一想,爸爸的确說得對。陸斯年一直就執拗,沒有人能逼他。
既然不是我的家人逼迫他,那我也能舒一口氣了。看着一臉探究的大家,我讪笑了一下,“既然沒事了,那就散會,散會。”說完我就想要跑路。
他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我,羅封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按在沙發上,大聲說:“圖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緊把你們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我想了想,低聲說:“也沒有什麽好說的,無非就是陸斯年突然跟我求婚,我拒絕了他。”
“天哪,圖圖,你怎麽可以拒絕陸斯年。”我媽那張黑糊糊的臉靠近了我,“光是看顏值,陸斯年已經吊打了我們整個小區的所有未婚男青年,你怎麽可以拒絕他?”
“......”我看了我媽一眼,表示不想跟她說話。我媽就是一顏控,所以自從陸斯年和他爸爸搬到隔壁以後,我爸就整天提防着她紅杏出牆。因為陸斯年的爸爸,儒雅帥氣,顏值直接吊打我爸。
“是啊,圖圖。”我奶奶也加入了勸導我的陣營,“陸斯年出生書香門第,一直就是一個好孩子,是特別理想的結婚對象,你要好好把握。”
我覺得我奶奶的邏輯有些問題,出生書香門第就一定是好孩子嗎?她肯定想不到,儒雅斯文如陸斯年,也曾抽煙酗酒,甚至無意插足過別人的家庭。
“......”我仍是無話可說,只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的爸爸。因為我知道,整個家裏唯一不那麽喜歡陸斯年的人,只有他。
我爸爸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低聲說:“圖圖啊,既然你一直喜歡陸斯年,又發生了......發生了關系,爸爸也沒辦法反對。”
聽到這句話,我眉頭微皺,緩緩地說:“老胡,我再說一遍,我和陸斯年沒有發生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
聽到我這句話,我爸爸用一種生無可戀的表情看着我,“圖圖,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我們是無話不說的朋友,所以不要騙我。我那天親眼看見了,你否認也沒有用。”
“老胡。”我也急眼了,“我也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天,我的電腦出了一些問題,但是裏面存着我第二天同聲傳議需要的資料,所以請了陸斯年來幫忙。
陸斯年在幫我處理電腦問題的時候,我在一旁喝酸奶。不知道為什麽,我喝酸奶有舔瓶蓋的習慣。那天我撕開蓋子的力氣大了一些,一不小心,半瓶酸奶都撒在了陸斯年的褲子上。
我天生就缺一根筋,沒有想到那些酸奶灑在陸斯年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比較尴尬。而是直接拿起一旁的睡衣,往他褲子上擦了擦。正在這時候,我爸推開了我的房門,然後腦補了很多劇情。
總之,那天我爸很生氣,當即拿起家裏的掃帚把陸斯年攆了出門。後來,無論我如何解釋,他都不相信我和陸斯年之間清清白白。後來的後來,我幹脆也就不解釋了,反正他也不會相信。
我爸爸這個人很不錯,就是有些執拗。這些年,總是防火防盜防陸斯年他爸,從來也不想想,我媽究竟有多愛他。
我看着爸爸,緩緩地說:“老胡,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和陸斯年沒有發生任何關系。你要是還不信,我明天到醫院去開張處女膜完整的證明回來給你。”
我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看爸爸的表情,大概是真的相信了。
“奶奶,老胡,媽媽,還有羅封,我和陸斯年之間的事情你們不要插手。”我淡淡地說,“我已經是成年人,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麽。這十年,我的确是愛着陸斯年,但并不代表我想要嫁給他。因為他并不愛我,而我有我的尊嚴。”
說完這句話以後,我覺得很累。所以在他們複雜的眼光裏,回了房間。
洗漱過後,我躺在被子裏,眼睛有些濕潤。天知道我拒絕陸斯年,簡直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從十六歲那年,陸斯年就是我的信仰。從一開始,他就站得比我高,看得比我遠。為了與他比肩,我愣是逼自己從一個笨笨傻傻,唯唯諾諾的小女孩變成了優雅自信的高級翻譯。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我是自信的。
我做這麽多改變,最開始是為了讓陸斯年看到我,喜歡我,甚至愛上我。然而,他愛的女人,至始至終是趙玫。那個像玫瑰一樣美豔,帶着誘惑的女人。我見證了他們的分分合合,也見證了陸斯年眼中的光亮從灼熱到黯然。
我閨蜜莫晚晴曾說我傻,就這樣默默地陪伴陸斯年,把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十年默默無聞地獻給他,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我只是微微一笑,晚晴她不明白。愛情從來都沒有值得不值得,而是願意不願意。好的愛情能透過一個人看到更為美麗的風景,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
這麽多年來,我以優秀的陸斯年為目标,不停地追逐着他的步伐,逼自己變得更優秀,成為了更好的人。到了最後,陸斯年愛不愛我已經沒有那麽重要,因為我過得很好。這十年,我很值得。
正在我胡思亂想時,房門被敲響,羅封的聲音傳了進來,“圖圖,我能進來和你說說話嗎?”#####再說話是不是話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