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而第二天晚上,刃蓮被送回來了。
回來時,他竟是被幾名侍衛擡在擔架上,整個人呈昏迷的狀态,對外界完全沒有反應。
桃刀三人湊過去,錯愕道:“這是怎麽回事?!”
“都堵在這裏幹嘛?快讓開!”侍衛長沒好氣道,“麻醉了而已,別大驚小怪的!”
犬飼不可置信:“他只是傷到胳膊而已,需要麻醉嗎?”而且還是全身麻醉?!
侍衛長卻不回答他的問題,吆喝幾個侍衛把刃蓮擡進屋子。
見狀,桃刀不由皺起眉。
如果只是一處小小的槍傷,完全無需對刃蓮實施全身麻醉。
那……他們為何要這麽做?
“或許,”零忽然道,“是不想讓他看到什麽嗎?”
犬飼沒能聽懂:“什麽?”
桃刀卻想到什麽,眼中陡然劃過一道光。
她想到了暗格後那一對充血的眼球。
難道……實驗室中除了血石外,還藏有什麽不能讓他們發現的東西?
正想着,卻見那幾個侍從從刃蓮房中折返,作勢離去。
“……等等!”有人道,“白克呢?”
白克是另一個被帶走的實驗體。
侍衛長:“他傷勢比較嚴重,就暫且先留在博士那裏,”他橫起眉,沖幾個實驗體厲聲道,“你們幾個都給我注意點,這才剛上任沒多久,如果再傷到自己,博士可不會再替你們治療!”
衆人忙點頭。
桃刀忽然道:“他不是傷在胸口嗎?情況很嚴重嗎?”
“什……”侍衛長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嚴厲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桃刀直直盯着他:“那我們什麽時候上任?”
被她的問題步步緊逼,侍衛長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狠狠瞪了桃刀一眼,畧下一句:“今天禁足,都給我呆在塔裏,哪裏也不許去!”
說罷,他帶着一衆侍衛,轉身離去。
桃刀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皺起眉。
——這人在說謊。
白克傷到的分明是腹部,而不是什麽胸口,如果侍衛長把他帶去治療,怎麽可能連他傷在哪裏都不知道?
那問題又來了,如果他沒有送白克去治療,他為何又将人留在了那裏?
桃刀正想着,面前卻陡然多出一人,随即鼻間傳來一股好聞的冷香味。
零忽然擋身站在她的前面。
桃刀一愣:“零?”
零卻不吭聲,綠眸警惕地盯着前面。
桃刀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在距他們幾米遠的地方,一個侍衛正扶着帽子,拖拖拉拉跟在隊伍後面,她不時回頭,往桃刀兩人的方向瞥。
在她又一次的回頭後,她稍微擡起帽子,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
桃刀:“……!”
是魚理!
犬飼也看到了,眼睛一睜,下意識道:“魚……”
“嘭!”桃刀眼疾手快,一腳踹向他的膝蓋。
于是犬飼的聲音在中途猛地拔高,轉為一聲痛叫:“……嗷?!”
桃刀閉着嘴,從牙關裏擠出幾個字:“閉嘴。”
犬飼:“……”嘤。
桃刀小跑上去,剛好魚理後退兩步,往地上丢了個紙團。
她沖桃刀比了個手勢,露出她熟悉的溫和笑容,随即将帽子扶正,轉身離去。
桃刀四下看看,見無人注意他們這個方向,便不留痕跡地彎下腰,迅速将那枚紙團撿起來。
“跟我來。”
她對兩人簡短道了一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犬飼和零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等三人進屋,桃刀附耳在門上,确認無人偷聽後,才轉過身,從兜裏拿出紙團。
犬飼視線晃了圈屋子,掠過桃刀那張簡陋的椅子,徑直坐在她床上,好奇道:“這上面寫了什麽?”
卻見零走過來,單手一勾,把他從床上拖了下去。
犬飼:“……”
不知為何,零冷眼瞧他的表情不禁讓他聯想到了天蠍之星基地養的那只黑貓——它護食的時候也是這幅模樣。
桃刀全然沒注意到兩人間的互動,她正小心翼翼地将紙團展開,上面只有幾個字:
【兩日後,零點。】
她擡起頭,對兩人道:“你們看。”
她将紙條遞給兩人,犬飼和零對視了一眼,犬飼說:“這是……真的要起兵?”
“否則呢?”桃刀說,“就在兩天後,我們要做好準備。”
聞言,零垂下綠眸,低聲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拿血石?”
“零點,”桃刀已經想好了,果斷道,“那個時候天蠍之星和二皇子一同進攻,宮洺肯定沒空管我們。”
他們再趁亂去地下實驗室,阻礙會減小很多。
“好,”犬飼點頭,“那我去告訴刃蓮。”
刃蓮還沒醒來,犬飼幹脆跑去他門口等着。
等犬飼的身影消失在屋外,桃刀又看向零:“後天……你不要行動。”
聞言,零略微挑眉:“為什麽?”
“你的身體還沒好吧?”桃刀說,“而且,你也忘了魚理上校。”
她走到零的對面,紅眸平靜盯着零。
零似乎不想與她對視,視線從桃刀的臉上飛快掠過,落在一旁的書桌上。
桃刀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她在看桌上一枚芯片,忙走過去,将它握在手心裏。
零盯着她:“這是什麽?”
“……沒什麽,”這才輪到桃刀躲避她的視線了,“不用在意。”
聞言,零的眸光一閃,朝她伸出手:“可以給我……”
“別碰!”
桃刀忽然低吼出聲,迅速抽手,将芯片緊緊捂在胸口。
見狀,零不由一怔,再看桃刀,她像是連自己都沒預料到會有這種反應,跟着愣住了。
良久,她抿起唇,低聲道:“……抱歉。”
“沒事,”零停頓了下,問道,“這個——對你很重要嗎?”
她指向桃刀的手。
桃刀下意識低下頭,視線落在芯片上。
從實驗室回來後,無論她如何呼喚,寺西行的聲音沒有再響起過,之前那短暫的一個小時,仿佛像是夢境一般。
想到這裏,她忽然深吸一口氣,擡起頭。
“是的,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她一字一句道,“所以絕對不能弄丢。”
她将芯片收攏在胸前——那是靠近心髒的位置。
零看着她,陷入了沉默。
半響,她忽然擡手,輕輕撫了下桃刀的頭頂,用一種近乎溫和的語氣道:“我知道了……對不起。”
對不起?桃刀不禁一愣,什麽意思?零為什麽要對自己道歉?
但沒等她出聲,零已松開手,轉身離去。
留下桃刀站在原地,一臉困惑地盯着她的背影。
是夜。
桃刀正在熟睡,她無意識地翻了個身,一枚拇指蓋大小的芯片因她的動作從貼身口袋裏滑出,落在了床墊上。
它的表面閃爍着點點熒光,宛若黑夜中游舞的螢火蟲。
須臾,一道清冷的男聲自芯片中響起:“……桃刀。”
桃刀發出一聲低哼:“唔……”
那聲音略作停頓,用試探地語氣道:“你醒着嗎?”
回答他的是一句無意識的夢呓。
芯片對面的寺西行嘆了口氣,正想關掉通訊,卻陡然聽到一句小貓般的聲音:“阿寺……”
他忽然頓住。
再開口時,聲音卻沾染上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促:“你說什麽?”
但桃刀又沒了聲響,她砸吧了下嘴,似乎是睡熟了。
長時間的沉默後,芯片終是閃了閃,光芒消失。
可下一秒,卻見牆壁中央緩緩枯萎,逐漸形成一個等人高的洞,一身材欣長的男子站在房間的對面,黑發綠眸,搖曳的燈光在清隽冷然的臉上投下淺淺陰影。
他遲疑了下,跨過牆壁,悄無聲息地走到桃刀床前。
桃刀仍在熟睡,她翻了個身,半邊被子從床上落了下去,見狀,男子立刻彎下腰,輕輕将被子拾起。
他動作輕柔地替桃刀蓋上被子,躊躇了下,伸出手,輕輕覆在她的臉上,替她撩開淩亂的碎發。
寺西行盯着她,眸色微沉,短暫的停頓後,他俯下身,緩緩向她靠近。
卻在兩人的距離只差一線之隔時,又陡然頓住。
桃刀的半張側臉露在外面,月光下,少女眉目明豔,白皙細膩的皮膚流淌着皎潔的光,精致美麗得像是一尊精細雕刻的玩偶。
寺西行:“……”
他猛地抽身,耳垂泛起淡色的紅,略顯局促地抿了下唇,轉身欲走。
但衣袖卻被一拉——有什麽東西拽住了他。
寺西行一怔,下意識側頭,卻見桃刀伸着手,用力扣住他的衣袖。
他第一反應是去遮臉,但仔細一看,桃刀雙眸緊閉,根本沒有醒來,仿佛方才那只是是她下意識的一個動作。
寺西行躊躇了下,彎下腰:“桃刀?”
桃刀噫嗚了一聲,兩只耳朵抖了抖,歪過頭,無意識地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寺西行:“……”
還真像小狗一樣。
他的眼中浮起無奈的神情,手微微用力,将衣袖從桃刀的手中抽了出來。
但就在他轉身欲走時,卻聽一道細細的女聲響起:“……阿寺,不要走。”
寺西行停滞了。
他緩緩轉頭,驚愕的視線落在桃刀身上。
這一次,他聽得很清楚。
不是将軍,也不是寺西行,而是……阿寺。
“噗通!”“噗通!”
寺西行忽的捂住胸口。
在桃刀聲音響起的一瞬,仿佛他的心口也開出了萬朵花苞,蓓蕾綻放的聲音在心中被無限放大,如同盈舞的蝴蝶般,瞬間充斥了整個心房。
桃刀依舊沉睡,臉上一片沉靜,眉頭卻微微皺起,隐約可見愁意。
寺西行的唇角顫抖了下,躊躇片刻,彎下腰,将額頭抵在桃刀的額上。
“……嗯,”他低聲道,“我在。”
他一直都在。
***
兩日後。
桃刀的房間內,四人相對而坐,正緊張地盯着時鐘。
這已經是犬飼第四十八次問時間了:“現在幾點?”
刃蓮懶得回答,冷冷扯了下嘴角。
零:“十一點五十七分。”
“還有三分鐘,”犬飼長出一口氣,側過頭,捅了下桃刀的手臂,“喂,你怎麽不說話?”
桃刀一副神游太空的模樣,愣了幾秒才道:“……啊?”
犬飼:“……”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恨不得撬開桃刀的腦殼,“都已經這麽重要的時候了,你居然還給我發呆?!”
一只纖白的手臂擋開犬飼的手——零擋在桃刀身前,姣好的長眉擰成不贊同的形狀:“行了,不要再說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擔憂地看了眼桃刀。
難道……她之前那番行為反而起了反作用?
“你要是不在狀态,”刃蓮忽然道,“那就別參加今晚的行動,有我和犬飼兩人就夠了,而且——反正她也不是要待機嗎?”
他朝零努了下嘴。
零冷冷看他一眼,側過綠眸。
桃刀回過神,歉意地笑了下:“抱歉,我沒事。”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為了将軍,今天我們一定要成功!”
“啊?”犬飼一頭問號,“将軍?”
“對,”桃刀用力點頭,雙眸閃閃發光,“将軍他入我夢,來給我加油了!”
一旁的零:“???”
不等犬飼開口,她搶先問道:“……什麽夢?他做什麽了嗎?!”語氣急促,全然沒有平時的冷靜模樣。
她怎麽這麽激動?
桃刀困惑看零一眼,才道:“其實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
她想到什麽,忽然住了口,與之相對應的,耳垂反而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犬飼:“?”
“問你話呢,”他詫異道,“你臉紅什麽?”
桃刀:“……”
前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夢到了寺西行。
夢境中,寺西行撫着她的腦袋,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随後……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個吻。
桃刀:“……!”
想到這裏,她能感到自己的臉都快燒起來了,一擡頭,見犬飼還盯着她,一臉求知。
她:“……”
她忽然站起身,狠狠瞪了犬飼一眼:“懶得和你說。”轉身朝門口走去。
犬飼:黑人問號.jpg。
“她有病吧?”他一臉莫名其妙,扭頭對零道,“怎麽脾氣一陣一陣的?”
一回頭,發現零的臉也紅得像蘋果。
犬飼:“……?”
這兩人——是在舉行臉紅大賽嗎?
這時,刃蓮忽然道:“來了。”
聞言,另外三人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他們的聽覺要優于常人數百倍,盡管被等離子屏障擋着,卻還是能分辨出幾百米開外,一群整齊的腳步正迅速凝集起來。
“是天蠍之星,”犬飼三人早已熟悉天蠍之星的步調,低聲道,“已經到門口了,有多少?”
“沒有很多,”桃刀說,“幾百人。”
而他們周圍還有一些陌生的腳步,應該是二皇子的人。
犬飼看向刃蓮:“你知道二皇子派了多少人嗎?”
刃蓮:“他沒有告訴我。”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顯得很冷淡,人也比平時要更加不愛搭理人。
但犬飼只是将這歸于緊張,又轉向桃刀:“什麽時候走?”
桃刀向他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止聲。
幾秒後,一道槍聲響起。
槍聲很細微,如果不仔細分辨幾乎差點被他們忽略,但——已經足夠了。
這是進攻的信號。
“走。”桃刀低聲道。
四人瞬間動身,朝等離子屏障走去,桃刀早已将寺西行告訴的密碼暗記于心,十分順利地打開屏障,四人飛快朝地下實驗室的方向奔去。
不知是受到天蠍之星與二皇子聯合進攻的原因,一路上的侍衛少了很多,偶爾遇上幾個,也被他們迅速解決。
“這裏!”
桃刀低吼道,身子如同流星一般,迅速撺下樓梯,往那條走廊奔去。
幾人迅速跟在她的身後,犬飼一臉驚愕地瞪着桃刀解開一道道門禁:“你……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密碼的?!”
桃刀沒有回答,等打開最後一道合金門,她忽然停住,甩下一句話:“你們先去,我馬上就來。”
說罷,也不等三人反應,又迅速折身離去。
犬飼一下沒拉住,急得低吼:“唉……桃刀?你幹什麽!”他扭過頭,又焦又煩,“她要幹嘛去啊?為什麽不先去拿血石?”
但他才說完,面前一道人影閃過——刃蓮竟直接抛下桃刀,朝實驗室裏走去。
犬飼一愣:“刃蓮?”
“跟上。”零跟着刃蓮身後,低聲對犬飼道。
犬飼撇了下嘴,只好快步追上兩人。
三人進入實驗室,立刻被滿架子的試管給震撼到了。
“這……”犬飼抽了下鼻子,驚愕道,“這裏面都是什麽?血嗎?”
他扭過頭,卻見零和刃蓮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前者面色蒼白,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而後者則臉黑得像鍋底,長眸微眯,隐約可見危險的暗光。
犬飼愣了下:“你們……”
“找到了嗎?”
這時,身後傳來女聲——桃刀陡然出現在門口,她似乎是跑來的,整個人有些微喘,左手提着個人,他被五花大綁起來,眼下正拼命掙紮。
犬飼詫異道:“這是……”
他繞過去,與宮洺面面相觑。
犬飼:“?!”
“這……大皇子?!”他又近又愕,“你把他綁過來做什麽?!”
“人質,”桃刀說着,将宮洺往犬飼懷裏一塞,“先交給你了。”
“我靠!你……!”
犬飼根本沒有回絕的餘地,只能手忙腳亂地拎起宮洺,立刻換回對方一陣猛烈的掙紮。
犬飼不得已,狠狠給他腦袋一巴掌:“不許動!”
宮洺:“嗚嗚嗚!!!”
“如何?”桃刀快步走到零和刃蓮身側,“看到血石了嗎?”
她的視線環顧一圈,停在最裏側的玻璃櫃前。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次災禍之主的血石被好好安放在玻璃櫃內——懸浮托盤上,一枚手指長的紅寶石正綻放着璀璨的光芒。
犬飼也走過來,謹慎地盯着玻璃櫃:“這東西該怎麽拿?應該有各種防盜裝置吧……”
“嘭——!”
沒等他說完,卻見刃蓮陡然出手,他一拳砸在玻璃櫃上,堅固的防盜玻璃應聲碎裂,血石立刻暴露在空氣中。
伴随玻璃櫃的損壞,整個實驗室頓時警鈴大作:“叮——!”
“你……”犬飼目瞪口呆地看向刃蓮,“你怎麽直接就砸了?!”
刃蓮不理他,正要上前,一人卻搶在他前頭,先一步拿走血石。
——桃刀将血石握在手裏,表情有些奇怪,對刃蓮道:“沒事,我來拿吧。”
這完全是她下意識的一個動作,但不知為何,她并不希望将血石交給刃蓮。
刃蓮後退兩步,深灰的瞳孔宛若冬日朔夜,叫人看不清其下的情緒。
“行。”他定定看了桃刀幾秒,忽然勾起嘴唇,又轉身離去。
桃刀皺了下眉,将心中那抹奇怪的情緒壓下去,她小心地将血石收入貼身口袋,見狀,犬飼說:“我們走吧?”
“……等等,”桃刀卻道,“我想确認一個事。”
她示意三人稍等,自己則走到玻璃櫃的牆側,按照記憶在牆上摸了會,最終按到一個凸|起的地方。
“嘭——!”
她用力往下一按,伴随一道悶響,牆壁陡然彈出一個暗格。
犬飼驚訝:“這後面還有東西?!”
“唔。”桃刀随意應了聲,彎下腰,朝暗格內側看去。
——她的目的在暗格的後面。
她一直沒忘記那天瞥到的眼球,今天估計是最後一次來這裏,所以才想再看一眼。
桃刀有種直覺,這後面藏着一些很重要的關系,或許……會和他們有關。
暗格後的縫隙太小,她實在看不清,桃刀思索片刻,一拳上去,将暗格後的牆壁直接打碎。
石灰撲簌簌落下,露出後面的光景。
見狀,包括身後三人在內,他們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透過被桃刀打出來的牆洞,可以看到牆後竟還連着一個隐藏的暗室,裏面空間不大,約半個實驗室大小,卻設備齊全,各種大型儀器整齊排列在裏面表面閃爍着金屬獨有的冷光。
但讓四人吃驚的卻并非這個暗室。
他們的視線齊齊聚焦在房間的中央,那裏立着兩個巨大的橢圓形玻璃展示櫃,裏面滿是深紅色液體,在陰暗的空間內散發出不詳的紅色光芒。
而兩個櫃中——分別裝有一人。
其中一人面熟,正是被帶走的白克,另一個,或者說,半個人,則是他們未曾見過的生面孔。
“咕嘟!”犬飼咽了下口水,顫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只見第二個人的身體往下盡數消失,數根導管連在他的身體上,那些導管沿着玻璃櫃蜿蜒蔓出,最後彙聚在旁邊一個閃着古怪光芒的裝置上,桃刀垂下視線,發現有一些液體從導管中流出,滴落在裝置的底部,逐漸形成某種半透明的固體。
“這個東西,”她盯着那半塊果凍狀的紅色晶體,緩緩道,“不覺得像血石嗎?”
幾人望着那潺潺流動的紅色液體,表情各異。
“……別說了,”犬飼一副作嘔的表情,“我們先走,這地方等天蠍之星……”
他才說到一半,頭頂陡然響起一聲嗤笑。
“走?”那人陰□□,“你們打算往哪走?”
聽見這聲音,四人臉色一變。
——是安柏!
“後退……!”
桃刀剛出聲,只聽幾道巨響——實驗室的出口瞬間降下數道厚重的合金板,将他們隔絕在內!
糟了,桃刀盯着被封鎖住的門,眼神微凝,他們中陷阱了。
“哈哈哈哈——!”而安柏則大笑起來,聲音帶着一股無法忽略的嚣張,“沒想到啊,居然讓我逮到四只老鼠?!”
他止住笑聲,語調漸轉陰沉。
“剛好,來做實驗吧。”
作者有話說:
怪我詞窮,一時想不出那種裝有屍體的巨大橢圓玻璃箱子叫什麽了(痛苦面具.jpg)
感謝在2022-05-23 00:19:09~2022-05-24 00:23: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在卿 20瓶;37618145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