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換
藍妃冷冷的瞥了一眼玺貴人，便收回了眼神。衆人見怪不怪，只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房間中氣氛有些滞緩，特別是靜下來之後。
藍妃見機會已經來了，看向了君景岚：“皇上，左右不過一籃山核桃，這位姑娘若是喜歡，便拿去好了。”
“愛妃的份例，怎麽能被人随意偷走。”君景岚面色清淡，看向了慕青鳳，“竟然不願意坐，就站着聽。梁總管，可找到你要的人？”
一個公公聞言，立馬上前行禮叩首：“回皇上，正是奉茶的那位姑娘，自稱是秋蘭園的小蜻蜓，到司貢院讨要山核桃。這山核桃乃南風嶺精選進貢之物，只有四妃和皇上的宮中有份例，老奴不給，豈料她竟然偷竊，取走了長樂宮的份例。”
慕青鳳聞言，看向了小蜻蜓。
小蜻蜓低着頭，咬咬唇，跪到了君景岚的面前：“主上，小蜻蜓知錯，請主上責罰。”
君景岚手中握着茶杯，一點一點的轉動着：“按照宮規，該如何處置？”
藍妃見君景岚問她，頓時唇角勾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偷竊者，斬手，情節嚴重者，窒刑。”
“司貢院有很多的山核桃，一小堆，小蜻蜓只是想要取一點，只是??????”小蜻蜓看着君景岚，想要辯解，卻發現，沒有任何理由脫罪。因為山核桃，本來就是她偷偷拿來的。
此時，慕青鳳算是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當下，她撣了撣衣袖上的灰，看向了君景岚：“小蜻蜓這段時間一直授我之意做事情，我對宮中的規矩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宮中的山核桃是按例分發的，不知者無罪，還請先生從輕處理。”
“好大的膽子，不懂宮規，難道也不知道見了天子，要行跪拜大禮？你這樣直視天子，是要被挖眼睛的！”玺貴人語氣虛弱，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掐着慕青鳳的錯處。
“不知道。”慕青鳳簡單平靜的回答。不知者無罪，若是此刻服低認錯，便犯了明知故犯的錯兒。
“這位姑娘來宮中也有數月了吧，竟然連這點規矩都不懂。”藍妃看向了君景岚，“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皇上，這裏是皇宮，是天朝最為威嚴和尊貴的地方。這位姑娘雖然是江湖人士，但是也應該懂得，入鄉随俗。”
君景岚轉着茶杯的手，突然一停，看向了藍妃：“愛妃想要如何？”
藍妃識大體的一笑：“既然是不懂規矩，臣妾便留兩個人在秋蘭園，好好教教這位姑娘，什麽是宮中的規矩。”藍妃最後兩個子說的極為悠長。
慕青鳳剛想拒絕，君景岚便開回應道：“就按照愛妃的意思來吧。”
慕青鳳微微張開的嘴，緩緩合上。
藍妃笑着看着慕青鳳，微微擡手，立馬有兩個宮人到慕青鳳的腳邊跪下。
“奴婢冬梅，見過皇上，見過各位主子，見過姑娘。”一個方臉的宮女道。
“奴婢臘梅，見過皇上，見過各位主子，見過姑娘。”一個圓臉的宮女道。
慕青鳳臉上看不住出有任何的情緒：“我身邊，有小蜻蜓一個人便夠了。我一個粗鄙的江湖女子，受不起這麽多人伺候。”
藍妃看着慕青鳳，眼中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姑娘日後，就由臘梅和冬梅伺候着。你不知者無罪，但是小蜻蜓卻明知故犯，你的手可以留，但是小蜻蜓的手，卻留不得。”
慕青鳳眉心一跳，看向了藍妃。藍妃此時也笑盈盈的看着她。四目相對，慕青鳳在藍妃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報複快感。
她袖中的手微微的握緊了：“請娘娘不要公報私仇。”
“大膽！”藍妃身後的丫頭怒目瞪着慕青鳳，“诽謗帝妃，該當何罪！”
藍妃卻是懶懶的一笑，看着慕青鳳，語氣中透着一絲無奈：“鳳姑娘，你江湖有你江湖的規矩，我天朝後宮有我天朝後宮的規矩，在後宮，宮人不守宮規，本宮便有理由治宮人的罪。”
“今日，小蜻蜓的右手我要定了！”藍妃說着，微微的擡起了下巴。渾身屬于景帝後宮第一寵妃的氣概，讓在場衆人，不由低了腦袋。
“是麽。”慕青鳳将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君景岚的身上：“若非民女執意想要吃山核桃，小蜻蜓也不至于犯下大錯。”
君景岚沒有要開口替小蜻蜓說話的意思。
藍妃的唇角勾起了勝利的微笑：“來人，将小蜻蜓拖出去。”
小蜻蜓沒有辯解一句。侍衛進門，拖着小蜻蜓就往外走。就在小蜻蜓和慕青鳳擦肩而過的時候，慕青鳳還是忍不住開口：“且慢。”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慕青鳳被藍妃徹底的将了一軍，必輸無疑的時候，慕青鳳再次看向了君景岚：“先生得了金礦，卻不知具體位置。我願意将所有的詳細信息都奉上，作為交換條件，先生要保下小蜻蜓的手。”
慕青鳳話落，君景岚身後的小百合便笑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羊皮卷：“皇上，巧了，小百合正準備等下去一趟工部，将岐山的地圖交給秦大人的。您看，是讓鳳姑娘做做标記，還是讓小蜻蜓斷掉一只手？”
“小蜻蜓與你非親非故，何故救她。”君景岚将手從握着的茶杯上拿下來，擡眼看向慕青鳳。
“先生當年，又何故救她。”慕青鳳不答反問。
“臣妾活了二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肆意妄為的女子。”玺貴人身上的歪風又吹到了慕青鳳的身上，“即便是江湖來的，也該知道，不得頂撞皇上。這般聰明的女子，偏偏犯這麽些低級的錯誤，皇上，當好好的思量思量。”
“貴人這話倒有意思。”慕青鳳雖然對着玺貴人說話但是眼神卻是看着君景岚的，“聽貴人話中的意思，先生思量的，不如貴人自己思量的周全。”
“好個尖牙利嘴的。”玺貴人說完便擡起了帕子，洋裝被氣到了，猛地的咳了一陣子。邊咳還邊擡眼看向了慕青鳳。見她身姿端正，毫不畏懼君景岚周身的威壓，心中不禁嘲弄她不自量力，又該佩服她奮勇無敵。
小百合機靈的将手中的羊皮卷攤在了慕青鳳的面前：“鳳姑娘，您看？”
慕青鳳看着地圖，抿了抿唇，指出了一個位置：“這裏，茂林之後，有一個洞穴，穿過便能看到一個飛鷹形狀的山脈，從鷹腹開礦，向這五個方向開山，便能得到金礦。”話一說完，她頓時覺得渾身有些輕飄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