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的準備,讓這段感情見不得光。可哪個女孩不願意要隆重的婚禮,不願意穿潔白無瑕的婚紗呢,我吸了吸鼻子,把臉埋到了他的胸口:“平凡,我們去拍婚紗照好不好啊?”
“嗯。”
“我們很少一起拍過照呢,對吧?除了剛才,不過那個照片拍起來好傻哦。”
“你怎麽樣都好看。”季平凡誇我後,密密實實地抱了我一會,用雙手揉搓我的臉:“還有什麽願望沒有實現的,我會想辦法滿足你的。”
“願望什麽的,一下子想不出來,想出來了又會變得很多。”
“那你慢慢想,想到了跟我說。”
當日下午,我就拖着季平凡去選照相館,我們看了好幾家,才終于定了一家下來。看着館中的樣板照片,我興奮地想着,唯美的照片肯定會讓人心情愉悅。回到家裏後,季平凡收了個大大的包裹,等他仔細打開,我才詫異地發現他買了一套喜服,不對,是兩套,還都是古裝的。
我用手摸了摸柔滑面料:“這個……你怎麽會買這個?你準備玩cosplay?”
他抱着兩套喜服往樓上走:“悅悅,回房間穿起來試試看,如果合适的話,下次拍照的時候穿。”
我只在電視裏看過這種服裝,想到今天是我們正式結婚的日子,心裏也癢癢地想穿一穿這大紅色的喜服裝。我跟了上去,抱着衣服去了衛生間,應該是改良版的衣服,并無書中看起來那般複雜難穿。最裏面是一件鴛鴦戲水的肚兜,接着是一件鑲花邊的裏襯,外邊罩上一件大紅色寬松羅裙,上面繡着大朵大朵肆意綻放的金線牡丹。我換上後,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時空仿佛交錯回到了遙遠的過去,我想了想,我把頭發挽了,又化了一個精致的妝,看着鏡子中的女子,因為大紅色的映襯,更顯得嬌媚、豔麗,還蘊藏了一絲溫婉。
我穿着喜服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季平凡也換上了他新郎官的吉服,他的五官本就長得好,這般穿着也很好看,更添了幾分俊逸的感覺。我見他癡癡地看着我,上前扯了扯他寬大的袖子:“我這樣穿好看吧?”
“好看,好看極了。”季平凡低頭吻了吻我的眼睛,然後把一襲方帕蓋在我的頭頂上,牽着我的手讓我坐到床上。
我以為他是想模拟什麽情景,也很配合。他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悅悅,你曉得古時候的洞房花燭是怎樣的嗎?”
我還沒反應過來,頭頂上的喜帕已經被他扯開,他含笑的眼睛對上我的:“當新郎掀起新娘的蓋頭……新郎看到那麽美的新娘呀,馬上就把持不住了。”
我忍住往上翻白眼的沖動:“如何把持不住呀?”
我看到他的爪子伸過來扯我衣服,就覺得這種感覺不對:“你瞎掰的吧,還有好多程序沒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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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個重點就好了,其他的還是讓古人們自己折騰吧。”季平凡說着,就弄散了我好不容易挽起來的頭發,讓他們披散下來。他把我壓在床上,溫柔地扯去我身上一層一層衣服時,我終于有點明白了,季平凡買這兩身喜服是用來當情趣用品的……
他隔着肚兜描繪着我的胸型,眼中是□裸的□:“這個穿起來也怪好看的。”
“你……真惡俗。”
他抿唇一笑,手指劃過高聳的那塊:“脫掉了更好看。”
“唔……”
這兩套喜服後來也沒有用到拍照上去,在這個下午就報廢了,被我們壓得皺巴巴的,還沾染了某些……不明液體。事後我揍了季平凡一頓:“你最近到底看了什麽東西,怎的如此不檢點?”
他淡然地說道:“我只是想讓你高興。”
我紅着臉不敢看他:“滾……說得我有多重色似的。”
“是……”他頓了頓,“是我重色,是我重色。”
“……”
臨近年關,我爸在廠子那邊做好了年關的收尾工作,給工人們放了假就趕回來了。我本以為會見到一張怒氣沖沖的臉,不過顯然還好,他看起來挺高興,拍了拍季平凡的肩,似笑非笑:“好女婿啊,你動作倒快,偷偷摸摸地拐了我女兒,現在娃有了,婚也結了,什麽事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
二哥這日也在家,正在自顧自地剝着橙子,他用紙巾優雅地擦拭着沾了汁的指尖:“叔叔,你以前總說三弟老實不靈活。其實他最鬼了有沒有?”
我爸嘆了口氣:“早在平凡跟着悅悅去了G市,我就該想到了呀。他總在我面前說什麽妹妹還不懂事,我會好好照顧她……我都被誤導了!哎!”
季平凡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咳了一聲,似有些尴尬。他坐到我身邊來,削了個蘋果遞給我吃,我接過來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嚷了一句:“別再打趣平凡了,他現在嫁給我了,我不許你們欺負他,知道不?”
二哥斜睨了我一眼:“……”
“他這是真心追求我!”我嗯哼了一聲,“爸,你還沒有給平凡準備聘禮,你準備給什麽?”
二哥張大了嘴看着我,季平凡對這番說辭無動于衷。
我爸想了半天:“房子你們有了,車子也有……再買也浪費了,要不我直接把錢打你卡上吧,你們想買什麽自己看着辦?”
“敢情我弟弟是入贅你們家?”二哥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不行,我們老季家的孩子怎麽能入贅到你們家,不行。”
我爸朝他道:“還什麽老季家的孩子,你媽當初嫁給我了,你們仨本來就是我兒子。現在平凡為了娶悅悅,把戶口遷到你小舅家,現在只不過重新把戶口遷回來而已。”
我爸還在為季平凡是否入贅到我們家的這個問題上跟二哥争論。
而季平凡仿佛并不在意,在一旁剝了幾個堅果給我吃。我笑嘻嘻地問他:“入贅不入贅我無所謂的,你心裏上要是接受不了,可以不答應的。”
“我也無所謂,你爸高興就好。”他附在我耳邊道,“以後兒子在家裏跟你姓,出去跟我姓啊。”
“我去……”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敢情他只是在我爸面前做戲而已呢。
作者有話要說:尼瑪啊。。在我上完公開課開始輕松時,學校發了一條短信壞了我的美夢,下周教學檢查哦~老子坑爹地兼了體育課,大半個學期沒備過課,三四天的時間尚需手抄四五十篇教案,淚。。
不管了,反正這邊番外繼續喲,嘤嘤嘤嘤,好冷哦~
56、合歡
二哥連聲哀嘆:“沒出息,沒出息……太沒出息了。”
季平凡拿紙巾擦拭我的手指,慢條斯理的說:“怎麽沒出息了?婚姻美滿幸福就好,孩子健康平安就好,何必拘泥這種無所謂的事。你是沒經歷過完整的愛情,沒有即将當父親的喜悅,你什麽都不懂。”
二哥氣得指尖亂顫,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你……這個混蛋。”
季平凡看都不看他,偏□揉揉我的腦袋,柔聲問我:“我給你下魚丸吃?”
“嗯!”我聽到這個,眼睛一亮。季平凡今日一大早去菜場買了條新鮮的青魚,淨魚去刺,和粉做了好些魚丸子,先前我見他撩着衣袖用擀面棍擀成薄薄一層,我就已經開始流口水了,現在聽到他說要做給我吃,忙不疊地跟着他往廚房裏蹦跶。
二哥涼涼地開口:“哎,三弟哄女人自然有一套。”
我回他:“二哥,我知道你嫉妒。”
做魚丸湯看似挺簡單的,把開水燒開,把魚丸子丢進去,又加入一些作料,很快就起鍋了。我不顧燙,用勺子舀了個魚丸吃,味道鮮美,富有彈性,沒有絲毫的腥味。又嘗了口湯,口齒留香,我啧啧嘴:“真好吃。”
魚丸才上桌,本來不屑的二哥聞着香也跑來了,還和我搶起來。我爸聞着這邊的動靜也趕過來,拿着筷子就放不下來,直誇好吃,季平凡連做三大碗,他自己一個都沒嘗到。我把好不容易省下來的幾個端到他面前:“我特地給你留了五個……”
丸子個頭不大,五個落在淺淺碗裏,很是寒碜,他皺了皺眉:“你自己吃罷,應該還剩些湯下飯。”
我毫不客氣地吃掉了最後五個,回他:“湯也被喝光了……”
“……”
“大家還說不夠吃,能再炒幾個菜不,飯都快熟了。”我幹巴巴地表達大家的願望,如今家中掌勺的任務交給了季平凡,一到吃飯時間我們大家就盯着他一個人看。
季平凡可憐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我摸摸他的肚子:“乖啊,不哭啊,等一等就能吃到飯了啊。”
季平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再炒盤青菜,再做一個蛋黃豆腐。”
“好诶!”
“你要給我留點……飯,否則我午飯就沒得吃了。”
“好的!”
得益于季平凡的這幾頓飯,我爸橫豎看季平凡順眼了很多,在我對他透露了季平凡的想法之後,看季平凡的眼光更是不同了,第一次誇贊我有眼光,找了這麽個好男人,會做飯,對我好,還能為爸爸分憂。
我一時無語,心裏腹诽,最後那點才是重點吧。
我爸樂颠颠地找季平凡談話,問他願不願年後就跟他出去,我正好經過聽到了忙搖頭:“不行,哪兒有那麽心急的?”
“悅悅啊,平凡的大好年華啊,哪兒能天天在家裏陪着你。不能只顧着那點小情小愛,要是沒有錢呀,什麽都沒有,男人就要出去打拼,為女人掙錢。”
我最不耐煩我爸爸教育我:“他是我丈夫,我樂意他陪我。”
我爸急得瞪我,季平凡笑笑:“爸,不急,怎麽也要等悅悅生産完再說。二哥這邊還需我照應一下,有空我就去這邊的分廠裏看看、學學。”
等我爸走了,我把季平凡扯到房間裏,一臉怨氣地看着他:“不許走,哪兒都不許走!我生産完你也不許走!我告訴你,我爸和我媽長期就是長期分居導致兩人感情不睦,然後我媽就跑了,這麽多年了我都沒見上一面。你不可以被我爸爸灌輸他的思想,整日裏就是錢錢錢的……父親分離久了,感情會生間隙的,再有個小三小四鬧鬧的話……”
季平凡苦笑:“你還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自己!要是我們長久不見,我難免空虛寂寞……”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聲音也擡高了八度:“你敢?!”
“哼哼,所以你自己看着辦。”
“其實你這是舍不得我呢?”季平凡低了聲音,揉揉我的腦袋,見我憤憤,他笑了起來,用額頭抵着我的腦袋,“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目前你生産是最大的事,誰來照顧你我都不放心的。”
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哼,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啊,我才不要一個人撫養孩子呢。”
他點點頭:“現在我們還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們的婚禮就排在正月裏,你再想想還有什麽沒準備好的?”
“我想想啊……”
“哦,對了,影樓剛剛發信息來了,我們明天可以去選照片。”
“嘿嘿,我們拿一張布置婚禮現場好了……也不知道拍得怎麽樣。”我想着就脫了衣服往被子裏鑽,我朝他勾勾手指頭,“爬進來,冷死了,爬進來聊會天先。”
冬天是個寒冷的季節,我不喜開空調,像個烘幹機似的,又幹燥又不舒服,還是喜歡窩在被窩裏,抱着季平凡這樣才暖和。他明白我的意圖,也脫了衣服鑽進來,還把熱水袋也抱進來,我全身都暖洋洋地,跟他說了會兒話就睡過去了。
我們婚禮辦得也算急促,就拉了剛度完蜜月的小叔公以及親戚好友來幫忙。安安最近看起來胖了不少,許是調養得好,沒有化妝皮膚也看起來很有彈性。我一見到她,就去扭她的臉:“小胖子,最近過得滋潤不少!”
“啊啊啊啊!希凜,她欺負我!”安安一臉淚奔地朝小叔公奔過去,我看着極度無語,“她叫我小胖子!”
“……”
小叔公以一副長輩的口氣将我訓斥一頓,開始柔聲安慰他的小妻子,并表示就算她長胖了,他也會愛她一輩子。我在一旁聽得牙酸,朝季平凡吼:“三哥,你去弄點堿讓我漱漱口啊。”
三哥正在裝糖,剝了顆奶糖給我:“湊合着吃。”
以前覺得安安大大咧咧顯中性,如今才知道她成婚沒多久,早就蘇得不像話,跟小叔公膩味得很。婚姻生活,冷暖自知呀。整個新年都在婚禮的籌備中度過,不過因着我懷着孕,大多數的事情,平凡都不讓我插手,我每天就過着吃、玩的度假日子,實在覺得幸福之極。只是這種幸福在我穿不上定制婚紗後,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這件定制婚紗,是季平凡托大哥請了國外一名設計師定制設計。款式新潮,線條流暢,又不失甜美妩媚,胸前鑲了鑽,華貴而奢侈。我看到之後,抱着婚紗,心裏滿是說不住的感動,只差用淚眼汪汪地抱着季平凡獻吻了。不過此刻我對着鏡子,驚覺自己胖了一大圈,後面的拉鏈根本拉不攏,我用力收了收腹,急得額頭都是汗,我一想到我即将穿不上這件漂亮而令人驚豔的婚紗,我就想哭。
我良久都沒有出來,季平凡進來問我怎麽了。我低頭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哭喪着臉:“平凡,你妹的,你最近把我喂太胖了!婚紗穿不上……”
他仔細打量了我一眼,睜眼說瞎話:“不會啊,你都少食多餐,吃得精致量又沒多,一點都沒胖……”
他想了大半天,迷茫地把爪子伸到我胸前捏了捏:“這裏好像大了,不過這是好事啊!”
我好想噴他一臉血:“你妹妹的妹妹的妹妹的!
“別的人都特地去手術呢!”
“……”我徹底不想跟他說話,婚紗卡在身上,一時脫不下,他走過來仔細替我脫了,我忙查看了一番,幸好沒有撐破,我舒了一口氣,失望地看着他,“怎麽辦?”
“改呗。”
“诶?”
“改個尺寸,這次還是做大一點好。”
“……”
我突然覺得自己怎麽還有臉喊安安是小胖子,我自己也開始朝胖子淪陷了……不過不管是不是胖子,真正婚禮那天,我還是把婚紗給穿上了,這次尺寸改得正好,穿在身上服服帖帖的。我望着鏡子中的自己雀躍不已,扯了扯婚紗問安安:“還不錯吧?”
安安在一旁口氣很酸:“何止不錯?是很不錯,你三哥這次是花了很大的代價喲!果然是有錢人家呀,花錢如流水呀~”
“切,弄得小叔公待你不好似的,聽說你名下都有三處房産了吧?”
“但是他從來沒有給我買過這麽貴的婚紗,也沒給我買過這麽貴的鑽戒。他沒有你家三哥愛你那樣愛我,我回去一定要跟他哭!”
“得了吧你!”我對着她是這樣子說,可心裏是甜甜的。季平凡一直都很節儉,這幾年裏最大的支出也是做慈善事業,如今他為了讓我開心,大大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做在門面上的東西,可以有,也可以沒有,我不在乎,可我在乎他是否在乎我。
在我爸爸牽着我的手出現在紅地毯時,我望向紅地毯的盡頭,他穿着一襲白色西裝,衣冠楚楚。他對上我的眼,溫柔的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我在他臉上看到了很多複雜複雜的表情,而我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周圍是很多賓客親戚,我在他們的面前突然明白,我以前最在乎的名聲、對男人的要求都沒有得到那個用熾熱眼神望着我的男人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下周教學檢查,周六還有培訓外加新教師教學設計考核,我還答應編輯交朽木的稿想想都想哭。。。。
晚上辦公室老師評職稱請飯吃,剛回來。明天下午監考= =那誰,你腫麽說話那麽準啊,監考監考,哎于是今天很意外地被抽到了,本來我明天下午沒課的,哭~我這周的7更腫麽更啊。然後,我預報錯誤,下章孩子了!其實口以都當番外好了,虐了大半本,是口以甜蜜下了。
57、合歡
一份婚姻合同,一場盛大的婚禮,雖覺得累,可心像是沾了蜜。我本是挺擔心聽到什麽不和諧的聲音,可即便是聽到了又怎麽樣呢?我能掉塊肉?安安笑:“不和諧聲音什麽的,真的不用在乎別人。我和希凜在一起時就聽到很多,但沒有什麽比自己快樂要緊。”
“幸好是三哥。如果當年抓牢了劉靖騁,估計我現在天天在跟他媽鬥法,還有什麽幸福可言?”
“所以讓自己過得開心了,別的不用管的。對了,你們結婚那天,你沒看劉靖騁的臉色多難看,哈哈,看着真過瘾。”
安安難得來做客,我們聊着各自結婚後的生活,回憶過去的事情也別有滋味。我本想拉着她出門逛一逛的,她居然沒肯。匆匆留了一句她要回去看書就走了,她懷孕後就沒有去工作,也不想繼續在公司裏呆着。不過她挺有鬥志,認為一個女人不能老呆在家裏,會縮小交際圈,視線也會狹窄。她甚至偷偷說:“天天悶在家裏,男人在外面養小三都不知道。”
以前她總是告訴我,願意做小說裏的米蟲女主角,整天吃吃睡睡,混吃等死就是她最向往的日子,而如今,作為一名新婚婦女,她有了新的想法。她重新看起了招聘教師的書,準備去考一份她理想中的工作。
我失笑,我總以為我們都不會變,可有些想法仍在不知不覺中鬥轉星移。
日子一天天過去,肚子漸漸隆起,小生命在我的腹中紮根、長大,偶爾的胎動都讓無比激動,這種奇異的感覺是我在懷孕初期,或者之前無法想象的。我開始在心裏想象他的模樣,計劃他未來的生活,猜測他到底是個女孩子還是個男孩子。走路的時候,我會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腹部,想必母親天生就會保護孩子。
臨産期漸漸到了,身體臃腫,大腹便便,我不肯出門見人。季平凡每天都堅持拉我出門轉悠,說是這樣容易順産。他事事順從我,唯獨這件事上我從拗不過他,我穿着平底鞋,挽着他的手走在身側,涼爽的晚風襲面而來,特別舒服。
我輕聲抱怨:“天天走得都是這段路,我都數得清楚這段路有多少棵樹了!”
“我可記不清,我腦子都在想的時,今天是你懷孕的第幾天了。”
“好吧,你腦子真好使。”我們途中經過一家冰激淩店,看着廣告牌上各種形狀各種口味的冰激淩,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季平凡像是我心裏的蛔蟲,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許看,把眼睛別到別處去。”
“幹什麽?有本事你去懷孕啊,還不許我看了!啊啊啊啊,這個不許吃那個不許吃,要熬到什麽時候啊,讨厭!”
我這麽一吼,季平凡的聲音就溫柔了很多,換上一臉谄媚的笑容:“乖,我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好吧,你果然又這樣哄我……哄我也沒有用,我就要吃冰激淩。”自我懷孕後,我真沒少折騰他,他本來就好的性子被我磨得更沒性子了。可季平凡每次讨好我的時候,我特別想欺負他。我覺得不公平,所以看到他為我做這這那個的我就特別高興。
當然我最後也沒吃上真正冰激淩。他買了圓錐形的蛋筒,把十幾樣水果塞進去,僞裝成一個冰激淩給我:“這是我特地做得水果冰激淩,絕對好吃。”
我翻了個白眼,拍照傳微博:“阿凡牌冰激淩,孕婦吃了天天開心……”
他沒羞恥地上來轉發:“最好看,最健康,最相似……”
我被雷得風中淩亂。
安安的産期在八月底,但令我佩服的是,她還能參加八月初的教師面試,果真是懷孕考試兩不誤。事實也證明,功夫不負有心人,她通過了,還在得知消失的第二日生了個大胖小子,把小叔公高興得跟什麽似的。為此,我表示很是嫉妒。
季平凡捏了捏我的臉:“嫉妒什麽,再過兩個月,我們的孩子也要出來了,一定比他們的更可愛更聰明。”
誰都一樣,誇起自己家的孩子都是不遺餘力的。只是我想着我可能要叫安安的孩子叔叔,這個有點暈。
“好吧。”我嘟哝了一句,“我只是想着以後她不在和我一處工作了,心裏有點傷心。”
“要不你也先去考個教師資格證,再去考個教師?”
“得了吧,我對小孩子沒耐心。再說……我想我沒安安那個運氣,從一百多個人中考那麽兩個名額。還有,我如今這個工作我也喜歡。”我坐着難受,就靠在季平凡身上,“其實吧,我小時候的理想是開個小賣部。”
季平凡撲哧一聲笑出來:“也不見得你高中那會兒有多饞,你小時候估計天天都想着吃的。”
“嗯,我們小學的那個小賣部裏有許多許多好吃的,酒心巧克力,白糖山楂片啊,蘿蔔絲啊,西瓜糖啊,還有……我還記得我們早餐有賣鹹菜麥餅,還有甜油條,我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好吃。我那時候覺得小賣部的老板娘是最幸福的人了!”
季平凡按摩着我的腰部,靜靜地聽着,咧嘴一笑:“你說過的東西,我都沒有吃過。”
我撫上他的面頰:“可憐見的,你肯定是連我說什麽都不知道。”
“那到不是,我們那兒也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小賣部,有很少很少的零食,部分文具。老板的兒子在縣城裏讀書,每周回來會給他補點貨。不過我小學讀了五年,從沒有在那個小賣部買過東西。”
我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唔,那你寫字用什麽?”
“我撿了好多別人不要的鉛筆頭,搭在細細的竹管裏頭,橡皮是老師獎的,送了我一小盒,小小的一塊上面有小動物的,一塊可以擦好久。我們老師當時還教過我們寫毛筆,我唯一一管毛筆也是我爸爸用豬毛給我做的。到了初中之後,我爸爸送了我一只鋼筆,一瓶墨水,我小心珍藏,除了買過幾瓶墨水,基本上都沒有買過筆。所以剛來這兒時,看到你打開鉛筆袋,塞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圓珠筆給我,我當時很是詫異。”
季平凡一提起鋼筆,我的臉色滾燙了起來:“所以……所以你高中時用的那只鋼筆是你爸給你買的那只吧?”
他點了點頭,看着我一臉地控訴:“嗯!”
我高中那會每周都要去買好多漂亮的水筆和圓珠筆,對于季平凡千年不變地用一只顏色都磨掉了鋼筆覺得寒酸又好奇。有一次,死活要奪了他的鋼筆來看,他沒肯,争執之中掉在地上,筆頭折了。那時他臉色發白,眼神像是要吃人,我慌了神掏出一把新的圓珠筆給他,小聲跟他說對不起。
他壓根沒理我,只是心疼地把鋼筆撿起來揣回了口袋。
如果沒有這次談話,我永遠都不知道這只鋼筆對他的重大意義。以前我捉弄了他,他會生氣,卻從來不會跟我提理由。
“三哥,我一定會給你補償的,我會對你好的。”
“如何補償?”季平凡手上的動作不減,“那些年你對我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你摔壞了我的鋼筆,你弄丢了我的校服外套,你弄壞了我的電子表,你扔了我的鞋……”
“你閉嘴。”明明我是在跟他談安安的事兒,怎麽莫名其妙地把話題帶到這個上面來,他一條條羅列着我的罪行,于我來說根本就是件小事,可他這般控訴仿佛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我皺着眉怒瞪着他,“你別跟我提舊賬。”
季平凡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有略略的潮紅:“還有一次你把……雜志亂丢,晚上我就做夢了,夢裏都是你。”
我聽得莫名其妙:“什麽,什麽雜志啊?”
季平凡臉色不對,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我一看有問題,拉長了聲音:“有一點點顏色的那種漫畫吧?看完之後春心蓬勃了吧?”
我一看他神色便知自己猜對了,很猥瑣地把手伸向他某個地方:“然後遺精了吧?”
“……”
看着季平凡大囧,我只差捶着茶幾大笑了。
“虧我以前覺得你比其他男孩子純潔淳樸,其實你心跟別人一樣的。嘿,以前班級裏有男生說什麽,你都低着頭當聽不懂,其實你是低着頭想入非非吧?”
其實我也真沒說什麽吧,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把他說得特別激動,于是,我的手被抓過去拔蘿蔔了。
嗯,這不是一次愉快的談話啊,沒事還是不要跟他談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心覺得我寫校園生活,好順手!我選擇下個文青梅竹馬的好正确啊,哎。
這幾天各種累,脖子都不想動了,今天寫不動了,頭還沒洗,明天還有八千字,瓦怎麽辦。。。
58、合歡
談話結束後的第二天,季平凡給我帶回來了一小包酒心巧克力,也不知道他哪兒買的。他說:“以前一角錢一塊,現在二十錢也沒幾塊。”
“沒辦法,物價上漲嘛!”我已經多年沒吃過這個,嘗了一塊,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樣。他不讓我多吃,我只嘗了幾塊袋子就被他都收走了。
即便如此,我也覺得窩心,我不過随意一提,他便買了讨好我。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裏疼愛的感覺令我情不自禁地冒幸福泡泡。季平凡正準備去做飯,我朝他招了招手,遞了個盒子給他:“我知道你有很多鋼筆,卻再也擁有不了記憶中的那只,我今天去文化市場特地挑了好久,你看看是不是與以前那只有一點點像?”
他詫異地看着我,有些錯愕,随即開心地接過去。他翻開盒子翻來覆去地看,還吸了墨水在紙上比劃了一番。他用晶亮的眸子望着我:“悅悅我很喜歡,謝謝你。”
季平凡對我又摟又親,他這樣讓我以為我肚子裏又多了一個。我看着他像個孩子般雀躍,突然有些明白,即便是最成熟的人,也會因為收到禮物而開心,又或者說,我對他還不夠好,我應該對他更好一些。
我們兩人如今搬到了季平凡先前的住所,季平凡終覺得跟二哥住在一起有所不便,因為有一次他正和我調情,被提早回家的二哥碰上了。二哥當時沒有什麽話說,轉頭卻笑得一臉暧昧,季平凡臉皮薄,在這種事上比較不開放……
不過我們的二人新婚生活還沒有過多久,季平凡老家來了個表妹住進來。這個表妹叫做段甜甜,除了皮膚略略黑了一些,人長得還不錯。據季平凡介紹,她是他媽媽遠房的一個侄女兒,家裏條件尚可,甜甜剛讀完大專,想到這裏找份工作,順便替老家帶些土特産過來。
“爸媽沒跟着來?”季平凡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便沒抽出空去見他爸媽。于是和我商量着讓他的表妹順道把他爸媽接來。
“阿姨姨夫說來回車費太貴,還說他們不識字不識路的,過來給你們添麻煩。”
季平凡略有些失望,嘆了口氣:“也罷。”
剛開始我是覺得那邊的人風淳樸,小表妹讀過書,人品應該也不錯。我想着季平凡偶爾要去公司,我一個人在家呆着無聊,有個人陪着也是好的。只是沒過兩日,我開始郁悶了,我寧願一個人呆着也不要人陪。小表妹住進來的第二日就跑到我房間問道:“阿姐,你懷孕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進去了,給我幾件穿穿行麽?”
我想着她要去面試,也應該穿好一些的衣服。她既不介意穿過的,就找了好幾套給她試,她身材不錯,衣服給她穿都合适,她試了幾套都要了,我也沒怎麽介意。只是這次之後,她時不時就要來我的房間一趟,翻一翻,看一看,看到有什麽喜歡的衣服就直接順走。
我早上剛起,有些床氣:“甜甜,你進我房間不應該先敲門嗎?還有你不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順便翻我的衣櫃。”
“哎呀,阿姐,反正這些衣服你都穿不下了……”她不大高興地撇撇嘴。
我當時就想發火的,想着季平凡說甜甜她媽媽以前待他不錯,硬生生地忍了:“這段時間穿不了,過段時間就穿的了了。”
她見我不悅,嘟哝了一句,把我的衣服挂了回去:“阿姐,說句不好聽的,有些人懷完孕胖得型號大好幾個型號,瘦不回去了,你這些衣服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循環利用。”
我向來都沒什麽肚量,冷着臉當着她的面把衣櫃鎖好。這家是我的家,她是我的客,她既然不好好當她的客,那我也不用當個好主人了,我只盼着她早些把工作找到了離開這兒。她初來乍到,我以為她辛苦,應當要好好休息一下的。不過,過了一周了也不見她出來尋工作,就随意問了她一句:“你不去找工作了?”
她正看韓劇看得津津有味,轉頭看了我一眼:“找什麽?我媽說找到阿元哥哥,工作自然就有了,阿元哥哥不是開公司的嗎?”
我看向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