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忐忑和意外 其實，我……
孔昕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嗆的還是害羞的，也可能是涼皮涼面裏的辣子太辣了，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拿起水杯猛喝，直到一杯子水都喝完。他低着頭，看着碗裏吃了一半的涼皮涼面。
“圓圓，我，我有話對你說。”
“啊？什麽啊？”喬語吸溜着涼皮，辣子好像放多了，還是喜歡吃糖醋味兒的，醋放多一些好吃。
“其實，其實……”孔昕的話還沒說完，電影裏的臺詞就接上了，
“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
噗，哈哈哈哈哈，喬語大笑出聲，“這個傻子，表白也不知道選個地方，廁所，廁所是表白地方嗎？”
孔昕一愣，看着電視裏的情節，又看到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喬語家的影音室內，一人一碗涼皮涼面，旁邊是肉夾馍、枇杷，各種散落一地的小零食，地板上還有兩人的随意擺放的拖鞋，他穿着大褲衩和T恤，坐在懶人沙發上，露在外面的腳丫子還泛着水汽。
喬語也沒在意孔昕的話，還在感嘆電視情節，“啧啧啧啧，這女主真是夠可以的，這廁所還能親的下去，不臭啊。”
孔昕嘆口氣，無奈的看了眼旁邊吃的嘴角還有湯汁的女孩兒，他狠狠咬了一口肉夾馍，不甘心的動了動腳丫子，怎麽還是濕噠噠的呢，真煩人！
喬語吃完了晚飯，小零食就沒停下嘴，辣條、堅果、紅薯幹、薯片，總之像個小松鼠一樣，孔昕躺在沙發上，眼睛裏都容不下一整牆的屏幕，心裏都是旁邊那嘎吱嘎吱的聲音，一晚上也不知道看了什麽，到晚上八點半，孔昕看到喬夢琳回來了，他才起身告辭。
“圓圓，你看看人家昕昕，知道早睡早起，你這是高考完了就放飛自我。”喬夢琳看着一屋子亂的不像樣子，“趕緊收拾收拾，晚上別吃太多，小心積食。”
“哎呀，知道啦媽媽。”喬語哪裏會真的聽話，看到大半夜，直接在影音室裏睡了，隔天到是起的早，按時去了游泳館，然後飯點直奔F大報道，沒到飯點，買了杯奶茶在學校裏轉悠。
咦，她咬着珍珠看着前面的一對男女，那不是他哥那二愣子和謝琢嗎？今天他這麽早下課嗎？她悄沒聲息的走到兩人背後，啊——，大叫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方言”的背上。
“方言”皺眉轉頭，喬語咬着吸管挑釁的看向他，當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後，一口奶茶噴人家衣服上，這人居然不是她哥！她被這場景吓住了，奶茶噴一半憋一半，卡在嗓子眼裏，嗆的眼淚直流，心裏想的是——氣質真好，果然不是他哥那個二貨可以比拟的。
男人皺着眉頭看向這個呆呆傻傻看着他的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後背，這小姑娘看着小小巧巧的，力氣還真是大。
謝琢一愣，“圓圓。”她有些意外，“小心點，嗆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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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嫂子。”喬語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以為你是我哥呢。”
嫂子？男人嘴裏咬着這兩個字，看着被奶茶嗆了後咳嗽的小女孩，濕漉漉的大眼睛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他見過太多女人在見到他後的表情，小丫頭有點意思，沒有欲望的欣賞。只是，手勁兒有些大了，不用看也知道，被她拍的地方一定是紅了。
“這位小哥哥是？”喬語剛整理好呼吸就急不可耐的問着，語氣也是同方言在一起不一樣的溫柔、嬌軟。
小哥哥？男人嘴角揚起，正經場合已經好多年沒聽人這麽叫他了。
“你稱呼謝哥哥吧。”謝琢介紹到。
謝震笑起來，搖了搖頭，“你本來就亂了輩分，現在還讓這小丫頭占我便宜。”轉頭對喬語說，“你要叫我叔叔。”
喬語張着嘴，誇張的啧啧啧啧啧，“叔叔？那您保養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能說說平時用的什麽保養品嗎，我也給我哥買點，他這不到二十，就開始有褶子了。”
謝震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小丫頭，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他也不過是三十出頭，謝琢亂了輩分的喊他哥，這個看起來就還是個初中生，也在這裏調侃他。他剛要回答，那邊手機響了，接聽後給謝琢打了個手勢，先離開了。
喬語看着離開的那個男人，挑了挑眉頭。別看她嘻嘻哈哈，可心裏頭明白着呢。她看着那個離開的帥氣男人，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謝琢，剛才的意思，她可是聽的有點明白，謝琢讓她喊哥，可那個男人卻讓她喊叔，雖然一個姓，可不代表就是一家人。就好比她和方言，雖然血緣上沒關系，可是比親生兄妹都要親。她樂呵呵的同謝琢說着有的沒的，心裏想的是，二傻不知道是不是還在上課，女朋友要被人撬牆角了還不知道，她手裏拿着手機給自家那個二傻發信息——藍藍的天空，青青的草原，草原，草原，哎嘿——！
方言收到信息，瞥一眼就扔旁邊繼續上課，下了課到食堂去找自家那個祖宗！
“喬月半！”方言又來學校食堂報道的喬語就有些無語，他們最近忙着複習，謝琢家又是外地的，本來兩人相聚的時間就不多，她還來湊一腳。
“別亂給我起外號。”喬語咬着獅子頭，笑眯眯的看向方言。“爸說了，讓你好好考試，別整天就知道玩！”
呵，方言冷笑，他爸才不會管呢，就這丫頭沒事兒就在那裏自己加詞兒，他爸還寵着，真是助纣為虐啊。
“你別仗着考試沒考好，就在這裏訛我，你這叫什麽知道嗎？碰瓷！還是窩裏橫。小心我告訴媽，沒收你的零花錢！”
略略略——喬語吐着小舌頭，不搭理方言，吃完午餐，還摸了摸方言的板寸，皺着眉頭，心裏頭默默說了句，看起來不像是要冒綠光的樣子，然後就坐公交車回去午休了。
謝琢看着喬語蹦蹦跳跳的走了，“你別總說她，她這次本來就考的不好。”方言那天回去後也沒和謝琢多說，畢竟也不是什麽長臉的事兒，他也就只是說喬語發揮失常，原本沖刺清北的，這次看來是沒戲了。
“你別小瞧了她，當天晚上回去，我都沒睡好，她倒好，睡的比豬還香。”方言話是這麽說，可這些天來喬語天天粘着他，到點就來他們學校，先去甜點鋪子墊墊底，然後等到開飯時間就去食堂吃午餐，下午五點準時微信發來菜單，他去食堂買了送回去。
“你妹是不是準備複讀了？我剛才看，她包裏還有英語單詞卡。”
方言搖了搖頭，“早上七點起來，洗漱，吃早飯，八點準時出發去游泳館，十點半坐車到我們學校，十一點半吃午餐，吃完回家睡午覺，下午兩點到五點去圖書館，六點到家，等爸媽到家吃晚飯。飯後，休息半小時，然後就是院子裏散步，睡前看看電視、看看書，十點上床睡覺。她習慣坐車的時間、零散的時間背單詞。這就是她的生活，也可以說這是她多年來放假的生活。”
“這麽自律！”
方言嘆氣，“刻板的生活，我希望她能有所改變。”
“難道不和同學們一起出去玩？”
“小時候貪玩的厲害，上樹摘棗子、下樹捉螞蟻，我和別人打架她也要湊過來，手腳并用、張嘴咬人，那次被我爸媽狠狠教育了一頓，再後來她就乖多了，也知道好好學習，別人再找她玩，她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時間長了誰還同她玩。再加上她學習好，學校裏就傳言她為人孤傲，更加沒什麽朋友了。這幾年不是忙着學習嗎，哪裏有功夫出去玩，偶爾也就是小團體出去唱個歌。也就剛考完試那幾天，她和同學出去玩了玩，聽我媽說還列了個清單要把這些年沒看過的電視劇都看完了，結果沒看幾天就煩了，還是喜歡鑽圖書館裏一呆就是一下午。”別看方言總是同喬語打鬧，但是還是很關心這個妹妹的。
謝琢訝異，這和她接觸的喬語不一樣啊，“她看起來不像你說的啊。”
“那是因為你是我女朋友。”方言也不再多說這個話題，“你買了幾號的票？”他們這兩天忙着期末考試，外地學生回家的火車票學校也幫着開始預定。
謝琢一頓，“哦，28號的，正好如果圓圓成績出來了，幫着圓圓一起慶祝。”
“不用，我們家不在乎這些。你怎麽買這麽遲，你們專業不是25號就全部考完了？”方言自顧自的吃着午餐，忽略了謝琢不自然的表情。
“想把床單被罩洗了，再收拾收拾，反正放假了，也不在乎這兩天。”
“那你打包，我帶回去，洗衣機方便。我媽還念叨着，說好久沒見到你了。”
謝琢吃着面前的米飯，小聲回應着，“那多不好，再說了，放假本來就沒事兒，不過是被罩床單，平時都是我自己洗的。”
“那随你。”方言擺弄着手機，“考完，去我家玩幾天？”他目光灼灼，眉頭一挑，不言而喻。
謝琢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
“啧，你那什麽眼神，我怎麽看不明白呢。”明明是他目光裏帶着不懷好意，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還是圓圓可愛。”謝琢還想，她小時候爸媽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就問過她，想不想再要個小妹妹，她當時非常嚴肅的拒絕了，現在想想家裏兩個人還可以做個伴，挺好的。
“是，她也就吃東西的時候最可愛了。”
兩人吃完飯也沒你侬我侬的，這天氣熱，再加考前的課那更是至關重要，方言把謝琢送回宿舍也回去了，卻忽視了站在宿舍樓下的一個男人。當然，忽視了也正常，畢竟女生樓下送女朋友回來的也不在少數。
“男朋友？”謝震用力的在垃圾桶上摁滅煙頭，确認都熄滅了，這才扔到垃圾桶裏。
“震哥，你不是回去了？”謝琢驚訝，但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謝震笑着走過去，拍了拍謝琢的腦袋，“難怪也不過來找我玩，原來是有情況啊。什麽時候開始的？家裏知道嗎？”
謝琢看着對面的男人，抿着嘴唇，“哦，就是同學。哪裏像你，左手妖嬈、右手婀娜的。”她微微停頓，又接着說，“學校離你公司又不近，你平時那麽忙，打你電話還是助理接的。我也很忙的哥哥，有很多法條要背誦。”
謝震自然的摟過謝琢的肩頭，爽朗笑起來，引來周圍學生的注意，謝震本就長的高大，常年混跡商場，周身氣場不同，再配上那張臉，看的周圍的女學生眼睛都直了。
“你還編排起我來了。”
“你今天時間挺多啊。”
“沒良心的丫頭。”謝震拍了拍謝琢的腦袋，剛公司電話，走的急，也沒好好和她聊，“原本想帶你去吃午飯的，晚上有時間嗎？”
“去哪裏？”
“法國菜？意大利菜？随你。”他說的自然，可謝琢聽起來卻并不開心，謝震還是那個樣子，看似體貼，其實就是不上心，這種花心蘿蔔真真是個地球上的禍害。
她嘆口氣，“等考完試的吧，最近都在忙着複習，我希望基點能夠好看一點，以後要是考研或是出國都有幫助。”
“剛才那個不是你男朋友？”
謝琢一頓，“為什麽這麽問？”
“中午那鐵砂掌的小丫頭可是叫你嫂子呢。”
“你年紀越大，越是沒有風趣了。”謝琢說着話，卻想着謝震的話，“中午把你拍疼了嗎，我看看。”
“都腫了。”
“真的？那給你去買藥。”謝琢心疼，喬語那手勁兒她是知道的，把方言褲子都快拽掉了。
“不用，我還用得着你給我買。”
謝琢一愣，“是啊，你哪裏是過來看我的，是過來看哪個學生妹的吧。”
謝震笑了，“我就不能過來看看我的侄女兒啊。”
“誰是你侄女啊！”謝琢說完就跑回了宿舍，她以為自己忘記了，結果再看到還是會心頭悸動，可是這一份悸動又帶着份別扭，什麽感覺自己也說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