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弄影：“？？！！”
這聲音,還有這句欠揍的話！秦弄影難以置信喊出了那個名字：“阿霄？”
無人應聲。秦弄影卻是跳下床喊了起來：“阿霄！你是阿霄！我去！你也變成人了！”她快步追出了偏殿，停步于花園：“我就該想到的！斬月能在這世界變成人，你肯定也行啊！”
依舊無人回應。花園中安安靜靜,黑衣男人早沒了蹤影。倒是幾名侍女慌慌張張跑出來：“貴妃娘娘，可是有什麽吩咐？”
秦弄影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們該幹嘛幹嘛。”
她左右踱了幾步，掩口笑道：“阿霄，別不理我啊，我知道你肯定還在。你出來嘛，再給我看看你變成人的模樣。我之前不知道是你，都沒仔細看呢。”
花園中還安靜了片刻，男人的聲音才響起：“和劍差不多,沒什麽好看的。”
秦弄影：“哈哈哈你在說什麽！人和劍怎麽會差不多！”
她只當淩霄劍變成人是“世界”的作用,并不知曉他本就有人形：“快快，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下個店了！出了斬月這世界,我都看不着你做人的樣子了！”
岑青鋒：“出了斬月這世界,你就無法以魂體修煉了。你若無事,不如修煉。”
……修煉修煉修煉！這破劍,就記得替岑青鋒監督她修煉！秦弄影眼珠一轉：淩霄劍不配合，她可以自力更生啊。她握住腰間小鐵鉗,用心感受那股強悍靈力所在,很快找到了方向。小鉗崽甩出，秦弄影縱身躍上,直沖屋頂而去！
她的确在屋頂看到了那個黑色身影，可還來不及欣喜,對方便身形一閃,再度消失了。秦弄影落在空空的屋頂,捏了捏拳頭：“呵呵，你逃得倒是挺快啊。”
她不放棄，再度仔細感受，這次目标在左側！風輕晃着樹梢，黑衣男人立于其上，仿佛絕頂的武林高手。可她的手堪堪要碰到那衣角，男人卻再次在她眼前消失了。
如此重複幾次，秦弄影被吊着把宮殿跑了個遍，額頭都有了細汗。那個清冷男聲再次響起：“還是太慢了。以靈力充盈身體，方能突破極限。”
秦弄影：“……”
秦弄影算是明白了，淩霄劍這是看她不肯修煉，退而求其次訓練她呢！秦弄影一屁股在亭子頂上坐下，氣惱道：“不和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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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自咬牙，再生一計：“我要去睡了！昨夜我都沒睡。”
她果然跳下亭子，回到卧房躺下，舒舒服服閉上了眼。淩霄劍到底沒有再逼她。她的呼吸逐漸悠長，似乎快要入睡，卻驟然睜眼，一聲慘叫！
秦弄影自床上滾落在地，狼狽爬起，右手捂住左手胳膊，姿勢古怪朝殿外逃去！可她的身形忽然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少女一聲痛呼，轉而捂住右腿，這一來，她的左手便不自然垂落，仿佛被折斷了一般。她惶然後退，那右腿竟是一跛一跛：“誰？！是誰藏頭露尾……”
這話戛然而止，因為很突然的，她身子一顫仿佛被人當頭擊中，一下癱在了地上！
少女看起來安好沒有受傷，呼吸亦是和緩。岑青鋒确定他沒感受到任何靈力波動，可他只是不能放心。下一秒，黑衣男人便如風沖到了少女身旁。他半跪在地，伸手去碰觸她，低低呼喚：“弄影？”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秦弄影睜眼，狡黠笑了出來：“抓住你了——”
她的目光與男人對上，笑容便是微僵。這一瞬，她确定在男人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惶急、擔憂與焦躁。男舊獨人那張漂亮的臉繃得緊緊的，冷聲斥道：“胡鬧！”
他輕易甩開了秦弄影鉗制他的手，一言不發站起，身形再次消失了。
徒留秦弄影坐在地上，無措抓了抓頭。她似乎幹壞事了，她演技太好，真把阿霄吓着了。想想也是，阿霄那麽單純一劍，又那麽在意她，她怎麽能裝受傷呢……
秦弄影站起身，小聲道：“阿霄？阿霄，對不起嘛，我不該這麽騙你。”
淩霄劍沒有回應。秦弄影放柔了聲音：“是我不好，下次絕對不會了，你別生氣啊。”
依舊沒有回應。秦弄影想了想：“為了證明我的誠意，一會我不休息了，修煉好不好？”
還是安靜。秦弄影不知所措，便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可。”
秦弄影：“……”
她真是輸給這把敬業守諾的劍了。這麽堅持，秦弄影都肅然起敬。她無奈盤膝坐下：“那我修煉，這事就算過去了哈。”
岑青鋒半響，給了她一個字：“嗯。”
一刻鐘後。“過去了”的秦弄影又不安生了：“阿霄，你坐來我身邊看我修煉，好不好啊？”
岑青鋒：“不好。”
秦弄影：“你在‘世界’外，可是一直都陪着我的！”
岑青鋒：“那我出去後也躲起來。”
秦弄影：“……”
秦弄影面無表情：“你說實話，是不是變成男人後害羞了，不好意思面對傾國傾城如花似玉的我？”
這話秦弄影本只是随口一說，可說完之後，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沒法解釋，為何阿霄變成人就這麽防着她啊！他該不會是在意男女之防了吧？那她是不是也要矜持點啊……
可岑青鋒的話否定了她的猜測：“你會抱住我撒嬌。我還不想告訴你離開‘世界’的方法。”
秦弄影：“？？”
明白了……秦弄影唾棄了一秒自己的不長記性：想想斬月，再想想她磕了一秒就BE的CP，這些劍根本就不能以人的心态去推斷啊！阿霄才不是因為變成了人這麽防着她，而是她睡前一波撒嬌得逞，阿霄才防着她！
所以，原來神兵大佬吃撒嬌的嗎！秦弄影嘴角勾起弧度：懂了，這就安排！
秦弄影撤了打坐姿勢，身體後仰手支着地面，笑盈盈甜膩膩開始了她的表演：“阿霄哥哥，我是那種人嗎？！我發誓，我一定不問離開‘世界’的方法，好不好？你就出來讓我看看嘛~你人形長得那麽那麽好看，我卻記不住你的樣子，那多可惜啊。”
淩霄劍不出聲，秦弄影加大火力，尾音拖得長長的：“好不好嘛~阿霄哥哥~美人哥哥~你就出來再讓我看看嘛~”
淩霄劍繼續沉默。秦弄影委屈撅嘴，泫然欲泣：“你連這種小小要求都不滿足我嗎？弄影好傷心啊~好哥哥，求求你啦~”
這回，她終于聽見了聲音，卻不是淩霄劍的：“……是不是斬月對她用了什麽迷魂術？”
秦弄影：“？？”
秦弄影擡頭看向出聲處，便見龍嘯強幾人站在殿門口，正一言難盡看着她，顯是才剛圍觀了她的獨角戲。
秦弄影：“……”
社死這種事，多來幾次就習慣了。秦弄影站起身，冷靜道：“我說，我正在和一位不願露面的高手交涉，你們相信嗎？”
尹沛冷靜點頭：“相信。”他壓低聲對龍嘯強道：“迷魂術施法太複雜，斬月不像是會有那個耐心的。”
龍嘯強也低聲答：“那觀察下，不要放松警惕。”
秦弄影：“……我都聽見了！”
秦弄影最終只讓龍嘯強幾人相信了，她一個人對着空氣撒嬌，是個人癖好。突然成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秦弄影有點惱淩霄劍：阿霄肯定發現龍嘯強幾人來了，卻不提醒她，害她被看了笑話，真是太可惡了！
秦弄影化惱火為動力，愈發堅定了要不依靠淩霄劍離開‘世界’的決心。她積極提議：“昨夜我們試了好些方法都沒有成功，看來不能投機取巧。既然現下有三日時間，不如先來個大搜查，将這個世界所有不對勁的地方都找出來。”
尹沛贊同：“只要是陣法就必有陣眼，陣眼破，陣法破。斬月這‘世界’其實也類似陣法，需要一個陣眼維持。她既待在這個宮殿，那陣眼十之八九就在宮殿中。它一定是‘世界’裏最特別的地方。昨夜我們時間急迫，也沒空尋找，今日的确是該好好排查。”
之前幫秦弄影換衣裳顏色的高個子便拿出了一個羅盤：“我來吧。我的法寶可以追蹤附近靈力波動最大處。”
秦弄影“哇”了一聲，拿出小鉗崽：“我的鐵鉗也可以哦。”
高個子懷疑看小鉗崽：“這鐵鉗……你不是用它來飛行的嗎？
秦弄影驕傲：“不止！它還能幫我打架，幫我挖坑，幫我撿垃圾。無聊了它能陪我玩，累了它還能當我拐杖。”她四下掃視，還是沒看見淩霄劍，遂舉起鐵鉗大聲補充：“小鉗崽是萬能的！比某些劍好多了！”
衆人：……這個女人越來越奇怪了。
幾人開始尋找靈力波動異常處。羅盤四下轉動，卻遲遲指不出一個方向，小鉗崽倒是懸浮而起，朝前飛去。秦弄影驚喜領着衆人追上，便見小鉗崽飛了一段路，停在了一段宮牆旁。然後它豎直而立，鉗尖朝上。
幾人圍住了那段宮牆。秦弄影摸着下巴，第一個發言：“這牆很特別嗎？我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啊。”
高個子捧着羅盤，幾乎要貼在宮牆上：“我的羅盤也沒反應。”
尹沛沉吟片刻，摸出朱砂在宮牆上畫了個圈：“這個地方留個記錄。魏長朋，你繼續找。”
魏長朋應好，可還沒走兩步，小鉗崽又橫向懸浮，越過魏長朋朝前飄去！
衆人：“？？”
秦弄影肅然道：“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不止一個陣眼？”
尹沛深思，點頭：“有道理。跟上去看看。”
半個時辰後。尹沛冷靜拿出朱砂，在一塊大石上畫了第二十八個圈。小鉗崽依舊豎直懸浮在石頭上，秦弄影默默将它抓了回來，撤去了尋找：“夠了，夠了，它今天找到的陣眼太多了，下面還是讓魏兄來吧。”
魏長朋也汗顏，将羅盤塞回袖中：“我實在找不到。”
一個找不到陣眼，一個找了一籮筐，秦弄影和魏長朋互望，也不知是誰更學藝不精。龍嘯強定奪道：“先看看弄影找到的這些地方，是不是有特異之處。只是這許多地方，該如何試驗？”
尹沛早有準備：“斬月能将這個世界回溯到某個時間，但陣眼作為‘世界’支撐，不能被回溯。我們只要設法讓斬月回溯時間——”
幾人恍然：“好主意！”“可是，我們怎樣才能讓斬月回溯時間？”
尹沛看向龍嘯強和秦弄影。秦弄影一個激靈，一指龍嘯強。龍嘯強機警退後一步：“不行！我與阿月定了賭約，以三日為限破解陣法。期間她不傷害我們，我們亦不會逃走。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眼看男主光環的洗腦功能又要生效，秦弄影一鉗揮去！龍嘯強猝不及防，被大風卷飛！他狼狽趴在地上，而秦弄影嘻嘻笑着招呼大家：“嘯強不願逃跑，是我們把他綁架了！大家一起上啊！”
尹沛恍神了片刻，理智回爐：“對，就是這樣！”
龍嘯強雙拳難敵四手，又怕拼力反抗會傷了小夥伴，三兩下便被捆成了粽子扛走。幾人逃出了幾座山頭，宮殿果然又開始發光。熟悉的扭曲感襲來，秦弄影再睜眼，再次看到了宮殿廣場。
廣場上的修士們一臉懵逼，都不明白四下尋找機緣的他們，為何又會回到了這裏。殿門轟然打開，紫衣女帝冷着臉行了出來：“龍嘯強，連你也騙我！”
然後她便看見了被捆成粽子的龍嘯強。斬月神情中的冷意轉為錯愕，而秦弄影竹筒倒豆子一般開始認錯：“王上我們錯了！我們不該逃跑，更不該強行綁走阿強。可他只是不肯離開，只說要完成什麽賭約，我們都認為他是被你施了迷魂術，這才出此下計……”
錯愕消失，斬月臉上看不出表情。她一揮衣袖，龍嘯強身上的繩索便落了地：“還有兩天半時間。你既守約，那我便暫時不與他們計較。”
她說完這話，竟然就離開了。龍嘯強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站起身，轉向秦弄影幾人：“走吧，去看看那些印記。”
幾人按照順序，查看回溯之前留下的二十八處印記。宮牆上空空如也，大樹上空空如也，回廊上空空如也……大石上空空如也。二十八處印記，竟然全都随着回溯，一起消失了！
所以，小鉗崽沒找到正确的陣眼嗎？秦弄影有些喪氣，龍嘯強幾人也難掩失望。卻是此時，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笨。”
秦弄影：“……”
龍嘯強幾舊獨人皆是一驚，四下張望：“什麽人？！”
淩霄劍卻又不再出聲了。秦弄影呵呵冷笑：“一位不願露面的高手。”
尹沛就想起了秦弄影說過的話：“你一個人坐地上撒嬌的那位？”
秦弄影：“……都說了是對着他撒嬌！”
尹沛與龍嘯強互望。龍嘯強朝着空中抱拳：“前輩既然覺得我們的方法錯誤，那不如現身一見，與我們共商對策。”
依舊沒應聲。秦弄影壓了嗓音，陰陽怪氣學淩霄劍的語氣：“自己想。”
她故意抱着小鉗崽蹭了又蹭——破劍不是喜歡被她抱抱嗎？不是愛吃小鉗崽的醋嗎？氣死他啊氣死他！她試圖為自己和小鉗崽找回顏面：“小鉗崽才不笨呢！在秘境裏，它就找到了床！所有人都是入睡後，才被斬月拖進‘世界’的，床的确也算最值得注意的地方！”
秦弄影的話忽然頓住，緩緩低頭看向小鐵鉗。同為器靈，小鉗崽的思路也和人不大相同。那麽它的一些舉動，會不會有特別含義？
半個時辰的尋找飛速在腦海掠過，秦弄影猛然看向天空！這一看之下，她便激動跳了起來，鐵鉗直指天空中的太陽：“陣眼！陣眼是太陽！”
她明白了！每次小鉗崽停下，都是豎直而立，鉗尖朝上。它在告訴她，陣眼在天上！
龍嘯強幾人仰頭看去，也露出恍然神色。尹沛喃喃道：“原來如此。回溯了兩次時間，可太陽卻始終是東升西落，不曾停歇。倒是我短見了，誤導了大家，以為陣眼一定在宮中。”
秦弄影只覺揚眉吐氣，大笑着揮舞小鉗崽：“哈！哈！哈！看到沒有？！我崽崽，聰明！智慧！優秀！”
衆人：……雖然但是，這女人好像變得更奇怪了。
興奮很快過去，問題又接踵而來：衆人飛至高空，發現那“太陽”竟熾烈如火，還不待靠近便熱焰灼人。秦弄影被烤得實在受不了，朝着其他人大喊：“不行了！無怪斬月有恃無恐，咱們這水平的魂體，根本沒法靠近陣眼！”
龍嘯強看了看還在遠處的“太陽”，落去了尹沛的劍上。他自己的劍則懸浮而起，龍嘯強凝神道：“我試試操控這劍去攻擊。”
天生劍心果然派上了用場！幾雙眼睛注視下，寶劍直沖“太陽”而去！可越靠近“太陽”，那劍的速度便越遲緩。龍嘯強忽然召回了劍，秦弄影便見劍身上鐵水淋漓，原本手掌寬的劍，如今竟然只得兩指寬了。
劍被烤化了！秦弄影忍不住吐槽：“你這劍是鐵匠鋪裏的瑕疵打折款嗎？”
龍嘯強訝然：“你怎麽知道？”
尹沛示意幾人腳上踩着的劍：“買一送一，我和掌櫃講價，讓他買二送了三。”
秦弄影：“……”
秦弄影飛去尹沛身旁，查看片刻道：“這種劍材質不純，随便來個爐子都能給它烤化，不可能拿它劈太陽。”
她看向腰間鐵鉗。小鉗崽是她用爹爹在山林中找到的奇異礦石煉制出來的，材質本就比一般鐵礦更堅硬。煉制時她又正好受傷，還心血來潮朝爐子裏灑了好些血。前幾日她看莊永豐的鑄造心法，這才知道修士以血鑄劍，也是能增強劍身強悍度的。既如此，倒不如再鑄造一次……
秦弄影招呼大家：“先回宮殿，我有辦法。”
幾人落回宮殿，秦弄影拿出小鼎，一邊對照莊永豐的書冊，一邊學着鑄造。大約是她有些功底，這麽臨陣磨槍，各項操作也很順利完成了。終于到放血這步了。秦弄影将衣袖卷至小臂，拿了把打折劍在手腕處比劃了幾下。考慮這次鑄造需要的血不少，秦弄影将劍鋒上移，決定還是在小臂上來一刀……
身旁忽然多了個人影。眉目深邃的黑衣男人抓住了她握劍的手：“你要幹嗎？”
秦弄影微訝，而後昂首挺胸答：“給我家崽加個屬性，然後讓它去劈太陽！”
岑青鋒斷然否決：“不行。不許受傷。”
秦弄影勝利在望，哪會聽他的！她甩開他的手：“有什麽不行！你就等着我帶你出‘世界’吧！”
岑青鋒抿緊了唇，片刻放低了聲音：“我帶你出去。我以劍風劈開陣眼便是。”
秦弄影挑眉。龍嘯強本還愕然在旁看着，此時臉色卻是一變：“不行！依前輩的實力，由你破陣，斬月定會受傷！”
秦弄影便将岑青鋒推去了一旁：“是啊是啊，您老就在這看着吧。事事都依靠你，我如何成長？”
她再不給岑青鋒阻止的機會，一劍劃下！鮮血湧出，滴滴答答落入爐鼎，香甜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片空間！
岑青鋒身體微顫，一瞬間，體內的渴求前所未有激烈震蕩！頸側的赤黑花紋如活了一般，飛速綻放于肌膚之上！岑青鋒想将那人的血肉都融于自己身體。可與這渴望相悖的，是另一種莫名又陌生的情感：他寧願不要那甜美的血肉，也不想她受傷……
秦弄影卻已無暇顧及其他。血液滴入，靈火瘋狂肆虐，這是秦弄影諸多次的鑄造中，從未遇到過的奇特情況。她必須集中精力才能掌控住靈火，很快額頭便滲出了細密的汗。這麽不知過了多久，爐鼎光芒大作！秦弄影虛脫後退一步，聲音卻難掩欣喜：“成了！”
她心念一動，爐鼎蓋子打開，小鉗崽飛了出來！一個黑乎乎的小少年自鉗中探出了腦袋：“麻麻！”
“哎？”秦弄影意外，一則是小鉗崽看起來一下就長大了好多，二則是他竟然也能在這個世界顯出身形。可現下的情形，小鉗崽恢複了意識是好事。秦弄影叮囑道：“崽崽，一會這個叔叔操控你去劈太陽，你自己感受下，如果身體吃不消就回來。”
小少年乖巧應好，鐵鉗懸停于龍嘯強身前。龍嘯強凝神閉目，小鐵鉗一飛沖天！
所有人都仰頭緊張看着這一幕，秦弄影抹了額頭的汗，行到一旁扶住宮牆。此次鑄造到底有些勉強了，秦弄影不願讓人擔心，卻感覺身體忽然懸空！眼前景色急速變幻，人便到了宮牆後！
那身熟悉的黑衣讓她沒有反抗，秦弄影疑惑仰頭：“阿霄……”
她的話頓住，因為視線所及，男人頸側的赤黑色紋路，已經徹底綻放成了一朵赤紅色的花。那雙黑眸也不再幽深，而是被如火的欲念占滿……
岑青鋒雙手鉗制住秦弄影雙肩，俯身低頭。他的鼻尖蹭過少女的臉頰，順着那纖長脖頸往下。薄薄的肌膚下，是汩汩奔騰的血液。岑青鋒口幹舌燥流連于她頸側，停住了向下的步伐。
可是不可以。人類太脆弱，脖頸若是受傷，很快就要死了。岑青鋒左手無意識摩挲少女的肩頭，握緊又松開。赤黑色的紋路已經瘋狂生長至他的指尖，又幻化成凝實魔氣自他的身體探出，哆哆嗦嗦顫抖着，蔓延攀附絞纏住了秦弄影的肩。
男人的右手向下，摸索着抓住了秦弄影受傷的手。少女的衣袖依舊卷着，血已經順着小臂，流淌到了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