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斷情絕愛的太後
簡爾爾是被444吵醒的,這家夥把自己的提示音改成了金幣掉落的聲音,她一下子就醒了,揉了揉眼問:“獎金發了嗎?”
444無情拆穿,【想多了,獎金起碼要月底才發。】
說到這裏簡爾爾已經徹底清醒,她一下就抓住了重點,“所以獎金申請已經過了,等月底就好了。”
本來還想拿喬的444:【……】在錢這方面,簡爾爾果然是非一般的敏銳啊。
她瞬間身心舒暢,伸了個懶腰起床,在櫃子裏挑選衣服,“把下個任務調出來給我,我收拾好就出發。”
44依言調出面板,多問了一句:【上個世界的後續你要看看嗎?】
“我走之前都已經進化成大世界運行了,還有什麽好看的?”簡爾爾挑了套花樣繁複的紅裙,“上個世界生活條件那麽慘,可能就是出發前穿的太素淨了,不夠喜慶,這次肯定沒問題。”
她說着匆匆在任務面板上掃了一眼,笑了,“看吧,多管用。”
下一個任務世界的身份,是太後,垂簾聽政那種。
“真是一個聽聽就讓人覺得快樂的身份啊。”她感嘆道,“好了,傳送吧。”
空間扭曲和失重感一同襲來,簡爾爾閉上眼,在傳送期間讀取整個任務內容。
她這次加班的主要工作,就是消滅戀愛腦,這個世界也是一樣。上一個任務的關鍵點在氣運之女雨殊,而這次,需要重點關注的是氣運之子。
按照原本的世界發展,少年登基的傀儡天子忍辱負重卧薪嘗膽,蟄伏多年後終于斬殺奸佞大權在握,從此勵精圖治成為一代明主。結果在小皇帝十五歲情窦初開的年紀,遇到了古靈精怪活潑可愛,和沉悶皇宮完全不同的小宮女,成了一對歡喜冤家,從此小皇帝無心政事,小宮女成了他的畢生所求。
傳送成功落到實處時,簡爾爾正好将世界內容讀完了。
她嘶了一聲倒抽冷氣,反問:“這個世界,是不是對古靈精怪有什麽誤解?這也能算活潑可愛?”
瞧瞧這位氣運之女都做了什麽:初見皇帝不曉得其身份,以為他是潛入宮的歹人,卻不呼救不找侍衛,而是自己偷襲,把小皇帝推倒水池裏;被懲戒一番後反覺得是皇帝小氣,再見面依舊不知尊重大呼小叫,毫無尊卑;後又在明知小皇帝處境艱難的前提下,一次又一次惹事,每次都是皇帝給她解決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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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反駁得有理有據:【這有什麽的,小皇帝還不是喜歡上她了嗎?這叫般配。】
簡爾爾無疑凝噎。
沒錯,一個七歲登基,在外戚幹政、後宮垂簾,宦官把持朝政的環境下生活了八年的皇帝,居然會喜歡這麽一個人物,這才是這個世界最離譜的地方。
這離譜的走向還按照世界設定走完了流程:皇帝鏟除了黑惡勢力,和心愛的小宮女在一起,為她廢除三宮六院,帝後琴瑟和鳴,成就一段佳話。
美滿也就到這一步為止。
一個完整的世界,基礎設定只是它最初運轉的前提,要在情節走向結束依舊正常輪轉的,才是合格的世界。明顯這個小世界不合格,在天道設定的加成消失後,戀愛腦的弊端終于體現出來:小皇帝鏟除其他勢力的手段太粗暴,自己又被戀愛拉低了智商,把持不了朝政,最終戰亂頻生王國傾覆。
“這腦子還想當皇帝?”簡爾爾發出了無情嘲笑,“并且這個世界最初就有bug,既然是少年帝王成長史,就該補充他的兒時經歷,讓他人生閱歷更完整。結果世界設定重點放在了十五歲,怎麽不幹脆讓他十五歲登基好了?”
說完她自己反應過來了,“他要是十五歲,傀儡皇帝都輪不到他當,誰要扶持一個叛逆期的小孩當棋子啊?”
此刻這個叛逆期正站在屏風外,求簡爾爾救一救那個無辜小宮女,楚月明。
他已經等了一刻鐘,時間越往後推,他就越心慌。
月明這次得罪的不是一般人,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九千歲季夏!九千歲雖然不是季夏自稱,但他确實像這個名號一樣,嚣張狂妄不可一世,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又何況是一個小小宮女呢?
再晚上一會兒,月明怕是性命不保。
小皇帝不需要出聲,只需焦躁地磨牙攥拳,時不時彈彈袖子,簡爾爾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小子純粹是多想了,和上個世界的氣運之主不一樣,這個瑪麗蘇的世界男女主光環比天大,硬是到了大結局才死在叛軍之手。
于是她倚靠在榻上,慢悠悠喝了口茶,問:“慎兒,你要求母後做什麽來着?母後年紀大了,一會功夫就不記得了。”
這句托詞是444聽了都要說一句胡說八道的程度。
因為原主根本不是小皇帝李慎的生母,而是姨母。先皇後去世後,老皇帝自知年事已高力不從心,為了保當時不過六歲還是太子的李慎,一道聖旨将正值妙齡的原主召進宮來。
到如今,這具身子也不過二十八歲。
李慎自然也聽出了她的不以為意,但她是他此刻唯一能求助的人。他只能将早上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今日一早,那名叫楚月明的宮女受了兒子的吩咐,去浣衣局取衣裳,結果沖撞了九千歲的座駕,已經被帶走一個上午了。”
他知道楚月明地位低微,忙補充道:“一個位份底下的婢子,本不值母後費心,但九千歲這次實在是欺人太甚!今日他敢随意帶走一個領了兒子吩咐的宮女,明日就敢對兒子下手了,母後!”
簡爾爾擺擺手命人将擋在兩人中間的屏風撤走,“季夏本就是總管公公,一個宮女他自然有處置的資格,皇帝這話未免說的太重了。”
她将拍拍身側的位置,“來,坐下跟母後聊聊,今日課業如何?可有什麽趣事?”
李慎哪有心思說這些無謂的事,窗外日頭已經往西走,楚月明一個女兒家,在刑訊房必然過不了一夜。
他深吸一口氣,膝蓋一彎,直挺挺跪在地上,骨頭和地面撞得悶響,“母後,求您幫幫兒臣吧!”
他一跪,屋子裏伺候的宮人跟着嘩啦啦跪了一地。
簡爾爾面上笑意凝固,她沉了聲音:“起來。”
李慎不動。
她重重拍在桌案上,力氣大到碗碟碰撞發出脆響,在大殿上顯得有些尖銳。
她厲喝道:“我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