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別笑了吧?.
深夜騎貓真不是人幹的事情, 尤其是這只貓還是第一次當貓。
仿佛為了炫技一般,許瑕各種空中轉向,漂移, 跳躍, 讓江楓胃裏翻江倒海。
武夫再牛逼, 也沒法固定胃液啊。
原來,有比許瑕車技更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貓技。
輕巧的停在房頂,許瑕尾巴靈活抽着江楓, “你怎麽還不下來?”
江楓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好一會才吐出一口氣,“我……”
許瑕:“?”
“暈貓。”
許瑕:“……”
并不慣着江楓,許瑕毫不留情的用尾巴将她卷了下來,“說吧,現在怎麽辦?”
“既然我來了,當然沒人能阻止我。”江楓低下頭看向院內燈火,自信道。
“至于現在嘛……”江楓道, “當然是先下去和她敘敘舊了。”
江楓靈活的避開守衛, 翻入院牆。
輕巧的落地, 她竟然與身邊的許瑕一般,都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翻。牆嘛~她老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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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撿起幾枚石子, 嗖嗖嗖飛出, 院內謹慎的幾個人眼睛一翻。
許瑕當即在邊低聲道, “落地無聲。”
那些人倒在了地上, 沒發出任何聲響。
江楓:“?”
“你上貓還能有文氣?”
橘貓自豪的點了點頭, 矜持的道, “那當然, 老師說我有聖人之資~”
江楓呵呵了兩聲,拍了拍她的貓頭,“乖,貓聖人,回去喂你小魚幹。”
說完,她施施然站起身,拍了拍衣角,邁步走去。
屋內燈火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江楓不再遲疑,鼓蕩真元,推開大門。
不大的屋子裏,一道屏風隔開。
而她們想見的人,也正清醒着。
女子一身白色中衣,靜靜的坐在窗前,背對着她們。
“動靜這麽大,江子歸,你越來越莽撞了。”
江楓不以為意的彈了彈袍腳,“心中無畏,便無以為限,這能算得上什麽莽撞。”
要是她在禦龍山這麽輕率,那才叫莽撞。
至于這裏。
呵。
江楓此時,已經看清了女子的模樣。
削瘦的肩膀,枯燥的長發,還有那座下的枯白輪椅。
她頓了好一會,才緩緩笑道,“吾瑾,我來接你了。”
葉瑜,字吾瑾。
女子轉動輪椅,終于轉過頭。
清削的臉上,有一雙清澈的眼眸。
“你有把握嗎?”她問道。
江楓剛準備把她抱起來,擡頭疑惑,“什麽把握?”
“明天再走。”
江楓頗為不以為意,“那就明天再走。”
許瑕已經悄悄的跳上了櫃子,此時居高臨下的蹲坐在上面,“你還說江楓莽撞,你也好不到哪去!”
葉瑜淡淡一笑,“明日約了顧子明對弈,不能失約。”
江楓看着她,眼神微閃,随後露出了笑意,“是該見見顧子明,我聽軍師的。”
許瑕歪了歪頭,耳朵抖了抖。
她怎麽聽不懂呢?
看了看天色,還不算太早。
江楓:“你們睡吧,我看看書。”
她自然的表現,仿佛住在這裏的人是她一般。
許瑕恍惚之間都快忘了,她們是深入敵境,要截人逃跑的。
葉瑜也這麽覺得,“那我先睡了。”
看着她轉動輪椅,滑到床邊,而後熟練的撐着手将自己丢上床,江楓看了許久。
等女子躺下來了,她才笑着道,“今天送你一只貓陪。睡,可以枕頭。”
許瑕還沒反應過來,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落在了江楓手裏。
被拎着命運的後頸皮,許瑕大怒,“嗚哇嗚哇嗚哇……”喵喵罵人.jpg
葉瑜笑納了。
一手圈住貓,道,“我睡了,如果是乘阿瑕的話,沒有好的精力容易出事。”
“嗚哇嗚哇嗚哇?”
江楓忍着笑,随手拉了個椅子,坐在窗前看書。
桌上有很多書,都是葉瑜平日看的,江楓随便挑了一本。
一看,唔,兵法。
可以,正好是她的愛好類型。
靜靜就着月光翻着書,作為武夫,江楓理所當然的是唯一的守夜者。
她聽見貓和葉瑜的呼吸聲,心情難得的安靜而愉悅。
悠閑的翻着書頁,順便看着上面的批注,江楓總有一種疑惑的感覺。
葉瑜的字,好像變了。
比以前鋒銳了許多,開始靠近葉瑾的風格了。
由于曾經對這方面下了些功夫,雖然自己還是菜,但是江楓對字跡相當敏銳。
看着看着,天邊便已經破曉。
聽見呼吸聲變化,江楓伸頭一看。
葉瑜已經醒了,正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而那只蠢貓……
保留作為人的習慣,睡得四jio朝天。
江楓打開門,順手将之前打暈的幾個人堵住嘴,捆在一邊的樹上。
對于他們驚恐憤恨的表情視而不見。
就跟進了自己家一樣,江楓左右轉轉,成功的在其他房間裏找到了洗漱用品。
她辨認了一下氣味,成功的找到了沒用過的,以及葉瑜的。
等她再次進來的時候,葉瑜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她的輪椅上靜靜的看着她進來。
一身白衣,身形瘦削,眼神淡然深藏憂郁。
以前的兩姐妹都是南州書院的學生,跟老趙一樣,偏愛青衣。
也許是怕觸景生情吧,現在換成了白衣。
嘴裏含着柳條,江楓将葉瑜的也遞了過去。
許瑕終于被聲音吵到,悠悠轉醒。
作為一只曾經的流浪貓,有一張柔軟的大床睡,那是從靈魂深處抵抗不了的舒适。
絕對不是許瑕貪覺。
“我的呢?”
江楓繼續刷牙,頭都沒擡,“貓刷什麽牙。”
敷衍.jpg
“嗚哇嗚哇嗚哇……”許瑕破口大罵。
身為一只貓,就不需要遵守聖人的教誨,可以大聲罵人了。
反正也沒人聽得懂。
度過了一個悠閑的早晨,有人敲門。
江楓吃着米糕,随口吩咐道,“許瑕,開門去。”
“為什麽我去?我只是只貓?”吃不下米糕,許瑕蹲在櫃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們。
“我去會吓着她。”江楓死死的粘在凳子上,絕不挪窩,一邊嚼着米糕一邊道。
許瑕氣的飛機耳,負氣去開門。
顧雲看見門開時,一個人都沒有,竟然有些愣神。
一只靈巧的橘貓從她腳邊慢悠悠的往回走。
垃圾江楓。
迫害貓貓。
顧雲一進來,便看見了綁在樹上的下人。
她臉色微變,卻并沒有離開。
整理了一下衣冠,她走到門前,作揖道,“吾瑾,可在家?”
女子一身深青儒衫,頭戴淺色布巾,約莫二十八、九的年紀,氣質溫潤如玉。
門打開,江楓推着輪椅走了出來。
她笑容爽朗,就像陽光一樣燦爛,“子明,好久不見啊!”
許瑕再次淪為工具貓,面無喵情的去關上了門。
顧雲苦笑出聲,看見被捆的人,她就猜到了。
但是……
“君侯,帝國待你不薄,何以至此?”
江楓抱着手,“我已經為帝國盡忠過一次了。”
“現在的我,只為自己而活。”
看着她驚訝的眼神,江楓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怎麽?你以為我是詐死脫身?”
顧雲嘴唇微動,只能搖頭,“君侯……”
江楓随手用力,直接将葉瑜帶輪椅一起從臺階上拎了下來。
她面不改色的往石桌前一坐,“接到聖旨的時候,你勸我為家族考慮,為黎民考慮。”
“我覺得你是對的,我聽了你的建議,軍師。”
顧雲表情更加苦澀,眼神閃過一抹落寞,“君侯……”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複活的,但是我回去的時候,大伯把獨夫特賜的牽機下到我的碗裏。”
江楓笑了起來,“所以你看看,家族其實也沒必要在意是不是?”
顧雲并不知道這種事,她嘴唇微動,竟更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麽說,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初衷,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她曾經勸自己的君侯去死,現在她還想繼續這麽勸……
作為謀士,她已經失職的不能再失職了。
江楓沒看她苦澀的眼神,自顧自的就着陽光摳指甲,語氣淡然,“所以我想呢,以前我想着家族,想着天下。”
“這次,我只想好好想着我想想的人,你覺得呢?子明。”
沉默了許久,女子深深一躬,“君侯離開吧,去哪都好,不要回來了。”
她道,“放過百姓吧,這樣的日子對她們來說,已經很好了。”
江楓笑了,陽光下,她的笑容竟極刺目。
她笑着點着顧雲,手很用力,“子明啊,四年時間,你還是沒法認可我。”
“你憑什麽覺得,我不能給他們更好的選擇呢?”
“難道南州大治沒有我的一份嗎?朝廷起了什麽作用?”
她猛然站起身,眼神充滿攻擊性,“人?錢?糧?”
“不,她們什麽都沒給,只是在南州平定之後,派人竊取勝利果實罷了。”
“前些年大疫,是我和葉刺史一黑一白,或強取或利誘,将本不願意來上任的官員騙來上任的!”
“錢是我拿着刀架在豪強脖子上搶出來的!”
“糧是葉刺史一點一點的率人從地裏摳出來的!”
那個年邁的讀書人放下身段,幾乎是求着各個體系的強者,拼命的把他們往地裏帶,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助農。
會求雨的求雨,會開山的開山,一批批的曾經讀書人被逼着下地,對着曾經看不上眼的黃土地散發文氣說‘五谷豐登’,武夫也被逼着像老牛一樣耕田拉犁……
那一刻,哪有什麽修行者哪有什麽普通人。
她們都是人罷了。
“那個時候,朝廷在哪裏?”
“哦,他們在說,南方卑濕,丈夫早夭,不若棄置。”
“他們封鎖了關口,甚至不準中州平原任何一粒米進南州。”
“要是都這樣我也就忍了。”
“再然後呢?”
“我逼殺豪強,搶奪家財,被一封接一封的奏折彈劾,葉刺史被哄着入京,以莫須有罪名腰斬……”
“這就是你忠的君?”
“她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剛登基的少女了,”江楓眼神銳利的仿佛刺破人心,“天下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去成長。”
“我又不是她媽!!!”
區區一個君的名位,想制住江楓。
做夢!
顧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一遍一遍的作揖。
滿臉的祈求和痛苦,“君侯,你放過南州吧。”
“你放過南州吧。”
“現在一切已經穩定下來了。”
“君侯自在逍遙也好,不要再回帝國了。”
“陛下追不到你的。”
作為江楓四年的心腹,軍師,她太清楚江楓的力量了。
百工萬業,上至官場,下至黎民,處處都是宣武侯的身影。
只要她想,帝國絕對拿不回南州的。
因為葉刺史的事情,即使是一向最親近朝廷的士林,都對朝廷怨言尤深,自葉刺史出事以來沒有任何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南州本土士子出仕。
這裏的人滿是不甘。
這片土地深埋着怨望。
而現在,葉刺史的女兒回來了。
這是壓倒所有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能這樣……決不能這樣……
今上雖稚嫩,但是本心不壞。
她還年輕。
她還有救。
裂土之錯不該她承擔。
顧雲突然跪了下來,“君侯,能不能看在雲的份上,再給陛下一個機會吧。”
“再給帝國一個機會吧!”
她哽咽着,“我會在近日入京,輔佐陛下,再給她一個機會吧。”
她是顧家人,顧家已經連續三朝帝師了。
她有這個資本談匡扶。
江楓也有些失意。
四年互相扶持,都比不上‘陛下’兩個字。
這就是讀書人啊。
皇帝虐她千百遍,她待皇帝如初戀。
豈是她區區武夫能比得上的?
想喝茶,發現沒茶可喝。
江楓看着苦苦哀求的女子一眼,“給你個機會,現在滾回京城,以後就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顧子明的才能她知道。
這是她給顧子明最後的真情,再有下次,她就算不殺了顧子明,也會廢了她。
顧雲更苦澀了,但是她深知江楓的脾氣,只得起身深深一揖。
看見她頭也不回的出門,甚至連足衣都落下了都不知道。
許瑕問道,“她不會喊人來抓我們嗎?”
葉瑜淡然的敲打着椅背,“她已經抓了。”
江楓搖了搖頭,“顧子明不是那種人,她……很矛盾,也可憐。”
朋友之義,君主之忠,她兩邊都想維持住,卻不得不做選擇。
知道葉瑜在這裏,她偷偷來拜訪,卻絕對不會告知其他人。
真正告密的人,應該不是她。
以她顧家王佐的身份,恐怕葉瑜現在的條件這麽好,還是她維持的。
看見江楓的眼神,葉瑜颔首,“是這家的小兒子告的。”
這是她父親有深恩的故吏家,所以當初戶主知她身份,毫不猶豫的就收留了她。
但是,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家人。
“就是這裏!”嗓音在門外響起。
顧雲又拖着足衣,匆匆的走了回來。
面皮漲的通紅,儒雅的外表狼狽的很,實在說不出話來,她只得深深一揖。
有整齊的跑步聲從牆外傳來,一個年輕的少年嗓音在外面響起。
“就在裏面,叛逆葉瑜!”
江楓不屑的挑了挑嘴角,“準備走了,子圭。”
許瑕喵一聲變身。
江楓将白衣女子打橫抱起,一腳踢開輪椅,跳上了貓。
手中觸感,那雙腿纖細過分,沒有絲毫溫度。
葉瑜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沒說話。
江楓定了定神,抽下腰帶,手工給貓上了個鞍,抓緊後才抽空看向別處。
顧雲滿臉苦澀的看着她們離去,牆外,告密的是一個青衫少年。
少年看起來斯文俊秀,眼皮清秀,十分靈氣。
這人江楓有印象,好像在葉刺史家裏看到過。
好像是葉刺史看重的一個小輩,也許是弟子……
姓什麽來着……好像是付……忘了……
橘貓騰空一躍,江楓放出劍意。
一瞬間,全場皆寂然。
目送着她們悠然離去,顧雲看着她們的方向,深深一揖。
回過頭她跟匆匆趕來的南州陸刺史道,“去信一封,告知閣老們,南州失控,全力絞殺江楓。”
“加強各關卡守備,另外讓錢堂令、陰一令,南安郡守……”她報了一大串名字,“回京述職。”
陸茗面對她,十分鄭重謙恭,為了它的身份,也為了她的名聲。
顧家這一代的王佐,也許就是下一個帝師。
身為寄予衆望的王佐,之前執意效忠宣武侯,讓身在京城的陛下十分憤憤不平。
好在,現在改邪歸正,為時不晚。
……
騎貓真的很難,尤其現在懷裏抱着一個人。
江楓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了。
感覺許瑕有意炫技一般的飙速,葉瑜瞄了眼江楓的臉色,頗為無奈。
“不動如山。”
江楓一愣,不暈了。
一低頭,她看見懷中女子面無表情又隐含嫌棄的表情。
江楓下意識讪笑了起來,這麽一瞬間,她差點以為懷裏的人是葉瑾。
抛開思緒,江楓道,“還是治國文人好啊,言出法随,連書都不要翻的。”
不像許瑕小傻子,還要随身攜帶自己的書,或者抄錄的文章。
葉瑜清秀的眼皮微掀,說不出的嫌棄。
江楓絲毫不在乎,有閑心了,她就開始和許瑕對罵了起來。
“之前撞到樹的是你,你現在炫技也沒用,蠢就是蠢,沒救了!”
“嗚哇嗚哇嗚哇……”喵喵罵人,完全不用顧忌,特別爽。
江楓又聽不懂,她繼續跟許瑕吵。
葉瑜就這麽面無表情的聽了一路,不知從哪弄了個棉球,将耳朵堵住了。
……
看到免予的那一剎那,江楓心虛的就像是剛蹲完橘子回來的人渣。
尤其是看見那寬厚的大桶。
她更心虛了,“免……免予,你還沒睡啊?”
免予掃了一眼貓和人,又看了眼太陽,涼涼的道,“日上三竿,可不像魔主這麽清閑。”
江楓幹笑着,抱着葉瑜從貓上下來,“這是神醫,免予,我才認識的,之前牽機就是她幫我治好的。”
“這是葉瑜,字吾瑾。”
免予與女子對視了一會,淡淡的指了指屋裏,“放下來吧。”
江楓回過神,連忙走進屋,拖出自己準備好的輪椅,将葉瑜放了上去。
“喵?”
不知何時,許瑕已經開溜,只留下一只仿佛才睡醒一般的懵逼橘貓。
千裏從後面竄出,一只手拎起橘貓後頸皮,帶着愉悅的表情離去。
葉瑜念叨了幾遍‘免予’,然後又擡起眼皮看了免予一會,道,“我住哪?”
江楓指了指邊上,“就住我這呗,側卧怎麽樣?”
仔細的觀察着免予的表情,葉瑜發現女子并無任何表情。
江楓有些意外,今天的免予怎麽這麽平靜,還不說話。
是不是生氣了?
唔,肯定要生氣的。
葉瑜本想拒絕的,但是看不出免予的表情,她反而不想拒絕了。
“也可。”說完,她滾動輪椅穿過大廳,往側卧走。
免予依舊面無表情。
江楓看着女子毫無表情的臉,突然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她尴尬的看着女子,很坦誠的認錯,“我錯了,免予。”
免予看了她一會,突然笑了。
笑的淺淺的,看起來很溫和的樣子。
這讓江楓突然想起初見,那時候免予就是這麽笑的。
看起來溫和禮貌,但是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免予溫聲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怪你。”
聽着她的話,江楓突然心中一抖。
是……是嗎?
我怎麽覺得你的表情想鯊了我?
免予笑意淺淺,指着木桶道,“你先進去,我幫你加熱,不能再拖了,不然藥效浪費了。”
啊?現加熱嗎?
一咬牙,江楓麻利的脫衣服。
真元透體而出,免予瞬間封住了所有門窗。
看見江楓爬進桶,免予繼續微笑,“別喊,不算很疼的。”
江楓聽的眉心一跳,升起不好的預感,“不算很疼是多疼?”
但是更讓她在意的是……
兔子你別笑了吧?
吓死個人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