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行之舟（下）
城內。
“你們三個都在啊，正好。”拉帝魯：“怎麽了？”“剛才大家烤了曲奇。這有三份你們随便拿吧。”塞法：“烤的嗎，似乎很好吃。”希盧斯：“紅，白，黃，有三色嗎？”“味道不同，一人一袋哦。”拉帝魯：“那還真難取舍啊。”“啊，順便說一下。有一個是超辣的。”希盧斯：“超辣……”塞法：“為什麽會做那種東西啊。”“本來是打算做兩種的，但是材料多了。”塞法：“看來是用剩餘的材料按平時的做法，烤壞了……”“選了就要全部吃掉哦？”拉帝魯：“嗯……（黃，白……紅的看起來最辣）”塞法：“嗯……（紅的最糟吧？但也有種幌子的感覺）”希盧斯：“那我就要‘紅’的吧。”拉帝魯＆塞法：“！？”“嘗嘗看吧。”“唔…………好甜……”拉帝魯＆塞法：“啊~！！！”“希盧斯吃的曲奇裏放了胡蘿蔔哦。味道很奇怪吧？”“嗯……挺好吃的。”
拉帝魯想：糟了，不僅無法用顏色來判斷，中标率還是二分之一。塞法想：啊~竟然放了胡蘿蔔嗎……這樣就不能看表面，得确認其他方面嗎？
塞法：“那麽，我要‘白’的。”拉帝魯：“要是塞法中标了，那我就沒什麽可猜了，所以一起吧，”“給，拉帝魯是‘黃’哦。”“那麽……”“喲。”
拉帝魯與塞法共同盯着曲奇，拿起一塊，一起咬了下去……
拉帝魯＆塞法：“…………”塞法：“……很普通很好吃啊……很平常的曲奇嘛。”拉帝魯：“…………”“喂，拉帝魯？”“好…………好辣————啊！！”“啊哈哈，拉帝魯中标了！”“好辣！！好辣！！！好辣！！！！”“果然黃的裏有種……芥末的味道。”“诶！我明明完美地消除了氣味。”“我的鼻子很靈的。”“好辣！！！”希盧斯：“那麽辣嗎？”“水！水！！”“給。”“……噗啊！！！這也太辣了吧！！！與其說是辣，不如說這是懲罰游戲用的吧！！”“弄錯材料，把芥末放進去的是雪莉哦。扔掉也怪可惜的，就暫且烤了一下……變成不自然的黃色，試吃的王子不知道飛哪去了。就想着讓誰來吃掉這些。”“扔掉。”“不行！太浪費了！”塞法：“是啊‘咔吧咔吧’全部吃掉。”希盧斯：“‘咔吧咔吧’有那麽辣嗎……”“你們倆，也稍微把自己的曲奇分我點嘛。”塞法：“不給。”希盧斯：“吃完了。”“…………”拉帝魯看了看我，我的眼睛也正盯着他……“啊，我一會再吃。”“真的嗎？”“真的啦。”“是嗎……我，相信拉帝魯哦！”“诶，嗯……”“那我就回茶會。一會見哦~”
說完，我便開心得走了。
塞法：“哎呀，加油吧。”“………………”
城堡走廊。
“哎呀？從廚房裏傳來很香的味道……”
廚房。
希盧斯：（吃飯中）塞法：“喲，被香味誘惑來了嗎？”“塞法在做飯啊，怪不得這麽香。”“露娜尓也嘗嘗嗎？”“好啊……正好肚子餓了。”希盧斯：（吃飯中）“我第一次看到希盧斯吃塞法做的菜呢。”“是嗎？希盧斯偶爾會讓我幫他做幾個菜哦。”“诶~……希盧斯吃的菜似乎很好吃啊。能給我也來一份嗎？”“小菜一碟，坐下等吧。我~說，材料用一樣的……味道呢……”希盧斯：（吃飯中）“希盧斯，好吃嗎？”希盧斯：“……（嗝）”“……能讓我嘗一點嗎？”希盧斯：“……”“從旁邊嘗一點，我就嘗嘗味道。”希盧斯：“（繼續吃，嗝）……別。”“（驚）……诶？”
我剛嘗了那道菜的味道，突然之間，就這樣倒了下去……
“喂！露娜尓！起來！！！”“嗚……嗚~”“太好了，醒來了。”“喝吧。”“謝謝，希盧斯。（咕嘟咕嘟）”“這下就沒事了吧。”“發生什麽了？”“露娜尓嘗了希盧斯正在吃的‘超級無敵巨辣麻婆咖喱’後，暈倒了。”“那不是能給外行人吃的東西。”“除了你還有誰能吃啊。”“很好吃哦？”“多謝。”“總之……我知道希盧斯是吃辣一族了……”“露娜尓，真的沒事嗎？”“……我回屋休息……”“我一會做點甜食拿去給你。”“謝謝……再見……”
暈暈乎乎的我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一會。
希盧斯：“會不會覺得很好吃呢……”
薔薇園。
“我說，拉帝魯。剛才你為什麽要離開呢？你毫無理由地離開很少見呢。”“有理由的。”“？”“……考慮到那位所背負的‘為’的性質，身為男人的我離得太近會被忌憚的。”“啊！那是……”“他的‘為’是‘嫉妒’。所以關系好的塞法就算了，我在那……很可怕的哦？”“是那個意思啊……”
這麽說來，排除那個之後，拉帝魯的‘為’是……‘獨占’‘支配’‘殺戮’的哪一個呢？最不像的是‘殺戮’，排除那個之後……拉帝魯是‘獨占’？
“……你覺得我是哪一個？”“诶。”“你剛才在想我是哪個吧？”“……我不知道。”“呵呵。露娜尓果然是個溫柔的孩子。無論猜沒猜中，都是令人悲傷的事。”“……拉帝魯為什麽要選我呢？”“為什麽，是指？”“就算再怎麽稀少，努力找的話，也或許能找到更加漂亮的人。急着選擇結婚對象，不後悔嗎？”“雖然都事到如今了……但今天聽了蕾瑪的話後……就稍微想了下……”“…………你還記得……我們最為期望的是，能從詛咒中得到解放這件事嗎？”“嗯……”“為了戰勝神給予魔王的試煉，必須去愛某人。但若是那樣，刻于靈魂中的‘為’，就會為了侵蝕那愛而蠢蠢欲動……若想脫離這矛盾而産生的痛苦……全部都必須靠，魔王對新娘的愛。這一點，至今為止的魔王……都沒有做到。為何要把那種背負百代的思念，奉獻給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呢。你說呢，蕾瑪大人……？”
“……！”
“但是，剛遇見拉帝魯的時候就……”“神魔和人不同，是用靈魂去愛的。我和你相遇之際……我就瘋狂地，被你那溫柔的靈魂所吸引。但我明明，在那時松了手……”“……？那是——”“啊！話說回來，蕾瑪大人。”
“？”“有一艘舊卻有一流船長的船，和一艘雖新卻有一個随時會沉的船長的船……你的話，會選哪一個呢？”“诶……？”“不過無論選哪一個，都會到達某個岸邊吧。順便說下我的話，反正都是乘船，還是享受途中的快樂為好。沉就沉吧，那時再考慮該怎麽浮起來……這是過去打算乘一流的船，卻因愚蠢而陷入沼澤之人的助言哦。”“……”
若能發自內心那麽想的話，那該多快樂啊。無論是誰都怕‘下沉’……若擁有游泳的膽量，那就另當別論了……不對。也許真正需要的是自信能‘浮起’的心……
內院。
“這次我來當裁判！”
塞法：“希盧斯也參加真是少見啊。”拉帝魯：“無論誰來我都不會輸的。因為我有新開發的必殺魔球。”“很有趣嘛。那就我和拉帝魯先來吧！”“這次不會輸了！”
說着，拉帝魯和塞法就各自站到了場地中間，比賽開始！
“一下解決掉你！新必殺魔球‘七彩球’！！！”“什麽！？球竟然分裂成了七個！？”
拉帝魯發出的球，從左到右排列成了七個，朝着塞法沖去。塞法一時不知道該接哪一個才好……
“唔……這是！！”
“沒接到。球在這。拉帝魯勝。”
“可惡！！！會分身的球還真……”“呵呵，戰敗然我學到了很多。”
“接下來，拉帝魯和希盧斯的對戰。”“好的。”“呵呵呵，連塞法都接不到的球，你覺得自己能接到嗎？”“那麽拉帝魯先投……開始！”
“用一球來結束吧！‘七彩球’！！”
拉帝魯的七彩球朝着希盧斯飛去，但是希盧斯似乎并不慌張，朝着地面看了一下，便快速飛到了一個球的面前……
“……這個。”
“噢噢！接球成功！？”
“什麽！！！？”“我剛才确認了下，假球沒有影子。”
“一次就看透了破綻……嗎？不愧是希盧斯，真冷靜。”
“輪到我了。”“希盧斯的球是水系的吧？”
“……哼！！！”
希盧斯的球并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輕輕一甩，就徑自飛到拉帝魯那去……
“普通的球？？？為什麽，會如此簡單……”正當拉帝魯要接球的時候，那個球卻偏離了軌道。“诶？”
“拉帝魯沒接到！出局！！！”
“剛才那是什麽魔球！？竟然突然拐彎！？”“我沒有使用魔力。用特殊的發球法，能改變球的軌跡。”
“有那種投法嗎！？真虧你能想到。”塞法：“‘投球’原本是為了讓對方接到的游戲吧？”
中庭噴泉邊。
“……！塞法……”
蕾瑪：“那、那個我……！”“啊，抱歉，蕾瑪……”“诶……？”“對不起。剛才說的是我自己……所以有一半是我亂發脾氣……”“……？”“以前也曾有個……喜歡我的家夥，但無論她怎麽表達，我都沒能相信。雖說因各種事而有些混亂……但對否定向自己說出的喜歡這詞，明明也就跟否定對方的心意一般。”“……”“最終，我的重要之人……因為我的錯，而死了。已經不知道自己想過多少次，‘若是那時相信她就好了’所以……明明重要之人還在世，還能與其交談，還擁有可以懷抱的身軀……你卻看不到，那讓我煩躁得不得了……我很後悔沒能轉達。所以不希望其他人再有這樣的回憶。不過，那總歸也只是我個人的願望而已……但是，蕾瑪……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不讓每一個瞬間都毫不後悔地活着的話——到時候肯定會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
竟讓塞法說出這種話……重要的存在，該不會是……
“蕾瑪——————！！”
“！！”
塞法：“這個聲音——是瓦枷斯嗎！”
蕾瑪：“……！？那個人的話，竟會那樣用鳥……”
塞法：“那個混蛋，終于來了嗎。”
“……蕾瑪，不要緊吧？還難受的話，我去替你說……”“我……”“？”
“蕾瑪————！！”
“……我竟在不能逃跑之時，逃跑了。因為自己沒有自信，就一廂情願地以為痛苦的只有自己，還……測試了，那個人會為我而追到哪……這是多麽任性，自以為是的想法啊——明明哪都沒有，明天那個人會陪我身邊的保證……”
蕾瑪說着，便激動地跑到了自己丈夫，瓦枷斯的身邊去……
“啊，蕾瑪！？”
“謝謝，露娜尓！塞法大人！我也——與其糾結，不如等船沉沒後再游泳！！”
“船……？”“……！呵呵，蕾瑪你啊……”
夜晚，露娜尓房間外。
“哎，真是對給人添麻煩的夫妻。”“……我說啊，塞法。”“嗯？”“你剛才所說的重要之人，該不會就是……你的新娘吧？”“哈哈，不是啦。是男人哦，男人。”“什麽啊，我還以為是新娘呢。”“……若是的話，嫉妒了嗎？”“才、才不會。只是……”“只是？”
……只是因為你露出那麽悲傷的表情來敘述，連我都傷心起來而已……
“……只是覺得，戀人因為那種意外事故而去世，你該不會是自暴自棄地跑我這來了吧。”“白~癡。我還沒有頹廢到，随便找個女人結婚哦。”“喔~……”“安心了嗎？”“才、才沒……那，是摯友……吧？”“……嗯，是我的摯友兼，部下。是個非常，好的家夥……”“……我能問問，他是因什麽而去世的嗎？”“……我曾說過，我的新娘去世這件事吧。”“嗯……”“是他拼命地安慰，因此而一蹶不振的。但是我只是沉浸于悲傷，看不到其他。我厭惡一切，任性地破壞……最終聽到‘希望你能振作起來’這句話我的我……說了‘反正因為我是魔王，死掉了會很麻單的存在，你才擔心我的吧！’這種話……之後隔天……那家夥為了讓我振作起來，去偷了某樣寶物——被殺了。”“！”“我後悔至極……那時我若能恢複的話，明明就能對安慰我的人說聲‘謝謝’了。”“塞法……”“噗，哈……哈哈！真是的，這麽沒出息真抱歉啊！好了，後悔就到此結束吧。明天也要為他而向前看。”“是呢……他一定也，那麽期盼着吧。因為是為就算拼上性命，也希望你振作起來的人啊。”“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贖罪的辦法了……”“……不是說了……不需要贖罪的嗎？”“？”“若那個人真的是為了塞法着想而行動的話——那肯定是希望塞法，能比任何人都幸福哦。所以，才選擇那條路的。而不是想讓你為此束縛自己。我的話……肯定會，那麽說。”“……除了贖罪，我還有其他的活法嗎？”“夠了，難道你也想讓我走上贖罪之路嗎？”“……！诶……”“雖、雖然還沒決定，但若是成為你的妻子，夫妻肯定要攜手邁向同一條路的吧？也就是說，我只希望能成為那樣的夫妻而已……”“露娜尓……是啊，我也想成為那樣的夫妻。若能實現的話，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再是為了從過去逃離，而是為了能邁向希望。”“嗯，謝謝。”“哈哈，為何你要道謝啊。”“因為……總覺得，很開心嘛。你能那麽想，我很開心。還有……那個……”“嗯？”“最開始幫我制止了他，我真的很感謝你。若不是塞法給我了時間，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麽開心吧。”
塞法緩緩朝着露娜尓走近……“……現在，有沒有心跳加速？”“诶？為、為什麽現在要問這個！？”“又沒什麽的，快回答……”“太、太近了……”“……如何？”“唔，不、不知道啦！！”“噗，哈哈……哈哈哈！！”“……！啊，你耍我嗎！？”“沒有？我一直都很認真哦？……啊，對了。”“？”“我想今晚你那只狗……應該不會回去。”“為何？”“……今夜還真是不太妙。”“哈？所以說為何……”“那麽，晚安。”
說完，塞法便自顧自走了……
“等、等等啊！塞法……！”……真是的，這下小黑要是真沒回來的話，我不就睡不着了嗎……“塞法個白癡。”
【一月三日，晴】
今天我遇到了同樣身為‘絕對抵抗力’的蕾瑪。
果然她也同在為這種體制而煩惱。
雖然無論是誰都會有，
對對方感情懷有不安之時……
她的情況似乎是因為，
必要這個理由太過明确，
而導致看不到其他而覺得恐懼。
也許不會再有明天……
塞法說出這話的聲音，至今還殘留在我耳畔。
我究竟有沒有好好地重視現在的大家呢。
雖說沒有不後悔的人生……
即使如此，若是能不留下後悔的，
跟大家一起生活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