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這一頓飯之後, 傅竟棠發現,這個男人來花店的次數,似乎是多了起來。
傅茵跟她的朋友這幾天都在花店幫忙設計應援花牆, 還有包裝鮮花手環, 連着三四天,每天下午的時候, 傅廷舟下了班都會來這裏接傅茵。
傅竟棠這才知道。
從傅家被拍賣之後, 傅茵就搬到了自己名下的公寓居住,這個公寓, 距離傅竟棠租住的公寓,就只有兩條街的距離。
而也因為如此。
晚上, 如果傅茵在花店的時間晚一點,傅竟棠都會...蹭一下傅廷舟的車回家。
周五上午的時候。
傅竟棠在花店倉庫, 包裝着玫瑰捧花。
這是傅茵後天需要的。
花牆這兩天已經都完工的差不多了, 已經放在岑林要舉辦生日會的一家展覽中心內。
岑林後天要在會館的二樓舉辦生日會。
一共能容納5000多名粉絲,傅茵作為岑林最大的站姐, 雖然票不好搶, 但是也是第十時間買了票。
這幾天跟傅茵一起來花店是, 好像是岑林後援會的副會長, 也是海城人。
是她負責的花材采購應援事項。
傅茵将一個鮮花手環戴在了手腕上,“這個會不會過兩天就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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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棠點頭,“會。”
鮮花本來就是一種消耗品,有這美麗浪漫的花苞跟芳香,但是沒有了養分跟水分, 不過幾天, 花瓣就會枯萎, 即使是做了保鮮處理, 也只不過多保持幾天。
鮮花手環不貴,一般都是一枝花跟滿天星還有蕾絲做裝飾。
但是需要手工藝編織。
傅竟棠這一段時間跟陳夢還有傅茵帶來的幾個朋友,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竟棠姐,傅律師今天給你們點了奶茶。”
鑒于傅廷舟這幾日經常給這裏隔空點外賣,甜品奶茶一類的投喂,每次陳夢都能分到一杯,陳夢一直以為這是傅竟棠的追求者。
因為岑林生日會要到了,傅茵要保持身材,她這半個月一直減肥呢,但是這幾天,傅廷舟每天都點外賣送過來什麽草莓慕斯,冰淇淋蛋糕,各種奶茶,她看着又不能吃別提心裏有多難受了。
她氣的朝着傅竟棠喊,“傅竟棠,你能不能跟我哥說一聲,讓他別點了!”
看着陳夢遞過來一杯讓她罪惡的高熱量奶茶,傅茵咬着牙,“啊啊我不吃!!我減肥!!傅竟棠,你跟傅廷舟兩個都不是人。就知道欺負我啊。”
“你可以跟你哥哥說。”
傅茵不想自取其辱,她知道,他哥哥好不容易找到能靠近傅竟棠的機會,一定想辦法在靠近一點,她對傅竟棠說,“你去說,你去跟傅廷舟說不要送奶茶了!”
看着傅竟棠不理自己,去了二樓。
傅茵看了一眼傅竟棠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走過去,打開了一下,上面有密碼。
不過按照她對傅竟棠的了解。
密碼應該是...
她輸入了幾個數字。
果然對了。
她就知道。
傅竟棠沒有換密碼。
她打開了傅竟棠的微信,發現她的微信竟然沒有傅廷舟。
找了一圈。
最後給傅廷舟發了一條短信。
“廷舟哥哥,我不喜歡喝奶茶。我最近減肥的,如果你想給我點外賣,就給我點一份鮮記的海鮮面套餐吧,還有龍古茗茶社的青梅綠茶。謝謝廷舟哥哥。”
發完了之後,傅茵把這條短信删了,将傅竟棠的手機重新放回桌上。
過來兩個小時,傅茵如願的收到了鮮記的外賣,還有青梅綠茶。
下午6點,傅廷舟的車子停在花店門口。
他走進了花店,店裏只有陳夢在跟一個客人介紹花材,陳夢看見了他,“傅律師,竟棠姐跟傅茵在倉庫裏面。”
傅廷舟點了頭,他走進了倉庫。
就聽到傅茵跟傅竟棠的對話。
“傅竟棠,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喜歡過岑林?”
傅竟棠搖着頭。
“真的嗎?岑林初中的時候給你寫過這麽多情書..學習又好長得又帥,你就沒有一點心動嗎?”其實傅茵不明白自己跟傅竟棠差在哪裏了,傅竟棠那個時候連話都不會說,岑林就喜歡她,她對岑林這麽好,岑林就不看自己。
是嫉妒,也有。
傅竟棠的聲音有一點點沙啞,“那些情書,在你哥那裏,我就沒有完整看過一封。”
傅茵,“他怎麽這樣啊,太過分了!”她說,“你要是想看,你就去哭,你一哭,我哥一定會把岑林的情書還給你的。”
傅竟棠,“.....”
“我看這個做什麽?”
傅茵咬着紅唇,“這是,這也是岑林少年時期,對你完整的愛慕啊。你就不覺得,你毀掉了一個少年時期怦然心跳的第一次告白嗎?”
傅竟棠,“......”
傅茵又問,“那你還喜歡宋林川嗎?他就是人品太差了,帶着資源跑去了龍興律所還跟龍興律所老板的女兒好上了。”
“我只把他當做是學長。”
“那我哥呢?你還喜歡我哥嗎?”
傅竟棠一怔。
她正在處理一批新到的玫瑰花,手裏拿着打花器修剪花刺。腦海中想起傅廷舟的時候,那些回憶交疊在思緒中,指尖一顫,手指被花刺紮破,短暫的疼痛,傅竟棠這才回過神來,她沒有說話,只是垂眸看了一眼指尖。
傅茵見傅竟棠不說話了,覺得有些無聊,她拿着手機刷了兩個視頻,一轉身,忽然看見傅廷舟就站在倉庫門口,她眨了眨眼睛,“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傅竟棠下意識的抿唇,他來了...
男人說,“剛剛。”
他看着傅竟棠的背影,她很瘦,紮着高馬尾,露出修長的脖頸。
傅茵拎着包,“哥我們走吧。”
男人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嗎?”
“嗯,都忙完了。”
傅廷舟對她說,“那我先送傅茵回去。”
看着女人點了頭,傅廷舟跟傅茵離開。
在兩人走了之後,傅竟棠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明明倉庫裏面都是各種鮮花混合的花香,但是她卻嗅到了一抹淡淡的,只有男人身上才有的薄荷氣息,好像是他沐浴露的牌子。
車子在路上行駛,外面開始下起了雨。
傅茵将車窗關上,“哥,我剛剛聽傅竟棠說。”她一邊說一邊看着傅廷舟的臉色,“她說岑林以前給她寫的情書都被你收走了,現在還能找到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看看。”傅茵想看看少年時期岑林的情書裏面寫了什麽。
她喜歡了很久的人,她想看看,他喜歡一個人,會寫什麽。
會跟自己給他寫的情書裏面,一樣嗎?
男人打了方向盤,“早就扔垃圾桶了。”
傅茵,“.......”
車子停在了傅茵公寓門口,她下車的時候。傅廷舟說道,“我并不想幹涉你追星的事情,也不想幹涉你喜歡岑林。但是茵茵,這是我希望我聽到最後一次,你因為岑林的事情而放棄工作請假。”
傅茵輕輕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其實她知道,她跟岑林沒有可能。
以前的岑林不喜歡自己。
現在的岑林是大明星,在天上的星星,她是握不到的。人人都喜歡星星,人人都想得到星星,可是星星不屬于她。
她并不想得到,她只想靠近星星一點。
外面的雨忽然下大了。
傅竟棠連忙收拾放在店外的東西。
因為這一場大雨,路上已經沒有人了。
她将放在外面的花架跟一些半成品搬進來,陸陸續續的進出幾次,密集的雨落在臉上,傅竟棠心想,今晚上怕是要住在這裏了。
外面的東西淋濕了不少,傅竟棠加快了腳步。
她搬着桌子,有些沉,尤其是泡了水之後。
忽然一道身影跑過來,接過了她手中搬着的桌子,男人的力氣大,動作也比她要快,傅竟棠還沒有看清人,男人就已經從店裏重新的走出來握住了她的手腕。雨下的很大,隔得這麽近,她才隐約從雨霧中看到男人的輪廓線,傅廷舟的聲音壓過來,“你先進去,剩下的東西我來搬。”
店內,沁滿花香。
男人将外面所有的東西搬進來之後,關了門。
一直白皙的手,遞過來一條毛巾。
傅廷舟接過來,他擦了一下臉,但是水依舊從頭發上沿着下巴滴下來。
傅竟棠很意外,将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你怎麽過來了。”
“雨下得太大了。”他沉默了幾秒鐘。
雨下得太大了,他不放心。
傅竟棠看着他一身衣服都濕透了,“二樓有浴室。”
說完,傅竟棠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我這裏沒有男士的衣服,你用毛巾擦一擦吧。”
水珠從男人優越的輪廓線滾落下來,他喉結微微一滾,黑眸看着女人濕漉漉的頭發,“你去吧,我在樓下等一會,雨小了就走。”
傅竟棠來到了二樓。
換了一身衣服。
這裏面的東西已經很齊全了,幾乎應有盡有。
打開衣櫥,衣櫥裏面有一件灰色的寬松純棉短T,她當時是準備當做睡衣穿的,所以拍大了兩個碼數。
傅竟棠拿了衣服下樓,“我剛剛在衣櫥裏面找到一件...”
她走下臺階的時候,步伐停住。
男人脫了上半身的被雨打濕了的衣服,背對着她,正在打電話。
濕了的黑色短T随意的放在椅子上,從傅竟棠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男人寬闊的背,勁窄的腰,還有肩胛骨處,一朵花的紋身。
可能普通人一眼看不出來是什麽花,很多花瓣繁複的花都會認成玫瑰或者薔薇。
但是傅竟棠是花藝師。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男人肩胛骨上,紋着的是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