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瞞天過海
“住手!”
平時瞧着像球一般臃腫老邁的四喜大總管,此刻身形靈活的像只兔子般,一下子蹿到跟前,險險接住了那串琉璃珠,一臉心疼道:
“這可是先帝親自從海外尋回來的,又豈容你糟蹋!”
轉而看向紫荷的目光已像看着死人一般的陰冷冰涼:
“你該慶幸這串琉璃珠沒有摔碎,否則,就是用你全家陪葬也難辭其咎!”
“紫荷不服,萬歲爺明明是喜歡紫荷的,這個野......”
瞥着四喜瞬間殺氣騰騰的目光,紫荷愣是将“野女人”這三個字生生咽了下去,轉而吶吶道:
“這個姑娘被藏在此角落,可見身份并不顯赫,紫荷好歹也是官宦之後,憑什麽不能與之相争!”
“呵呵,果然長本事了,還妄想着與她相争,就憑你,怎麽配?若不是長了雙與她有七分相似的眼睛,能稍稍寬慰萬歲爺,此刻的你,早就死上幾百回了!來人,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先送去慎刑司調教兩日再送回萬歲爺身邊服侍!”
“不,你不能這樣處罰我,萬歲爺下朝回來尋不到我會怪罪你的!”
雖然萬歲爺至今還沒有寵幸自己,紫荷理解為那是愛重,每日裏萬歲爺自龍案前擡起頭來,溫情脈脈的投向自己的目光作不了假,又怎麽舍得自己受罰。
自己的小主子有多麽的冷血,他可是比誰都清楚,又豈會牽挂她這樣的一個奴婢,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四喜不耐地一揮手,紫荷便被拖了下去。
揮退了衆人,四喜傷感地踱進院子,親自将那串琉璃珠挂上,口中念念有辭道:
“娘娘,奴婢沒用,讓不相幹的人碰髒了您的東西!”
進到內室,将那纖塵不染的家具又仔細的擦了一遍,豎着耳朵,仔細地确認四周确實沒人,這才按動牆上的機關,一閃身便進了隐藏的密室。
密室裏,供着一方長生牌位,上面寫着“先皇後寧氏子慧之長生牌位”牌位上方,是一絹仕女圖,畫中一美貌女子巧笑倩然,細眉鳳目,五官精致,那一雙眼睛如一汪泉水般,清澈明亮而又滌蕩人心,正是周至遠絞盡腦汁所畫的那一雙!
“娘娘,也不知道您現在是生是死,過得好不好?奴婢當年設計使您瞞天過海遁走,也不知道到底對不對,先帝對您念念不忘,郁郁而終,小主子如今雖然長大了,對您卻愈加思念,時時刻刻想着描摹他心目中娘親的模樣,奴婢瞧着心疼啊......!”
慎刑司內,還沒進去,便聽到一陣陣凄慘的叫聲,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血腥氣息,紫荷死死地抱着牆柱,尖聲道:
“我不要進去,我要見皇上,我要見四喜大總管,紫荷知錯了,再也不敢恃寵而驕了......!”
拉扯她的一名小內侍不由将遲疑的目光投向另一個同伴。女人都是忘性大,好了傷疤忘了痛,既然大總管交代了,要好好的吓唬吓唬她,萬一過不了幾天老毛病又犯了,豈不會責怪他們這些做幹兒子的辦事不力。
既然人來都來了,總歸要進去見識一番的,堅定地扒開紫荷的纖纖玉指,将她給架了進去。
“啊!”
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只見一只燒紅的烙鐵深深地嵌進了男人的皮肉內,皮膚頓時像烤肉般,冒着滋滋的熱氣。
“啊!”
紫荷跟着發出一聲慘叫,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這麽不經吓,還敢有膽子得罪他們的幹爹,兩個架着她的小內侍不由在心中鄙夷,卻也只得将人給送了回去。
悠悠轉醒,紫荷望着熟悉的紫色紗帳,心中納悶:難道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一眼瞥到因死死攀着慎刑司的牆柱而生生被折斷的指甲,這才感覺到鑽心的疼痛,原來自己并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宮女主人!連一個太監都敢如此折辱自己!
不行,自己一定要坐實了名份!
紫荷一眼瞥到對面的禦書房裏還亮着燈,知道周至遠還在秉燭批閱着奏折,不由計上心來。
随着禦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股清新綠茶的香氣撲面而來,周至遠一擡頭,便看到一名身披紫紗的女子正端着茶盞搖曳生姿地向自己走來。
“朕的禦書房很熱嗎?”
周至遠瞥了眼屋子四角安放的大缸裏用冰塊鎮着的時鮮瓜果,窗外正由兩名小內侍盡心盡責地拉着轉扇,涼風習習,果香陣陣,令人心曠神怡,周至遠甚是好心情地打量着紫荷。
一襲紫紗,近乎透明,能清晰看清粉色的肚兜和雪白的粉腿,随着蓮步輕移,胸前像藏了兩只小白兔般蠢蠢波動。
女人, 雖然沒碰過,可是看過的多了去了,憑良心說,她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凹凸有致,纖合有度,這臉龐,雖然與自己心目中的女子相差甚遠,只是這雙七分熟悉的眼眸,倒也為她增色了不少。
見周至遠只沉沉地打量着她,并沒有出言呵斥,紫荷的膽子更大了些,将茶盞擱到龍案上,便挺着胸,向周至遠的胸膛蹭去,雙掌若有若無地觸碰着他的胯下,自以為極盡挑逗,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按捺不住。
如此折騰了半晌,并沒有如期望的那般被男人撲倒,反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男人清冷的嗓音:
“就憑這兩招以為就能勾引到朕?”
“皇......皇上?”
迎着周至遠清澈冷冽的眸子,紫荷頓覺無所遁形,跪伏在地顫聲道。
“說吧,為什麽想勾引朕?”
“奴婢不敢!”
紫荷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嗯?以為朕是傻子嗎?只要如實回答,朕饒你不死就是!”
周至遠危險地眯起了眼,突然很想知道,作為女子,對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态。
“回皇上,奴婢......奴婢想成為您的女人!”
觑着周至遠的臉色,知道君無戲言,這倒是難得的一個表白機會,紫荷索性大着膽子直言不諱道。
“這句話朕倒是相信,然後呢?”
“然後做您的寵妃,最好是獨寵奴婢一人?”
“嗯,再然後呢?”
“再然後?當然是享盡榮華富貴,被天下所有的女人羨慕奉承啊!”
“就這些?”
“就這些啊!”
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一個女人瘋狂嗎?
“朕知道了,下去吧!”
望着棄滿希冀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周至遠強烈地感覺到:每天對着這雙贗品,自己強烈地渴望着再見一見那雙眼睛的主人,雖然她長得那麽醜,經過這麽多天的回味,似乎那令人作嘔的滿臉麻子也并不是那麽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