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求之不得
第二日，是妃朝見的日子，也就是子月這個東宮的女主人拜見公婆，接受朝賀的日子。
這一日的妝扮同樣是隆重的，但相對于大婚之日來說少了些妩媚，多了份莊重。
金鸾殿紅牆綠瓦，朝陽的輝映下，流光異彩，泛着琉璃般的光澤。殿前一對漢玉石獅，通體青翠，威風凜凜，昭示着皇家絕對的權威。
拾級而上，穿過綿延數百丈的漢白玉石階，來到莊嚴寬廣得如時代廣場的朝堂，黑壓壓站着好幾百號着深灰色官服官帽的臣工。
唯一的一點亮色便是坐于殿上身着明黃色錦袍的帝後，及身邊的內監宮女，相比之下倒顯得色彩明麗，花團錦族。
在衆臣叩拜高呼“萬歲”“千歲”的朝賀聲中，子月始終低垂眼眸，作溫良恭順的樣子。
偷眼望去，皇上約摸五六十歲的樣子，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不過略顯倦容，想是國事操勞加上後宮佳麗衆多，疲于應會的緣故吧。
反觀皇後娘娘雍容華貴，慈愛可親。不愧為一國之母，既容貌端莊秀麗又不失母儀天下之威嚴。
因是太子的生母，所以對子月也顯得和藹可親。
賞了她象征後宮權利和地位的玉如意，還連連稱贊：“個子長高了，越發出落得标致了。”
子月一一恭順有禮地對答如流，皇後不禁更加喜笑顏開，連皇上也難得地點頭嘉許。
“咦，淩兒，怎麽還不快來見過你皇嫂！”
隐身于牆柱後的夏子淩此刻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竟成了自己的嫂子，她竟是将軍府的小姐，所傳說的那個鬥雞溜狗，打架生事的混世魔女！
師父夏老虎曾有意撮合他們，遠遠地曾偷瞧過一眼這位混世魔女，明明是滿臉麻子，吊眉梢，三角眼，草莓鼻，豔紅的血盆大口。。。。。。
只那一眼，惡心得自己幾頓吃不下飯，晚上更是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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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暗自慶幸，還好這魔女看中的是自己的皇兄而非自己。。。。。。
“月兒啊，這位就是靖王子淩，朕這一生嫔妃衆多，卻子嗣頗難，只得了這兩個皇兒，朕希望你們叔嫂也能和睦相處，才是我皇室之幸，大夏之福啊！”
望着自己人中之龍的兩個兒子，一個儒雅，一個英武，文武相輔，夏帝很是欣慰道。
“子淩，見過。。。。。。皇嫂！”
皇嫂兩個字從子淩口中緩緩吐出，既酸且澀。
“王爺不必多禮，王爺既能不拘小節，于鬧市訓馬，想必也是個爽快人，怎麽如今反倒扭捏起來了！”
子月笑盈盈道，一眼瞥到旁邊的帝後，馬上後悔地捂緊了嘴巴：這是什麽場合，自己怎麽就得意忘形地逞口舌之快了呢。
“粗鄙，饒舌，沒有一點的婦德工容！”
子淵的臉黑沉如鍋底，不屑道。
“哈哈，原來月兒和淩兒早就認識啊。月兒還是和小時候一般的心直口快，是個好姑娘，哈哈哈！”
夏帝打着圓場道。
“謝父皇寬容，月兒以後定謹言慎行，做好皇家的媳婦兒！”
子月真誠地向夏帝的寬容道謝。
子淩的心卻像過山車般，從高峰跌落到了低谷：
先是激動：她果然還記得自己，那話語，似怨似嗔。
後又失落：一向我行我素的混世魔女為了讨皇兄歡心，竟要委屈自己謹言慎行，想必愛慘了皇兄吧。
再看并肩而立的兩人，男的溫文爾雅，女的嬌俏可人，真真天作之合的一對璧人。
不願再看，不敢再看，子淩似乎感覺到了這幾日滿懷欣喜和期待的心正支離破碎。。。。。。
夜幕降臨，大紅的燈籠一盞盞被點了起來，将整個東宮照得喜氣洋洋，亮如白晝。
子淩的雙腳不由自主地邁進了東宮，對着那間最明亮的屋子，癡癡出神。
柔和的燭光下，子月精致的臉龐仿佛被鍍了一層光暈，顯得娴靜而柔美，此刻正捧着一本《大周地理志》看得津津有味。
作為21世紀的現代人，子月卻獨愛天文地理，不同于現代的天文地理書多講一些太空未解之迷，這《大周地理志》卻是講述的如何根據天象地表變化判斷風雨雷電這些自然規律的。
前世的專業基礎令子月對這本艱澀難懂的珍貴孤本幾乎是一看就會。
“哼，裝得還挺像！真以為自己看得懂似的！騙得了父皇母後，騙得了滿殿朝臣卻騙不了本太子，刁蠻潑婦是變不了鳳凰的！”
早就知道太子不喜歡自己，最多置之不理，沒想到已到了處處找碴的地步。
子月翻了個白眼，撇嘴道:
“我高興裝，我樂意裝，你管得着嗎?”
沒想到這女人如此的沒有羞恥心，竟敢承認得如此理直氣壯，子淵反而氣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指着她，惱道:
“本太子娶了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
“你活該！”
子月眼皮撩也不撩的反駁道。
“好，好得很，你就等着做棄婦吧！”
跟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講道理只會氣死自己，子淵臉色鐵青地摔門而去，卻聽到那女人“求之不得”的四個字輕飄飄地飄進耳中，心神激怒，差點被門檻絆得摔了一跤。
心中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踏足她的倚鳳殿一步！
耶，終于走了！子月也跟着邁出了門檻，想結合書，仔細地辯論下夜空中北鬥七星的位置。
對着倚鳳殿的門，子淩正想着面對如此佳人，皇兄會怎樣的小意殷勤，柔情蜜意，沒承想殿門“咚”的一聲被踢開，怒氣沖沖的子淵徑直向隔壁的梅芳閣而去。
“皇兄，您不能走，您和皇嫂剛剛成親，您怎能讓她獨守空房！”
想也沒想，子淩便擡腳攔了上去。
咦，子淩？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于自己唯一的兄弟，子淵還是頗為友善的，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子淩不辭辛苦習得一身武藝，只為他的帝業保駕護航。
“我，我只是碰巧經過！”
子淩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哦，夜深了，早點回去歇着吧，那個女人刁蠻無理，不用理會她！”
子淵溫言道。
“不，皇嫂她不是這樣的人，您一定是誤會她了，求皇兄看在皇嫂對您癡情一片的份上，回去多陪陪她吧！”
“嗤，就她那樣的死纏硬磨也叫癡情一片？這樣的癡情不要也罷！”
子淵不屑道。
“呸，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馍馍呢，誰又稀罕要你陪！”
真是倔強又高傲的女人。
子淩無奈地低呼：
“皇嫂！”
子月沒好氣道：
“你們兄弟倆沒一個好人，慫恿着你大哥來睡我，安的什麽心！”
這？果然是語出驚人！難怪會惹惱了大哥！
不過親眼看到她依舊神彩亦亦，毫無半分自怨自艾的模樣，子淩也就放心了。
在自己的心目，不管她刁蠻也好，無理也罷，自己心心念念喜歡的就只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