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辦了地契
小呆聽了，銳利如鷹的目光冷冷的掃視了銀花一眼。銀花只覺得渾身涼飕飕，吓得一把抓緊張美玉的手，她這才發現張美玉的不對勁，失聲見到：“姑姑！大姑，你怎麽了？”
銀花的嗓音粗犷難聽，大嗓門吆喝起來，小呆嫌她呱噪，厭煩的眉頭緊鎖。
“你且帶走這個老婆子，半個時辰後她便能恢複原樣。”小呆說到。
銀花看了看小呆，又看了看大姑難看的臉色，不敢作聲，扶着張美玉的手灰溜溜的出了宋小枝的家門。
宋小枝眼瞅着她們身影消失，長出了一口氣。
這日子過得太憋屈了。看來，還是早點把地契辦下來，好重新起新房子，這回，她要把圍牆和院門做的結結實實的，保管誰都進不來！
宋小枝打發完這些人，一轉身才發現懷中抱着的小葫蘆居然睡得香甜。宋小枝把小葫蘆抱去了房裏睡覺。又出來揭了鍋蓋準備吃飯。周氏的臉上都是愁容，看了宋小枝幾次都是欲言又止。
宋小枝把小方桌上的東西撿幹淨，一人添了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飯。
幾個人圍坐在桌前安靜的吃着午飯。
宋小枝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夾了一大筷子水豆腐放到周氏碗中說到：“娘，你嘗嘗這個，看看味道怎麽樣。”
周氏哪裏吃的下，她勉強扒拉了幾口，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小枝，我們以後還住這裏嗎？要是他們不同意怎麽辦？”
“娘，這是我們的地。住這裏為什麽要他們同意？”宋小枝反問到。
“可是這是，是他們的房子。”周氏遲疑的開口說到。
“這個房子還不是你蓋的？他們夫子幾個連過來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放心吧娘，不要擔心那麽多。”宋小枝說到。
周氏的面上還是愁雲慘淡的模樣。
宋小枝一邊吃飯，也一邊皺眉想到：不知道村裏什麽時候能辦下地契，地契辦了下來，總歸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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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就在這當口，院門又被人敲響。
小呆的面色陰沉了下來，不滿的看着院門。
宋小枝說：“去看看是誰吧。”
小呆這才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院門。
“丫頭！縣裏來人測量了。”裏正大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然後他方從門後走了出來。
宋小枝大喜，放下碗筷趕緊迎了上去。
只見裏正大人身後還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個尖臉師爺，蓄着一抹胡子，手中提着小百寶箱。
他面容嚴肅，不茍言笑。把手中的百寶箱打開，取出了紙筆，公章等物。環顧了幾乎是空蕩蕩的院落一圈，才皺眉說到：“沒有書桌？”
宋小枝趕緊應到：“有桌子的。”又與周氏一塊麻利的收拾幹淨方才吃飯用的小方桌，拿幹淨的白棉巾又仔細擦了幾遍。
師爺面上雖有些不悅與嫌棄，可還是把紙筆鋪在了桌上，然後自顧自坐了下來。
另外兩個人皆是幕僚打扮，拿着軟尺，分開兩方站着，問到：“從何處起量？”
裏正大人滿臉堆笑的說：“兩位請稍候片刻。”
他走過來與宋小枝商量，說：“你看，是按原來的位置大小來算還是往右邊多算一些？”
左邊是覃凡家，再無法擴大。右邊卻是一大片荒地。只是土地面積越大，所需交的費用越多，尋常人家，難得見銅錢，甚至很多是一文錢也拿不出的。是以要先詢過主人家的意見。
宋小枝也知道院落狹小，再起新屋恐怕是住不開。于是她便說到：“有勞大人了，煩請往右邊多量一些吧。”
兩個幕僚聽得，其中一人取了一個小布袋，走出院處，先繞着院牆外走了一圈，邊走邊撒下了白色粉末，行至右邊荒地，又擴大了三丈左右得地方。一個撒石灰完畢，另一人把軟尺抖來，兩人量了一下長度寬度，大聲報了出來。
院內的師爺聽了，用毛筆把尺寸記在了白紙上，又拿出了算盤，算了一下面積和費用，朗聲說到：“需要交一千二百文。”
宋小枝不由得咂舌。僅僅是一片五分的荒地，辦了地契要交半錢銀子，若是良田，得需要多大筆銀錢啊。
她去屋裏取了銅錢，先于師爺放了一千二百文。待師爺寫好地契，令戶主過來簽名。宋小枝不太會寫毛筆字，在落款處寫的歪歪扭扭，再按了個指印。
師爺仔細審查了一番，才蓋上公章。如此，地契就辦好了。
那兩幕僚收了軟尺等物來院內候着。宋小枝見師爺一應用具全部撿辦齊活了，又送去一個小荷包。
師爺擡起頭不解的看着她。
宋小枝又給兩個幕僚分別送去小荷包，這才抿嘴笑着說：“有勞幾位大人。旅途偏遠，連茶水都未備下，實在是小女失禮。請多擔待一些。”
三位大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那師爺不茍言笑的臉上不禁也有些動容之色，推辭到：“原本就是分內工作。姑娘不必多禮。”
裏正大人也走過來笑着對宋小枝說：“你真是有心了。上次的茶水費他們已經收過了。”
幾人恍然大悟，原來一日前收到的茶水費也是眼前這位農家姑娘所出。
師爺不走的多看了一眼宋小枝，見眼前的姑娘衣着樸素，卻整潔幹淨連半點灰塵也不見。頭上未插任何首飾，發質烏黑油亮梳理的板板正正，未施脂粉的臉上，白肌似玉，唇如櫻花，最吸引人的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清亮無比。
雖是農戶之女，樣貌氣質卻十分超群。再加之，看着年紀尚小，辦事沉穩，出手大方。
師爺見多識廣，心裏暗到：說不定來日還會與她打交道，此女非池中物，攀上交情也未嘗不可。
于是，師爺嚴肅老成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親自把荷包放回宋小枝手裏，說到：“鄙人姓木，姑娘以後有事可到縣丞處找我。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另外兩人見師爺沒收錢，也紛紛上前退回了小荷包。
宋小枝抿嘴笑到：“回大爺，小女姓宋，名小枝。”
師爺看着她大方從容的儀态，不住點頭說到：“甚好。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
宋小枝口中道謝。随他們一行走出院門外，原來他們竟是趕了馬車過來的。
三人上了馬車，須臾間，便拐上了鄉道不見了蹤影。
宋小枝返回院中，心中石頭放下。她不由得又取出地契重新看了一遍，雖然有些繁體小楷并不識的，可十字有九字是認識的，她反複看了幾遍，心中激動不已。
她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土地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掙錢起新房子！
有了目标，宋小枝的心裏終于稍微安定了一些，不再是像剛來這裏的時候那般迷茫…
周氏自顧去照看小葫蘆睡覺。宋小枝去房間緊了衣袖，包了頭發，取了兩個瓦罐，和小呆一起自屋後排水溝進了山裏。
他們輕車熟路的來到上次岩石的地方，跳了下去。
這裏空氣真好。宋小枝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大口。
奶羊還是在上次的位置，仍卧在地上。
宋小枝走過去松了繩子。奶羊見可以活動了，又跑去紅褐色岩石上方舔食了一番。
宋小枝頗為奇怪的打量了幾遍岩石，還用手指摸了摸，石頭有些風化了，摸得一手的粉末。到底也沒有看出什麽名堂出來。
奶羊又喝足了水，宋小枝才招呼小呆過來，她要開始擠羊奶。
這次時間充足，宋小枝有足夠的時間擠奶。
她把瓦罐放平了，開始擠奶。開始是幾滴，後來連成了一線。
宋小枝手下動作不停。她一邊擡頭看着四周的風景，一邊跟小呆聊天。
“喂，你說這會是個什麽地方？”宋小枝說到。
小呆站在水潭邊上，背對着宋小枝。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我猜，這裏應該是個礦洞。你看這水裏，這麽多玉石，又無大魚，可見這個湖泊形成時間不長，說不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陰差陽錯的把這個礦洞推出了地面。”小呆緩緩說到。
宋小枝卻不由微張了嘴巴，有些瞠目結舌。
小呆居然懂這麽多！要知道他可是沒有接受過現代文明的古代人，以前的人不懂科學，對自然界的一切現象都存的畏懼之心。
宋小枝放慢了手中的動作，忍不住盯着小呆的背影沉思起來。
她實在是有些好奇，小呆到底是什麽身份。一身的好功夫，來歷非凡的寶刀，尋常的粗茶淡飯難以下咽，還念過書，這些細節無一不彰示着他來自于家教良好的大家庭。說不定真是什麽電視劇上常演的‘皇孫貴族’也不一定。
難道，她撿回來了個‘貴人＇？
正在這時，小呆見她久久不發聲，轉身回來看着她，正好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水眸。
視線在空中碰撞，少女的眼睛是一汪清泉，晶瑩剔透，水流波動。少男的眼睛卻是深的無底的大海，波瀾不驚…
宋小枝有些窘迫，慌亂的移開了眼睛，低頭專心擠着羊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