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主男二劇情,介意慎買
落日餘晖伴着時間的推移又往下壓了一點。
穆桃的腳步停住, 輕輕去拍荊夢月的胳膊說,“我突然不想回寝室了,你先回去。”
荊夢月對眼前場面懵懵懂懂, 擡手做了個ok的手勢。
而穆桃剛轉過身去,一股子低沉嗓音就從背後傳了過來。
“小桃。”
“去哪裏?”
聽到名字後,穆桃本能的停住腳步, 但是并沒有開口去應他。
盛淩走到她面前,那束本向上樹立的玫瑰花,此時聳拉的垂着。
時岑并排站在穆桃身邊,盛淩的目光和他無聲交彙了幾秒。
這男生面孔他是見過的, 清大開學那天, 學校裏被拍到的照片,他也是這般理所當然的模樣, 挺直的站在穆桃身邊。
盛淩稍長的眼眉微微挑起, 笑的很淡。
“班裏同學嗎?”
他問的是時岑,明明穆桃旁邊還有另外兩人,可盛淩只看向他。
事實上這話不一定是問號, 也好似是句號。
無聲的将兩人之間的關系劃上明晰分界線。
成熟男人的氣場和年輕男生的無畏當下立見,盛淩冷靜自持,話語說的也模糊。但時岑他稚嫩又真誠,他看向盛淩答:“不只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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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桃步子重新動了起來, 扭臉看了一眼時岑,“你們不是要回男生宿舍?”
“順路一起過去吧, 我去畫室。”
起初最奪人眼球的鮮豔紅玫瑰此時卻被冷落下來。
不僅沒有送出去,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那幾人已經走了幾步, 盛淩微微眯了眼看過去。
時岑歪着頭和身邊的穆桃說話, 男生側臉笑的明朗, 腳步也輕快。
而在很多他不在場的時間裏,他們大概是有很多次都是這樣并排邊歡笑邊走過校園每一處地方的。
身體左心髒的位置在不受控的慢慢下沉着,盛淩黑眸輕輕顫了幾下。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無能為力般,什麽都不去做。
先是左腳往前邁了下,緊接着全身都動了起來。他小跑的追上穆桃。
兩人聊天被打斷,還是今天的第二次,穆桃已經不會露出最初幾次在學校看到盛淩時那種驚詫的表情了。
見得多了,便不奇怪。
盛淩對她說,“不用躲我。”
“看你一眼我就走。”
目光從時岑臉上很快的掠過,盛淩後退了一步,那束玫瑰花沒有遞向穆桃,而是被他放到旁邊花壇的圍階上。
大片茂盛綠葉旁邊突然多出來一大抹豔麗的紅,也像是給這平淡的校園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盛淩走了,時岑盯着那花看了幾眼,問穆桃道:“這個...就放這裏嗎?”
穆桃本想點頭,過了幾秒又說,“算了。”
“等我一下下,很快。”
她快速的将那花包裝拆了扔進垃圾桶裏,只剩下很多單支的玫瑰花,以美術生的審美,像是在做一件插花作品,她将單支花插進綠葉中,不一會,一個亮眼的花壇就裝飾好了。
穆桃拍了拍手去彈手上的灰然後從花壇上跳下來,“好了,走吧。”
分了畫室後,班上不少同學将基礎的畫畫工具拿了過去,這樣每次去畫室的時候就不用還額外将零瑣的畫具背來背去,穆桃也是這樣做的。
她到畫室的時候,屋子裏并不是空無一人。
而是有幾個眼熟的同學在專注的畫着畫,畫架位置擺的有點淩亂。
穆桃小心墊着腳穿了過去,走到畫室裏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經過剛才一堆事的折騰,現在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畫室裏有六排白熾燈,全部打了開來,整個屋子被照的通亮。
她其實是有點心不在焉的,但還是逼着自己快速進入狀态。
因為她知道自己畫畫進入狀态後,就能達到十分專注的狀态。然後畫上幾個小時,回寝室累的倒頭都能睡,什麽一些煩的愁的事情,一覺起來全部煙消雲散了。
穆桃日常主要畫人像,其次畫景色,偶爾也會畫畫腦子裏構想的天馬行空的畫面。比如抱着月亮睡覺的小獨角獸或是長着翅膀的漂亮少年等。
她翻出手機相冊來,找到下午拍的那張天空圖,打算畫畫看看。
油畫顏料還沒有帶過來,而放在畫室的是一套色系還算全的油畫棒。
拿鉛筆簡單确定一下塗色的區域後,穆桃正在剝着白色油畫棒的外包裝紙,時岑推開畫室的門,先是探了探頭看看,然後才靜聲走了進來。
穆桃擡眼看過去,“畫畫?”
“是的。”
穆桃笑了笑,在塗打底色。“難得沒課,男生不是都喜歡在宿舍打游戲嗎?”
“之前會打,現在很少了。”
“嗯。”
之後穆桃便沒說話了,而時岑去到她身後的位置支好畫架。
男生沒有那麽積極,顏料什麽的都還沒拿過來。所以時岑手上只握了根短短的2b鉛筆去畫素描。當是寫生,去畫現在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畫裏有每個人的狀态,并排的白熾燈,大開的立式空調,多媒體黑板,以及牆壁上懸挂的一些标語。
在畫其他同學時大都粗略的描下形态特征,穆桃坐在她斜前方,畫的進度看着估計也到收尾階段了,因為用手當工具去打造畫的肌理感,所以兩只手上都是顏料,鬓角的碎發掉下一些來,大概因為手太髒,她便也沒去管它。長睫安靜的低垂,目光盯着畫板,膚色在白熾燈管下白的幾近透明,有一種不拘的美感。
明明其他人都只進行個簡單的勾勒,但是畫到穆桃這裏,時岑卻畫的精細了起來,連蓬松柔軟的頭發絲都栩栩如生般,側臉的弧度柔和,然後慢慢和記憶裏的小女孩兒重合。
或許穆桃早就忘了,初一那年,他也是像現在這般坐在她的右手斜後方,然後每次擡眼去看黑板上老師板書的時候總會先看到她側臉的輪廓。
初一的穆桃嬰兒肥還沒完全消退,不像現在這樣瘦,但依然是好看的。有時候上副課,她會去偷吃東西,側臉的輪廓因為填了食物而更加飽滿,伴着輕輕的咀嚼,一動一動的。
像在屯糧的小倉鼠。
他初中時性格還不向這般外向,反而內向很多,一舉一動都是聽媽媽在家給他交代去做,很多時候也覺得不自在,但大概還是年紀太小,總不想駁了父母的意向。
不過媽媽對他的交代也不能說全是無用,畢竟他記得自己初中那會兒還挺受班上女生歡迎的,或許因為他好相處的性格又或許因為他不錯的五官。在出國前,他在一節課間看到穆桃跑去找班上另外一個女生去學疊千紙鶴,五顏六色的漂亮卡紙在她手上東折西折花了幾分鐘好不容易才疊好一個。
她疊千紙鶴是要送人嗎?
想到這個可能,他當時還連着幾天都沒睡好覺。
稚嫩青春時期的情愫大概總是這麽沒緣由,就是會突然只對那一個人在意,偷偷去不經意耍帥,以及為了分給她吃巧克力而去請了全班同學。
出國前的最後一節課結束,他收到班上很多女生的玻璃罐,裏面裝着五顏六色的星星或是千紙鶴。但是裏面沒有一罐是穆桃的,他記得當時他還提着那一兜子玻璃罐看向穆桃。
穆桃正和坐在她前面的男生聊得很歡,咧着嘴笑,露出白淨的牙齒來,一縷陽光打在她的發頂上,金燦燦的。
穆桃總是能不動聲色的讓他生氣。
還是生悶氣,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畢竟整個初一,都是他借着看向黑板的機會肆無忌憚的看向她的側臉,也是他暗自期待去收到她疊的千紙鶴。
出國後過了很久一段時間,他開始常常會想到那只小倉鼠,便試着去聯系穆桃,但是發出去的那些□□息像是石沉大海般,從來沒有被回複過。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像是徹底觸及不到她了。
這也是他在大學開學那天沒能立馬認出穆桃的原因,因為她不僅長相變了很多,性格方面也是。
他本以為長大後的穆桃會是軟萌的性格,長相可愛,被家裏人寵着長大,擅長撒嬌,善良又開朗。
結果現在穆桃嬰兒肥徹底消去,身材高挑,一雙桃花眼相比初中時形狀明顯了很多,美的極其明豔且張揚。性子随意灑脫,愛恨都鮮明,常常朝他笑,但他卻常常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也像是有引力,明明大學後的他們不再有固定的位置,但他依舊習慣性的看向她。
回憶到這裏,時岑腦子裏突然撞進一雙深邃的黑眸。
傍晚那個看上去氣質五官都極其卓越的男人,只有在看向穆桃的時候,眼神是軟了下去的。
他朝她百般示好,從之前的邁巴赫到今天的紅玫瑰。
這個男人的目的是什麽,一目了然。
雖然穆桃現在對他的态度很差,甚至可以說是不搭理。但是誰能保證以後的事情,因為那個男人的優秀...是不可否認的。
時岑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上的筆頭。
沒注意到穆桃這裏已經畫好了,她将畫好的畫夾到畫冊裏,但是手沒拿穩,畫冊裏的畫嘩啦啦的便往下落。
這造成了不小的動靜,穆桃趕緊給大家示意了抱歉的眼神,然後才彎下身子去撿。
時岑被這個動靜召回思緒,也去幫穆桃撿畫。
穆桃很輕聲的說:“謝謝啊。”
“沒——”
那個“事”字在嗓子眼裏還沒發出來,時岑看到手上撿起來的幾張素描人像畫,上面的五官已經不能用熟悉來形容了。
連着好幾張,穆桃畫上的人...
是他。
作者有話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