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晉江獨發
周身環境糟雜, 對這塊地本來只是有一點興趣的競價者看到盛宴的老總都舉牌了,想來肯定是有什麽值得挖掘的商機之處。
于是更加賣力的往上競價。
直到競拍價已是底價的兩倍後,小張還是沒忍住再次提醒了下盛淩, “盛總,我們酒店在這裏開分店,不合适。”
盛淩眼睫淡淡垂着, “誰說我要開酒店?”
小張:“??”
“我有其他打算。”
行吧,盛總都說有打算了,那看來不是随便拍拍的。
最後一直到這地價格翻了三番,其他競價者們相視幾眼, 才悄然放手。
畢竟這天價地皮, 在這種不熱鬧的地段,得做上多好的生意, 才能賺回來。
競價成功後就是需要簽訂《土地出讓合同》以及審批《建設用地批準書》等一系列流程了。
小張:“盛總...不做酒店, 那你打算在這地上做什麽生意啊?”
盛淩起身,将內裏的領帶松了松,“賠錢的生意。”
小張:“???”
忙活了好一陣的工作, 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心思所打亂。
盛淩從未這樣過。
他做事向來都是理智的、有目的性的,按照計劃不疾不徐的進行,也一直進行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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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辦公室,桌上還都是些零散的文件和考慮的方案。領帶被他拽的松松垮垮, 他打開手機,聊天記錄的背景圖片還是小桃的小時候。
他便盯着這小女孩兒看, 看了好一會兒。
忽地笑了,聲線很低, 像是自嘲。
“你是蠱了我嗎?”
笑完, 他坐直身子, 進穆桃的朋友圈存了張近照,将其設置成新的聊天背景。
知道盛淩用高價買了塊很偏的地後,盛父在家大發雷霆。
自從盛父退休,盛宴全權交給盛淩管後,他省心了不少。
因為盛淩上學學的就是對口專業,生意場上的各種人際來往也精通,做的規矩但不死板,盛宴也在他的管理下成為北城酒店行業的頂尖,一直被同行模仿,卻沒被超越過。
所以盛父在身邊老夥計面前,最為樂談的就是盛淩,說是遺傳了他,有頭腦。
結果今天突然從別人那裏聽到他高價買地的消息。
盛父知道盛淩要對分店選址,也只讓他放手去做,沒多去過問。誰知道,這麽多年,什麽事都做的很好的盛淩卻在這裏翻了跟頭。
盛父在電話那頭咬牙切齒道,“你糊塗啊。”
“盛宴有錢也不是這般敗的!”
盛淩擡眼看到電腦黑屏裏反射出來的自己面貌,“沒事,我有打算的。”
“你能有什麽打算!能有什麽打算把那麽一大筆錢賺回來!轉手都出不掉!”
“我打算将那棟樓加固重新裝修下,開娛樂場所。”
“我剛給老喻說過了。”盛父大概氣勁稍微緩了緩,“你和喻家合開個傳媒公司吧。”
“雖是新型行業,咱們家不精通,但是喻家懂行,跟着他們幹,肯定是有賺頭的。”
【跟着他們幹】
盛父年輕的時候氣盛,也是因為其驕傲的脾性摔了不少跟頭,低不下頭更彎不下腰,對小時候的盛淩管教十分嚴格,最常說的話就是,“我盛嘉年的兒子必須要比別人家的都強,盛淩,你給我争氣點。”
明明之前那麽自大又好面子的男人,老了卻開始物質起來,似乎只要眼前有利益可求,哪怕依附在別人身上也不覺得有什麽了。
其實,盛淩不是不能理解父親。
越是到了年紀,且站的太高,就越怕往下摔被別人看了笑話。
沉思幾秒,盛淩說,“我想自己試一試。”
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盛淩難得回了趟住處。
穆懷下班回家犯困後已經睡了一覺,中間上衛生間的空擋看到了玄廳有個黑黑的身影。
他一頓,走去将燈打開。
“我說,你這個不愛開燈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總是大半夜的突然出現,整的還怪吓人的。”
盛淩沒應他,只是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穆懷沒再繼續嘻嘻哈哈,去餐桌上倒了杯溫水端了過來,凝眉道,“就這麽累?”
“不累的。”
“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麽事?”
“在想,怎麽克服感性的沖動。”
這話一本正經的從盛淩口裏講出來,穆懷聽的有點想笑,正好也不困了,幹脆坐在他身邊的位置,“感性的怎麽就沖動了?”
“而且你小子,居然還能感性?”
“因為知道是錯誤的,所以想克服。”
穆懷,“感性的怎麽就錯了?是法律上有規定嗎,要真規定了那你就努力克服下吧。”
盛淩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穆懷總覺得他那眼神看上去有點嘲諷,突然來了勁,“老子正經給你說的啊。”
“本來就是,法律沒禁止的,啥不能幹?”
盛淩嘆了口氣,“是我不該問你,你一直感性又沖動。”
他總是能用最淺淡的語氣挑起穆懷的氣勁,但是和他吵吧,又吵不起來,沒意思的緊。
“對啊,老子沖動怎麽了,不沖動能跑大西北找個對象回來?”
“老子樂意。”
“老子開心。”
過了幾秒,盛淩淡淡開口,“行,是你說的。”
穆懷:“我說什麽了?”
“你說,法律沒禁止的,沒有錯。”
軍訓周,是漫長又難熬的。
穆桃個子高,站女生的最後一排、男生的前一排。
背脊挺的筆直,汗水嘩啦啦的往衣服裏面進,也得牙咬着一動不動。
不過他們教官還不算太變态,拿手機計算好了時間,每隔60分鐘都會讓他們休息個十五分鐘,跟上課的課間休一樣。
一般每次休息的時候,女生們忙着去補防曬,只要露出皮膚的地方全都噴了個遍,而男生就拿健身壺噸噸噸的灌水喝然後憋到下一次休息跑去上廁所。
但是時岑發現,穆桃沒有忙着補防曬。
這太陽熱烈,再好的防曬霜都得補塗才行。
見穆桃坐在旁邊石頭墩子上喝水休息,時岑問她,“穆桃,你不補塗防曬嗎?”
“啊。”穆桃擡睫看他,“我防曬霜掉家裏了,最近還沒來得及買,早上都是用下室友的防曬後過來操場上。”
時岑點點頭,又走回他室友旁邊。
穆桃則沒在意般繼續趁着這幾分鐘休息時間刷會微博。
時岑杵了杵井綏的胳膊,“你防曬霜給我。”
“給你了我用什麽?”
“紅包轉賬,原價的雙倍。”
“還有這好事?那等我再塗一遍。”
時岑在旁邊催促的不行,“你快點,等會休息時間結束了。”
“給給給,催那麽緊幹啥嘛。”井綏将那瓶防曬拍在時岑的手掌心。
拿到了防曬霜,時岑立馬小跑幾步,等快到穆桃跟前了,又突然慢下步子來,還扯了扯有點皺了的迷彩服下擺,慢條斯理的走過去。
“穆桃,給你用我的。”
“給?”
“嗯嗯,我媽給我買了好多瓶,剛才借室友用了,我那還有的。”
“謝謝啊,我等會把錢轉給你。”聽到他那裏還有幾瓶,穆桃便沒有負擔的接了過來。
“不用。”時岑說道,像想到什麽,他又補了句,“而且你轉不了給我,咱們還沒有加微信。”
“哦對,那我現在加。”
見時岑回來,井綏一臉不滿的看着他。
“你不是說賣給你嗎,你怎麽給穆桃了!”
“現在咱們寝室一瓶防曬都沒有了,我本來想着就算賣給你我還能借着用用,現在完了,等過一會我就是整個操場最光溜的黑蛋。”
“咱們大男生用什麽防曬,人家小姑娘皮膚比我們金貴多了。”
井綏看了眼時岑白淨細膩的皮膚,氣的牙癢,“是你用不上。”
他緊緊盯着時岑看,嘴上像念着咒語般,“你重色輕友。”
“嗯。”
“你見色忘義。”
“嗯。”
“你不講道德。”
“?”
“還有什麽詞來着,讓我想想。”
“□□語文為什麽這麽爛,臨到罵人了腦子裏面都蹦不出來個屁。”
“挺好的了,都三個詞了。”
井綏罵完心裏舒暢多了,又開始賤兮兮八卦道,“你還真喜歡穆桃啊,雖然她确實漂亮,不過你這也有點太快了吧。”
半響,時岑搖了搖頭。“不快了。”
随即指了指井綏,“不準在她面前瞎說。”
“懂?”
“懂。”井綏在嘴上做了個關拉鏈的姿勢。
前排回頭看的女生,再次将頭轉正回去,眼神慢慢黯淡下來。
作者有話說:
穆懷:法律是沒有禁止 但是我他媽禁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