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已重寫
當月色籠罩下來時，穆懷打開密碼鎖，推門進去。
屋子裏黑漆一片，不過其實仔細看的話，密閉式的室內陽臺那裏還是能看到點亮光。
盛淩抱着電腦坐在那裏，穆懷打開客廳頂燈，一邊換家居鞋一邊朝他說道，
“你怎麽也不嫌暗。”
突然的光亮照了下來，盛淩眼睛不适應的眨了眨，而後看向穆懷，“事辦完了？”
“嗯。”
穆懷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悠閑的擡了擡腿，“謝了。”
“要不是你昨天給我提起我妹升學宴的事，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找個借口去化解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工作處理完畢，盛淩将筆記本電腦合上，放到一邊的臺子上。
“什麽時候去接你女朋友。”
女朋友這個詞彙讓穆懷聽的格外悅耳，他彎了彎唇答道，
“小桃升學宴前一天吧。”屁股後面好像被一個什麽東西梗了下，是遙控器，穆懷拿了出來順手将電視打開當個背景音聽。
“她是光榮的人民教師，忙得很，過來還得調個假出來然後再回去工作。”
“那你們以後...異地戀？”
穆懷哪能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暫時想不通，就也懶得折磨自己腦袋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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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說話的功夫，穆懷在微信上建了個群聊，把大胖二胖窦文還有盛淩他們都拉了進來。
盛淩給他遞了個疑問的眼神，穆懷則邊笑邊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穆懷：我妹考上大學了，下周家裏辦個升學宴，哥幾個要不要來北城聚聚？】
【穆懷：對了忘了說，我有女朋友了，到時候給你們見見。】
【穆懷：二胖在國外回來不方便，大胖和窦文你倆要是不過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群裏還沒人回複，穆懷給盛淩說，
“其實我一直都挺想有個機會找他們聚聚的，這不，終于有個合适的機會了。”
“平時他們工作啊生活什麽的也都挺忙，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
“現在有很好的理由就好意思去打擾了。”
“挺好。”盛淩說。
他将陽臺上的窗戶推開了一個縫，手邊臺子上還放了個冰川造型的煙灰缸。
煙盒中被磕出一根細煙柄，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娴熟的把玩了幾下才放了火，黑色眸子沒有焦點般，眼前有幾絲氣霧無規律的纏繞着。
穆懷手上手機震動了幾聲，他點開來看，群裏多出好幾條回複。
【二胖：誰說我不方便的？也就買張機票的事，信不信老子他媽的第一個回去！】
【窦文：真可以，你們家這是雙喜臨門呗，就剩盛淩了吧，告訴他也得抓緊點啊。別總以為自己還年輕。】
【大胖：發出已婚人士的祝福。】
...
穆懷：“看到他們發的沒，催你呢，讓你趕緊找個女朋友。”
盛淩眼睫一撩，淺淺笑着，“行。”
他這人好像天生對于情感方面就比別人淡薄些。
穆懷說他一直挺想找個機會和老朋友聚一聚，盛淩卻沒什麽感覺。
就是覺得，見不到沒關系，見到了在一起喝茶聊聊天好像也挺不錯這樣。
不過對于小桃大概還是用了些心思在裏面。
因為她，對于自己确實是很特殊。
微信加回幾天了，穆桃也沒有給他發過消息。
于是盛淩試着給她發。
【盛淩：小桃，假期也別熬夜，早點睡。】
【盛淩：吃飯了嗎，記得吃早飯。】
還有那種類似賣慘的語氣，
【盛淩：剛工作結束，天也亮了，打算出去晨跑。】
...
如果不是左下角沒有出現紅色感嘆號，盛淩會以為小桃又給他删了。
時間早幾個月，他是絕對也想不到，哄個小孩子可以這麽難。
見盛淩神色凝重的看着手機，穆懷給他說話，他也不理。
于是放輕腳步，偷偷繞到他身後去。
在盛淩将手機收起前，穆懷已經眼尖的看到了聊天窗口正上方備注的名字。
“還以為你愁什麽天下大事呢。”
“原來還在愁小孩兒。”
盛淩不以為然的擡了擡眉，将快要燃盡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內。
“不行？”
穆懷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都給你說了，我妹這個人，真要是下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的犟脾氣。你還不信，非要去碰牆。”
“現在信了。”盛淩無奈的笑笑。
“她想和你談戀愛，要不然你就同意得了。”穆懷今天心情不錯，說出來的話也不過腦子。
盛淩神色微動的看了看他。
似乎在探究他這話是否當真。
氣氛沉默了兩秒，穆懷看他的表情不對勁，立馬冷下臉道。
“卧槽，我他媽也就随口一說，你可別當真。”
“你要是敢打我妹主意，別怪兄弟第一個跟你絕交。”
盛淩懶散的扯了扯嘴角，嗯了一聲。
“沒打過。”
升學宴是個大陣仗。
那天和穆懷從店裏談完話回來，劉菁穆嚴終于上心了起來。
在和穆懷确認好時間以後，開始在家庭群裏發通知，邀請親朋好友到時來參加。
劉菁還給穆桃置辦了套禮服裙子，讓她那一天穿上。
關于這個，穆桃還和蔔淩香吐槽過，她只是考上了個大學而已，又不是要出嫁。
蔔淩香笑着說她媽也是，果然天下媽媽一個樣。
爺爺奶奶在穆桃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而姥姥、姥爺在升學宴那天則會從養老中心過來。
劉菁給穆桃準備的禮服是件正紅色法式複古裙。
當時衣服拿回來時，劉菁将衣服連穆桃一同推進房間，非得讓她現在穿上給她看看。
中間的棉質緞帶收起腰後，便盈盈一握般，厚實蓬松的發絲披散在肩頭，露出頸間雪白無暇的皮膚。
裙子長度在膝蓋下面一點，小腿勻稱細白，腳踝上隐隐襯出皮膚下青綠色血管。
劉菁轉着圈從上到下去打量穆桃，“我女兒真是比大明星還好看。”
“這剛才還跟個孩子一樣，稍微打扮一番立馬不一樣了，是大姑娘了。”
“脖子那裏有點空，需要搭個項鏈。腳上也是，穿個低跟高跟鞋。”
換個衣服的功夫，穆桃已經折騰累了，她指了指身邊的床，給劉菁說。
“好了吧，我是不是可以歇了？”
...
升學宴舉行的當天，在穆桃跟父母坐在車裏去酒店的路上時。
劉菁還不放心的給穆桃交代着一些應有的禮節。
比如見到長輩一定是要張嘴喊的,見到哥哥姐姐也是。
還比如吃飯的時候要敬酒，女孩家的喝不來酒就拿果汁去敬長輩等...
所有的事情都是家裏人去辦的，直到到了現場穆桃才真切的感覺到她父母叫人有多努力。
穆桃在劉菁耳旁小聲道，“我們家有這麽多親戚嗎，你不會為了撐場面把陌生人也喊上了吧。”
“說什麽呢，這都是親戚，本來還想把店裏員工喊上過來一起吃個飯，但是桌子不夠了。”
穆嚴下車後，作為一家之主，趕緊就去招待來的親朋了。
而穆桃大概掃了眼，看到了蔔淩香他們那桌。
升學宴都是會給同學朋友預留座位的，為了方便他們來的早的話，能夠找到自己位置，桌子上還會貼一些顯眼的标簽。
隔着不算近的距離，穆桃給他們打了個口語。
——我先去打招呼，你們坐這玩會。
蔔淩香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因為人确實多，有面熟的穆桃能知道應該喊上什麽樣的稱呼，而一些上次見面還是小時候的，她實在是搞不清，只能點頭朝人笑笑。
說的話也都大差不差，一圈下來，收獲了太多祝福和贊揚，而臉也笑僵了。
趁着中間的空隙，穆桃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順便找來劉菁問，
“媽，我姥姥和姥爺呢？你們沒去接嗎？”
“去了去了。”劉菁說，“你哥去接他女朋友和他外地過來的朋友們了，然後小淩去接你姥姥和爺爺了。”
“瞧，這不就來了嘛。”
穆桃順着劉菁偏頭的方向也看過去。
男人長身鶴立，眼睫微微下垂和身邊的兩個老人說話，嘴角帶着一點弧度，似笑非笑般。
是啊，盛宴可是盛淩家的酒店。
所以，怎麽可能碰不上他。
穆桃覺得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天真了。
姥姥姥爺大概也是特地收拾了一番，看上去特別精神。
姥爺穿了一個夏款的唐裝，而老太太穿一件花裙子。
走到跟前，還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服給劉菁說，“這麽花的料子撒，都是年輕人穿的，你非讓我個老太婆穿。”
劉菁哄着老太太，“媽媽你不就是年輕人嗎，你穿這特年輕特好看。”
盛淩禮貌的笑笑，“阿姨，人安全給您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走什麽呀小淩。”劉菁趕緊把他給喊住，“今天我們家小桃升學宴，你也得吃席。”
“是吧小桃？”
盛淩的目光便也落到穆桃身上，清冷且沉靜。
像是只有得到她的一聲同意，他才能留下來。
穆桃沒去看他，而是偏頭去看姥姥姥爺，若無其事般的點頭。
作者有話說：
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