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已重寫
穆桃終于不再在身為哥哥的他身上費心思，按理說，盛淩确實是應該高興。
她會在即将開始的大學生活裏碰到年輕合适的男孩子在一起，然後再回想起高中的事，可能還會覺得尴尬的不值一提。
盛淩沒什麽好的情緒，可能是源于這幾天小桃對自己的冷落态度上。
眼前的面盤并沒有吃多少，相反剛才嫌棄說這是洋飯的穆懷倒是吃了個幹幹淨淨。
盛淩抽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從桌前起身。
朝穆懷說，“你洗碗。”
活了快三十年，從來沒洗過碗的大少爺穆懷一愣，“？？？”
每天送東西并沒能緩和他和小桃之間的關系，難道還真應了小張那句話。
——女生對于喜歡的人态度是當不了情侶就只能當陌生人。
可是小桃現在不喜歡他了，她已經決定開始去認識新的異性。
那他們怎麽就不能做兄妹了？
盛淩是想不通這個點，
...
在學校的日子裏，穆桃總覺得一天有做不完的事情，一節四十五分鐘的自習課也好長好長，長到她背完幾頁歷史知識點，擡頭去看教室牆壁上的時鐘發現還得二十分鐘才能下課。
而假期後，好像什麽事情都還沒做，無非是和朋友聚了幾次餐，在家無聊時看看喜歡畫師的稿子。然後就到了高考成績要公布的這一天。
劉菁難得沒有和小區裏的阿姨出去散步，一大早又換上了那件綠色旗袍，導致穆桃起床暈乎乎去客廳吃早飯時以為又回到了高考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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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試卷早就批改完成，你現在穿旗袍也改不了我的分數。”
“怎麽就改變不了啦，分數又沒公布。”
穆桃嘴裏咬了個三明治，含糊答了句行吧。
因為她專業課成績占據了極大優勢，所以高考文化課成績對于她的壓力倒是不大。
畢竟清大美院是出了名的注重專業課。
吃完早飯，穆桃呆愣在餐桌前眨了眨眼，考慮着要不要回房間去再睡個回籠覺，畢竟這成績估計得下午才能查到。
而劉菁則從她的衣櫃裏幫她選好了衣服，催促穆桃穿上，讓她陪自己出去轉轉。
“啊，大熱天的，不想出門。”穆桃在椅子上遲遲不肯起身，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的豔陽天便又收回目光來。
“塗防曬，戴帽子。”劉菁拉了拉穆桃的纖細手腕，“聽話乖女兒。”
其實哪是出去轉轉，在穆桃收拾妥當的同時，穆嚴也從店裏回來了。
然後他們三人驅車去了一家寺廟，穆桃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帽檐也往下壓了壓，才敢打開車門。
上到寺廟燒香的地方有一節很高很長的樓梯，周圍也都是帶孩子過來的家長，劉菁拉着穆桃邊走邊說，“他們都說啊，出成績當天來寺廟拜拜佛祖是最為靈的，等下媽媽多買幾柱香，保佑我們家小桃啊考個好成績。”
她媽果然還是那樣，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但是都已經到了地方，穆桃也懶得和父母再去争辯什麽，只是順從的點點頭，邁着步子上樓梯。
穆嚴大抵也是被劉菁硬生生拉來的，等上到了寺廟門口，他掏出手帕來去擦額頭上的汗水，給穆桃吐槽道，“你媽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提前給人說下。”
雖然穆嚴聲音放的低，但劉菁還是聽到了，“怎麽了嘛，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女兒。”
寺廟拜佛的屋子不算大，現在不少人在門口排着隊往裏進，穆桃找了個角落處一蹲，因為所處環境又熱又悶，她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只想趕緊弄完回家吹空調。
相比穆桃和穆嚴這父女倆的狀态，劉菁反而精神極了。
穆桃聽到頭頂上她媽和別的家長之間的閑聊對話。
“對對對，美術生，如果能上個清大美院那是最好了。”
“不過畢竟是女孩子嘛，孩子盡力了就好。”
“除了上大學，身體健康平安喜樂這種當然也是要來向佛祖保佑下的。”
“一家三口？啊不是不是，我還有個兒子，好大了都還不懂事，哎不能提他。”
....
在隊伍的緩慢移動下，穆桃他們終于進了寺廟的門。
劉菁：“小桃呀，趕緊把你的墨鏡摘下來，在佛祖面前還戴墨鏡這是不好的。”
“噢，知道了。”
當昏暗模糊的視線重新回到明亮清晰時，穆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從磕頭墊上起身的男人。
而男人起身後，也側身看向她...
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穆桃及時別開了頭。
她默聲走到劉菁的左邊去，不想去用剛才盛淩的墊子。
劉菁也注意到了，“咦，這不是小淩嗎？”
“小淩媽媽，這麽巧的事，你們也來拜佛啊？”
盛淩身邊那個中年女人手上提了個挎包，朝劉菁笑笑，“是好巧啊，你們先辦正事，我們在門口等等你們。”
寺廟裏面不好多說閑話。
“好好好。”
然後就是常規的将香舉至頭頂，接着緩慢向下插到香爐裏，在心裏默念自己的期盼。
穆桃他們一家在屋子裏拜佛時，盛淩便在門口看着。
小姑娘大概是怕曬，身上包的嚴嚴實實，動作标準，舉香時腰板挺直着，不像別的年輕人被家長拉過來做這些事情實則只是為了應付下交差。
他來這一趟，也是因為母親在耳邊實在唠叨的久。
不過能遇上小桃，倒也...還行。
當劉菁還想再拜上一柱時，穆嚴提醒她道，“小淩他母子倆可在外面等着咱們呢。”
“噢對，差點忘了。”
于是劉菁趕緊起身，穆桃在回過身時不動聲色的将墨鏡又戴了回去，從上到下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劉菁特別熱情的給盛淩和盛淩媽媽方雯說最近有家農家菜館不錯，要帶着一起過去吃點東西再回去。
直到坐到菜館的位置上時，穆桃也沒再看過盛淩一眼。
劉菁：“怎麽見到人都不喊一聲呢小桃？”
外面熱，農家飯館裏也好不了多少，生意是挺好，但是還未裝空調，只有幾臺立式搖頭電扇來回轉，雨露均沾着每桌客人。
穆桃将口罩和墨鏡拿下來放進包包裏，聽到劉菁的話動作一頓，抿了抿唇，喊了聲，“阿姨好。”
劉菁：“怎麽不喊盛淩哥，不是和你盛淩哥關系好嗎？”
方雯笑着打斷，“她雖然年紀小，但和盛淩是平輩，不用喊，真沒那麽多講究。”
話頭被方雯帶跑，劉菁問道：“對了，還沒問你們來寺廟是來求什麽呢？”
“還不是為盛淩操心，你家好歹還有個寶貝女兒，我這是獨生子，到了年紀了，還一點成家的念頭都沒有。”
“他是不急，我愁的不得了。”
穆懷雖然和盛淩年紀差不多，但是因為方雯屬于晚婚晚育，年齡比劉菁大，雖然保養得當，不過多少還是能從面容上看出點歲月的痕跡。
方雯接着說：“這不，給他硬是說了好幾天，才同意和我來寺廟拜拜，希望小淩能夠遇上喜歡的人。”
劉菁也有個大齡未婚的兒子，哪能不理解方雯的煩惱，但還是笑着安慰道，“小淩這孩子長得帥又優秀，可能是現在沒有那方面的心思，真要是有了，多好的姑娘都能娶回家。”
沉默垂着頭的盛淩這會兒擡起眸子來去看正對面的女孩兒，她橫拿着手機，模樣狀似是在打游戲，完全不被周圍人所動。
方雯被說的開心了，笑聲明朗。
“對了小淩，聽小桃說，穆懷是去你那裏住了？影響到你的生活沒？”
盛淩微點了下頭，“不會的阿姨，就當給我作個伴了。”
劉菁：“你倆男孩子住一起作伴，說來也是好笑。”
方雯被這話逗得笑的更是歡了幾分，明明剛才還在為盛淩的終身大事操心。
幾個人裏，屬穆嚴和穆桃這倆父子話最少，穆嚴是因為和這女人之間的話題聊不到一起去，穆桃則是沒心情。
這山裏就是天氣多變，吃着飯的中途，太陽就突然被烏雲遮了去。
不過也好，至少沒那麽悶熱了。
穆桃沒吃幾口菜就起身說吃飽了想去菜館門口乘會涼。
方雯：“怪不得那麽瘦，不過這正長身體的，營養跟不上可怎麽辦。”
劉菁擺擺手示意沒事，“在家吃的不少，估計是等會要出成績了，壓力大吃不太下吧。”
“噢原來是這樣，不過小桃媽媽，你就放寬心吧，小桃這孩子，學習方面也讓人省心。”
飯館大門口有很長的木質門檻，穆桃就坐在這木質門檻上，望向門對面的幾棵大樹。
滿眼都是綠色，背後是連片蒼青色的山。
盛淩走過來，坐在穆桃身旁的門檻上。
穆桃本就是覺得屋子裏呆的壓抑才出來透氣，這人卻跟着過來。
身邊沒有要裝樣子給看的家長，穆桃便更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只将屁股又往旁邊挪了挪和他拉開一定的距離。
盛淩想不通自己那天真的是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嗎？能讓小姑娘這麽多天氣頭都不消。
之前頂多也就一個星期，就又笑呵呵的找他，這次都多久了，從高考完到現在，近乎二十天了。
食指摸到了口袋裏的煙袋，他耐下性子又将其推回去。
想要把矛盾攤在明面上講明白。
穆桃穿了條黑色的打底褲，因這門檻實在是低，只好将長腿懶懶往前伸着。
盛淩目光從她那雙粉色運動鞋挪開，去看她側臉，喉嚨滾了滾道，“小桃，聊聊。”
作者有話說：
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