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尾聲(1)
☆、尾聲 (1)
林楓回來後,很快就聯系到一家實習醫院。
林楓分配到的科室就是外科,趙剛一聽就擔心,他問林楓,林楓就笑回,“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你還記得?”
那點困難林楓早就克服了,他現在躍躍欲試,只盼着能早點上手術臺。
林楓實習後就開始上倒班,作息不定。
趙剛現在已經能獨立完成工作,就被徐達踢到報紙的社會版塊,專寫實事評論,每天采訪、寫稿忙的不可開交。
兩個人都忙,有時十天半個月都碰不到一面。即使見面也是匆匆忙忙,不是深夜就是早上,一個要走或一個剛回來,說不上兩句話就又要分開。
這樣的日子趙剛忍了兩個月,終于忍不住了。
這天交稿以後,趙剛就不顧哀嚎的徐達,向報社請了十天的假。
徐達罵趙剛沒有良心,不顧他死活。現在報社正忙,他每天也是連軸轉,幾天都沒回過家了,趙剛卻在這時候請假,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給了他。
“小混蛋!”徐達指趙剛的鼻子。
趙剛笑嘻嘻的,轉着手上的鑰匙扣。
“師傅,我有重要的事要辦,你就體諒一下,辛苦點。回來我請你喝酒。”
“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拿着我的車,還不是去追姑娘?”
趙剛對這話不置可否,雖然他不是去追姑娘,可是卻的确是要回家去準備娶媳婦,情況差不多。 徐達火大,趙剛就慢慢和他磨,徐達也沒了脾氣,罵着人接過了趙剛手裏餘下的工作。
趙剛請到假,就直奔林楓實習的醫院。
Advertisement
林楓今天上小夜班,應該九點就能下班。
坐在車裏,趙剛望着醫院大門的方向,等着林楓。
将近九點半的時候,林楓才下來,看見趙剛就奇怪,“你怎麽有空過來?”
“想你了,就來看你。”
林楓聽了就笑,“我們早上才分開的。”
趙剛開車載着林楓,并沒有回西廠區的家。
“去哪兒?”林楓看着越走越陌生的道路,問道。
趙剛想給林楓一個驚喜,就故作神秘的讓他猜。
林楓才不浪費腦細胞去猜這種事呢,反正趙剛不會害他,他跟着趙剛去哪裏都不用擔心。
汽車駛進一片剛剛建成的小區,趙剛領着林楓進了一棟樓房,在六樓停下,趙剛掏出鑰匙,打開樓梯左邊的房門。
林楓看看趙剛,一下子明白了趙剛的用意,“你,你什麽時候買的?”
“去年。”
趙剛拉開大門,讓林楓進來,“快來,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房子只有一室,不大,格局也顯得有些局促,可是林楓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裏是他的家了,以後他就要和他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
趙剛摟着林楓在空蕩蕩的屋子裏轉悠,“你來布置。我一直等着你回來,等着你來布置我們的新家。”
林楓轉了一圈,指着卧室的一角,興奮的說,“這裏,我要放個書桌,後面要有很大的書架,能放好多書的那種。”
趙剛點頭,說好。
“還有這裏,廚房要擱個大點的飯桌,這樣阿姨和陳圓來的時候,也坐得下。”
好。
“這兒,陽臺上要放個小沙發,上面擺滿各種玩偶,和它們擠在一起看書喝茶,多惬意。”
好。趙剛笑着應。只要你喜歡,什麽都好。
抱住林楓,趙剛問他,“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嗎?”
林楓瞪着眼睛,兇起來,“不是早就答應過嗎?現在還問。”
趙剛只好說他錯了,并用輕輕的吻做為賠罪。
兩個人搬家的時候,張秀萍抹了眼淚,數落趙剛,“林楓才回來多久,你就把他拐跑了,不孝順。”
趙剛取笑說,“媽,我這是為你好,我不在,你也能自在點。而且……”
說到這裏,趙剛笑起來,賊兮兮的,“徐達這下要感謝我喽。”
張秀萍一聽徐達就生氣,“你別提他!我好不容易才讓他死心,你又提。”
徐達自從見過張秀萍一面後,就對她特別有好感,并展開了激烈的追求。
只可惜徐達這人性格太糙,追求人的方式也有點簡單粗暴,張秀萍壓根看不上。
林楓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段精彩的浪漫追求史,他只以為張秀萍見過徐達後,因為徐達的外表誤會了他。
林楓替徐達說好話,“阿姨,徐叔這人挺好的,就是有時候不拘小節,可是人真的好,爽快,也沒有那麽多心機,對人特別真誠。”
張秀萍實在不想提這個人,就轉移話題,對林楓說:“你怎麽還叫阿姨?”
見林楓愣着不明白,張秀萍就笑說,“傻孩子。”
林楓愣了愣,才輕輕的喊了張秀萍一聲“媽媽”。
張秀萍聽了眼淚又掉下來,囑咐林楓,“剛子以後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揍他。”
林楓的眼圈也紅了,倚進張秀萍懷裏,點點頭。
趙剛哭笑不得,“你們,這也太欺負人了,弄了半天我倒成了外人,要被你們倆聯合起來看着?”
張秀萍和林楓相互望望,指着趙剛問:“這誰呀?”
林楓回答,“不認識!”
說完兩個人就倚在一塊大笑,把趙剛氣得夠嗆。
生活就在開懷的笑聲中走向了新的起點,趙剛和林楓搬進了新家,開始了兩個人的共同生活。
夜晚趙剛抱着林楓,跟他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能拿普策利獎。
趙剛問林楓,是不是覺得他在說大話。
林楓的眼神認真極了,他注視着他的愛人,說:“你是最棒的,一定能實現你的夢想。”
趙剛愛死了林楓認真的表情,抱着他在床上滾了一圈,笑着親吻他的全身。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
如果看文後覺得還行,請戳下文案裏的專欄,收了我吧~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非常感謝!!
51、番外上 ...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葉思晨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所以,他選擇了與程異合作。
聊城南碼頭上的物流公司,葉思晨已經在這裏工作了快一年。平時他沒什麽辦公室內的事做,只要看好碼頭周圍的貨物堆場和商鋪,防止有人生事,不要讓公司裏的裝卸工們喝酒、胡鬧就好。
與程異不同,程異是公司的總經理,有做不完的瑣碎工作,每周還要回總公司述職。向他的爺爺,程氏集團的董事長,事無巨細的彙報。
他和程異是兩個世界的人,葉思晨對此深有體會。
就像程異出門喜歡開跑車,葉思晨卻喜歡和許多人一起擠公交;程異家教嚴格,食不言寑不語,而葉思晨最喜歡在吃飯或睡覺時和人聊天。
這點程異永遠做不到,即使他們已經睡過無數次了。
程異在做完愛後就會離開,永遠不會和葉思晨有什麽過多的交流。
這樣也好,只是交易而已,連上床都不過是附帶條件,葉思晨也無意與程異談什麽感情。
三月的天氣已經暖和,一個冬天的蕭條慢慢褪去,春天的腳步近了。
物流公司這幾日都很忙碌,到處都兵荒馬亂,只有葉思晨閑得無聊,他四處閑逛,溜達到裝卸工聚集的堆場前。
“葉經理。”
馬上有人打招呼,葉思晨擺手,說:“你們接着玩。”
“嘿,兄弟們就是玩玩,不是真賭錢。”黑臉的漢子解釋。
葉思晨在黑臉漢子旁邊蹲下,拿起一把撲克,看了看,“算我一個,你給我看着點牌。”
黑臉漢子朝其他裝卸工看看,裝卸工們都搖頭。
黑臉漢子收回目光,一拍腦門,喊道:“那個,我想起來了,我活兒還沒幹完,先走了。”
“噢,噢,我也是。”其他人也趕緊站起來,跟着黑臉漢子四散而去。
葉思晨左右看看,沒人了。
他收拾起撲克,手裏掂着兩個骰子,來回抛着,往辦公區的方向走。
正走着,迎面碰到馬經理,他急急火火的跑過來,邊跑邊喊,“二少,快點,陳總來了。要見你!”
“來了!”葉思晨答應着。
葉思晨進了辦公室,陳春明正坐在沙發上等他,一見他進來就皺眉斥道:“這裏是公司,誰讓你穿得這麽随便?西裝呢?”
葉思晨穿不慣西裝,在公司裏也只穿了一條西裝褲和一件水藍色的襯衣。
“你來幹什麽?”葉思晨可不耐煩聽人教訓,他反問。
陳春明讓馬經理先出去,關上房門。
“晚上回家一趟,你和潤澤房地産家的女兒見見面。”
“見面?為什麽?”
陳春明有點惱怒,“你說為什麽?你天天和程異攪和在一塊,家裏人知道了,都鬧反了,程異的父親氣得犯了心髒病,你還問為什麽?”
葉思晨坐下來,盯着陳春明,“當初你把我弄進公司,不就是為了接近程異嗎?”
“我是讓你接近他,看着他的所有行動,可我沒讓你和他上床!”陳春明吼道。
“有區別嗎?”葉思晨漫不經心地問,“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是他在床上告訴我的,不上床哪來的情報?程異不會吃白食,這點真上道。”說完,葉思晨還輕輕的合起手掌,拍了拍。
陳春明氣得變了臉色,“你們倆是表兄弟,怎麽能做那種事?這是亂倫!”
葉思晨聽了好笑,他大笑着問:“哈!表兄弟?從哪裏算起?噢,對了,是從你老婆那兒。”
陳春明拍案而起,喊道:“住嘴!她現在是你媽媽!”
葉思晨依然坐着,穩穩當當,他淡淡的說:“媽媽?我的媽媽被你抛棄了,她這個傻女人瘋了,現在住在城外的療養院裏,每天都要吃無數的藥片控制病情,電擊治療也不知做過多少回,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皮肉。那個才是我的媽媽,不是你說的,那位在程家大宅裏,優雅的辦着茶會的大小姐!”
葉思晨說完就冷笑道:“陳春明,你讓我以養子的身份進程家,不就是想多一個人幫你争家産嗎?我幫你,一定幫你,只要你不後悔!”
陳春明每次聽到葉思晨提他已經瘋了的母親,就會渾身不自在,只是這不自在裏,有幾分是因為愧疚,有幾分是因為厭惡,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陳春明重又坐下,撫了撫西裝的袖口,低頭快速的說着:“我已經給你母親找了最好的醫院和最好的看護,離婚的女人多了,沒有幾個像她似的想不開,我也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說着,他冷靜下來,臉上變回了進門時嚴肅的表情,“就算我對不起她,現在也還清了,真不知你還有什麽好報怨的?”
葉思晨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陳春明今年年近五十,依然風度潇灑,只是誰能想到,在他人模狗樣的外表背後,會有一顆髒爛透了的心。
就是這個男人,為了名利,給他懷孕四個月的妻子強灌堕胎藥。如果不是外公發現的及時,送母親去了醫院,葉思晨想自己也許早就化成一癱血水了。
是啊,沒什麽可報怨的。母親發瘋是她自己想不開,我從小被人罵野種,要用身體去換錢養活母親和自己,都是我們活該。那你就不該再來找我,把我拖進了你的世界。我不會報怨,我只會報複。
父親做了程家的女婿。
在得知這一點後,葉思晨終于知道,為什麽父親當年會抛棄已經懷孕的母親,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離開。
程家在聊城,無論地位還是實力,都是有一無二,能夠和他家搭上關系,是多少人費盡心機想得到的。
陳春明能夠邂逅程家的大小姐,并得到她的芳心,在知道他有妻子的時候,程小姐還說可以不要名分,一輩子都願意等他。
陳春明還能說什麽呢,無論是野心還是虛榮,都催促他做了跟妻子離婚的決定。
程小姐滿足極了,她認為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她和陳春明的愛情和婚姻,都是上帝送給她的晚到的恩賜。
程小姐并不清楚,陳春明在與妻子離婚時,做了多麽殘忍的事,殘忍到足夠他下十回地獄,連仁慈的上帝都不能原諒。
也許是報應吧,陳春明和程小姐結婚後,一直沒有孩子,程小姐做了無數努力,依然沒有音信,醫生斷定她無法生育。
程小姐想領養一個孩子,陳春明就想起了葉思晨,別人的孩子怎麽比得上自己的種,既然要養,當然還是要養自己的孩子。
陳春明向程小姐說,想接前妻生的孩子回來,程小姐也同意了。特別是當陳春明說,葉思晨的母親因為生病,現在瘋瘋癫癫的,根本不能照料葉思晨時,程小姐還難過的掉了眼淚。
“總之你晚上一定要回家,已經和聶總夫婦約好了,八點以前到家。”陳春明交待完後,匆匆離開了葉思晨的辦公室。
葉思晨的眼睛總是清澈得如早春的湖水,看似清淺,其實深不見底。被那樣一雙眼睛盯着看,陳春明害怕。
出了辦公室,陳春明才緩過一口氣。
葉思晨不好駕馭,陳春明早有察覺,幸虧他在葉思晨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如果葉思晨老實聽話,那就算了,陳春明也能給他一輩子的平安、榮華,權當多養了只狗。
葉思晨要是不聽話,陳春明冷笑着,他也不介意再換個兒子來養。以他現在的實力,讓一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是做得到的。
程家的獨棟別墅坐落在半山坡上。周圍沒有別的建築,視野極好。登高遠眺,遙望下去,滿眼的蒼翠碧綠。
汽車開到山腳下已經上不去了。程老爺子想保持這座山的風貌,一直不許人在山上修柏油路,所以任何車輛都開不上去,人要想上山,必需要步行。
還好葉思晨喜歡爬山,不然這條漫長的小路走起來可真讓人受罪。
葉思晨在程家的地位尴尬,宅子裏幾乎沒有一個人是歡迎他的。
葉思晨也不願意來這裏,每次進程家的大門前,他都要拼命壓下心裏那股子戾氣,不然見一個就想打一個。
一進門,管家許安出來迎接,對葉思晨說:“老爺子在書房,讓葉少爺過去。”
“咚、咚”
書房裏面很快傳來讓人進去的聲音。蒼老但是有力。
“老爺子,葉少爺來了。”許安向屋裏的人說。
“來,過來坐!”程老爺子坐在一把圈椅裏,手上握着煙鬥,他招手讓葉思晨過去。
“老許,倒茶來。”
許安出去不久,就端上一個小矮幾,上面擺着兩個蓋碗,一律青胎薄瓷。
許安送了茶後,恭敬的退出書房。
“坐過來點,我不咬人!”程老爺子失笑。
葉思晨往前挪了挪椅子,坐在圈椅旁邊。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程老爺撥開蓋碗,輕輕吹着浮沫。
“不知道。”葉思晨答道。知道也要裝糊塗。
程老爺子放下蓋碗,精亮的目光掃過葉思晨,“小子,別在我跟前鬥心眼兒,我鬥心眼兒的時候還沒你呢!你鬥不過我。”
不大的聲音,也不嚴厲,可葉思晨聽了,就像被一股刺入皮膚的寒氣裹住,他低頭說了聲:“不敢。”
“喝茶!”程老爺子推過一碗茶去,給葉思晨。
葉思晨抱着茶碗,暖着雙手。
程老爺子不愧是早年闖碼頭混出來的,只要在他身邊,誰都要被他迫人的氣勢壓得矮一頭。
“你和程異的事,是真的?”程老爺子開門見山,直接問了重點。
“是!”葉思晨點頭。
“哼,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
程老爺子拿起煙鬥,指指桌上的火柴,繼續說道:“你想幹什麽?想要整個程家?”
葉思晨站起身,抽出火柴劃着,給程老爺子點着煙鬥。
吹息火柴,葉思晨說,“我不要程家,我只想要陳春明死。”
空氣似乎凝固了,葉思晨緊張起來,他這樣直接坦白,是因為他和程異做的事,瞞不過這個精明的當家,如果今天程老爺子放話,說他不允許,那葉思晨也只有停止計劃。
程老爺子微合着雙目,半仰着靠在椅背上,許久他才說:“碧君從小就受寵,她母親把她養得像溫室裏的花兒,半點風雨也沒見過,這樣的孩子,真不該生在程家啊!”
長嘆了一聲,程老爺子睜開眼睛,盯着葉思晨說:“你怎麽整治你那個混蛋爸爸,我不管!但是別動程家,別動我的女兒!”
葉思晨點點頭,說:“知道。”
該說的話都說了,葉思晨就想離開。程老爺子磕磕煙鬥,罵了一句:“我賣你這麽大的人情,多陪我這個老頭說會兒話都不行?”
葉思晨倚在門口,回頭笑了笑,“陳春明的胃口太大,想吞并整個程氏集團,你早想收拾他了吧,現在是我替你出力,你該謝我才對。”
說完葉思晨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程老爺子坐了半晌,才罵了一聲:“臭小子!”
葉思晨從書房出來,就在客廳裏遇見了程碧君,陳春明現在的妻子,他名義上的養母。
在整個程家,真心歡迎他來的,恐怕也只有程碧君。
葉思晨一見她心情就複雜,程碧君是個好女人,溫柔娴雅,像程老爺子說的,沒有經過風雨,像一朵嬌美的花兒。
她對葉思晨很親切,也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可是葉思晨沒法接受這種好意,一見她心裏永遠是帶着一種類似仇恨,又更像是悲哀的心情。
“思晨,吃飯了,今天聶家的小姐也來了,你爸爸跟你說過了吧?”程碧君親熱的同葉思晨說話,她很喜歡這個漂亮的男孩,雖然不是她養大的,但是,他是丈夫的孩子。
葉思晨只能維持最基本的禮貌,他跟在程碧君身後,和她一起進了飯廳。
衆人已經分賓主坐好,只等着今天的主角。
葉思晨一進去,所有目光都集中過來。
陳春明站起身,向聶總夫妻和聶小姐介紹葉思晨。
葉思晨強忍着想逃跑的念頭,勉強的吃了一頓寡而無味的大餐。
飯後葉思晨又被委派了和聶小姐看夜景和送她回家的重任。
葉思晨巴不得馬上離開程家,他痛快答應,拿了車鑰匙和外套,接聶小姐出來。
葉思晨耐心極了,和聶小姐沿着各大主幹道繞圈,繞到聶小姐頭都暈了,委婉的提出她明天還要上課,想早點回家休息了。
送了聶小姐回家,葉思晨開車回城北。
打開車載音響,激烈的金屬樂曲在車箱裏回蕩。
馬路上已經沒什麽行人,車也少了。
從高速路上下來,葉思晨覺得不對勁,後面有兩輛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葉思晨猛踩一腳油門,加快了車速。後面的車立刻也跟着加速,追上了葉思晨的車。
真的是跟着他的。葉思晨警覺起來。
盡量放穩車速,不讓後面的車發現,開了有十分鐘,葉思晨在十字路口急轉,突然加速,油門踩到最底下。
車速已經提到二百邁,車窗外的燈光飛速的閃過,只留下一道道白線。
葉思晨看了看後視鏡,難纏的尾巴還是沒有甩掉,而且越來越接近他的車。
後面的車突然猛沖,撞上了葉思晨的車尾。
汽車巨烈的搖晃,葉思晨手裏的方向盤險些脫手。
後面的兩輛車夾角而上,不停向葉思晨的車撞來,葉思晨緊打方向盤,此時車子已經不受他的控制,翻滾着一頭栽進了路邊幹涸的河道裏。
天地仿佛換了個,身體被卡在斷了的車座裏,腿也沒了知覺,車裏到處都是汽油洩露後刺鼻的氣味,只要有點火星子,馬上就會着起大火。
葉思晨眼前的景象都是模糊的,頭不知磕在什麽地方,血流不止,他撐不了多久了。
葉思晨趁着還有意識,翻找電話,撥通了120,電話通了,葉思晨卻突然不想說話,他一語未發,又挂斷了電話。
汽車四腳朝上的躺在河道裏,河道幹涸多年,雜草叢生,透過破碎的擋風玻璃,葉思晨甚至能看到一只腐爛的野狗的屍體,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突然湧上一股難言的疲倦。
葉思晨覺得累,真的累,無法企及的愛情,漫無前景的人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活着。
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思晨突然想到程異,想起今天約好了,程異要來他家過夜,不知他等了一夜,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會是個什麽表情。
想到這裏就想笑,葉思晨笑了,就這樣笑着,陷入了黑暗。
52、番外下 ...
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葉思晨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程異的目光冰冷,直直的盯着葉思晨的臉,他這樣也不知看了多久。
葉思晨扯着嘴角微笑,嗓子裏像被粗粝的沙子磨過,一張嘴說話就疼。葉思晨費勁地笑着說了兩個字,“來了。”
如此輕松的招呼,一點也不像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人說的話。
程異心裏憤怒,看葉思晨臉白得像紙,說話時身體直抖,顯然是腿上的麻藥過了藥效,傷口疼得鑽心,還在強忍着。
程異實在不知道這個人到底為什麽逞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這麽在乎他。
聽說葉思晨的車翻進了河道,程異的心跳都好像停了,一向自認冷靜,今天卻突然慌得手抖,連車都開不了。
看見滿身是血,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的葉思晨時,程異只想殺人,他身上的寒氣感染着四周,大夫過了很長時間都不敢靠過去給葉思晨檢查。
葉思晨醒了,程異就問他事情的經過。
葉思晨回憶一下,也什麽可以抓住的重點。
程異聽完就說,“你安心養傷,事情我會處理。”
程異讓葉思晨休息,自己出門打電話,通知他手下的羿飛幫連夜集結。
沒多久醫院門口就來了幾輛箱型車,從上面下來十幾個男人。
領頭的讓其他人待命,他上樓到病房裏找程異。
領頭人名叫胡魁,人從小就長得兇惡,父母就給他取了這麽個名字。
胡魁上樓找到程異,聽說葉思晨受傷,先怪叫一聲,“哪個王八蛋幹的?老子宰了他!”
胡魁一定要進去看看葉思晨,程異阻攔不住,只好讓他進病房。
胡魁進門就大喝一聲,“哎喲,好慘!這小白臉,變花瓜了。”
葉思晨見了胡魁就罵,“滾蛋,老子不見你還不疼,看見你渾身難受。”
“難受好說,哥哥給你治,哪疼?說話,我給你揉揉,包好!”
胡魁說着就把一雙大手探出來,往葉思晨身上摸。
程異在門口咳嗽一聲,胡魁趕緊住手,憨笑着,“嘿,我忘了,咱小葉子是有主兒的人,碰不得。”
葉思晨又罵一聲“滾”!
胡魁又逗了葉思晨兩句,才說,“好好養着,這事哥給你辦了。”
出門來胡魁問程異,“誰幹的?是那女人,還是小葉子那混蛋爹?”
程異托腮想了片刻,搖頭說:“應該不是陳春明,我們的事安排嚴密,他應該還沒察覺,如果是他,熊華那裏會有消息。”
“那準是那個女人,臭娘們,嫁進程家就真當自己是根蔥了?”胡魁呸了一口。
“也只有她了。最近這幾回,都是她下的手。”程異皺眉。
程異口中的女人,是程老爺子新娶的夫人。
這位新夫人寧雲能進程家只能說運氣太好,六年前,她給程老爺子生了個兒子。程老爺子六十歲上得了老來子,喜歡得不行,不想讓孩子受委屈,才在原配夫人去世三年後,娶了寧雲進門。
原本相安無事,可是寧雲卻不甘心只做個聽話的金絲雀,她想為自己和兒子謀劃個好的前程。
寧雲自從進門後,就常常會在程老爺子跟前說他幾個兒女和程異的閑話。還好程老爺子不是糊塗人,耳旁風一樣,聽過就算。家裏和公司的安排一切如舊,對老來子也寵上了天。只有寧雲,卻像擺設一樣,大有随時能換的意思。
寧雲見告狀不成,反而惹得程老爺子對她反感,就生出暗地害人的法子。
原本程異才是她的首選目标,不過程異一向謹慎,出門總是前呼後擁,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幾乎沒有,寧雲無從下手,才把目标轉向了葉思晨。
如果真是寧雲,事情更加不好處理。
胡魁揉了揉腦袋,問程異,“大哥,怎麽辦?”
程異冷笑一聲,說道:“做了她!”
“大哥,老爺子那兒怕不好交待,那可是,可是你……”
胡魁的沒敢再往下說,他看見程異唇邊的一點笑意慢慢散開,化在他英俊的臉頰上,變成了一股滲入骨頭的冷漠。
“那又怎樣?”程異輕輕的說,“只要敢動我身邊的人,結果就是死!”
葉思晨住了一個月的醫院,期間一直是程異照顧他。
葉思晨對溫柔的程異極為不适應,心裏想罵人,表面還要裝乖,實在難受。
好在程異很忙,能來的時候只有晚上,這讓葉思晨好歹能松口氣。
葉思晨的腿斷了,雙腿骨折,只能躺在床上,身體倒是沒受什麽傷,只有額頭上撞了個大口子,醫生說會留疤。
一個男人,留多大的疤也沒關系,葉思晨也沒在意,聽了就笑和程異說,“完了,以後我得訛上你了,我破了相,還怎麽勾搭別人?”
程異挺認真的想了想,最後摸着葉思晨頭上的繃帶,說:“可以。我讓你訛!”
葉思晨聽完還笑了半天,說自己以後有人養了,真好。
葉思晨只是開玩笑,并沒認真,可程異卻認了真,從那天開始,對葉思晨執着而溫柔起來。
葉思晨開始沒發現,直到有一回他想去廁所,正好護工不在,程異就抱着他去了衛生間。
葉思晨窘迫得想鑽地縫,“你放下我,我一個人能行。”
程異從來不聽別人的話,尤其是當他覺得自己正确的時候,他固執的抱着葉思晨,走進衛生間,指着那個白盆問葉思晨,“我來還是你來?”
葉思晨聽完就笑,說:“你來,我看着。”
程異細想才發現語言有誤,就重新問了一遍,“我是說我幫你脫褲子?”
葉思晨又窘起來,連忙說,“我自己來就行,你出去吧。”
程異也不再問了,把葉思晨放在浴缸邊上,伸手就往他褲子上扯。
葉思晨這回真慌了,用手擋了兩下,直喊,“住手!”
程異罵聲老實點,“在床上你什麽姿勢沒擺過,比這難看的也見過,你這會兒害什麽臊?”
揪扯半天,葉思晨還是讓程異扒光了,抱着來了回羞恥PLAY。
回到病床,葉思晨就把臉埋進了被子裏。
程異洗手出來,看見病床上鼓着的一團,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軟軟的情緒,他說不清,總之應該是喜悅和溫馨,再加上點癢癢的感覺。
那之後程異就幹脆在醫院住了下來,一直到葉思晨出院。
葉思晨徹底沒了自由。白天程異就在葉思晨的病床前辦公,除了要去總公司,他基本連病房門都不出。
晚上更是要和葉思晨抱在一起才睡覺。一張病床本來就不大,根本放不下兩個男人,葉思晨時常被程異擠到邊角上,如果不是有護欄擋着,他險些要掉下去。
葉思晨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親密,有一天在病床上,和程異動了武。胳膊肘狠狠朝他小肚子上來了一下。
程異正摟着葉思晨看文件,半點沒有防備,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他痛哼一聲,放下手裏的文件。
“你想造反?”
“一邊睡去,旁邊不是有床?”
葉思晨雙腿打着石膏,只有手能自由活動,程異明擺着欺負他,拿長腿一勾,雙手一攬,整個人就跨坐到了葉思晨身上。
“下去!”葉思晨怒喝,攥起拳頭就要揍程異。
程異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了葉思晨,伏低身子,吻着他頸項上的嫩肉,輕輕吸吮着喉結。
直到程異撥開他的褲子,葉思晨才反應過來程異是要來真的。
葉思晨暴怒,他狠推了程異一把,“我還病着呢!”
程異琥珀色的眼睛泛起了暗色,他咬着葉思晨胸前的粉紅的顏色,沙沙的聲音說着,“我們還沒在病床上做過。”
葉思晨被程異撩撥得春情萌動,身體又動彈不得,只好随程異去折騰。程異那晚格外激動,連做了幾次,葉思晨被他弄得受不住,頭一次在床上向他讨饒。
為此葉思晨多住了半個月醫院,大夫也不敢對程異說什麽,只在重新包紮的時候,不住的嘆氣,說葉思晨再要亂來,腿骨長歪,就要瘸了。
住院期間,程碧君來看葉思晨,還帶了她親手種的花束。
程碧君一再解釋,陳春明因為工作太忙,所以沒辦法過來看葉思晨,但是你爸爸還是很擔心你的。
葉思晨笑說沒事,他很快就能出院,讓程碧君不要再來了。
程碧君走後,程異問葉思晨,“熊華那裏已經鋪好線了,你想什麽時候收網?”
葉思晨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問程異說:“你姑姑,程碧君怎麽辦?”
程異也沉默,最後他也沒有回答,只說起他自己的往事。
“我現在的母親不是我的生母,你看到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