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奕一直在關注表弟的反應,見他嘴巴不自覺蠕動，就知道這家夥饞了。
“怎~麽~樣~啊，是不是很不錯？”
王嘉宇臉上挂不住，別開眼睛：“就這樣吧,誰知道味道吃起來怎麽樣。”
周奕還沒有開口,旁邊聽了一嗓子的人先笑了,上下打量王嘉宇，帶着稀奇開口,“小夥子有想法，我已經好久沒聽到人質疑老黎的廚藝了。”
李偉光也樂了：“現在還有這樣的人,來來,哥哥讓你先吃。”
王蘇曉斜眼：“無恥哥，你還能讓別人先吃，真是沒想到哦。”
李偉光黑着臉揮手：“去去，什麽無恥哥,叫我李彥祖，小孩子不會說話,讓他一次有什麽關系,我看他第一次來,愛護呢。”
王蘇曉扯了扯嘴巴,什麽愛護新人,就是想要看熱鬧，“哦,既然無恥哥都這麽大方，我也不能落後,周姐帶你弟先去吃吧。”
其他人也紛紛也退開,表示願意讓位。
周奕面帶喜色：“诶謝謝,謝謝……”
而王嘉宇卻很不舒服，因為那些人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神帶着一股看戲的期待，讓他感覺自己跟個大馬猴似得。
他知道這些人期待什麽，不就是等着他真香被打臉嗎。
王嘉宇哼了聲，嘴長在他身上，他說不好吃，這群人有什麽辦法，就算到時候好吃，他也不會表現出來，讓這些家夥白白看戲。
想看他的熱鬧，沒門。
王嘉宇和他姐已經來到店主面前，他本來是臭着一張臉的，後來發現賣面的是個小姐姐，而且長得非常漂亮，他态度就立刻變好了，還不動聲色理理頭發。
這臭小子，周奕看着好笑：“一碗酸菜豬肉面，一碗海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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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宇詫異：“姐，你不吃酸菜面啊？”
這可是漂亮的新品，誰不想吃啊，周奕當然想吃，不過昨天他們約好了，把酸菜面留出來，給那些還想着給日一送錢的家夥，“哦，我最近想吃海鮮。”
王嘉宇不以為然。
什麽想吃海鮮，恐怕是這碗酸菜面不好吃，才不吃的吧。
他雖然是這樣想的，卻沒有拒絕，畢竟店主小姐姐這麽漂亮，就算東西難吃他也認了。
黎初就給他們打面。
酸菜炖豬肉有個專門的大鐵鍋，此刻還在噗嚕噗嚕冒着泡，肉已經被炖成棕紅的顏色，酸菜也是暗色，唯有辣椒紅得十分亮眼，看着就食欲大增，而三樣食材順着燒開的汁水抖動，五花肉格外有彈性，旁邊的水泡炸開，白膘沾上淺棕色的油花，然後又慢慢流入鍋裏。
王嘉宇眨眨眼，等等，這個好像有點香啊，他感覺到不對了。
黎初攪攪鐵鍋，酸菜的鹹香味立刻變得濃郁，叫人口齒生津，她打起一勺酸菜豬肉倒入面裏。
這個畫面是王嘉宇第二次看，依舊如之前那樣被誘惑到了，看得眼睛發直，等到那碗酸菜面被塞入手中，整個人還顯得呆呆的。
周奕推了他一把：“發什麽愣啊，去裏面吃還是在外面？”
王嘉宇這才清醒過來，探出頭往店裏面瞅了瞅，就是那種很普通的小店，而外面空間更大，牆角還種了花，他更喜歡：“外面吧。”
周奕也喜歡外面，寬敞，就領着弟弟坐在圓桌邊上，招呼一聲：“快吃快吃。”
然後她就不管人，自己趕緊扔了顆蝦仁丢進嘴裏，不愧是活蝦，味道就是鮮美，蝦肉也很飽實，嚼起來肉彈多汁，真是吃多少都吃不夠，還有貝肉也非常鮮，相比起蝦仁，貝肉則滑嫩很多，但味道一樣很棒，吃到最後能吃出一股淡淡的甜味。
好海鮮能吃出甜味是真的！
王嘉宇見自家姐姐像是餓死鬼投胎，吃得嘴巴都要塞不下了，甚至吃出了豬叫，感覺丢臉往旁邊挪了挪，又好奇這個面真有那麽美味？
我只是好奇……
王嘉宇說服自己後，就沒有心理負擔夾起面，可以說是迫不及待，那一瞬間的絕佳味道讓他腦海中出現一片空白，這個酸和辣味好啊，完美得融合在一起，仿佛天生就是如此。
五花肉也很不錯，口感會比單純的瘦肉更加細膩，又不會像單純的肥肉那麽膩，而且酸菜又進一步解除肉的膩感，加上恰到好處的微辣，這個真是……
真是……
王嘉宇恨自己的詞語太貧乏，想不出準确的形容詞，但身體的反應卻遮掩不住的，他端起碗大大喝了口，溫熱的面湯下肚，幹渴的身體瞬間得到滋潤，酸菜的滋味又回味無窮。
“好吃吧？”
王嘉宇下意識道：“很好吃。”
“和日一比呢？”
王嘉宇想也沒想說：“日一算個毛啊。”
“那以後還去不去日一？”
王嘉宇連連否決：“不去了，我又不是傻，還去日一。”
之前因為沒有更好的替代品，而且他覺得日一會改正，現在有更美味的酸菜面，他還去腳氣面館幹嘛，即使他的承受能力比較高，甚至能吃牛癟火鍋，可一樣覺得惡心的好不好。
不管之後日一改不改正，在他這裏就是死了。
周奕聽到弟弟不去日一，松了口氣，她就說老黎絕對可以信任：“就該這樣，那破地方快點倒閉吧！”
王嘉宇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本來打定主意不說漂亮的好話，瞄着奕姐和周圍人笑吟吟的面龐，他發現自己竟也沒有多少後悔。
畢竟東西是真的絕，別說是讓他在大家面前表演真香，就是這的酸菜同樣是用腳踩出來的，他都能接受。
貪吃之人的底線就是如此靈活且多變。
所以王嘉宇不僅沒有害羞，反而大聲道：“姐，有這樣的好地方，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啊，害我白白被日一毒害那麽久。”
周奕無語，還真會順着杆子爬。
王嘉宇提出自己的目的：“你的海鮮面給我吃一口，我就原諒你。”
“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啊，”周奕阻止弟弟去日一高興，将自己的碗往前面推了推，“行了行了，就給我親愛的弟弟吃一小口啊，不許加太多，卧槽，你怎麽把我蝦仁夾走了，快還回來狗東西！”
一顆蝦仁就從親愛的弟弟變成狗東西了，他這弟弟也太不值錢了吧。
王嘉宇剛才就想吃這個蝦仁很久了，自然不可能還給姐，他飛快吃進嘴裏，猛地睜大眼睛，“卧槽，這個蝦好Q彈！”
笑嘻嘻看着他們的李偉光開口：“活蝦呢，你以為。”
怪不得和冷凍蝦那種粉一樣的口感不同，還能吃到顆顆的肉粒感，美好極了。
但食材好，也要廚子的手藝棒，才能做出美味的食物，不然就像自己，就算給他頂級澳龍，做出來恐怕還不如這個普通的蝦呢，而這家店的老板顯然就是廚藝極好。
“姐你心疼什麽，弟弟給你再買一碗。”
周奕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四周的食客全看了過來，眼底隐隐帶着促狹。
王嘉宇沒有發現：“老板，再來一碗蝦仁面和酸菜豬肉面。”
黎初：“沒有。”
沒有？這就賣完了？
王嘉宇探出頭，鐵鍋裏雖然少了許多，但不是還有嗎，為啥老板不賣給他們，難道是自己剛才的舉動讓她不高興了？
一直在等這句‘沒有’食客見王嘉宇滿臉懵逼，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太壞了，怎麽看到其他人被老黎拒絕就這麽開心呢。”
“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哎，又騙進來一個，他還這麽年輕，以後要怎麽辦啊。”
“噢，我可憐的孩子，你面對的可是世界上最冷酷無情，鐵石心腸的魔鬼呀。”
王嘉宇：“？？”
周奕小聲和他解釋，“漂亮的規矩，一人只能買一次，除非老黎給你破例，對了，那個表格看到沒有，下次來吃記得簽下。”
王嘉宇聽完，只覺得自己的小問號更多了，怎麽會有店只讓買一次啊，還有吃飯要登記是怎麽回事，新的疫情管理政策，像是老年人乘公交車那樣？
黎初聽到他們對話看過來，希望男生出言反對，每天打印新的簽名表好麻煩，她不想搞，對方一拒絕，她正好順勢否決這個提議。
王嘉宇：“吃個飯，為什麽搞得這麽麻煩啊。”
黎初：是啊，為什麽呢。
周奕便詳細解釋了一遍，王嘉宇終于懂了。
就離譜。
但仔細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自己明明能吃到漂亮，卻因為無恥之人耍手段吃不到，回味着還殘留在口內的滋味，王嘉宇怒了。
黎初擡頭看他。
王嘉宇：“簽名，必須簽名，給我使勁簽。”
黎初收回目光，她決定自己表态：“不簽。”
食客們很堅決：“簽。”
黎初強調：“不簽。”
“一定要簽，不能叫無恥占便宜！！”
李偉光摸摸自己的鼻子：“你們怎麽都開始叫我無恥啊……”
衆人瞪他：“你說呢？”
李偉光舉起雙手：“是是，我的錯，我已經負荊請罪，事情該過去了吧，而且又不是我說不簽。”
那是誰說的？
于是黎初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下。
“呃，是老黎啊……”大家尴尬，這還真是他們無法拒絕的人，最後還是那個帶來表格的妹子道，“那就我來，反正我有打印機，打下很快的。”
黎初見他們自己把事情說妥了，就撒手不管了。
表格的事情到此結束，但日一的事情還沒有完，到現在這種情況還不放棄日一，大部分都是熱狂的酸菜面愛好者，作為其中一員的王嘉宇差不多都認識，甚至還加了威信，想想他們的心态是一樣的，沒有替代品，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但現在不同了。
王嘉宇給老哥幾個發威信，告訴他們漂亮這家寶藏店鋪。
【居然還有這樣的店，我一定要去看看】
【比日一好吃，我幹嘛還要忍受這個垃圾店鋪】
【沒錯沒錯，讓這個腳盆國的不要臉企業滾出我們的土地】
王嘉宇信誓旦旦肯定，完全看不到早上去漂亮前不情不願的樣子，【是真的】
酸菜的味道特別正，吃起來唠唠的，特別爽口脆香，面也好吃很有韌勁，配上酸菜那就更棒啦。
不過這些話……王嘉宇全沒有說，等着這些人自己去發現，可不能他一個人真香，【就是要早點起來，遲了沒有】
聽到要早起，就有人猶豫了，【這也太早了吧，我除了讀書的時候，從來沒這麽早起過】
也有人持反對意見，【東西賣得快說明好啊，早點就早點】
【也是，那明天走起？】
【走起走起】
【我還是算了，太早起不來】
【我等你們探完店再說】
最後一個群十個人只來了三個，王嘉宇感覺還行，反正等吃過以後，群裏的其他人遲早要掉入漂亮這個大坑。
三個人都比較年輕，見面以後很拘謹，有種不知道說什麽的尴尬，但這種拘謹吃到面以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聲更比一聲強的豬叫。
王嘉宇不動聲色感慨：“其實海鮮面也不錯，”
“真的嗎？”
其他三人已經徹底被黎初的廚藝征服，躍躍欲試要點海鮮面，“老板再來一碗。”
“海鮮面也要。”
“牛肉面，牛肉面。”
王嘉宇露出慈祥的目光，就等黎初——
“不行。”
其他三人十分懵逼：“？”
王嘉宇卻撐着桌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把人騙過來，再看他被老板拒絕發懵的樣子很有趣。
等三個人從王嘉宇那弄清楚漂亮的規矩，感覺又新奇又痛惜，新奇居然有店鋪能讓食客做到這種地步，痛惜是他們才吃到美食，就被迫斷食了。
而作為已經經歷過的王嘉宇，就只剩下幸災樂禍了。
三人瞧瞧王嘉宇，然後異口同聲道，“走，把老韓他們拖過來吃面！”
不能只有他們三個掉進坑裏。
于是在這種我掉坑，好友卻不能幸免的情況下，沒過多久麗水鎮的酸菜愛好者就知道漂亮這家店鋪。
而再次開始營業的日一也徹底被人抛到腦後，在人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重新關門大吉。
這可把麗水鎮人高興壞了，有在日一面前拍照留念的，還有拍下視頻放到網上嘲諷的，更有損的在下面艾特其他城市的人，問他們那裏的日一什麽時候倒閉。
現在的人格外不服輸，被這麽一激，對日一造成嚴重的二次打擊，市場份額被慢慢擠壓，到最後不得不退出種花市場。
今天黎初從自己的食客那得到一個消息。
潘傑神秘兮兮說：“老黎，你還記得上次說你面裏有頭發那個女人嗎？”
黎初點頭。
“漂亮停業三天，我和徐樂意沒事做，在城東那邊轉了轉，”潘傑得意洋洋起來，“真叫我們找到了。”
東子驚訝：“叫你們找到了，真是開店的？”
徐樂意推推眼鏡，氣憤開口：“是，你們不知道，她也是開面館的。”
東子一拍別人大腿：“同行啊，我就說才三十塊錢的事，至于鬧成這樣嘛，同行如怨家。”
李偉光嘴角抽了抽收回自己的大腿，“我猜她家生意一定不好。”
徐樂意好奇問：“你怎麽知道。”
黎初心想生意好，就沒時間來漂亮鬧事了。
果然李偉光說：“她要是能賺錢，肯定努力賺錢啊，也就是賺不到錢，才有空找老黎麻煩。”
東子一揮手：“走家人們，我們也讓她感受感受被誣陷的感覺。”
潘傑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她面裏真吃出頭發，被民警帶走教育了一番。”
李偉光笑起來：“這還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就這樣還有臉說老黎不衛生，她才是真的不衛生吧，我記得那大姐的頭發很油……”
“太可怕了，店名叫什麽啊，我要和我周圍的人說，讓他們都不要去。”
東子懷疑：“只是頭發，不至于被帶走教育吧。”
民警小于從外面進來，聞言解釋：“誰叫她正好撞到民警前面呢，局裏最近在搞活動，她算是個典型。”
而他會在那家店，也是因為老黎被污蔑的事。
黎初幫他們抓了兩次嫌疑人，被人惡意碰瓷，他們也是上心的，準備找到人批評下，沒想到遇上那家店的客人吃出頭發，兩件事加在一起，就帶走教育了。
李偉光感慨：“自作孽不可活。”
東子反駁：“也不全是自作孽吧，要不是老黎的東西好吃，幫咱們民警同志解決過麻煩，人家也不會特意去面館，自然不會撞見吃出頭發，說到底還是老黎本事夠硬。”
大家想想也确實是這麽回事，乍看都是巧合，如果黎初做的東西不好吃，就不會有這些‘巧合’。
大家唏噓了一會，話題又重新回到小于這裏。
“小于警官，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麽呢？”
“是啊是啊，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不來了。”
小于努力打起精神：“這不是在忙活動的事嘛。”
大家看出他臉色不好，似乎不想多講，眼睛裏還有血絲很疲倦的樣子，就識趣地沒有多問，排隊等輪到自己，小于默默走到隊伍後面，輪到他後就随意點了碗面，端到牆角蹲着也不着急吃，就是有一下沒一下，吃吃停停，不時看向廚房的方向。
黎初注意到他的視線。
和周圍大口大口吃面的人相比，小于簡直就如黑暗中的螢火般顯眼。
黎初感覺到他是有話對自己說，就在賣完面後主動走向他，“跟我來。”
小于一驚，見黎老板轉身就走，趕緊跟上去，大家看了兩眼，就沒有繼續關注，都是成年人知道什麽事情可以開玩笑，什麽不能，小于那臉明顯是有大事。
黎初帶着人來到二樓用來放酸菜壇子的那個空房間，“說吧。”
小于看起來有些餓躊躇。
黎初也不催促，就耐心等着。
小于咬咬牙：“我想請您做一道佛跳牆。”
黎初：“理由。”
“我奶奶病危……”小于說的很慢，他既希望黎老板能因此幫他奶奶圓夢，又覺得自己在利用道德綁架黎老板，他小時候是奶奶帶大的，不忍心看老人家連生命最後的願望都實現不了，“我很希望做到這事，您需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做到。”
“當然如果您拒絕，我……我也完全接受，不會糾纏。”
他睜着一雙幹淨的眼睛，等待着黎初的回答。
黎初夾着她的棒棒糖，“我拒絕。”
果然是這樣，小于繃緊，然後慢慢放松身體，他就如自己說的那樣不會糾纏，胡亂抹了一把臉就要離開。
黎初按着自己的心，感受手掌下的心跳。
死了，這如鳥雀振翅的動靜也就沒了。
她忽然說：“現在是休息時間。”
小于停下腳步。
“所以材料要你出。”
小于猛地轉過身體，他臉上還帶着淚痕，但眼中的驚喜多得要漫出來。
黎初靠着牆，光落在她的身上，帶着外面春光的溫度：“要求。”
小于反應過來，黎老板這是在問他奶奶的口味，畢竟是專門做給她圓夢的。
他不假思索道：“我奶奶是本地人，口味清淡偏甜，不喜辣，她吃到佛跳牆是年輕的時候，與我爺爺剛結婚，兩人去南邊闖蕩，爺爺喂給她吃的。”
老人的感情好啊，從來沒有紅過臉，一個對望都是溫情，後來爺爺意外身亡，這一口佛跳牆奶奶一直記到現在。
黎初聽了小于的話，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做法：“食材記下，水發魚翅五百克，水發刺參兩百五十克，鴿蛋十二個，母雞一只，水發豬蹄筋兩百五十克……”
小于趕緊掏出手機記下來。
食材就有十一種，而調料就更多了，足足有十六種，好在一些黎初這就有，不需要買那麽多，但小于也跑了好幾趟菜市場，才将這些東西全部買回。
黎初便開始處理食材。
她将雞和鴨剁成塊狀，涼水下鍋洗去血水，把浮沫全撈掉，然後再撈出雞鴨放入幹淨的鍋內，加入豬蹄，再下幹貝提鮮，姜片去腥，煮開後再次撈出浮沫，之後用小火慢炖五小時。
這是必要的時間，加上小于就在一旁等着，黎初也不能使用空間加速，只能慢慢等着。
“你去忙吧。”
小于緩緩站起來，“我先去趟醫院，遲點再過來。”
黎初：“等我聯系。”
小于點點頭，慢慢地走了，他的背微微佝偻，不像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樣子。
五個小時後，雞鴨和豬蹄炖到酥爛，再轉大火繼續炖半個小時，骨肉幾乎全部沖散，這個湯底就做好了。
接下來是料的部分，佛跳牆不愧是很麻煩的菜，她一直做到次日的深夜才做好，通知小于後，他立馬趕到了漂亮。
“謝謝，謝謝……”
小于從沒覺得自己如此笨嘴笨舌過，有一大堆想要感謝的話，卻說不出來，只能用最為蒼白的謝謝。
黎初擺手：“不用謝，不一定能成。”
小于卻堅定道：“一定可以！”
他這樣說，不光是相信老黎的手藝，還因為他在找黎老板之前，已經找過好幾位大師，包括南方那邊的老師傅，如果老黎都不行的花，怕是沒有人能做出讓奶奶滿意的佛跳牆來。
小于帶着熱乎乎的佛跳牆趕到醫院，看到老人緊閉的雙眼清醒過來，沒有出聲叫醒奶奶。
但老人自己睜開了眼：“洋洋，是你嗎？”
小于強忍着酸澀：“是我，是我。”
老人想要坐起，小于趕緊按住她，“醫生說要躺着，躺着。”
老人就不動了，“好香，是那個味，是那個味……”
小于趕緊端起佛跳牆，拿筷子沾了沾，小心給老人嘗了點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