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會保佑我們
兩人沒藏多久,這四個原始人追蹤技術要命,很久就把他們找到了。
望着明晃晃的刀口,譚頌先出來,将沈依依護在身後剛想說點兒什麽,黝黑的女人冷冷道:“帶回去,交給首領處置!”
不是立刻殺了他們。
譚頌松了口氣,扶着沈依依跟他們去,昨天他醒來就看見這幾人在處理屍體,還以為會被滅口,才慌忙逃跑,但運氣不好被他們發現了。
沈依依還是有點兒懵,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四個原始人并不交談,其中兩個警惕的看着沈依依和譚頌,剩下一個在前開路,一個墊後,也不知道他們的首領在哪裏,沈依依走到腳底發疼還沒到。
譚頌也好不到哪兒去,同樣走到兩腿發軟,冒死提出來休息,換來在陽光底下晃眼的刀口。
不想死就閉嘴!
這麽有紀律的——原始人?
這幾人除了打扮像原始人外,沒一點兒像原始人的,行事風格看起來更像是紀律嚴明的軍人。
沈依依和譚頌明智的閉嘴,拖着腳步慢吞吞的跟着,那幾人也沒催。
等到天黑時六人終于出了茂密的林子,一座依山而建的寨子出現在眼前。
讓沈依依和譚頌吃驚的是,寨門外足有三米寬的人工河道,借着頭頂的星光還能看見水底密密麻麻都是削尖了的木樁子,臨時搭出來的竹橋只容一人通過,踩上去搖搖晃晃的讓人心慌。
譚頌扶着沈依依過了竹橋,寨門只開了小半,六人依次進去,領頭的女人将長弓扔給守在門口的人:“我帶他們去見首領,你們先回去。”
說完就先走了,譚頌急忙牽着沈依依跟上去。
可以容納上千人的廣場,石道依山蔓延,兩旁的石基木屋裏陸陸續續走出人,都盯着兩個奇怪的外鄉人看。
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憎惡,小孩子們則充滿了好奇,卻沒有一個人出聲議論,整座山寨裏寂靜得有些可怕。
他們穿的不是獸皮,夜晚看不清楚是什麽材質。
沈依依抓緊譚頌,她現在可不是岐山的神女,她只是一個凡人,跟植物借點兒能量都要磨破嘴皮子。
“別怕,暫時不會有事。”譚頌的安慰蒼白,在樹洞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引走他們,但那處位置,只要他出去,他們就會看見,還不如指望他們找不到。
沈依依勉強笑了笑,她不是怕死,她是怕譚頌死了。
女人所說的首領住在寨子最高處,沈依依和譚頌都注意到石道沒有在這裏終止,還在往上延伸,所用的石料也變成了整齊的長石,不像下邊是用大小不一的石頭堆砌的。
那上面有什麽?
兩人同時好奇,又急忙打住跟女人進了屋裏。
裏面很寬敞,但牆壁大概只有兩米高,地上鋪着竹席,低矮的家具錯落有致的擺在竹席上。
矮腳家具?
還沒看到那個首領,沈依依就先糊塗了,她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譚頌的歷史水平只停留在哪個朝代發生過什麽,別的就沒印象了,因此倒沒覺得奇怪,在現代還有穿獸皮用火槍的呢,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但是這個地方,真的很奇怪。
女人冷冰冰的讓他們等着,警告他們不準亂跑,然後就走了。
“這就不管我們了?”沈依依覺得腦袋不夠用,一定是太累了,一屁股坐在竹席上敲着腿,又酸又疼。
譚頌也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追了他一天一夜,把他抓回來就丢在這裏晾着?
不過腿真疼,先坐會兒。
等了陣,首領也沒出現,累成狗的兩個人實在熬不住睡着了。
這裏也是夏天,晚上還有點兒熱,倒不怕着涼。
“昨天出現在祭壇外圍的就是那個男人?”屋外的石道上,正好可以看清楚屋內,滿臉詭異花紋的年輕人問道。
将譚頌和沈依依帶上來的女人恭敬的點頭:“是他!”說完又補充道,“都不像是士兵,像是普通人。”
“的确不像。”年輕人搖頭,“先關着,等結束了再處理他們。”
女人猶豫:“不如直接殺了他們,萬一是僞裝得太好的細作……”
“如果這次的敵人中,有能瞞過你眼睛的細作,我們就不用抵抗了。”年輕人笑了,眼裏閃爍着女人看不懂光芒,“霜華,神會保佑我們的。”
女人望了眼石道上方,那是這片土地上最黑暗的地方:“是的,神會保佑我們。”
堅定,不容置疑的語氣。
沈依依和譚頌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一覺睡到天亮,渾身的酸疼。
“兩位醒了?”男人的聲音突然在屋裏響起,兩人循聲望去只看見個穿着麻衣的年輕人,他的臉上全是烏黑詭異的花紋,端正的跪坐在一方木榻上,面前擺着肉片和面餅。
“你就是這些人的首領?”靈光一閃,譚頌問道,沈依依不争氣的咽着口水,她餓了,又累又餓。
“我叫屈澤,是楚人的首領,兩位又來自哪裏?”出乎意料的,年輕人先做了自我介紹,好像他和沈依依不是被抓來的。
但是楚人,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楚人指的應該是戰國時期的楚國人,楚人的首領不該是楚王?他是楚王?
譚頌不知要如何應答才好,沈依依已經照實說了:“我們是唐人,本來在街上買東西,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這裏。”
說他們是唐人也不算錯,更不能算是騙人。
屈澤點頭:“霜華,帶他們下去。”
呃,這就完了?沈依依已經準備好被刁難盤問,但昨天那個女人進來,冷冰冰的請他們出去。
女人把譚頌和沈依依帶到半腰的一間空屋裏,鎖了門就走了。
“她想餓死我們啊。”沈依依苦着臉,一雙眼賊溜溜的打量着屋裏,想要找地方溜出去找吃的。
然而木頭房子用的材料好,粗壯的樹幹組成牆,沒地兒給她逃。
譚頌搖搖頭:“應該不會,他沒有殺我們。”
“希望吧。”沈依依癟嘴,看着譚頌臉上的傷,又心疼起來,“還疼不疼?”
“不疼了。”譚頌喜歡她現在關心自己的模樣,如果是在家裏就好了,就不用餓着肚子。
有人從窗戶送了些烤壞了的肉和兩塊面餅,譚頌試着跟他搭話,哪知道他扔下東西就慌慌張張的跑了。
想打聽點兒事都不行。
兩人啃着面餅,對接下來怎麽辦都沒有頭緒。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