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公主男兒身

第46章 出席喪禮

九月二十三日的時候，岐王府傳來消息，清河郡主藥石罔效，于今晨薨逝。

鸾鏡急匆匆來禀告時，慕仙宜還睡着，稀裏糊塗地被叫醒了，仍是不太清醒：

“發生何事，為何如此匆忙？”

“岐王府的消息，清河郡主沒了。”

“沒了？這麽快？”慕仙宜的瞌睡都一下醒了，低聲道，“不是前兒個還說有些起色了嗎？怎麽忽然就沒了？”

“不曉得，方才岐王府的人來報喪，奴婢也納悶呢。”鸾鏡說着，上前一步，一壁把銀紅色的軟煙羅帳子撩上去勾好，一壁道，“公主起身吧，雖然晦氣，可喪禮還得去呢。”

慕仙宜揉了揉眼睛，“嗯”了一聲，又問：“驸馬去叫了嗎？”

“奴婢來時，驸馬已經在耳房更衣了。”鸾鏡回答道。

慕仙宜往外頭一望，只見外頭還黑洞洞的，晨光熹微，燈籠裏光芒微弱，映照出清寂的院落。

這個慕茵琪向來讨人厭，也心思惡毒，不過到底是兄妹一場，他心底多少也有些唏噓。

過了一會兒，他洗漱完了，正在菱花鏡前梳妝，淩雪棠一身黑衣進來了。

他往鏡中一看，便見淩雪棠裏衣是白色的，外衣是黑色，領口和袖口露出白色的邊，他負着手，面無表情的，襯着這一身黑，令他那張精致的臉上多了幾分肅殺和冷意。

“驸馬也聽說了吧？”慕仙宜望着鏡子中的自己，看着鸾鏡和寶函為自己梳妝，一邊說道，“按宮裏習慣，奔喪前是不用早膳的，我這邊好了，咱們就直接去岐王府了。”

“嗯。”淩雪棠點點頭，又說，“府裏也備好了東西，父親母親的意思，是叫我們夫妻二人順便代表鎮國公府走一趟。”

“好，本來也是如此。”他嫁來鎮國公府，自然就是鎮國公府的人了。他看着寶函要給自己簪步搖，開口道，“不必簪這個，素一點的簪子就好，免得生事。”

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白，身上慣用的血玉墜飾都換成了青玉的，頭上的發簪花钿自是不必說，更要換成素一點的了，以免落了人口實。

他身後的淩雪棠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表情很認真，慕仙宜總覺得他的目光叫人害羞，不免揣測對方是不是覺得自己這一身很俊俏？

等上了馬車，淩雪棠果然“不經意”地跟慕仙宜說：

“公主這一身很好看。”

慕仙宜一下紅了臉，害羞又甜蜜地仰臉問他：“真的啊？”

“嗯。”淩雪棠淡然點頭。

慕仙宜更得意，伸手抓住淩雪棠的手把它放在自己腰上：“來，給你輕薄一下。”

淩雪棠沒忍住，一下笑了，看向他的臉上滿眼的寵溺，伸手把他摟進自己懷中：“好，輕薄了你可別罵我登徒子，雖然你罵我登徒子我也不會住手的。”

慕仙宜笑得歡了，忍不住将自己埋進了淩雪棠的懷裏。

到了岐王府時，天色已然大亮。空曠的街道上帶着秋日的肅殺，王府已然滿眼素白，趕來吊唁的人都服了素，襯得這地方越發的肅穆了。

管家将慕仙宜和淩雪棠一同迎了進去，慕茵琪是未嫁的女兒夭亡，因此靈堂沒有設在大廳，而是設在了別院，岐王妃哭得死去活來，岐王坐在大廳上，也是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慕仙宜和淩雪棠去上了香，又安慰了岐王夫婦幾句就出來了。

出了別院的垂花門時，正好碰上慕景元，慕景元穿着孝服，尋常驕橫的臉上帶着悲戚，見到慕仙宜和淩雪棠夫婦，雙眼變得赤紅來，惡狠狠地盯着二人：

“慕仙宜，你二人還有臉來！”

慕仙宜還未說話，淩雪棠先冷笑了一聲：

“我們為何無臉來？綏郡王未免說話太沒分寸了些。”

慕景元卻壓低了聲音怒道：“茵琪不曾與人結怨，唯有你們夫婦……我可不信，南康和我妹子的事，只是巧合而已！”

淩雪棠伸手牽住慕仙宜的手，唇畔譏诮愈甚：“她為何與我們夫妻結怨，你心裏不知道麽？你若有證據，盡管去陛下面前告我一狀，若是沒有，別在我們面前無理取鬧。”

慕仙宜亦微揚唇角，眼底冷意沉沉：“你家妹子為人如何，你比我們清楚，是否是她與別人結怨生事，也未可知，今日我二人來奔喪，你便是如此待客的？慕景元你也太放肆了。”

雖然慕景元是他堂兄，但畢竟他是公主，一個是郡王，細較起來還是有身份之別，慕仙宜也不打算與他虛以委蛇。

“看在你悲傷過度的面兒上不與你計較了，你且好自為之。驸馬，我們走。”

“嗯。”

慕景元望着慕仙宜和淩雪棠走遠，惡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不管有沒有證據，你慕仙宜逃不了幹系……茵琪，哥哥一定為你報仇！”

……

慕仙宜和淩雪棠坐了馬車回府，二人早膳也未用，慕仙宜餓得慌，淩雪棠就提議說去玄武大街買栗子甜糕，慕仙宜想起上回那香香甜甜酥酥軟軟的味道，一下被勾起了饞蟲，更餓了，忙說：

“那自然好，自然好！”

淩雪棠見狀，笑了笑，便讓車夫将馬車趕去玄武大街了。

慕仙宜很是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按捺不住似的挑起車窗簾子看沿途的風景，剛一往外看，就遠遠地看見那裏小巷口，一個姑娘倒在地上，正嚎啕大哭，兩個長相兇惡的男子圍着她，一個高聲呵斥着她，另一個拉着她的手臂，似乎要帶她走，那姑娘滿臉淚水，一手抓着牆面折角，一面哭一面搖頭叫喊着。

他一下沉了臉來，忙對淩雪棠道：“叫車夫停車，快。”

淩雪棠不知他看到了什麽，但也依言叫車夫停了馬車。

慕仙宜忙拿紗巾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又披上披風、戴上風帽，這才和淩雪棠一起下了車。

小巷口，兩個男子已經抓住了那女子，正要将那女子帶走。

淩雪棠也明白過來了，對着兩個侍衛一揚臉，侍衛立刻上前攔住了對方：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