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親,我想嫁人
鼻端萦繞他身上的冷香,夾雜着書房內的墨香,說不出的味道,但是好聞,很舒心。
溫思月用力吸了一下,揉揉鼻子,然後不知所措。她稍稍擡眸,餘光瞥向他,見他冷臉的神情,忽然不知說什麽好了。
方才說拿珍貴的東西換,莫不是逗她玩的?
她悄悄往後挪了兩步,正視他的眼睛,問道:“不妨說的明白些,我看看有沒有?”
秦術傾身靠近,暗沉地眸子半眯着,危險且惑人,如同黑暗中的獵豹,明知是猛獸,卻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他挑着眉梢,勾起唇角,壓着聲調道:“不懂?我以為你知道。”
她能知道什麽?又不是他肚裏的蛔蟲,哪懂那麽多?
溫思月幹笑兩聲掩飾尴尬,瞧着他打謎語的樣,是讓她猜了,這可讓她犯了難。眸子亂轉,想了須臾,随後回他:“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不行,我要跟母親商量。”
秦術來了精神,哼笑兩聲後,饒有興致地問她:“你想怎麽商量?”
她抿抿唇角,想到他說的家纏萬貫,于是說道:“你是将軍,應該看不上布莊吧。”
她以為,秦術不要五百兩,是看上了布莊。畢竟,一間布莊一年可以賺九千兩銀子,遠比五百兩的誘惑大。
秦術擰着眉笑笑,忽然臉色一變,冷肅又駭人地睨着她,緊着嗓音道:“溫思月,我沒耐心了。”
她睜着澄澈無辜的眸子,又是一頭霧水,既然沒耐心,大可以直接說,為何要讓她猜?
他的性情真是怪。
溫思月低頭沉思,感受到頭頂灼灼的視線後,擡起頭來,入眼便是秦術幽深陰沉的目光,眼底那抹情緒似曾相識,又說不出所以然。
她楞了一下,朱唇翕動,趕忙移開目光,他的視線太過壓迫,讓她喘不過氣氣來。而且,方才他說話時又往前走了兩步,此刻兩人靠的很近,不說身上的香氣聞得見,就連那灼熱的呼吸,也隐約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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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思月垂眼往後退,臉頰不知為何竟然紅了些,逐漸蔓延到耳後。她咬着唇,神色苦惱,想着找個借口離開算了,鋪子的事,也無需他幫忙。
思緒太過專注,不知身後是書案,腰身剛觸及桌沿,便被一只結實的手臂摟住,寬大炙熱的手掌輕捏着,拇指的指腹蹭了蹭她腰間,帶着一絲纏綿缱绻。
秦術輕提喉結,克制着欲望,啞着聲線道:“我對銀子沒興趣,我對人有興趣。”
哪個人?
溫思月困惑,正想問問他什麽意思,悠然,感受到腰間那只手不老實,蹭着不說,還或輕或重的捏着,捏得她腰間又麻又癢,有點難受。
她低頭,盯着那只手瞧,想躲開,那只手卻緊了緊,不讓她動彈。
溫思月驚慌擡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那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她顫抖着唇,恐慌道:“你…”
他說的人,是她。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她讓心中驚恐,止不住顫抖,她未來的兄長,秦術他…
想要她。
難怪每次瞧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原來藏着這樣無恥的心思。
這怎麽可以。
“你,我們,我們是兄妹。”她的語調高了些,有些激動與惱怒。
手撐在身後,勉強支撐癱軟的身子,面對他的桎梏用力掙脫開。而後撐在桌上大口喘氣。
秦術蹭蹭指腹,上頭留有她的餘溫和香氣,讓他留戀。
他輕笑,對于她的質問毫不在意,“那又如何?別說他們沒成親,就是成親了,我也不在意。”反正他們是沒血緣關系。
聞言,溫思月是徹底震驚了,想不到秦術此人如此瘋魔,竟然要做出這種事來。真是不要臉,無恥,肮髒。
心裏咒罵了幾遍,才稍稍舒爽些,可眼前的秦術,還是危險,看她的眼神深不見底,像要吞噬她一樣。
溫思月咽下口水,緊張的盯着他,咬牙切齒道:“無恥之徒。”
“我還可以更無恥。”
“卑鄙。”
不等他反應,便逃一般的奔跑出書房,一刻也不想多待。
“姑娘?”春花見到人出來,左右看看,雖不清楚可也很快跟了上去。
秦術立在門口陰暗處,神情隐晦不明,只聽他吩咐道:“盯着她。”
他的語氣有些愉悅,全然沒把她的那番話放在心上。他心道,知道也好,他不想再忍耐。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過,吹得青絲淩亂,搭下來,擋住紅透的臉頰。
到了自己房內,溫思月才停下步子,羞恥的瞥了隔壁一眼,她就該知道,秦術不是好人,披着羊皮的狼罷了。
今日之事,更加印證了她的想法。
就不該去。
“姑娘,怎麽了?”春花問她。
溫思月恍惚一瞬,擡頭望着春花,又看向耀眼的日光,竟覺得方才發生的事是錯覺,不真實的感覺。
她眨着眼睛問春花:“我們去找秦術了嗎?”
“去了,姑娘還幫忙澆花呢。”
得到春花肯定回答,她沒疑問了,剛才秦術真的對她說了那麽話。
“你,聽到了什麽?”
春花搖頭,回她:“沒有,小将軍會幫咱們嗎?”
幫她,簡直是做夢。
想着此刻他在隔壁,溫思月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慌慌張張出門。
春花小跑跟上她,不解問:“姑娘,到底怎麽了?”瞧着臉色不好,可也不說,真是急人。
溫思月充耳不聞,一路跑去了溫宛如那,進門便抱住她,把溫宛如吓了一跳,以為誰欺負了她。
杏眸氤氲着水汽,她忍着酸澀,将那口氣忍下肚裏,搖搖頭,乖巧又懂事,“沒事,許久沒和母親一起睡了,今晚想睡您這。”
溫宛如松口氣,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只當是什麽事,行,随你。”
她安撫了一會,接着說道:“坐會,我去吩咐廚房做點你愛吃的。”
溫思月點頭,等她出了門,立即趴在桌上,雙目無神,滿臉惆悵。她想說出來,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她怕,怕影響溫宛如的婚事。
那樣,母親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将腦袋埋進手臂裏,哀嘆出聲。
溫宛如收斂笑意,轉頭問春花:“姑娘可是有事?”
自己的女兒她了解,若不是有事,怎麽這般愁容。
“沒事,就是…”
“就是什麽?”
春花垂眉低眼,猶豫要不要說出來,她怕姑娘責怪她。可是面對溫宛如的質問,她不得不說,“姑娘去找小将軍幫忙,興許是被拒絕了。”
溫宛如腳步一頓,驚訝道:“她去找秦術了。”
春花颔首,應道:“是。”
難怪這般神情,也許是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受不住了,才會來她這求安慰。溫宛如心疼,說來說去這禍事該她來受着,何苦讓她未出閣的姑娘一起承擔。
哎,希望順利解決。
夜間,蛙鳴蟲叫,月光傾瀉,朦朦胧胧,像蒙上一層白紗,純淨又美好。
溫思月躺在榻上,盯着帷幔發愣,又側頭看向窗外,沉默許久後,突然開口道:“母親,我想嫁人。”
溫宛如一聽,睡意了無,震驚地坐了起來,“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