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謝逸落淚
第六十章 謝逸落淚
自那以後,謝逸再沒去過一次東院,慕容明紹住在西廂房,離清漪隔了一個院子,清漪房門大關,慕容明紹在蕭吟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往裏闖,就這樣一晃過去了半月。
臨近年節,鳥鳴澗內人來人往熱鬧的緊。
懷柔就這個時候不愛出去,謝逸還在清風攬月小住着,偶爾回去陪謝夫人一頓飯,然後回來接着練劍。
“錯了,重來。”懷柔喝了口茶,叫停面前練劍的謝逸。
謝逸嘆了口氣,停下,幾息之後再重新開始。
“行了歇歇吧,吃飯。”雲起塵從剛剛端飯的時候就發現了,謝逸這幾天三魂七魄都不在身上,整天心事重重的,能練好才怪。
懷柔轉頭看了一眼雲起塵,拿起搭在身上的毯子,起身去吃飯。
“雲叔……”謝逸看了一眼雲起塵,悶聲道:“師尊是不是生氣了?”
雲起塵摸了摸孩子的頭,道:“沒有,他就是餓了,來吃飯。”
雲起塵示意他去洗手。
懷柔在屋裏坐着,等着雲起塵上桌。
“逸兒呢?”懷柔看只雲起塵進來了,問道。
雲起塵拉開椅子坐下,道:“洗手去了。”
懷柔看了雲起塵一眼,道:“你說他這幾天是怎麽了?神色恹恹的,劍也是練得勤,但是就是不在點上。”
“能不勤嗎?”雲起塵輕笑一聲,道:“前天晚上我起來,還從欄杆上看他在樓下院子裏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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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是犯了相思病了。”雲起塵轉頭看着從外面洗了手站起來的人,對懷柔道。
“逸兒,來坐下,嘗嘗這道魚”雲起塵給他夾了塊雞肉。
謝逸就着吃。
“好吃嗎?”雲起塵故意問。
謝逸楞楞的,看着雲起塵,道:“嗯好吃。”
“呵。”懷柔在一旁是看不下去了,問:“是魚嗎?”
謝逸往自己筷子上一瞅,一節雞翅膀。
“師尊……”謝逸把筷子放下。
他想自己這幾天不進反退,師尊天天看着他,雲叔又天天給他做好吃的,多少有點對不起他們了。
“哎,雲起塵拿手在懷柔面前一抓。”無奈地讓他先坐下,吃飯。
“別管你師尊,他這幾天被這裏人來人往,頂兒郎當吵鬧的煩心。”謝逸又夾了菜讓人接着吃,道:“你別管他,先吃飯。”
“嗯。”謝逸聽話的吃飯,還是恹恹的模樣。
雲起塵和懷柔對視一眼,眼裏一陣擔心,轉臉道:“逸兒啊,你要是有什麽心事你和你師尊還是雲叔說,不能自己憋着,知道嗎?”
“嗯。”謝逸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恹恹的吃飯,一個菜夾了三次回了。
雲起塵還想勸,誰知道謝逸自己吃着吃着就開始哭。
謝逸從小長到大很少哭,至少懷柔沒見過。他在鳥鳴澗最大,誰也惹不着他,唯一一次聽說他哭,還是懷柔養傷的時候。那時候懷柔身體虛的不行,謝逸自己在床前抹淚。
懷柔這一看他哭,一時間手忙腳亂的。
“嘿,你看這……你雲叔做飯再怎麽說也不能給你難吃哭了吧?”雲起塵看謝逸哭,想着逗他一下。
謝逸擡頭抹了一下淚,模模糊糊的說:“不是因為飯……”
“好好好,雲叔給你開玩笑呢。”雲起塵往旁邊挪了挪椅子,把小孩兒往懷裏一攬,聲音溫溫柔柔的。
懷柔慢慢的也不手忙腳亂了,從懷裏拿了個帕子塞給謝逸。
雲起塵越過謝逸的頭頂,對懷柔一笑。
“哭吧,随便兒哭。”雲起塵拿手拍了拍謝逸的肩,讓他別害怕。
世上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全靠說能說得清楚的,有時候身邊人猜了半天沒猜出來個一二三四,唯有眼淚說的最明白。
懷柔側着臉看雲起塵,心想平時看着不着調的樣子,現在哄孩子倒還算……還算可以。
謝逸就這麽哭,和那天在門外聽着宋泠哭一樣的哭,雲起塵只猜他是和宋泠吵架了,但是看這樣子,哭的雲起塵都想起那時候懷柔重傷從靈涯墜落的時候。
雲起塵的心跟着一起往下落,可是他得活着,得報仇,得就他,他就一邊兒跑,躲躲藏藏,一邊兒淚如雨下。
“沒事了……”
謝逸哭着,雲起塵哄着,哭到菜都涼了。
“嗚雲叔,你這身衣服料子真差。”謝逸哭完,覺得沒面子,從他懷裏起來還不忘說句話調劑一下。
懷柔很給面子的笑出了聲。
“你小子……随誰啊。”雲起塵呵呵一笑,道:“哭也哭了,說說這些天怎麽回事啊?”
謝逸看了一眼懷柔,道:“我那天去找泠兒放風筝,我看見……看見慕容明紹他在屋裏抱着泠兒。”
“就為這事兒?”雲起塵一挑眉,道:“你就為了這點事兒你這麽多天和人家生氣就算了,你還哭,你倒是等着人家姑娘來給你服軟啊?”
雲起塵被他氣笑了,又道:“別說是她了,你就說你師尊……”
“嗯?”懷柔看雲起塵忽然提起自己,好奇他說什麽。
雲起塵被懷柔看的一驚,下意識摸了摸鼻子,道:“那……你師尊是比較大度。”
謝逸還泛着一點紅的眼睛看着雲起塵。
雲起塵道:“這她怎麽能和你雲叔比呢,那小姑娘性子多倔啊。你得先去哄人家。”
謝逸搖了搖頭,道:“她和慕容明紹是青梅竹馬,我只和她認識那麽幾天。慕容明紹說,她只是被慕容明月給強迫來的。”
怪不得呢。
懷柔和雲起塵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蠢得。”懷柔心想自己怎麽教出來這樣的徒弟的。
“泠兒她承認了……”謝逸悶聲道。
雲起塵看着謝逸,道:”啧你都傻啊,你想想你自己,你這不是賭氣不去找人家,那人家就不能賭氣口是心非了?”
謝逸一聽,擡頭看着雲起塵。
懷柔在一旁搭腔:“你雲叔好不容易說句對的,這你得聽。”
“誰,誰好不容易啊。”雲起塵咬牙道。
咬完了牙,雲起塵又轉過頭來,道:“青梅竹馬是比較重要,但是你看青梅竹馬那麽多年他倆都沒湊成一對,這就說明他倆這青梅竹馬完全擺設。”
謝逸聽的一愣一愣的,雲起塵說的和真的一樣,謝逸唯唯諾諾的說:“真……真的嗎?”
雲起塵點頭。
“快點吃飯,菜都涼了。”雲起塵指了指桌上的飯,道:”吃完了今天下午放假,你去找人家去。”
謝逸淚眼汪汪的看着雲起塵,道:“雲叔,你真好。”
“切,小崽子還挺會說話,我跟你說,別吃着我的飯哭,就是最好的感謝了成嗎?”雲起塵笑着拍了拍謝逸的頭,說“吃飯。”
仨人這才開始正兒八經的吃飯,懷柔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青梅竹馬很重要,然後也低下頭吃飯。
這邊兒剛放下飯碗,外面蕭吟就來了。
雲起塵遠遠的看着蕭吟,穿一身暗紫色外袍,腰上銀色腰封,一對玉佩禁步,發束的一絲不茍,身上一股寒氣。
雲起塵這麽一看,心想這小子仔細看長得還不錯,貴氣,倒像是大家的公子,若是沒人說,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個小小的掌司。
“雲先生。”蕭吟看見雲起塵在院子裏,出于禮貌行了個禮。
雲起塵還禮後,蕭吟的面色并不好,有些冷。不免有些奇怪,道:“蕭掌司是來……?”
“聽聞謝少主在此?”蕭吟說道謝逸的時候,語氣又冷了幾分。
雲起塵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手一指樓上,道:“換衣服呢。”
蕭吟冷着臉:“還勞煩雲先生,您把他叫下來。蕭某有事今日不得不問上一句了。”
雲起塵看蕭吟這個樣子,在心裏一想就大致有了定論,道:“冒昧一問,是……宋姑娘的事?”
蕭吟聽雲起塵這麽一問,轉臉道:“原來雲先生知道,謝少主在這過的倒是滋潤,我妹妹整天傷心落淚,他倒是一問不問,端的好架子!”
雲起塵手上搖着扇子,和氣的說:“蕭掌司別着急,來坐下。”
蕭吟看着雲起塵,聽他的坐下,心想看看雲起塵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雲起塵拉着人做到了茶桌上,倒了一杯茶,“蕭掌司,這事兒确實是我們辦的不對,主要是謝逸想去,就是我和他師尊這幾天一直壓着他練劍,到今天他都急哭了我才知道。”
雲起塵看蕭吟還是生氣,又道:“剛剛我們給他放了個假,他這換衣服就是打算過去一趟。還不說您料事如神,還特意來接了。”
蕭吟:……
蕭吟看着杯中水,話說到這份上,要是自己再硬着性子把人捉出來打一頓,倒是顯他不是人了。
蕭吟說着,就看見謝逸從樓上下來。他笑了一聲,道:“先生好口才。”
雲起塵但笑不語,看蕭吟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才算是松了口氣。
雲起塵又道:“蕭掌司,小輩的事兒還得小輩兒說的算,就是那位慕容公子,好像對宋姑娘有幾分深情。”
蕭吟臉一綠,咬牙道:“先生這話平白毀了女兒家清譽,還是少說為妙。”
“哎蕭掌司明白就行,我一般不與旁人搭話。”雲起塵笑了笑。
謝逸正好出來,雲起塵招手:“逸兒,你來,蕭掌司特意來接你。”
作者有話說:我一直以為,年少的感情,就是笑與淚,灑脫的很。平靜的生活不會出現他們身上,因為他們愛的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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