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逐光一吻
第五十一章 逐光一吻
雲起塵手一頓,低頭看着已經醒了的懷柔。
半眯着眼,方才鎖着的眉鎖的更緊了。看着自己的眼神裏半邊兒委屈半邊嫌棄。
“你煩不煩……我說睡一會兒呢。”語調黏黏糊糊的,和剛出過的年糕一樣。
懷柔眯着眼,轉頭去夠自己伸上來的手,揉了揉眼睛。
許久不曾這樣了,雲起塵看着懷柔,心裏一陣暖意回流。
“吵到你了?”雲起塵手攥着被子一角。俯身又問:“醒了先吃飯好不好?”
“不吃!”
許久不見的起床氣。
“我現抓的的魚,給你熬得鲫魚湯。”雲起塵溫聲看着懷柔半眯着的眼睛。
“不喝!”
“噗,喝點,阿柔給個面子好不好?”雲起塵一鎮好笑。
每每晨起的時候,他就這樣委委屈屈的不願意起。雲起塵還記得他十七八歲的時候,柏華仙師總是讓人來叫,他就在房裏把被子往地上一砸,穿了衣服推門出去,一張臉不能再臭。那時候靈涯的人都在流傳這位小仙君不好惹,厲害着呢。
懷柔被他煩的頭疼,一把将人拉到床上恩在被子裏,企圖讓他安靜一會。
雲起塵被他拽着脖子往枕頭上一按,一陣天地旋轉,下一刻一雙眼睛就放大在眼前,每一根睫毛都能數得清。看的雲起塵心忽然砰砰砰直跳。
看着懷柔咂嘴,半眯的眼慢慢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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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起塵沒有看見內裏藏的風月迷離,當他真的困很了。
懷柔按的真緊,雲起塵起了幾次沒敢接着動,怕又給人吵醒了。
雲起塵心想:不吃就不吃,等醒了再給他熱就是。
懷柔自己心裏也是砰砰砰的直跳。
懷柔把他往枕頭上按下來的時候,其實那一瞬是真的好困,想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堵上。
但是真把人攬下來了,懷柔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
差一點懷柔的呼吸就亂完了。保持呼吸的同時,他的手就不敢動。一瞬間不協調,錯過了最佳補救的時間。
于是就這麽僵硬的把手搭在雲起塵的脖子上,雲起呼吸噴灑出來的熱氣往他臉上撲,是剛剛嘗過的菜香。懷柔漸漸的不知道臉上的燙意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雲起塵。
懷柔感覺雲起塵輕輕的掙紮了幾下,但是他沒敢擡胳膊,由着雲起塵掙紮。
雲起塵好像又怕吵醒自己不再掙紮了。
懷柔心想:還算你有良心。
胳膊僵硬着不敢動,慢慢的有些酸。懷柔下意識的往下放。
雲起塵覺得自己肩上的手沉了點,心想看來是睡沉了。
雲起塵只好就着懷柔的手歪在床上,兩人面前放不下一錠銀子。
雲起塵擡起來一只手,把被子往懷柔身上掖了掖,左右都包好了,輕輕的把手拿回來一起塞進被子裏。
“還是睡沉了聽話。”
雲起塵輕笑一聲,連人帶被子都攬進懷裏,“睡吧。”
懷柔被他抓的手腕半天消不下去燙意,被雲起塵抱住的時候整個身子都猛地一僵。
懷柔:都已經放開了,怎麽還抱着……
懷柔心裏別扭着,待一會兒就忽然想笑,要咬一咬牙才能打斷那股笑意。
不知道雲起塵是閉上眼睛了,還是睜着眼。
懷柔不敢亂動,只能放緩了呼吸,盡量讓自己不要那麽僵硬,生怕雲起塵發現了端倪。
但依舊是困的,懷柔還是熬不過困意和雲起塵在背後輕拍的手,睡意漸濃。
臨睡前朦胧的聽見雲起塵在自己耳邊說:“睡吧,我陪着你呢。”
外面是晴得不能再好的天兒,雖然是冬天,但是江南的豔陽照的人暖洋洋的,窗子裏斜飛出來一束光,剛巧照在懷柔臉上。
雲起塵被這束光照的刺眼,于是也閉上了眼,感受到一片緋紅色。
雲起塵往前靠了靠,企圖替他擋住那束光。
“唔……”
雲起塵的嘴唇觸到了懷柔的前額,事出突然,雲起塵沒敢動。
被人碰的不舒服,懷柔低頭往下滑了滑,然後往雲起塵懷裏鑽。
被他蹭的心猿意馬,最後抱緊了才讓他老實停下。
雲起塵難以置信的抿了一下嘴。
腦子裏唯一想起來的就是還在郊外的時候,懷柔曾經說不在乎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
這算……亵渎神仙嗎?
雲起塵的心跳起伏漸漸的變大,好久好久才壓下去。
雲起塵又把眼睛睜開,眯着眼看光照下懷柔,可能是雲彩飄過去,光一點點的消失。雲起塵心裏卻泛起一絲熱切。
自打那天懷柔說不在乎那些,雲起塵就莫名高興。可是總有些事情需要他親自去做的,不知道是福是禍。
雲起塵已經打亂了原來的想法,在他身邊了這麽久。可是終究是要走的。
雲起塵想,懷柔在鳥鳴澗挺好的,謝楚軒為人也還算可以,謝逸還能照顧他。
雲起塵閉上眼睛,心說:我希望你想起我,除了相伴,只是祭奠。
謝逸回去到了謝夫人房裏,高興的跳腳。
“秋葵姑姑,把我去年年節的時候穿的一件玄青色金絲暗紋的衣服找出來。”謝逸對謝夫人身邊的秋葵道。
秋葵應聲去了。
謝逸的事兒謝楚軒回了跟謝夫人說了,謝夫人也知道他美的什麽。
謝夫人放下茶碗,道:“你不是說那衣服看起來老氣,你不喜歡嗎?”
謝楚軒在一旁反駁:“怎麽就老氣了,我當時是精心挑選的。”
謝逸撩袍坐下,道:“明天,怎麽也得讓泠兒眼前一亮吧?”
謝逸把在後山的事情給謝楚軒和謝夫人又細說了一遍。
“這個雲起塵真是個怪人,今天我在花園裏見他還偷看你們呢。”謝楚軒道。
謝逸嘴角一抽,道:“父親,你去後山做什麽了去了?”
“我吃飽的撐的呗。”謝楚軒抓了塊點心扔嘴裏。
“你們不是說那件衣服我穿上顯得沉穩嗎?”謝逸道。
謝夫人喝了口茶,慢慢的說:“看着沉穩有什麽用,你得真沉穩,別和以前似的亂跳亂竄的。今年和你師尊也出去歷練了。該見識的也見識了,人家姑娘既然答應你了,你就得好好待人家。”
謝夫人又補了一句:“別和你爹學。”
謝楚軒:……
懷柔再醒了已經日沉,酉時一刻了。
白日睡覺睡的頭昏,在床上多打了兩個滾兒才起來。
雲起塵就在外間等着他起來,手裏拿的就是懷柔時常翻看的典籍。
雲起塵看書不好好看,專挑懷柔折過角的看。
這些折角上不如那些翻看多次的,有标注,圈紅。反而折角頁大都寫的是江南塞北四時風光,奇人異事,還有一些風物小吃。
雲起塵翻過一頁,這頁沒有折角,但是角上卻有折痕。雲起塵眼尖看見了奉元天晔門上劃了一道。
“這是……”
雲起塵看了幾遍,沒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總覺得是什麽暗語。
“你做什麽呢?”
懷柔的聲音打從背後響起。
雲起塵放下手中的書,轉過身問:“醒了?”
“嗯……”懷柔應聲。
雲起塵上去又把懷柔拽回卧房,道:“過來。”
“給你束發。”
懷柔拍開他的手,道:“我自己束過了。”
“這個不好看。”
“不好看?”懷柔盯着雲起塵看。
雲起塵舔了下嘴唇,改口道:“這個配不上你。”
懷柔也是被他氣笑了,笑着說:“你來,你說什麽配得上我。”
就這麽再束了發,雲起塵才帶着人出來吃飯。
“餓了嗎?”
“嗯有點。”懷柔覺得這像是在過日子。
“中午的鲫魚湯還有嗎?”懷柔淨了手,扭頭問。
“有,給你做的,怎麽能沒有呢。”雲起塵笑着盛出來一碗湯,仔細的看了看,沒刺。
“脍,莫先于鲫。還有古人把這個鲫寫作‘吉’”雲起塵邊盛湯邊說。
雲起塵:“馬上過年了,也是個好兆頭。”
一碗奶白滑嫩的湯放在懷柔面前:“先喝湯,沒刺放心喝。”
雲起塵拿了三雙筷子,但是自己那雙一頓飯也沒拿起來幾次。
這是晌午飯合着晚飯一起吃了,懷柔也是餓了,說是餓醒的也不為過。
“大廚房送來的饅頭給我拿一個。”懷柔咬了一口雲起塵挑了刺的魚肉,含糊不清的說。
“那個涼了,方才送了一鍋包子,我鍋裏捂着,還算熱騰。我去給你拿。”
雲起塵起身去拿,回來發現懷柔正跟魚刺較勁。
“啧,祖宗你自己挑什麽刺啊,你吃鯉魚都敢卡住。”雲起塵把包子塞到懷柔的手裏,自己挑。
懷柔蹙眉,道:“你怎麽知道我吃鯉魚會卡刺?”
雲起塵:廢話,我在靈涯給你做了多少鯉魚。
“我前段時間吃烤魚的時候都沒有卡刺。”懷柔反駁。
雲起塵用拿筷子的手托腮靠近懷柔,好笑的說:“你知道那次我放了多少鯉魚,才抓到的鲈魚嗎?”
懷柔……
“吃飯……靠那麽近做什麽。”懷柔不好意思的往後躲了一躲,接着吃魚。
晌午炒的那麽些菜沒怎麽吃,懷柔一個包子一碗湯,加上多半條魚吃飽了。
“還吃嗎?”雲起塵把挑完了刺的魚肉送到懷柔嘴邊上。
“吃不下了。”懷柔搖頭,蹭了蹭頭上的汗。
雲起塵自然的把肉填進自己嘴裏。
“得去一趟琉璃小築。”懷柔起身活動了一下,懊惱道:“中午睡了那麽久,都耽誤過去了。”
“我跟你去。”雲起塵收拾了桌子上的魚刺,道。
“你去做甚?”懷柔一聽雲起塵要去,不免有些驚訝。
雲起塵拿扇子敲着桌子,思索着說:“去……做什麽呢?”
懷柔好笑的轉過身,道:“問我?”
“噗,你就帶我去吧,不然撇下我一人多無聊啊。”雲起塵也跟着笑。
倆人正在這說話消食,樓下嘩嘩啦啦來了一隊人,手裏還拿着家夥。
“怎麽回事?”
懷柔看了一眼,天黑了看不太清楚。
雲起塵一看就明白了,說:“應該是謝宗主找的,今天中午在花園碰上了,正好他說謝謝我救他兒子,說有事兒肯定給我辦。”
雲起塵對懷柔道:“我一想,一個人情。幹嘛讓人家欠着啊怪難受的,我說咱這鍋小,讓他改個大的,順便換個新的。”
“這人情這麽大,你一套鍋碗瓢盆就換了?”懷柔笑問。
雲起塵沖下面喊:“诶,師傅,廚房在北邊兒!”
樓下的一聽,就去了。
雲起塵喊完了,轉過身道:“什麽人情,多給你做點吃的比較重要。”
“是啊,雲大廚。”懷柔笑是打心裏笑,和中午那個好不容易忍住的笑一樣。
樓下叮叮當當的,這樓裏也待不住了,收拾一下倆人去了琉璃小築。
作者有話說:終于把字碼完了。
學校發口罩了,這下不怕隔離口罩不夠用了。
這個鲫魚的刺确實多,還小還密,然後鯉魚比它少點,鲈魚呢由于是屬于海魚了,刺兒更少點,我特意查了查百度,因為我也記不太清了。如果有見解的評論區指正~期待。
哦還有那個魯迅先生的湘靈歌,在這說了吧。
昔聞湘水碧如染,今聞湘水胭脂痕。
湘靈妝成照湘水,皎如皓月窺彤雲。
高丘寂寞竦中夜,芳荃零落無餘春。
鼓完瑤瑟人不聞,太平成象盈秋門。
這個也是贊美紅軍勝利的,先生的筆依舊鋒利。正好呢祈禱疫情趕緊過去,我隔離夠了實在是。
好了,謝謝親們的垂閱,謝謝你們挑的錯字我都有改,謝謝你們的評論,謝謝打賞訂閱,謝謝月票推薦票,非常感謝。
祝你們工作順利,天天開心。
哎嘿,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