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秋明劍
第四十七章 秋明劍
“泠兒。”蕭吟走進一看宋泠的房間已經關燈了。
宋泠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謝逸,強裝鎮定的說:“哥哥,我已經睡下了。”
蕭吟喝的有些多了,剛剛看到一個人影,蕭吟想或許只是自己看錯了,眼花了。鳥鳴澗再怎麽說也是有名的大宗門,不可能讓外人随便進入的。
蕭吟含糊的應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泠聽見腳步聲漸漸的遠去,慢慢的外面沒有聲音了才松了口氣。
屋裏漆黑一片,只有一點月光從窗戶裏擠進來,撒在窗臺上。
宋泠借着這點光亮看了一眼門邊的虛影,往後撤了一步,“你到底……”
謝逸松開門栓,大步走到宋泠面前,道:“我擄走他了。”
謝逸看不清面前姑娘的臉,手裏的蘋果馬上就要被他掐出印子了。
宋泠猛然擡頭,“你對他做什麽了?他知道是你嗎?你有沒有傷他?”
“你……”謝逸不知道怎麽說,她關心自己不是再好不過了,可是……
謝逸別過臉,看着唯一光亮的窗臺。
宋泠見謝逸不說話,更加着急了,道:“你說話啊,至少他有沒有看見你的臉?”
宋泠手裏拿的絲帕在胸前擰成了一股麻繩,都快把自己的手擰紅了。
“你就這麽擔心他?”謝逸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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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知道我把他給綁了,現在去和宗主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麽。”謝逸淡淡的說。
宋泠第一見這樣的蠢男人,是她跟着哥哥太久了,太久沒見過傻子嗎?宋泠把絲帕往謝逸身上一扔,賭氣的坐回桌邊。
謝逸手快在絲帕落地前接住,看着那抹玲珑的虛影快速的走到桌邊,似乎是生氣了。
宋泠坐下後,看着床邊那個影子,賭氣道:“你要去便去,我擔心他行了吧?”
宋泠正堵着氣,細想又委屈起來,看着窗邊的人道:“你說好明日一早,為何現在來?”
“我……”
“你大晚上的跑來我的窗邊,現在還闖進我的卧房,如果傳了出去……”
“傳出去了我就娶你。”謝逸腦子一熱,張口就來。
“你……”宋泠被他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謝逸把手中的蘋果放在月光灑下來的床邊,道:“不舒服吃個蘋果會好,這個是最紅的。”
謝逸因為自己剛剛忽然脫口而出的話心跳砰砰砰,跳的腿有些軟。
但是他是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門口處,邊開門邊說:“我沒有綁人,是他自己膽小,不敢見你。”
在宋泠張着嘴,詫異的目光下推門離開了東暖閣。
出了門,外面的涼風一吹,讓他瞬間從剛剛的情緒中瑟縮了一下,清醒了過來。
手裏還有那個絲帕,被擰巴的不成樣子了,但是那個泠字還依舊清晰,只是這一旁小小的白梅似乎繡上不久。
謝逸看了看手中的絲帕,轉身沒入了夜色,仔細看他去的是清風樓。
謝逸走後,宋泠在原地愣了許久,她還沒從謝逸那句我娶你中反應過來,窗臺上的紅蘋果在輕微的月色襯托下看起來暖不行。
宋泠半晌才從桌邊到窗臺,拿起了那個蘋果對着月光看了看。謝逸用手拿着的那一絲暖氣已經沒有了。
宋泠把蘋果拿起了放到了桌子上,把對着蠟燭發呆,變成了對着蘋果發呆,心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呆的人,那少主她又沒見過,擔心他做什麽。
宋泠看了一會兒那蘋果,最後也沒舍得下口,她翻身上床的時候還在想,他真的會娶我嗎?
年少的感情,就像是那窗邊發散的月光,從窗縫中流瀉出些許,看着晶瑩剔透,又失望那麽稀少。
可是他們誰也不知道,在彼此的心裏早就為對方準備好了漫天的月光。卻怎麽也送不出去。
謝逸去了清風樓,他不知道為什麽去,但是他想去找師尊。
雲起塵被懷柔給趕出來之後,他知道隔壁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不過他總覺得今晚的月色值得他一觀,于是雲起塵把屋裏的椅子搬了出來,就這樣以流瀉的月光為被,任由月光鋪滿他滿身滿眼。
他看這月光,像是那日懷柔吹奏《松風》之時的月光。
看着看着,就望見遠處有個黑影,輕功很快的往清風樓處來。
雲起塵眯着眼看着黑影越來越近,手中的扇子被雲起塵彈指之間送了出去,謝逸跑過來,結果一個扇子向自己飛來,他翻身躲開那柄折扇,在幾丈遠處接了扇子落地。
和光同塵
雲叔的扇子?
謝逸拿着扇子往前看,看見前面那個躺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人。
“雲叔,你怎麽在這?”
謝逸腳下的影子被月光拖得很長,在臺階上折返幾下。
雲起塵勾勾手,扇子就又回到他手裏,他擡手用扇子把謝逸往一邊兒撥了一撥,慵懶的說:“小子,邊兒去,擋着你雲叔曬月亮了。”
謝逸抿了下嘴,道:“得。”
“師尊呢?”
謝逸幾乎已經不習慣只看見懷柔或者雲起塵其中一個,總覺得他們要一起出現才算美滿。
于是他下意識問雲起塵懷柔的下落,就像是問父親母親在哪兒一樣。
雲起塵自己也習慣,笑說:“去屋裏搬個凳子,別去吵鬧師尊,他累。”
雲起塵慵懶的用扇子砸手,邊看月亮和路過它的雲,邊等謝逸去搬凳子。
謝逸倚在椅子上的時候,雲起塵正哼着一段旋律,看他來了,才停下。
在月光下,一切都變得溫柔了許多,平日雲起塵肯定是吊兒郎當看着謝逸,問:“小子,怎麽回事兒啊?一副被熊瞎子拍了的樣子。”
但是現在,雲起塵只是問:“這個時候來,傷情了?”
謝逸沒說話,也是看月亮。
雲起塵轉臉看謝逸,他想這小子長大了,也會深沉了。
但是下一秒,謝逸就沒繃住,忽然跳起來,對着雲起塵,道:“雲叔,我是個傻子。”
雲起塵抿嘴一笑,就這月色看謝逸,眯着眼像個狐貍:“你怎麽現在才認識道?”
……
謝逸心道,我就不該和這個人說話。
最後謝逸還是把今晚這事兒原封不動的說了,雲起塵果然是看傻子一樣看着謝逸。
“你是個傻子,這點你就不要質疑。”
雲起塵拿着扇子,和慶幸的說:“也是這姑娘她溫柔,她大氣,要是換了你師尊這脾氣的,早把你打出去了。”
雲起塵問:“人家說不願意嫁給作為少主的你,你不高興,人家擔心作為少主的你,你又不高興。”
“你自己給自己玩兒進去了,你到底希望她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
“我當然希望她喜歡!”謝逸強調。
雲起塵慢條斯理的搖着扇子,道:“你雲叔我從不在姑娘身上花心思,不過你如果真的看上人家還是真心實意的,既然你今晚都把真心話說出來,不如就鼓起勇氣一問。”
“何故讓人擔驚受怕的,還日日提心吊膽要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雲起塵語重心長的說。
月光如流水,雲起塵躺在椅子上看着謝逸,道:“堵心?”
“嗯。”謝逸蔫兒了吧唧的。
“和光!”
雲起塵手中的扇子變成一把劍,劍光熠熠,照亮了身後的一方石階。
謝逸滿腹疑雲的接過雲起塵的手中劍。
“這是……”
“雲叔告訴你,如果有些事一時讓你無所适從,那就從頭來一遍你喜歡的劍法,劍氣如虹,斬盡相思疾苦。”
“誰說相思疾苦能斬斷的?”
二人身後想起一個溫吞,又有力量的聲音。
“師尊?”
謝逸看見懷柔,立刻上去拜見,把懷柔請到了自己坐的凳子上。
“嗯?你怎麽出來了?”雲起塵鮮見的看着懷柔。
懷柔瞥他一眼,道:“都說了,少教壞我徒弟。”
雲起塵眯眼一笑,懷柔只穿了一聲薄衫,腰帶也沒紮,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頭發也沒束,只是拿了一根簪子挑了固定在腦後。
“日前教你的劍訣背會了嗎?”懷柔忽問。
“是,師尊。”
謝逸撓了撓頭,那日師尊忽然說檢查,他躲過一劫後就連忙練習,才熟練不久。
懷柔輕輕點頭,看着雲起塵,道:“秋明劍一式,會不會?”
雲起塵挑眉,道:“巧了,秋明劍我都會。”
雲起塵把劍從謝逸手裏拿回來,道:“小子,好好看着,你雲叔可就教你這一次。”
謝逸懵懵懂懂的看着雲叔,他可還從來沒有見過雲叔使劍呢。
椅子上懷柔歪着身子,拭目而待的看着雲起塵。
秋明劍是練劍之人大多都會的劍法,但是這套劍法第十二式歸月早已經失傳,于是這套劍法習用劍之人大多只練到七葉無影。
雲起塵一身黑衣,頭頂明月,腳下的影子被和光照的已經沒有了。
雲起塵出招快,謝逸才看見他出劍,就又見他側身,長劍轉了方向。快的吓人,劍亮的晃眼。
似乎面前真的有敵人,雲起塵腳下施力,輕功平地而起,像是躲了某個人下盤一劍,然後從天而墜,劍鋒獵獵的響聲,炸的謝逸耳朵噼裏啪啦。
謝逸看着看呆了,驚嘆于雲起塵劍法和輕功的好。
劍法之快,如驚鴻照影,如雷鳴乍現。
“逸兒,別光顧着看他耍帥,你看此劍法最出挑之處是?”
謝逸盯着雲起塵上天入地,道:“快,好快!”
懷柔點頭,道:“秋明劍,以快稱着。它不是沒有破綻,但是唯快不破,你夠快,即便他找到你的破綻,也來不及。”
“那師尊,雲叔這個夠快嗎?”
懷柔和謝逸一起看雲起塵這已經不是第一式了。
“他還上瘾了。”懷柔噙着笑,“可以了,夠帥了。”
雲起塵聽見以後,側首,才停下手中劍。
“哎……這是?”謝逸看着左側,又看雲起塵的位置。
作者有話說:一有事兒就找師傅,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呢~話說大半夜的真的少找師尊,啧啧啧容易被安排作業。
還有就是猜一猜這傻小子在驚訝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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