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別讓我背一輩子黑鍋
那天,他正在試一場戲。
那場戲的劇情是額外加進來的,經紀人只說讓他背下臺詞,然後照着念就好,然後……
狀似平靜的日子持續到他在紐約第七周的日子。
季傾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打來那樣的一個電話。
字字如箭,刺穿他的心髒。
顧晨望着陰暗的天花板,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季傾玄就睡在對面的屋子裏,可兩人确實咫尺天涯。
茉莉家的主卧滿是一片粉色的海洋。
就連地板上,邊角的圖案上都是一只粉色的小豬。
豬鼻子上吐着粉色的氣泡,兩只胖胖的蹄子叉腰,似乎在生氣,卻又憨态可掬。
想不到茉莉看上去成熟的OL類型,內心也是很少女的……與自己的愛好幾乎一致。
被子上清新好聞的味道,而被褥就如顧晨所說的,沒有一絲他人蓋過的痕跡。看來,茉莉真的不時常回這個家。
剛剛在電話裏,茉莉所說的那句話,到底是真還是假,有意還是無意呢?
她作為顧晨的經紀人,理應對顧晨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果這樣說,恐怕早已經知道自己與他的關系了吧?
所以,茉莉口中說的,顧晨兩年沒有交往女友,也會是真的?
關于這一點,季傾玄是半信半疑,準确來說,幾乎不相信。
初次重逢的那一日,她明明在顧晨的身邊看到楚子潇的存在,雖然此後的幾次幾面中,顧晨表現的稀奇古怪,一再的招惹自己,可……
就算他表現的再怎麽潔身自好,都改變不了他的身邊永遠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淩白。
雙眼連着太陽穴的地方毫無征兆的刺痛起來,就像是猛地被針紮在了上面。
季傾玄捂住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如噩夢一般存在的前塵往事。
老實說,這些日子在白珺的精心治療之下,眼疾複發的次數已經漸漸減少。
可是每當遇到與顧晨有關的事情,她無法遏制那洶湧襲來的舊夢。
亦是噩夢。
距離去紐約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了,無論是表面歡呼雀躍的小魚還是面無波瀾的季傾玄,都對這一天的到來表示無比的期待。
如果眼睛真的治好了,她是不是可以恢複一個雖然殘破但也可以很幸福的家?
想起腦海中一日比一日刻的深的記憶,那些歡聲笑語,咿呀之音,季傾玄的唇邊就噙着一抹笑,那是幸福。
……
……
司母因為顧晨的事情一晚上幾乎沒有睡好,一大早起來就頂着黑眼圈給沈清打去了電話。
“小清啊,既然司傾已經答應了與季傾玄分手,那你還等什麽?”
沈清在一邊笑的燦爛,“伯母,事情都已經解決,您還操什麽心?”
“我怎麽能不操心?!”司母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難道你打算就這麽放過他們?”
沈清漫不經心的擺弄着自己的指甲,“伯母,您還沒看今早的報紙吧?”
那邊出來回答之後,沈清冷哼一聲,“伯母,這些日子,顧晨的消息可是傳遍了大街小巷。今早的新聞已經将他的未婚妻爆了出來,你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誰嗎?”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勾人的緊張感,讓司母屏住呼吸,“是誰?”
“是水游城律師業的領軍人物——淩志飛之女,淩白!”
“是她!?”司母尖叫一聲,随即捂上了嘴巴。
“伯母您認識?”沈清很不解司母這樣誇張的反應是為何。
“不……不認識,”司母急忙否認,聲音帶了一絲慌亂,“那……那個,小清,事情你看着處理吧,我……我這些日子不舒服,沒什麽事兒,別找我了……”
“喂?喂?”沈清莫名其妙的看着被挂斷的電話,輕蔑的翻了個白眼。
這老太太果真靠不住,有什麽事情還要自己出馬。要不是看在她是司傾母親的份上……她早就不忍了!
這些日子,她不知道在那個老女人的身上搭了多少錢!而司母就像是鑽進了錢眼裏的野獸似的,絲毫不知餍足。
而昨天的事情,幾乎已經讓沈清喜出望外,那一幕絕對不在她意料之內。
顧晨親口承認和季傾玄是男女朋友,想必當真正的未婚妻出面的一刻,季傾玄的臉色一定……好看極了!
就算是自己的手上沒有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她不信,季傾玄這一次還敢否認?
可笑……
沈清慢條斯理的打理好自己,慢慢的拿起了電話。
“喂?淩小姐嗎?”
……
……
當顧晨從客房中走出來的時候,鼻端傳來陣陣飯香,勾着肚子裏的饞蟲走到了餐桌前。
他毫不客氣的捏起一塊小菜,塞到了嘴裏。
季傾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搖搖頭,還是垂下去。
“茉小姐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吃完飯我就離開。”她輕輕說道。
“她這麽快回來了?”顧晨停住手上不停偷吃的動作,心中忍不住一陣腹诽:誰讓她回來這麽早了?
“坐下一起吃吧。”顧晨淡淡道。
當季傾玄慢慢的将碗中的粥菜吃幹淨,顧晨已經默默的看了她很久。
“在茉莉回來之前,我想跟你好好聊一聊。”顧晨看着季傾玄,沉聲道。
“我們之前有什麽好聊的嗎?”對面的她反問。
顧晨凝視着那雙黯然的雙眸,心中像被什麽堵住了似的,還是勉強深吸一口氣,“我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你不要用這種态度與我交流。”
“傾玄,至少我們認識了十年。”他看着季傾玄,緩緩道,“人生沒有幾個十年。”
“就算我們之間有誤會,我也希望你能說出來,別讓我背着這口黑鍋過一輩子!”
雙目因悲傷而有些赤紅,“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在我離開水游城的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嗎?告訴我,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傷的,那個錄音筆又是怎麽回事兒?”
為什麽說好的驚喜變成了滿天的傷痛,紮進他的皮肉,成為撥不出來的一根尖銳的刺?
季傾玄安靜的聽顧晨說完這一番話,始終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