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親熱不起來
茉莉正愁着怎麽離開醫院,看着外面一大批的媒體記者泛起了難。
在十分鐘之前,顧晨給她打來電話,十萬火急的給她召喚到醫院,說是要馬上離開。
說的容易,做起來可難。
顧晨低血糖昏倒,現在雖然沒什麽事兒了,但難得借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她雖然是顧晨的經紀人,但怎麽也不想看着這個年輕的男孩兒生病難過,在她的心裏,顧晨就像她的弟弟一樣。
“小祖宗啊,”她喃喃念叨着,“你晚上走不好麽?現在青天白日,不就是給人把柄抓拍呢嘛。”
“我現在就要回去。”他看了看表,不由分說的道,“十一點之前我一定要離開。”
慕桃光在一旁不以為然的道,“你這不是讓茉莉姐為難嘛,外面那麽多記者,難道你想被曝光?茉莉姐,你這麽看我幹嗎?”
看着茉莉逼近過來的腳步,漸漸放大的雙眼,慕桃光打了個冷戰,直覺身上有些寒冷。
“桃光呀,”茉莉的聲音就像在哄騙一個嬰孩兒,“茉莉姐平時帶你不錯吧?恩恩?”
慕桃光吞了吞口水,幹脆一屁股做了下來,任命的梗着脖子,就像随時等待着受死的戰士。
當顧晨從醫院成功脫逃的時候,季傾玄在茉莉的家裏接到了一個電話,“傾玄,家裏一會兒要去一個人,是我的同事,他剛從醫院出來,你幫我照顧他一下,我晚上趕回去,可以嗎?”
茉莉的要求并不過分,季傾玄不假思索的點點頭,“好的茉小姐,沒問題。”
顧晨坐在車裏,唇邊勾着笑意,看與自己身材差不多高大的慕桃光穿着自己的衣服與茉莉步履維艱的在媒體之中穿插而過,直到被人拍到了正臉。
“哎呀這不是顧晨!”一名扛着攝像機的大高個喊了一句。
“這這這不是那個誰嗎?那個誰來着?”
“慕桃光吧?”有人回答正确。
“哎呀真是的,”一幫記者瞬間失去了興趣,熱情被冷水澆滅似的。
顧晨在後視鏡中還看到慕桃光頗有些不服不忿的掀開帽子與他們理論:“我怎麽了?三線男星就不算人了嗎……”
顧晨笑笑,将目光放在道路上,再也沒有回過頭。
所以,他自然不知道在剛剛的路線上,一個容貌漂亮的年輕姑娘提着保溫桶目視着他離開,那雙清麗的眼睛中,是無法發覺的深郁。
站在門口的時候,顧晨忽然失去了敲門的勇氣。
就算回到自己的家裏,他亦無法擡起那千斤般重的手臂。
好似這一敲,會讓門裏門外的兩個人抛開戴了經年之久的面具,如此的不适。
他還是敲響了門。
一聲,兩聲。
咚,咚咚。
季傾玄打開門的時候,恍惚間覺得自己在做夢。
門外的人給她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曾經有數不清的日子,他站在門外,一面敲着門,一面喊着:“阿玄,我回來了!”
迎接他的聲音的,是自己小鳥一般懷抱,與歡樂的笑聲。
她頓了頓,還沒開口,就見顧晨冷漠着臉走了進來。
季傾玄面頰燒的厲害,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有些被人剝開了外殼,露出藏身一般的羞愧。
“你在這兒做事?”顧晨輕車熟路的坐下來,對季傾玄問道。
季傾玄慢慢的走過去,心裏一片冰冷,不準備回答他的問題。
“茉莉是我的經紀人,我在她這兒先躲一陣子,”顧晨徑自解釋道。
沉默了一會兒,季傾玄還是沒有與他搭話的意思。
顧晨似乎一眼看出她的心事,坦然的道,“季傾玄,我要向你道歉。”
他直了直身體,“我之前誤會你和司傾是那樣的關系,很抱歉。”
“不敢當,”季傾玄冷笑道。
顧晨聳了聳肩,“這份工作很适合你,茉莉人很好,很适合相處。”
季傾玄冷下臉,徑自走到了廚房中去。
顧晨的聲音随後而至,“今天我要和你單獨相處半天了,也許讓你很難過,不過抱歉,希望你能體諒一個病人有多難過。”
和茉莉說這件事的時候,茉莉的目光銳利的似乎能戳中自己的心事。
茉莉玩味的看着顧晨,審視般的問道,“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
“曾經的老朋友。”顧晨這樣回答茉莉。
“老朋友?”茉莉的神色明顯的不信任,“老朋友會在家裏撞上微型攝像頭,還會讓我充當那間房子的主人,每個月開的薪水足夠雇是個家庭助理了好不好!”
“實話實說,她到底是誰?”
“她人怎麽樣?”顧晨沒回她茉莉的話,若有所思的問。
“第一眼的印象很不錯,很漂亮。”茉莉回憶着,“怎麽,你不會對她……”
“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顧晨回答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茉莉張口回答道,“确實,你不是……”
他一點也不風流,甚至難見的對女性沒有一點興趣。
但這句話并沒有讓茉莉說完,顧晨就打斷她的話,“她是我的前女友。”
這句話着實讓茉莉一驚,她呆住似的看着顧晨,道,“你說什麽?”
“她是我的前女友。”他重複。
“你……你……”茉莉徹底傻住,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他保證到。
除了自己的意志無法控制下意識的行為的時候,他保證他不會亂來。
季傾玄一臉的輕描淡寫,似乎毫不在意顧晨剛剛說的話中,想要讓她在意的重點是什麽,便道,“飯菜做好了,你來吃吧。”
“哦。”顧晨低低的應了一句,起身走到飯桌前。
飯菜很簡單,四菜一湯,都是清淡的口味。
“坐下一起吧。”顧晨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了,”季傾玄搖了搖頭,“我一會兒……”
她想說她一會兒回家解決就好,忽然想到,茉莉對自己說的是,在她回來之前,煩請自己幫忙照顧這個“病號”的。
“坐下吧,”顧晨笑笑,“咱們兩個的關系還沒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吧?”
“到了。”季傾玄毫不客氣的冷冷回了一句,“顧晨,我希望我們的關系僅此而已,再也不要有什麽糾葛。”
“還在記恨朝歌酒店的事情?”顧晨玩味的看着她,一臉的雲淡風輕,“多大點事兒,以前又不是沒抱過……”
“顧晨!”季傾玄沉下臉,“我們彼此心中都是對互相的厭惡與憎恨,幹嘛裝出一副非要敘舊湊近乎的樣子?”
“有些事情不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淡忘。曾經的事情,我僅僅能夠做到在面對你的時候不與你撕破臉皮,形同陌路,但絕對與你親熱不起來。”
傷疤表面漸漸愈合,可那些猙獰的疼痛,卻随着血液流竄全身,越發的深刻。
時間越久,越是刻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