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不像這個屋子的女主人
“老大,”王彌小心翼翼的道,“您關心傾玄,為什麽不自己去問她?傾玄冰雪聰明,如果知道您暗中調查的話,恐怕會……”他支吾着沒向下說去,但什麽意思,卻一聽便知。
“她不會知道的,”司傾向後仰了仰,閉上眼睛,輕輕地,“同樣的,她也不會告訴我她的故事。”
那麽想要了解一個人,走進她的內心,有時候就是要做一些不被理解的事情。
就算他的行為有些可恥,但他的一切目的都是想要關心她,保護她而已。
“就這一次,傾玄,”司傾閉着眼呢喃,“原諒我,就這一次。”
季傾玄正與白珺聊天的時候,就接到了死黨蔣小魚的電話。
蔣小魚上來就是一通不知所謂的大笑,“哈哈哈……傾玄……哈哈哈,恭喜恭喜恭喜啊,哈哈哈……”
季傾玄一頭霧水的聽着,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蔣小魚的語速極快,她只得默默地聽着。
“傾玄,沒想到你和司律師已經打得這麽火熱啦,恭喜恭喜呀,看來我很快就能喝到你和司律師的喜酒了吧?”
“小魚,你再說什麽呀?”季傾玄聽清了她的話,不由得有些好笑,“又喝多了?”
“什麽呀,我都看見了,你還不承認!”蔣小魚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對着電話傻兮兮的咧着嘴巴,“你和司律師在那兒,恩,恩?咳咳!對吧!”
“你在說什麽啊?”季傾玄頭痛的扶住額角,“拜托,我根本聽不懂啊。”
“真是的,好姐妹你還裝的這麽像!”蔣小魚不滿的哼了一聲,“實錘我都看到了,傾玄,行啊你,隐瞞的不錯嘛。”
“你到底再說什麽東西?”季傾玄耐着性子問。
“還不承認!”蔣小魚臉頰憋得通紅,“還要我怎麽形容嘛……你和司律師,在……咳咳……那個……沒忍住,讓人給拍下來了啊……”
“……”季傾玄仰頭望着房頂的天花板,一頭黑線。
“嘻嘻,司律師的背影好帥啊,和我男神好像耶……”蔣小魚眨着大眼睛,卻聽到電話那邊只有輕嘆,這才忍不住的解釋起來,“剛剛有一個女人來店裏洗照片,被我成功截下來!然後嘛,嘿嘿嘿……”
蔣小魚笑的猥瑣,“我本來以為她應該是司律師的狂熱黑粉,要不然就是心理變态狂,沒想到,她居然是沈濤的表姐!”
"哎,傾玄,這次我是立了功,但是下次就沒這麽幸運了,"蔣小魚認真的對着電話那邊說道,“你和司律師也真是的,如果那麽等不及,回家就好了嘛,怎麽一點也不注重隐私呢。”
“蔣小魚,你該吃藥了!”季傾玄忍無可忍的對那邊喊了一句,挂斷了電話。
“什麽嘛……”蔣小魚看着手中的電話,又是委屈又是莫名其妙,“人家一片好心耶……”
白珺笑着問道,“好朋友?”
“恩,”季傾玄笑笑,“我這個朋友就喜歡胡言亂語,我都習慣了。”
“應該是一個讨人喜歡的開心果吧,”白珺眼裏閃着笑意,“這樣的朋友通常很可愛的。”
“恩,她可愛的。”季傾玄想起蔣小魚的笑臉,就忍不住彎了彎眉眼,“一條吉祥小魚。”
“你們的認識很久了吧?”白珺忽然來了一句。
“兩年左右吧,”季傾玄想了想,答道。
“哦,”白珺認真的點了點頭,“傾玄,最近眼睛的狀況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這還要謝謝珺珺你的悉心治療。”季傾玄道,“如果不是你,恐怕眼疾複發的次數要比這多得多。”
“哪裏的話,這是我應該做的。”白珺坐在季傾玄的身邊,試探着問,“但是我還是想了解一下當年你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具體狀況,如果可以,我們在診治的過程中可以适當的做一些改動,适應你的治療方案。”
這些日子白珺做了無數次的努力,可怎麽都得不到一個具體的答複,季傾玄守口如瓶,怎麽都不肯說當年是怎麽受傷的。
每次,她都以差不多忘了,或者是拿出一堆CT片,核磁共振的報告來應付白珺。
白珺看着季傾玄垂下去的眼睛,心中忍不住一身輕嘆,看來,她還是不肯告訴自己……
“珺珺,我真的忘了。”眼睫輕顫,就像一只挂在花朵上的蝴蝶,震動着翅膀,随時可能飛遠。
“沒關系,”白珺笑笑,“那我們慢慢來好了。"
做醫生,有無比的耐心。
當季傾玄從醫院來到茉莉家的時候,第一次忍不住偷懶,沒有動手,而是坐在了椅子上發呆。
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夢中與那個人重逢的場面是越來越多了,可随之而來的,是醒後那種巨大的無依,空虛之感。
在現實中,他們已經見面數回,就連在夢裏,都是他們擁在一起,接吻的場面。
難道夢中的他們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仇恨,忘記了帶給彼此的傷痛與悲哀,就這麽無牽無挂的牽着手,就能忘記舊恨嗎?
傷口也許會愈合,但是缺了一角的心髒,就像是一雙畸形的眼睛,手段再高明也複原不了。
何況他們之間的傷,已經不僅僅在那缺失的一角,而是漫布全身,乃至靈魂。
季傾玄啊季傾玄,難道還不死心?
她苦笑着,站起身,似乎現在的生活只有在茉莉家能夠找到一點歸屬感,真奇怪。
這個屋子裏明明冷清的要命,為什麽能讓她聞到一絲屬于靈魂深處的氣味?
季傾玄收拾好一切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她刻意的将自己的動作慢一點,慢一點,再慢一點。
竟然有一種想要在茉莉家呆的久一點的想法。
茉莉這個姑娘很不錯,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給人的感覺,很讓人舒适。
但是,這種令人舒适的感覺似乎與這個屋子大相徑庭,格格不入。
這個屋子的主人,除了那間粉色的卧室之外,哪裏看都不像一個女人的家。
倒像是……
季傾玄及時掐滅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甩了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