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浮生如夢
“今天開心嗎?”司傾含笑問。
“恩,演奏會挺好聽的。”季傾玄想了想,笑道。
“那就好,”司傾凝着那張素麗的臉龐,“即便這樣,你都不能改變你的心意嗎?”
“什麽?”季傾玄愣了愣,旋即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司傾,抱歉我……”她下意識的想要道歉。
“沒什麽抱歉的,”司傾笑的頑皮,眼瞳裏是罕見的狡黠,“我沒說過我會放棄,你拒絕是你的事情,我有自己的主觀自由。”
兩人誰都沒有看到,不遠處一輛車子中,早有一個死死盯着他們這輛車的男人在車裏咬牙切齒,甚至已經暗暗發誓,如果季傾玄敢将司傾帶上樓的話,他一定不惜一切代價,要那個司傾好看!
好在季傾玄在一會兒之後就下了車,而司傾也沒有上樓的意思。
他終于松開了緊攥着的拳頭,瞥了一眼身旁的手機。
似乎來這裏睡覺成了一種安慰,安慰他夢中的夢魇。
只要看着有她的那扇窗戶,居然能治療困擾已久的失眠。
這,是不是太賤了?
顧晨面無表情的看着司傾的車緩緩駛離街道,消失在黑夜之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夜晚還是有些涼的,但他心裏卻一陣悶熱。
唇上的溫度更甚,是那種将他的甚至灼的發燙的高溫。
今夜,那扇窗戶中的人,會不會是與她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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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司母怎麽也搞不懂,這個沈清到底在搞什麽鬼。
研究好的計劃幾乎是白費了,她中途就這麽冒冒失失的走了,那今天這場飯局的意義何在?
不但沒有讓季傾玄知難而退,恐怕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司傾心中的天平又向季傾玄的方面傾斜了一些吧?
沈清将司母帶到了一家靜谧的會所,在燈光昏暗的包房之中,她終于肆無忌憚的笑起來,讓司母心裏發毛。
“伯母,這回我們算是找到能讓司傾哥徹底死心的底牌了。”沈清笑的不能自已,好久之後放緩住笑意。
“這是什麽意思?”司母不解,“可是我們的計劃……”
“伯母,您看這是什麽?”沈清打斷司母的話,得意的展示着手中的手機。
屏幕上是一張照片,大概是處于一個狹小的空間之中,給人以一種緊迫感。
更多造成這種緊迫逼仄感覺的,是那裏面的兩個人。
那兩人在陰暗的燈光之中摟抱在一起,姿勢暧昧極了。
司母瞪大了眼睛,看了一會兒,終于失聲叫道,“這……這是季傾玄!”
“是啊,”沈清張揚的大笑兩聲,“沒想到這個季傾玄看着一臉清純無辜,轉身就在衛生間這種公共場合與別人摟坐一處,真是不可貌相。”
“這個女人缺男人已經到這種份上了,司傾哥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一定會惱羞成怒,保不準當時就與她翻臉。”
“那你當時為什麽不直接給司傾看呢?”司母急迫的問道,“當時就讓那個小賤人下不來臺多好!?”
“那怎麽行,你知道這男人是誰嗎?”沈清神情一凜,問道。
“是誰?不就是個普通人嗎?”司母猶疑着,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照片中的男人。
身形高大,穿着不俗,會是誰?
“這是顧晨!”沈清揚眉高聲道,“現在已經紅極半邊天的大明星!”
司母雖然不清楚年輕的明星之類的,但對顧晨的名號,還是有所耳聞。
“他們兩個怎麽能纏在一起?這個季傾玄還真是好手段!”
沈清冷冷一笑,“就是因為這個顧晨的身份,所以當時叫司傾哥發現的話,事情鬧得太大,恐怕顧晨那邊也會有動靜,所以……”
“我們不妨先将我們的底牌藏好,不動聲色,在這個季傾玄放松戒備的時候給她狠狠一擊!”沈清笑的得意忘形,“伯母,你覺得這招怎麽樣?”
司母看着沈清已經是滿臉的肯定,“這張照片,還有別的價值……”
沈清眉心微跳,對上司母狡詐的臉孔,“怎麽……”
季傾玄這些日子都很清閑,應為不用去司傾家應付那個刁蠻的老太婆,所以在茉莉家的時候,她難得能找到一點存在感。
這存在感當然來源于那吃的精光的飯菜。
每天将屋子收拾的一塵不染,飯菜香噴噴的擺在桌子上,第二天來,除了碗筷之外,其他的就像是沒有人來過一樣,讓季傾玄十分安慰。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茉莉的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下午有事情嗎?”
季傾玄一愣,但意識飛快的打出了幾個字發送過去。
“沒事。”
“嘟嘟”兩聲,短信回複,“不用陪男朋友?”
季傾玄笑笑,還是耐心的回複道,“我沒有男朋友。”
那邊停頓的時間長了一些,就在她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短信聲音又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那天我在白夕照的演奏會好像看到了你,你身邊的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季傾玄有些訝異,那天白夕照的演奏會上,茉莉也去了嗎?沒想到……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跟你一樣。”
這一次,茉莉的沉默時間更長,不過,季傾玄的下一條短信發了過去,“茉莉小姐也喜歡白夕照嗎?”
"恩。"
短信很快回複過來,但很簡短。
好像……好像沒有與自己溝通的意思了,季傾玄看着手機一片安靜,嘆了口氣,關門離開。
牆角的紅燈不停的閃着,發出微弱的光芒。
而紅燈對面的人,心裏卻是一陣驚濤駭浪。
她到底是在說謊,還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記憶中的阿玄,已經變成一個滿身秘密,令他疑惑不解,不敢輕易靠近的人。
可是為什麽,心底那種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強烈,如此渴望的,想要撕破一切的束縛将她抱在懷裏?
可能,這一切終究只是個夢吧……
夢中的自己,還沉睡在兩年前的甜蜜之中,不肯轉醒。
浮生如夢,這一切,又該怎麽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