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去的，不止是鮮活的心
走到樓門口，年輕的保安向季傾玄羞澀的點點頭，“季小姐來了。”
季傾玄微笑着回應，“辛苦了。”
電梯一路升到22樓，季傾玄拿出房卡，打開了房門。
房門還是昨日離開時那樣幹淨整潔，就像沒有人住過一樣。
季傾玄還是對這樣房間表示滿意，不過還是照例向往常一樣，将一百八十平的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了一下。
冰箱上可愛的便利貼還貼在那裏，就像是展現給空氣一樣。
手機“叮”的一響，短信息上有兩個大字，“餃子”。
季傾玄笑了笑，她沒猶豫，轉身取出面粉和盆，開動起來。
半小時後，兩盤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餃子端上了餐桌。
與其同時，幾乎是同一時間，接應上桌的餃子似的，大門開了，走進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帶着無框眼睛，将一雙奪目的眼睛隐了幾分銳利，鼻梁在兩眉之間橫亘，一股倨傲的神色油然而生。
真是一個帥氣的男人！
那男人見到了桌上的餃子，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坐在了桌旁，吃起餃子。
男人吃的津津有味，季傾玄在廚房忙活着将戰場打掃幹淨，聽那男人問了一句，“坐下吃點？”
季傾玄搖了搖頭，“不了，我還要回去。”
“哦，”男人自顧自的吃起來，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了桌子上，推了過去，“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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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傾玄猶豫了一下，将那張卡放進了口袋，“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男人颔首，并不多說什麽話。
他像是毫不在意的吃着餃子，聽着季傾玄離開的腳步聲遠去，直到關上了房門，忍不住放下筷子，嘆息一聲。
“餃子的味道……真不錯呢……”
樓下的保安見到季傾玄，有些意外，“司先生剛剛上去，季小姐不多呆一會兒嗎？”
季傾玄微囧，“不了，我還有事。”
“哦……”保安點點頭，“季小姐慢走。”
走在路邊，季傾玄忽然停住了腳步，左眼的眼疾忽然發作，疼痛銳利，如被尖刀狠狠的紮了下去似的。
她吃痛扶住路邊的樹幹，眼睛不住的向外流淌着不自覺的淚水。
左眼根本睜不開，右眼也是一片朦胧，此時左右四處無人，想要求救都沒辦法。
季傾玄摸出手機，卻發現在眼疾發作時，看手機屏幕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嘶……”她吃痛的捂住眼睛，眼睛中的淚忽然流的更歡了。
她擡起手，想要抹去眼淚，卻被一只手捉住了将要的動作。
“別動！”
男人磁性之中又帶着威嚴的聲音響起，制住了季傾玄的動作。
“上車。”
季傾玄的眼中依然不住的流淌着清淚，但她還是忍不住在朦胧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主駕駛位置上的司傾，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餃子吃完了？”
司傾悶笑一聲，喉嚨裏發生一聲輕嘆，好看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在方向盤上。盡管季傾玄此刻看不清楚，但還是知道，如果這幅模樣讓蔣小魚看了去，恐怕要将沈濤的位置又要向後排一位了。
司傾的聲音異常有穿透力，沉毅的男音帶着灑脫的韻律傳入季傾玄的耳畔,“如果身體不舒服，剛剛為什麽不說？”
話中帶着幾分不悅，如同審問一般的，讓季傾玄有些無奈。
“雖然別人會誤會，但我清楚我們的關系。大概還沒……”
“季傾玄，你這樣子很不招人喜歡，”司傾微微蹙起了眉頭，“你不怕嫁不出去？”
季傾玄聽出司傾聲音中的不滿，乖乖閉上了嘴巴。
她知道司傾是個好人，只不過，這樣優秀的男人是現在的自己無法觸及的。
她不想因為可笑的“不自量力”而被流言蜚語裹纏的密不透風，失去自由。
何況，不論對象是不是司傾，恐怕自己都沒有精力去面對一份新的感情了。
車子在勝華醫院門前停下。
司傾打開車門，直接将季傾玄從車中抱了出來，走進醫院。
季傾玄見司傾根本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忍不住臉紅心跳，“我，我自己下去走！”
“別動，”司傾的聲音堅如磐石，“乖乖的。”
這位金牌大律師是在哄小孩兒嗎？
季傾玄忍不住訝異，不過，似乎并不違和耶……
司傾輕車熟路的帶她進了眼科主任的辦公室，身上有着金牌律師的光環，身為盛京醫院的法律顧問，他來看病，直接找主任就好了。
“韓主任，她的眼睛，麻煩了。”
簡單的幾句話，司傾輕柔的放下懷中的季傾玄，便閃身到一邊去，看着韓主任走上來為傾玄檢查眼部。
“唔，”
強烈的光柱打到眼底，讓季傾玄有些不适，簇起了眉頭。
“用眼過度，稍後讓王醫師來做一下針灸治療，就沒什麽大礙了。”
韓主任檢查一番，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得出了結論。
……
“好了？”
司傾凝視着那雙漂亮到天地失色的眼眸，只是這瞳仁此時是黯然失色的，恐怕就是因為眼疾的緣故。
這雙眼睛若是神采飛揚，活靈活現，該有多麽的顧盼神飛，令人為之動容啊。
司傾看着平靜的季傾玄，忍不住問道，“眼睛的傷，究竟是怎麽來的？”
季傾玄挑了挑眉，微笑道，“大律師，開車的時候要專心一點，不要盯着未婚姑娘的臉不放。要是出了事故，這責任要誰承擔？”
司傾淡淡的收回視線，“人道主義來講，我付全責好了。”
車子駛到了季傾玄所在的家樓下，季傾玄關車門的前一刻停住了，“對了，今天的診費……”
司傾擺擺手，“明天見。”
季傾玄走上樓。
不大的屋子，一室一廳。勝在幹淨利落，就連座椅都只有一個。
桌子上擺了很多的瓶瓶罐罐。眼藥水，消炎藥，止痛藥，神經藥……
季傾玄坐在這些藥瓶面前，忽的就哭了出來。
她失去的，不止是那顆鮮活的心，還有曾經那雙明澈如星的眸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