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改變主意
寧玉實在無法用自己的将來換取翠菊的自由，她做不到。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自己想象的高尚，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會自私的普通人。
翠娥似乎看出了寧玉的自責，說道：“玉姐兒，這件事不能怪你，你也盡力了，只能怪翠菊命不好。”
換做是她，也不可能為了救別人搭上自己的将來。不說皇宮那是吃人的地方，就是憑老皇帝快要死了，也不能嫁給他啊。
翠娥做了些吃的，又湊了點銀子打點獄卒，打算再去看看翠菊。
“玉姐兒，你進去吧，我就不去了。”上回看到翠菊的樣子，讓她幾天都吃不下飯，她實在是見不得翠菊的模樣了。
寧玉聞言自己帶着食盒跟着獄卒進去了。
陰暗潮濕腐臭，還時不時聽到老鼠的聲音。
她從未來過牢房，并不知道，這恐怕是世上最陰暗的角落之一了。
手心冰涼，如果翠菊以後都要在這種地方，那是生不如死。
見到翠菊的時候，她披散着頭發蜷縮在牢房的一角。這牢房裏面并非她一人，還有其他人，但都用驚恐的眼神看着寧玉。
一直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哪怕再正常的人也會變得神經兮兮。
“翠菊……”
寧玉喊了一聲，翠菊的身體動了動。
她起身看到寧玉，匆忙爬到了牢門口。
“玉姐兒，你是來救我的嗎？”
寧玉看清楚了翠菊的面龐，蠟黃蠟黃的沒有一點血色。手上都是泥垢，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與大多數在這裏牢裏的女人一樣。
怪不得翠娥回去後幾天都無法正常的生活，看到這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實在無法再保持內心的平靜，也實在無法再理直氣壯的說出管不了。
“我……”
寧玉有些愧疚，那句對不起還是說不出口。
她真的要看着翠菊生不如死的繼續在這裏嗎？
據說沒有用銀子救出去的人，就算一年半載還活着，以後也會發配到采石場去做苦力，那将是永無天日。
翠菊唯有那雙眼睛還有些神采，她希冀地看着寧玉。眼底深處那抹害怕刺痛了她。
她在害怕她丢下她嗎？
身在牢裏的翠菊指望不上任何人，可能她就是她唯一的指望，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從翠菊這裏回去後，寧玉一夜未眠，她做了一個決定，一大早就梳洗好，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往馮府去了。
翠娥來到寧家給寧新春送吃的，沒有見到寧玉，她猛地想起什麽，放下吃食就跑了出去。
寧玉不是第一次來馮府了，讓小厮通傳後，就順利進了馮府。
馮韻婉舉止優雅，做着咄咄逼人的事情，卻讓人并不覺得她在咄咄逼人。
或許在她眼裏，甚至在其他人眼裏，這件事都是無足輕重的，等價交換的交易而已。
“想好了？”
馮韻婉看着寧玉，輕啓朱唇。
“想好了，我願意。但是請馮姑娘你今天就能把翠菊救出來。”
許知縣正為抓捕暴民的事情焦頭爛額，越是這種時候，他越發的不敢得罪馮家，他還指望着馮家能在太子面前替他說話。救出翠菊，不過是馮翰林一句話的事情。
翠菊出來了，她跪倒在寧玉面前，千恩萬謝，說着以後做牛做馬的話。寧玉趕緊扶起她，帶着她回了家。
翠娥一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直到翠菊出來的第三天，她基本上已經恢複了，除了身上還有一些傷口，精神狀态都很好。
翠娥來給翠菊和寧新春送吃的，寧新春這些日子沒有去學堂，然而這時候也沒有誰能顧及的上他上學的事情，也就随他了。
“翠娥，你知道姑娘一大早去了哪裏嗎？”
自從翠菊出來，她就改口叫寧玉姑娘，而不是玉姐兒。
在她的心裏現在寧玉就是她的主子。
翠娥再次出現了欲言又止的表情，翠菊驚覺道：“翠娥，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快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算翠菊再怎麽愚鈍，她也明白了，寧玉能救出她來肯定是做出了什麽犧牲。
越發的焦急起來，開始咳嗽。
翠娥扶着她，“你也別太着急，相信姑娘自己心中有數的。”
但是心裏嘆息，皇宮是什麽地方，哪裏是她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去的地方，更何況還是嫁給快要死的人。
“翠娥，你快告訴我，姑娘到底是怎麽救出我來的？”
“姑娘她……算了，你還是別知道了。姑娘就是怕你自責，不讓我告訴你。”
“翠娥，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翠菊猛地跑到井邊，作勢要跳下去。
寧新春最近長大了不少，見兩人争執起來，他猛地想到什麽，“你們快告訴我，我姐去哪裏了？”
這個家裏對寧玉的稱呼都變了，他們似乎刻意的忘記了寧紫嫣，只記得一個寧玉。
翠娥一看這情況，真是糟了，她對翠菊使眼色，“翠菊你先下來，看春哥兒都着急了。”
她可不能讓寧新春給寧玉添亂。
此時的翠菊哪裏管翠娥的眼色，她滿心滿眼都是擔心寧玉，“翠娥，快告訴我，求求你了。”
她哭的撕心裂肺，她不能讓寧玉出事。自從她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決定了，以後她就跟着寧玉，伺候寧玉一輩子。
宮裏的使臣在封縣挑了六個秀女，死了一個，現在寧玉頂上還是六個。
秀女們先要被教養嬷嬷們調教半個月，才會進京。
這期間，是任何人都見不到她們的。
翠菊知道寧玉為了救她，當了秀女，她的心在滴血。
寧玉等于是用自己的将來換取了她的命。她無法等在家裏無動于衷，她去馮府求馮韻婉，求馮韻婉讓她跟着寧玉一起進宮。
就這樣跪在馮府門口三天三夜，她水米未進。可是馮府的大門依舊緊閉，就算偶爾的有人進出，也沒有人問津。
桃花館裏，九霄把馮府的情況跟風傾墨彙報了一下。
“主子，馮翰林确實有問題。他在封縣養了大批的死士，這些人都是效忠太子的。行蹤隐秘，我們也是昨夜才查到那些死士的位置。”
“他們發現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