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了海洋世界，景斯遠找到停車位停好。臨下車前，虞甜忽然想到什麽，問：“你們是不是已經買過門票啦？那我自己這份我自己買就好。”
說着，她已經拿出手機準備搜索小程序。
景斯遠熄了火，出聲：“還沒買。”
虞甜：“那我這裏一起買吧。”
景斯遠：“我來買。”
是肯定句，沉沉的音色透着不容拒絕的肯定。
虞甜就是想客套一下，也難以開口。
沈幼薇這時道：“虞姐姐，讓小舅舅買吧，我們邀請你來，應該我們買。”
虞甜按了鎖屏收手機“哦”一聲，也不多言了，沖景斯遠說：“謝謝。”
心裏想，那下次送個蛋糕給他就好。
聲兒落下後，車內靜默了足有一分鐘。虞甜伸脖子稍微望了望前頭，見景斯遠垂頭專注手機，以為他應該快買好了，他卻側了下身，把手機屏幕展現在她眼前，冷不丁問了句：“怎麽買？”
淡然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就好像在說“買好了”。
虞甜：“……”
“呃，您點開微信，搜索海洋世界的小程序，裏頭有欄門票預訂就是。”虞甜同志耐心教學。
景斯遠照她說的一一點進去，支付成功：“走吧。”
推開車門，虞甜和沈幼薇前後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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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人多，在入口的安檢處排了會兒隊。景斯遠個高腿長，還穿着黑襯衫，形象優越俊挺，就是毫無動作聲響，都十分招搖。
就這麽短短五分鐘的排隊時間，從身邊經過盯着他看的女性都不下十個了。
雖然知道這樣出衆的人到哪兒都會引人注目，但今天親眼所見，虞甜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身旁沈幼薇早就見怪不怪了，看見她訝然地睜着眼睛出神，捂嘴笑起來，細聲說：“沒關系，習慣就好了。小舅舅長得太好看了，每次出門都很招人。”
虞甜晃回神，淺淡一笑，玩笑道：“我好像沒什麽習慣的必要？”
沈幼薇笑得神秘兮兮：“我們老師說過，凡事無絕對。”
虞甜：“……”
過好安檢檢過票，一進到裏頭，目光就被巨幅玻璃池裏的魚群給填滿了。
沈幼薇興奮地小跑上前，拿起相機不停地拍拍拍。
虞甜早晨喝了一大杯咖啡，此刻尿意來了有點憋不住，趁着沈幼薇在一旁觀賞，虞甜走到景斯遠身邊，說：“景先生，我去趟洗手間。”
景斯遠輕輕點了下頭，表示回應，視線追随着她轉身跑開的背影，直至進了拐角。
沈幼薇巨大魚池看得過瘾了，照片也拍了，一轉頭見虞甜不見了，忙問旁邊的景斯遠：“虞姐姐呢？”
景斯遠放空的眼神從邊上的小魚缸收回，淡漠應聲：“洗手間。”
沈幼薇舉着相機迫不及待：“那我先去對面看看。”
說完，她轉身跑到斜對面的熱帶叢林區。景斯遠原本抵在石柱上的背脊挺了起來，神思專注于沈幼薇的走向，同時又要時不時注意看虞甜出來沒有。
就在這時，湊上來兩位年輕漂亮的女孩，羞怯地看着景斯遠，其中一個膽大的，還主動開口，很是禮貌：“先生，你有女朋友嗎？方不方便加個微信？”
女孩帶着淺淺笑意，眼裏的羞澀顯而易見。景斯遠退後小半步，張口正想出聲，原本跑到對面的沈幼薇不知何時又跑了回來，搶他一步張口，故意擡高聲音：“爸爸，你在幹嘛呢？”
聞聲，兩個女孩齊齊甩頭，只見一小姑娘走到這個男人身邊，擡手握住他的手，那一聲“爸爸”在喊誰，此刻不言而喻。
于是，那位開口要微信的女孩頓時感到尴尬地抿了下唇，丢下一句“打擾了”後，挽着朋友匆匆走了。
景斯遠居高臨下地垂眸望她，眉梢輕擡，嘴角揚起一絲弧度，表示難以理解：“不是想我快點找個女朋友？怎麽這種時候比我還積極？”
雖然他本意也是要開口拒絕，但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更心急。
沈幼薇鼓了下腮幫子，莫名地不好意思起來，一把将手從景斯遠手裏抽走，用僅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有點像替人打抱不平地嘟囔着：“那這不是，得講個先來後到嘛。”
話落，她又跑開。
景斯遠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神色一愣，些微感到意外，甚至連心跳都有丁點兒的不穩。
……
外頭排隊，廁所裏頭也排隊。
好在隊伍不長，虞甜很快進去方便了出來。洗了手再走到大廳，本該站在巨幅玻璃前的兩個人不見了。
虞甜左右張望，正想着拿手機給景斯遠發微信詢問，身後忽然就傳來一道叫喚——
“虞甜。”
低沉的，不帶情緒的，好像遠山的鳴鐘，“嗡”地一下，撞上她的耳膜。
虞甜聞聲，下意識轉頭。
他又神色不變地說：“這邊。”
……
虞甜的思緒徹底地飄遠，就連耳邊的環境聲都像被瞬間按了消音。腦袋裏僅有的，是景斯遠醇厚清慢，富有磁性的聲音。
“虞甜。這邊。”
……
有小孩從身邊跑過，不小心撞歪了她直立的身子。虞甜整個人顫了下，神思倏然被抽回，再一垂頭，那小孩正對她說着：“姐姐對不起。”
虞甜心不在焉，擡唇露出個微笑，忙回了句：“沒事。”
而後，她走上前和他們彙合。
沈幼薇見她來了，興高采烈地伸手牽上她：“虞姐姐，咱們去裏面看看。”
虞甜由她牽着，腳下步伐緊跟，心裏卻冒出疑問。
景斯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
……
看過了十一點半的白鯨表演，便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海洋館內設有餐廳，飯點人多，一眼望去，烏泱泱的一大片，吵得景斯遠不禁皺起了眉。
虞甜注意到他面上的神情，也猜到景斯遠這人不喜嘈雜熱鬧的環境，便主動站出來，說：“景先生你們找位置坐吧，我去排隊買餐。”
景斯遠卻沒有猶豫地回道：“不用，我去買餐，你們找位置坐。”
話落，他轉身沒入排隊的人群。
沈幼薇打了個呵欠，着實是有些累了，拖沓着身子挽上虞甜的手臂，聲兒恹恹的：“走吧虞姐姐，快找個位置坐坐，我的腿好酸。”
……
景斯遠這邊排上了長隊，有他等上一陣。百無聊賴，他拿了手機，準備翻翻未讀郵件。
屏幕一解鎖，打開便是和虞甜的微信聊天框。
是早上給虞甜發完微信，他沒退出就鎖屏了。
大拇指往上移，景斯遠想退了界面，卻不想手滑，觸到了聊天框的頂部。
聊天記錄随即就“刺溜”地往上一頂，過往的記錄顯現在眼前。
其中一條消息內容足有五行之長，引得景斯遠定住細看了一眼。
「私甜：您好，蛋糕已經給您送出了，今天店裏做了新品——楊梅奶油千層，今日凡是訂生日蛋糕的都會送一塊新品試吃哦，如果方便的話，希望可以給個試吃反饋（可愛）謝謝！祝生活愉快。」
這麽一回看，他有了印象。
再看看自己的回複——無回複。
這個試吃反饋，他忘記給了。
景斯遠思緒一頓，退了微信，點進了郵件。
……
一點半有美人魚表演。沈幼薇想看很久了，一吃完午飯就着急忙慌地趕到觀衆臺，占了前排位置。
結果好不容易等來表演時間，自己卻累得睡着了。
靠在虞甜肩上，在這吵鬧的表演音樂中，她反而睡得沉。
半小時的演出結束，沈幼薇還沒有要醒的樣子。景斯遠擔心虞甜長時間保持着一個姿勢不舒服，便伸手把沈幼薇的腦袋扶到了自己肩上。
今天的游玩，都有沈幼薇一路和自己說說笑笑，虞甜便暫時忽視了和景斯遠相處的局促感。
此刻沈幼薇睡着了，她和景斯遠隔位而坐，靜默的毫無交流。尤其演出結束後人還走光了。氣氛一時又陷入尴尬，虞甜沉在心裏的局促感又湧了上來。哪怕玩手機，都有些不自在。
畢竟，和景斯遠不是很熟。
虞甜左右環顧一圈，等看到無處可看了，餘光恰好瞥見景斯遠在按手機，自己便也跟着掏出手機，打開消消樂，垂頭玩起來。
……
“很好吃。”
沉潤清晰的聲線，又是冷不丁地，從身側傳來，将這陣沉默打破。
虞甜心下一愣，側目望去。
同時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您說什麽？”
景斯遠手裏的手機屏幕還亮着，界面也停留在未讀完的郵件上。這幅閑散望向她的樣子，就好像臨時想到，抽空擡頭提了這麽一嘴。
“楊梅奶油千層。”他說，“試吃反饋，很好吃。”
……
不止這一個，所有的……
都好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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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相親宴上，焦妍見到了傳說中延川城齊家齊四爺。
英俊矜貴的男人坐在餐廳包間的沙發椅上，一掃腕上精致的名表，開門見山：“一，出現在這裏并非我本人意願；二，30歲之前我沒有要結婚的打算；三，十分鐘之後我有一場商務聚餐，所以這場相親宴以失敗告終。”他站起身，毫不留情，“告辭。”
剛坐下不到三分鐘的焦妍：“……”
……
半年後，公司盛大的慶功宴結束，齊峥和焦妍一塊兒回了“合租”的房子。
齊四爺借着微醺的酒意，伸手攬過她腰身，往鞋櫃上輕輕一抵，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混着酒氣的氣息磨人的緊：“妍妍，兩個選擇，一，做我女朋友，二，嫁給我，做齊家少奶奶，給我指教指教生活？”
焦妍：“？”
……
（書名取自倉央嘉措詩篇：
我那心愛的人兒
若是能終身偕老
就像從大海底下
撈上來一件奇珍異寶
——
先占坑～
（文案2019.8.15已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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